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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人生苦短,必须性感-第2部分

小说: 人生苦短,必须性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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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飞知道,孙妈这是心疼自个儿呢,毕竟他从小就没有妈,孙妈对他又好,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半个亲妈。艾飞清楚的记得,那一年他被带走的时候,孙妈站在胡同口,迎着三九刺骨的寒风,涕泗滂沱到险些背过气儿去,从那一刻起,艾飞就在心里默默发誓,若将来孙东不孝顺,艾飞一定会替天行道,大不了再进去一次。
  艾飞那时候的想法是消极的,他认为他这辈子彻底毁了。
  进个门都能如此大费周折,恐怕也没谁了。艾飞总算进了孙东的新家,坐在客厅里随意打量着,“东子,你家现在过得不错啊。”
  “哪有。”孙东生怕刺激到艾飞,难得没有显摆一回。孙东知道艾飞就喜欢两口,一是楼下小卖铺里买来的抻糖,再来就是爆米花了。也赶巧了,孙东爸昨晚上刚蹦了一锅,还脆生着呢。
  孙东趿拉着拖鞋从里屋拿出爆米花,往桌上一放,拍着肚皮说:“先嘎巴嘴玩儿,一会我妈就做好饭了。”
  孙妈耳聪目明,听到有人提她立刻从厨房跑了出来,看到桌上的爆米花就忍不住笑了,“飞啊,那爆米花不能吃,昨晚孙东不小心坐上面放了个屁。”
  孙东嬉皮笑脸的接过话茬,“有吗?我自个儿都不记得了。”
  “你就记得吃。”孙妈给出了最忠恳的评价后,转身进了厨房。
  孙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爆米花推到一边,笑呵呵的说:“小飞子,你瞧哥们儿是不是变样了?帅不帅,精不精神?”
  艾飞狂点头,“必须的啊,你小子都帅到掉渣了。”
  孙东拍着肚皮开怀大笑,“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一会儿吃饭咱两整两口,不醉不归听见没?”
  艾飞稍显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
  “东子。”艾飞张了张嘴。
  “嗯,怎么了?”
  “你知道我家搬哪去了吗?我爸和我妹还好吗?”家人对于艾飞来说,一直都是个沉重的‘包袱’,不是对他们而言,而是自己。艾飞进去以前,算是家里半个顶梁柱,没事儿还能和老爹出去接个私活填补家用,后来他进去了,也不知道老爹带着妹妹过的好不好。
  提及这件事儿,孙东开始变的吱吱呜呜,前言不搭后语的乱扯一通后最终选择了放弃。孙东耷拉着脑袋,神似哀伤道:“小飞子,我跟你说了你可别难过。”
  艾飞的心腾地就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装镇定,抿了抿嘴,“说吧,哥们儿都是进去过的人了,还有什么事儿是扛不住的。”这话说的忒装逼,典型的冒充大尾巴狼。
  孙东睨了艾飞一眼,闪烁其词道:“这事儿吧,说起来还挺难描述的,让我组织一下语言。”孙东脑袋里飞速运转,尽可能想把事情说的轻巧些。
  那是艾飞进去劳改的一年后,艾爸不知和谁学会了跳舞,那时的舞厅和现在是没法比,最多算是个大众舞会,里面成天放着《美酒加咖啡》一类的慢四快四舞曲,黑咕隆咚的大厅里聚满了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老头子,还有那些无论怎么打扮都能在厚厚的粉底下看出岁月痕迹的女人们。当时的舞会是很少有正经人去的,一般到那里跳舞的人目的都不怎么纯良,拉家带口的叫外遇,也可称作搞破鞋,独身一人的倒是可以安个好听的由头,那叫‘自由寻觅’。
  自从艾爸学会了跳舞,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每天下班必定要去跳上两场,扭搭够了便会带着一个‘臭名远扬’的女人下场,载着那个女人的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去下馆子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提起了一件事,也是改变彻底断送了艾爸前途的一件大事。女人有个远房表哥,打那南边儿来的,不过人家手里没拎着拐棍,而是抱了一箱子的蝎子。
  没错,就是尾巴上有毒的蝎子。女人的表哥是个养蝎子的,这次过来就是考察市场,如果能从一个还不发达的小城市中看到前景无限好,他就会把南边儿的生意扩展到北边儿。或许这个小城真的就寸土寸金了,让男人从中找到了商机,于是乎他决定放手大干一场。厂房温室都架起来的时候,男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也是法制进行时经常播到的,他——没钱了。
  没钱了就需要融资,这个借点儿,那个要点,东拼西凑还差个十几万,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女人给他了一个主意,最后,女人的表哥把目光锁定在了艾爸身上。
  艾爸是个禁不住美色迷惑的人,同时也是个扛不住忽悠的人,最终在女人和他表哥强烈言语攻势下,沦陷了。艾爸存了半辈子的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全部投了进去,起初,培养出来的蝎子卖的还是不错的,艾爸一手攥着回头钱,一手开始描绘他成为百万富翁,乃至千万富翁的宏伟蓝图。
  尝到了甜头,艾爸越发有了自信,他认为前半辈子虚度了光阴,不应该活在平淡而又反复的生活中,朝九晚五那不是他想要的。于是,艾爸开始四处借钱,一笔一笔的高额巨款全部投入到了养蝎子的伟大职业当中。
  可惜好景不长,起初的甜头过劲儿了,剩下就是焦心的苦涩。按照当时的市场来说,养蝎子是条不错的发家致富的道路,可艾爸天生就没有大富大贵的命,遇上不是伯乐,而是一个流窜作案的骗子。
  蝎子死了,钱也没了,艾爸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当中。他害怕、他恐惧,他甚至无力去偿还所欠下的高额欠款,最终——他选择偷偷卖掉了回迁房,消失的无影无踪。
  故事讲完了,艾飞也傻了,脑子里乱成了浆糊,他真的无法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老爹身上,虽然他一直都不着调。艾飞把孙东所说的当成了一个凄惨的故事,最终扯出一丝苦笑,“你丫没耍我吧?”
  孙东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了,正巧孙妈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他急忙站了起来,捏着艾飞的肩膀说:“吃晚饭再说。”孙东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吃完饭再告诉他的。
  艾飞哪还有胃口吃饭,傻愣愣地坐在桌前,盯着一桌子好饭好吃,好似生出了食不知味的错觉。
  “小飞子。”
  艾飞迟钝的瞥了他一眼。
  孙东往桌上放了四瓶啤酒,开了盖说:“你说你扛得住,别让我瞧不起你,再说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没心没肺一次又如何?来……”孙东替艾飞倒了满满一杯啤酒,“借酒浇愁,哥们儿陪你。”
  艾飞看着好似马尿的液体,不禁挤出一丝苦笑:“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我干了,你随意。”
  
  第三章
  
  酒醉三分醒,看似软成一滩烂泥,实际上心里明镜儿的。艾飞脑海中勾勒出的美好未来的景象就这样幻灭了,被他那个不着调的爹亲手埋葬在了现实的残酷当中。艾飞五内俱焚且不知所措着,三年的囹圄熬过去了,可等待他的并非是家庭的温暖,反而是茫然若失的孤寂与落寞。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推杯换盏中,艾飞将这一切隐藏在心底看不见的角落里,表面上依旧维持着进门时吊儿郎当的笑容。艾飞实在找不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紧紧是一个在外人眼中的社会渣滓,他的身上寄生了一切危险的细胞,恨不得灭之而后快。尽管如此,艾飞还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要维护那早已碎成渣碾成末无法拼接又不值几个钱的自尊。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孙东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祸,心中自责不已,他从艾飞一杯接一杯买醉的状态中看到了他内在的哀愁与无助。孙东想要去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怎么开口了,因为眼下艾飞知道的这些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硬菜”还在后头呢。
  艾飞和孙东都在极力回避有关艾爸的话题,刻意且生涩的搬出了追小鸡扑蝴蝶的童年时代。提到小时候,就不得不说到另外一个人,同属艾飞小跟班的李宝。李宝家是做铁匠铺的,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复古的职业,大城市中几乎已经绝迹了,不过在这种经济尚且不算发达的小城市里,绝对是养家糊口的铁饭碗。
  记忆中,这一职业还有一套说词儿,和“磨剪子嘞戗菜刀”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修理水壶,换闷罐底儿。”没错,李宝爸就是喊着这套词儿,推着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上面堆满了一箱箱的修理工具,走街串巷风雨无阻地做着他引以自豪的伟大工作。
  那时候,李宝对他爸的这个职业感到深恶痛绝,哪怕这是他们一家三口唯一的经济来源。李宝爸的工作范围不算大,所以碰面的次数总是有的,艾飞依稀记得,每次碰到李宝爸的时候,李宝总是拽着他和孙东躲的远远的,嗤嗤以鼻厌恶无比。长期以往,父子两的关系一度陷入到了冰河时代。都说血浓于水,小的嫌弃老的这还有天理吗,为了缓和李宝和李宝爸的关系,艾飞当仁不让的拿出了他带头小大哥的气派,在他英明神武的领导下,每天晚上放学以后,他都会带着孙东和李宝,去接李宝爸收工,放开了嗓子吆喝着“修理闷罐”,不叫着者一律踢出“小团队”。
  李宝被迫妥协在了艾飞的淫威下,硬着头皮喊了一次又一次,当他明白了“钱难挣、屎难吃”这一道理,自然而然就体会到了父亲的工作是无上光荣的。
  “修理闷罐……”孙东突然吆喝了一嗓子,吓的艾飞手一抖把筷子给扔了,笑骂道:“本来挺美的一件事儿,让你一吆喝全给破坏了。”
  孙东津津乐道:“这还不是被你逼的,我现在都落下病根了,见到李宝一准儿得来这么一句,不然我就浑身难受。”孙东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来来来,你也喊一声让我听听,找找当年感觉。”
  “来就来。”艾飞毫不推辞,清了清嗓子敞开嗓门吆喝道:“修理水壶,换闷罐底儿……修理闷罐嘞。”艾飞的嗓音洪亮,抑扬顿挫十分押韵,尾音刚落那会儿,艾飞还羞赧的挠了挠头。
  “我操你大爷的孙东。”李宝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夹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李宝几乎到了破门而入的地步,顾不上甩掉脚上犹如牛粪排子的大鞋直奔孙东杀了过来。
  李宝掐住孙东的脖子,“你大爷的,艾飞这刚回来你就跟他一起损我,还有好没好了。”
  孙东被他摇的眼冒金星,举手投降道:“哎哎哎宝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再敢背后这么吆喝看我不弄你丫的。”李宝松开孙东,转身直奔艾飞扑了过去,结实的身边儿撞了个满怀,“飞哥你可回来了,你离开的这几年我都想死你了。”
  艾飞拍着他后背,笑眯眯的说:“操,这么多年不见,你咋还跟跟小媳妇儿似得。”
  “滚。”李宝红了眼眶,哽咽道:“哥们儿不问你这几年过的好不好了,问了也是废话,你现在回来了,我相信‘孙翠莲’一定都跟你说了。”
  艾飞一愣:“孙翠莲是谁啊?”艾飞第一感觉就是孙东的妹子改名了。
  李宝放开艾飞,坐到一旁嬉笑道:“我给东子起的新外号,快嘴孙翠莲。”
  “我操”艾飞捧腹大笑,竖起拇指夸赞道:“绝了,够贴切的啊。”
  啪的一声,孙东拍了桌子,一脸不悦道:“当着我的面儿就这么编排我,你们两个还想不想混了。”
  “不想混了,你能怎么地?”李宝梗着脖子,“我告诉你孙东,要不是阿姨偷偷给我打电话,说你说了不该说的,我才不来救你呢。”李宝迅速变脸,贱笑似得对艾飞说:“飞哥,你这刚回来也没个地儿下榻,不如就我那儿住吧。”
  “不行,我坚决反对啊。”孙东慷慨激昂的反驳了李宝的提议,他说:“艾飞先来我家的,就得跟我这儿住。”
  李宝气的压根直痒痒,心想这个孙翠莲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类。李宝不停的以眼神儿暗示孙东,遗憾的是——全被他忽略了。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掐了,跟我这儿还争什么宠啊。”艾飞端正了态度,义正言辞道:“话说回来,我还有几个事儿想问你们,你们就跟我如实说了就成,不行打哑谜啊。”艾飞一人看了一眼,问道:“黄觉怎么样了?”
  李宝嗤了一声,“提那孙子干嘛,要不是他,你能蹲三年笆篱子吗?”
  “问你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艾飞觉着,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是这个小团队里的头儿,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依旧具有十足的威慑力。
  李宝和孙东都知道艾飞的脾气,平时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可一旦认真起来,绝对是活火山大爆发,愤怒指数百分之二百。
  李宝不似刚才那么欢实了,蔫声蔫语道:“黄觉残了,这些年都跟床上躺着呢,有一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好像自杀来着,被他哥给救下来了。”李宝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哦对了,我得跟你说一声啊,你这次回来不能再出事儿了,如果遇上他那哥,尽量躲着走啊。”
  李宝的善意提醒瞬间激活了那段尘封的往事,得以复苏的同时牵动着艾飞每一处不甘的神经。那一年艾飞十八岁,学习不好的他即将接替父亲的工作去厂里上班,没想到,一次意外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是一连几天的阴雨天,好不容等到了放晴,结束了“闲着打孩子”的无聊时光,艾飞便张罗着哥几个去艾爸单位的职工浴池洗个澡,去泥带游泳可劲儿撒欢玩一次,哪成想半路就遇上了黄觉这鬼见了都愁的小混混。
  黄觉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作死手段层出不穷,仗着他哥的缘故,身后总能看到一批一批邋遢的小跟班。或许有些人之间天生就存在着敌对关系,黄觉见到艾飞的第一眼就十分不爽,带人上前挑衅的同时还要求艾飞等人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艾飞的优点是脾气好,但也得分人,面对黄觉的挑衅,艾飞当仁不让的送去了第一记拳头。一群小屁孩在艾爸单位的厂院里厮打在一起,连捶带挠各路奇招纷纷而至,每个人都处在斗志昂扬的境界里,自然忽略了周围暗藏各种危险的厂院环境,场面陷入极度混乱,和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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