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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溪城故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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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小时候那段懵懂期,兄弟两人在学业上也逐渐开窍。林彦的语文成绩不再吊车尾,甚至参加过几次作文比赛,只是他的目的多半是冲着奖金。不多,几十块,偶尔发表到本地报纸杂志上,还能多拿一笔稿费。林彦的硬笔练得相当漂亮,光是这一点已经很得老师的喜爱。只是贺正西的字,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写东西时常被批。但他在其他的题型跟科目上都有着出众的天分,加之足够努力,每到月考放榜,初一级部的头名绝对是贺正西,初四级部的前三甲里,林彦也从没落下过。
  这两兄弟,不上补习班,不打游戏,不出乱子,开家长会家长从来不到场,几乎成了溪城实验中学最神奇的存在。
  “明儿周末,水饺还是米饭?上周才做过水饺,要不这周换个别的?嗯……吃水饺也不是不行,但是选个什么馅儿好,羊肉?牛肉?猪肉?韭菜虾仁?”林彦在前面边走边唠叨,手掌不停比划着动作。
  他现在说话的口音已经被贺正西彻底带跑,但是“儿化音”暂时发得不太标准,没有那么溜,不过听起来格外有趣,吐字时非常有意思。贺正西背着书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边听林彦说话边去踩他的影子。
  林彦已经长到了一百七十几公分,成功地赶上了普通中学男生该有的身高,甚至隐隐有超越的趋势。贺正西虽然年龄要小一些,但也只是比林彦矮那么一两公分而已,高过他哥,是早晚的事情。林彦对于贺正西的身高一直充满怨念,贺正西才12岁,12岁竟然跟自己差不了几公分?作为兄长,林彦也是有尊严的,身高被弟弟赶超的危机感时常伴随左右。
  两人在大街上一前一后走了几分钟,林彦停下嘴里的话,突然转头,皱眉道:“你是不是嗑什么身高增长剂了,给你的零花钱,吃喝没问题,但不能花错地方,知道么。我跟你说,电视上的广告,不能信,特别是本地电视台,好些都是骗钱的。我这话说的可能没有那么漂亮,但你要听,懂么?”
  贺正西赶在跟林彦互撞鼻头前,堪堪刹住脚步,小心脏怦怦直跳。不过,贺同学这些年也修炼出了自己的一套独特行为准则,无论什么情况,他都能准确地给出恰到好处的回答。贺正西把眼睛从林彦那张不断开合的嘴巴上挪开,望着旁边的路锥,缓慢开口道:“咱家有钱可骗么?”
  林彦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后正经点头:“也对。”
  贺正西用食指戳了戳林彦的后腰,林彦顺势继续走了起来。很快,他又说起了省钱的话题。这是每天都必定要提起的事情,今天零用钱够不够,最近的花销都记了哪些,这个月还剩下几天,有没有余粮去吃顿牛排之类。
  贺正西对此习以为常,林彦说一句,他会跟着嗯一声或者点点头作为回应。林彦给家里制定了十分周全的月度财政计划,吃饭、穿衣、出行,各式学习用品跟日用品,每一笔支出,包括许嘉临在内,都必须自觉上账,月底进行总结,根据当月的情况,他再去制定下月的花钱计划。
  贺正西对于林彦的任何提议,都是无条件响应的,也乐意被这位异姓哥哥管教。在旧祠堂住下的这几年,他过得无拘无束,快乐自在,但贺正西也逐渐明白,如果没有林彦,他不可能顺利成长到如今。林彦把钱看得无比重要,以至于偶尔会显得有些吝啬,过分斤斤计较。像他这个年龄的中学生,多半不会跟人纠结找零,少了也就少了,几毛钱、几块钱,懒得去细究。但林彦就可以,他能够在菜市场极富耐心地同买菜大妈来回周旋十多分钟,只为对方多算了自己两毛钱。
  “别说两毛,一分一厘,只要是属于自己的,在合理合法并且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必须要拿回来。”林彦曾经这样说过。贺正西自知没有此类坚定无畏的品质,对林彦,他只有服气二字。
  两人有说有聊地走着,很快到了临水街巷子口,赶巧碰上出门倒药渣的老江。林彦跑过去接下他手里的砂锅,探身看了眼垃圾桶。
  “怎么又喝这个,犯老毛病了?”
  老江笑着拍拍林彦的肩膀:“哪能啊,这不是先预防着么。”
  他这几年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就算是在笑,眼睛里也总没有神采。去年,老江突然在诊所昏倒,被路过上门打招呼的贺正西碰见,打了120才抢救回来。从那之后,老江手脚的灵敏度大不如前,连针都没办法扎。林彦方才见他拿砂锅时,手上颤颤巍巍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临走之前,林彦给贺正西递眼神,贺正西歪头一脸茫然,林彦气得直咬牙,贺正西这才恍然大悟般地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他走到老江面前,脑袋往老江怀里一钻,变成了真正小孩子的姿态。
  “老江爷爷,您就到旧祠堂去住吧,一个人住在诊所多没意思,您就去吧,去吧,去吧,去吧……”
  贺正西黏起人来,不要脸不要皮,极尽所能地撒娇起腻。这招平日里对老江最管用,林彦已经免疫了。他靠墙站着,喝彩加油一个不少,看得十分起劲。
  老江无奈地摆摆手,从林彦手里接过砂锅,打算进屋,贺正西见他要走,立刻蹲下抱腿。
  “老江爷爷要是不去,我就打滚啦。”
  老江转过身:“嘿,正西啊,你可都12喽,还跟我闹这个。”
  “您要是跟我们俩走,我早不玩这个啦。”贺正西就是不放手。
  “老江,您就跟我们一块搭伙过得了,白天照样开诊所,晚上到我家住。祠堂里收拾出来一间新屋子,您跟许叔住隔壁,到时候也有个照应。”林彦也跟着帮腔。
  这个诞生于兄弟两人之间的小计划,许嘉临也知道。老江在临水街住的时间也不短了,老头子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要是再倒下一回,恐怕再站起来就很难了。
  老江叹口气,扶着门框往下蹲,贺正西就势松开手,也往台阶上一坐。
  “你们的意思,我懂,可老头子年纪虽然大了,但不愿意拖累别人。天天叫人上心照顾这种事,我受不了。”
  “我俩小时候,您不也照顾过。”林彦低头嘟囔。
  “这不一样,我是大人,你俩还小呢。”老江是个老烟枪,肺已经被熏了个透,如今上了年纪,每说一句话都得停下来喘两口。
  “我们现在长大了,不就得照顾您了么,上回要不是我弟瞧见,您现在早去桥那边儿啦!”
  “没大没小的你!”老江笑着拿手指隔空弹林彦的脑袋,“我是当医生的,最清楚自己的情况,你俩这隔几天就来劝一回,我都听烦了。你们把我当长辈,那也听我一回,别再提这茬了,听话。”
  贺正西没招了,他拿眼神求助林彦,林彦摊下肩膀,扭头冲着老江道:“我可都是叫您老江的,旁边的那个人,他才叫您爷爷呢。”
  老江听完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道:“数你最机灵,叫我老江,我也是你爷爷辈的人。以后到了社会上,可别这样,小心被人穿小鞋!”
  林彦见老江的话说到了这份上,心里已经很明白,老头是真不愿跟他们一起住,再劝下去,恐怕要把人给惹毛。
  老江的性格,不是单纯的犟,只是怕给人添麻烦,许嘉临毕竟也不是有钱人,俩孩子再懂事,不过还是初中生。老江的想法,林彦能察觉出来一些。
  “那您平时千万少接诊,多休息。反正您老天天当大善人,这诊所,再开就成定点义诊场所了。”林彦走过去笑着说,“东西搬不动,就等我俩来,明儿家里包饺子,到时候给您送一盘,中午别折腾您的砂锅粥了。”
  老江听完直摇头:“你这孩子。”
  林彦嬉皮笑脸地接话:“我这孩子,可真不错,对么?”他伸手拉起蹲门台上的贺正西,俩人合力把老江扶进门,去院子里帮忙收了衣服,挨件叠好。走之前,林彦想了想,跑到厨房,给老江换了一桶水。
  回旧祠堂的路上,林彦长吁短叹,认为自己不能这么快妥协,贺正西不搭话,他跟在后头,眼睛盯着林彦那颗来回摇晃的脑袋发呆。
  进入青春期,林彦的饭量大了一些,不仅个头长了,连发色也变得健康许多,像时下被周围同学追捧的茶色。贺正西喜欢林彦这头柔软的茶发,但他不太敢直接上手摸,会被教训。
  临水街一霸的脑袋,是不能随便乱摸的,林彦如是说。
  两人走到家时,许嘉临仍旧不在,院子里很安静。
  这些年,许嘉临吊儿郎当的劲头少了很多,也许是年龄到了,又或者是5年前夜。总。会的事情让他决心痛改前非。总之,许嘉临越来越像个正常的家长了,虽然仍旧在合格线上徘徊,但至少正奔那个方向努力。沈涵在自己父亲的物流公司,帮许嘉临找了一份司机的工作,经常要出差到外地。许嘉临骨子里是不服管束的人,虽然不爱做这份工作,但至少能让他常年在路上,不需要打卡上下班,倒也契合。何况,许嘉临能够稳定下来,不再过了今天没明天,林彦已经非常满足。
  收好书包,他把没晾干的衣服挪到了堂屋的衣架上去。他依然记着小时候听来的那句话——孩子的衣服,夜里不能接触星光。贺正西跟他前后脚迈进了青春期,哪天一个晃神这位小弟长成叛逆少年,林彦是没有力气管的。他执拗地把关注点落在无数怪异的细节上,希望能避免贺正西变成难搞的男孩子。
  贺正西的生活技能,单独跟林彦比,差了一大截,可如果搁同龄人里,他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从10岁开始,除了兜里没钱,其他的方面,贺正西几乎可以做到完全独立。
  许嘉临不定期出远门跑货,呆家里的时间比过去还要少,林彦也就更加忙碌,里里外外的大事小事,全都交由他来定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十几岁的林彦,确实算得上临水街一霸,没有哪个孩子在他这样的年纪如此懂事。
  贺正西作为林彦的弟弟,对林彦的了解超过任何人。他很担心哪天林彦这枚齿轮突然失去动力,到时候他们要怎么办。
  林彦在院子里抽水洗菜,贺正西看了许久,起身走过去。
  “哥,你歇着,我来。”他给林彦递了个木凳,林彦接过去,跟贺正西挨着坐,腾出来的手又去摆弄另一个水盆里泡着的小番茄。贺正西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林彦就是这样的人,过分勤劳,闲暇时间如果不做事,心里会觉得不踏实。
  俩人并排坐着,一个给豆角抽丝,一个给小番茄去蒂,微风带起院里湿漉漉的泥土味道,把他们包裹其中。
  旧祠堂到了夏秋季节,几乎不用再去菜市场。林彦的小菜园如今已经有了规模,过去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有贺正西帮忙,他便直接将整个小院分成了两大块,中间只留一条水泥路,方便走人。
  小黄瓜、扁豆角、茄子、土豆、生菜,边边角角的地方甚至还载种了金银花跟丝瓜。贺正西刚开始特别困惑,别人家的院子都是在围墙边种蔷薇或者凌霄,再不济还有爬山虎,林彦为什么非得种金银花。当时林彦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表情,充满不懈跟嫌弃。
  “蔷薇,能吃么?凌霄,能泡水喝?要是你不怕睡着了有蛇钻你裤。裆里,倒可以养爬山虎。”
  贺正西听完这话,嘴角浮现出几抹猥琐的笑,说:“裤。裆里钻蛇,哥你真是博闻强识。”
  林彦点头:“小伙子,好好加油,你是我弟,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他挑起下巴瞎嘚瑟的时候,不显得嚣张,反倒有几分俏皮。贺正西喜欢林彦这副生机勃勃的样子,满目神采,让人觉得愉快。
  贺正西盯着墙上的金银花回想“□□钻蛇”的话题,边想边笑,后来差点笑出声才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他哥,只好回神专心致志地摆弄豆角。
  “我怎么发现你越长越傻呢。”林彦捏起一个小番茄,递给贺正西。
  “哪里傻。”贺正西没有接那小番茄,“我考试名次比你靠前。”他抓着林彦的手,直接张口咬下。
  林彦立刻嫌弃地甩胳膊:“我靠,你口水!”
  贺正西不服:“你怎么老嫌弃我,哪有口水,我用的牙齿,可没拿舌头舔。”
  林彦洁癖发作:“还要拿舌头舔?你脏不脏!”
  贺正西无辜地摊开双手,他总能依靠日积月累的那份熟悉,准确抓到让林彦跳脚的重点。虽然从年龄跟阅历上来说,林彦都比贺正西要老油条多了。12岁的贺正西,还没能混上老油条的称号,目前只是刚出锅的,脆生生的小油条。
  晚饭是贺正西掌勺,焖了老大一锅豆角。自10岁被林彦允许可以下厨开始,他摸索着学会了许多菜式,南北方都有,已经从摆盘小哥变成了旧祠堂的主厨,进步神速。不过,林彦只希望贺正西在周末空闲时尝试,其他的时间,不会让他动手。
  “感觉你技术又进步了,好吃。”林彦朝贺正西竖大拇指。
  “你种的菜品质好嘛。”贺正西不好意思地挠头,“晚上跟博文哥约了打球。”贺正西起身盛饭,开始解决第二碗。
  林彦点头说:“哦,别搞太晚了,到时候叫他送你回来。”
  贺正西:“不用吧,还让他送,人家备战高考呢。”
  “也对。”林彦咬着筷子尖想了想,说:“我还有半份卷子,做完去找你。”
  贺正西往嘴里猛塞米饭,边嚼边道:“我都多大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
  林彦听完这话,把竹筷往饭桌上一搁,开口道:
  “你才上初一,你说自己是不是小孩?大晚上,真碰见坏人怎么办?”
  贺正西见他这副架势,知道自己跑不了被一顿说,只好闭嘴听着。如果不听,这课必定拖堂。
  “你这艺多高啊,胆子大成这样,咱这片现在治安跟过去没法比了,不注意点,到时候出了事,够你喝一壶的。前段时间街上刚有个人被抢,脑袋都开瓢了,多吓人,你少给我惹事情……”
  “好嘛好嘛,你来就是了。”贺正西抱着碗说。
  林彦抬起眼皮,补充叮嘱道:“打球也注意点,别硬拼,马上考试了,奖学金还是要拿的。”
  贺正西将最后一口米饭塞进肚里,起身对林彦立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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