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爱生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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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楼整个二楼都被段长瑄包下了,环境果然安静。他邀苏苡在屏风隔出的角落坐下,绅士地为她拉开座椅,又为她执壶斟茶。
苏苡笑笑,“要是再多束花,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段先生在追求我。”
镜片后的眼睛狡黠地弯起,“也未尝不可,我还没结婚,目前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苏医生可以考虑一下。”
固定的……女朋友,嗯,这个说法不错,也即是说非固定的可能有一个加强排,段家子弟是不是都出花花公子?苏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给他,怕他看出她的腹诽鄙薄,端起茶杯就口,“段先生很会开玩笑。”
“不算玩笑,我是认真的,不过男女之间也不一定只能作情侣,投缘的话作朋友或者生意伙伴也不错。苏医生不要那么见外称呼我段先生,直接叫我长瑄就好了。”
苏苡从善如流,“嗯,段长瑄,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段长瑄早知她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泥胚傀儡,也不急于说事儿,始终噙着笑意给她布菜斟茶,殷勤得仿佛真的只是请她来吃饭。见她不拘谨地吃喝享用,像是放下防备了,才用关怀的语气问道,“我见你那天跟老三斗嘴,你们是以前就认识,还是偶然遇见的?”
“你是想问,我们是旧相好,还是单纯一页情?”苏苡停口笑了笑,“我倒不知道段家治家这么严,哥哥对弟弟的私事都要过问?”
“苏医生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要干涉你和什么人来往的自由,只不过我家老三那个人……”他意味深长地一顿,“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少女人对她死心塌地,我只是不愿见苏医生到时候伤心,毕竟你跟那些嫩模明星不一样。”
“那也不见得,有人肯对他死心塌地,一定有他们的原因。”仔细想想段轻鸿那男人,英俊精致到可以称得上漂亮的轮廓,一双眼睛深邃黑亮,意志力洞察力都强过一般人,作老板或是作情人都给人足够安全感。反倒是眼前这位,在外人面前急急揭短自家人,不知不觉已经落了下着。
“他或许是有些手段,无外乎是甜言蜜语和金钱方面的好处。苏医生是知识女性,家里条件也不错,应该没那么容易陷进去不可自拔才对。”
苏苡倾身凑近了些,“你不会真的想追我吧?不然怎么连我家里的情况都那么清楚……唔,可惜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也没有换人或者脚踏两条船的打算。”
“噢?既然苏医生有男朋友,那跟老三的事就只是一场误会喽?是不是有什么掣肘的地方,还是知道了他的什么事,他不让你说?”
苏苡看着他,“我觉得你说话很斯文,但也太隐晦了,不如说的明白一点,我也好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段长瑄正了神色,沉声道,“老三手下有个帮他做事的人叫王梁,前不久出事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新闻上有说,好像是交通意外?受了撞击,还被车子从身上碾过去,很惨烈。全江临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的。”她低头喝汤,生怕心脏急跳的声音被他听去。那晚她开车离开的时候人应该还是活着的,所谓意外谁知道是不是段长瑄这边的杰作,为了灭口让人收声,他不是做不出来吧!
“这人原本是我的司机。烧鸭仔……噢,就是老三,那会儿刚回到我爸身边做事,人手不够,我把王梁调过去给他帮忙,这人踏实又能吃苦,帮了老三不少,所以也很受器重,谁知到了最后死的不明不白,我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不然没法向人家家里人交代。”
苏苡听到“烧鸭仔”这个称呼的时候差点被嘴里的汤呛到。这里头难道有什么典故,才让段家老二带着明显的轻蔑这样称呼自家弟弟?他们年纪差的有点多,好像也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彼此有隔阂也很正常,不过他这会儿把话摊开来说,只差明讲派了奸细到段轻鸿身边见机行事,外人尚且这么想,段轻鸿本人那么精明又多疑,怎么会想象不到?
段长瑄能有什么无法交代的?他是自己心虚,寝食难安罢了。
苏苡装傻充愣,“我能帮得上什么?”
“苏医生,你手里是不是有王梁的手机?是老三交给你的,还是你捡到的?也许你不知道那是谁的手机,也派不上什么用场,那不如直接交还给我,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交出手中握有的筹码,会不会立刻落得个跟王梁一样的下场?
苏苡收紧握住汤匙的手指,“你说的这个人我真的不认识,我跟段轻鸿也只是一面之缘,没有什么深交,就算他有什么计划打算也不会把我拉进去作为计划的一部分。”
段长瑄观察她脸上的神色,“那我再多问一句,酒店失火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跟老三在一起?你上次不是说为他处理过伤口,是那天晚上吗?”
苏苡不答反问,“段长瑄,你有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吗?”
“……有。”
“告诉我一个名字,随便谁都行。”
他不知她用意,只得说一个,“王洁洁。”
“那请问,你上回跟王洁洁待在一起的那一天是几月几日,周遭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事,晚上吃过什么东西,之后又做过什么?”
段长瑄语塞。
“说不上来是吧?很正常的,现代人节奏快,接受的信息量大,人情也像吃快餐。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像日历一页页撕掉,谁有把撕掉的日历保存下来的习惯呢?反正我是没有。”
这女人不好对付,段长瑄蹙起眉头,“可是你手上确实有王梁的手机,不然你不会打电话给他通讯录上的联系人问这手机的机主是谁。”
苏苡暗自一惊,她几时打过这样的电话?她不过刚把王梁的常用联系人发给朋友去查身份而已,已经是慎之又慎的,怎么可能这样贸然打给对方?
她就说段长瑄怎么这么快得到消息,原来……她仔细回忆前晚的情形,拿到王梁手机后她一直保管在自己房间,唯一进过她房间的人就是苏荨。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她闭了闭眼,“你听错了吧,我没打过电话。”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声线,双生子的人生,不管到哪个阶段都有被认错的可能。
第8章 我怎么舍得你死
段长瑄仰头喝茶清口,微微笑道,“你先别忙着否认,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打个商量。把东西交给我,跟我说实话,对你只有好处,我可以保护你的。老三那个人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如果他知道了你手头握有他想要的东西,或者你可能说些对他不利的证供,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来争来抢,可不会像我这样坐下来跟你慢慢谈。”
苏苡不予置评,在她看来,这种压倒式的谈判跟威胁差不多,根本谈不上什么商榷余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段家兄弟的风格还是挺类似的。当下有句话说的好,明骚易躲,暗贱难防,这两兄弟将两个极端演绎到位,她尤其讨厌段长瑄这种笑里藏刀的暗贱。
两人正僵持,楼梯口传来清亮的男声:“说什么说的这么热闹?请美女吃饭也不叫上我,二哥你太不够意思了!”
太白楼是江临老字号饭店,两层小楼是仿古的建筑结构,楼梯不宽敞,楼板是木质的,脚步踩上去笃笃作响。这会儿二楼被段长瑄包下,只有他们临窗这一桌,安静没有喧嚣,段轻鸿这开声格外响亮突兀。
段长瑄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脸上有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你怎么来了?”
“跟二哥你一样,来探病。听说你约了小苡一起吃饭,就顺便来蹭一顿,不会是不欢迎吧?”
段轻鸿拉过椅子在他们中间坐下,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服务员来为他点单,他扭头看看苏苡面前的汤盅,问道,“这是什么汤,好喝吗?”
苏苡拈着汤勺悠悠道,“味道是不错,不过是滋阴补气的汤,不适合你喝。”
服务员连忙补充,“虫草水鸭汤,也兼补肺肾,男士也能喝的。”
段轻鸿大大咧开嘴笑,“听到没,补肾的!给我来一碗。还有这个龙井虾仁,那边那个腐乳肉,都再加一份,算在我二哥账上。”
苏苡微笑,明知他是来搅局的,她反倒乐得轻松。
段长瑄取下眼镜,揉着眉心道,“老三,苏医生他们工作辛苦,我只是请她出来随便吃个饭,你不会介意吧?”
段轻鸿拿着筷子夹菜吃个不停,“如果我说介意,二哥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见她了?”
“我是有正事请苏医生帮忙。何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现在身份也不是你的女人,谁都可以公平竞争。”
段轻鸿掏掏耳朵,“什么球?二哥你别跟我掉书袋了,我在国外长大的,中文程度不好,很多话都不如你会说。不过在女人这种事情上,二哥你向来是不跟我计较的,何必让我在小苡面前丢丑?噢对了,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陈、李两位股东在找你,好像是为股权转让的事情。怎么,二哥想抛掉手头的股份?虽然最近股价跌的厉害,不过对自家生意这么没信心,让老爸知道了不太好吧?”
段长瑄脸色发青,“没这回事,你别瞎说!我今天还没进公司,不知他们找我有什么事,苏医生,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改天再聊!”
苏苡也跟着站起来,“我也饱了,还要回去上班。”
段轻鸿摁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头也不抬,只对段长瑄道,“二哥,不送了。”
苏苡走不脱,她稍一挣扎手骨就像要被他捏碎在掌心,只得回到座位上坐好,看他握住细长竹筷,挑中青花瓷盘中粉白剔透的虾仁喂进嘴里,连同点缀其间的龙井嫩叶一起嚼碎。
“你在国外长大?筷子用的不错。”每一下都快狠准,像他这个人。
“不稀奇,现在满世界都是华人,中华料理不可战胜,很多鬼佬筷子用得比你我都好。”
“你二哥为什么叫你烧鸭仔?也跟吃有关?”
段轻鸿放下筷头,呷口热汤,麦色面皮渗出细细汗珠,“对我很好奇,想多了解我一点?没问题,你直接找我就好了,我日程排满行踪不定,你还可以联系我助手金迟,他也很乐意帮你接线留口讯给我,没必要烦劳我二哥。”
苏苡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找他,而是他跑来找我。”
“原来你这么容易约?”段轻鸿点了一支烟,轻飘飘吐出烟圈靠近她,“苏小姐,苏医生,看来上回我说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一点也没记在脑子里。”
苏苡嗤笑,“那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听说你们段家在江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我一点不想也没必要去攀你们家的高枝,那晚的事本来是与我无关,可你们兄弟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提醒我,倒让我真的觉得很好奇,是不是我无意中搀和进什么阴谋阳谋里,身价倍增?”
他声音变得很冷,“你只要记住,好奇害死猫。”
“Curiositykilledthecat。你果然是在国外长大的,西方谚语说的不知多溜。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不想跟你和你哥哥多纠缠,麻烦你告诉他,别再来找我,我拿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也没想钩引他的好弟弟。”
段轻鸿拢起眉头,“他找你要东西?是什么?”
她回眸觑他一眼,“原来你也有兴趣知道,我还真以为你是无辜的。”
段轻鸿腾的一下站起来,桌上碗盘杯筷哗啦作响。他抓住苏苡的胳膊把她猛地压到窗边,窗户朝外大开,她大半个身子都几乎被他推到外面。
“你是真的不知道怕啊?”他压低了声音,眼睛里燃起火苗,“我再问一次,你拿了他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想派什么用场?”
夏天衣服单薄,木质窗框抵在她的腰上,像把她整个人都截成两半一样疼。窗下是背街的小巷和围墙,墙外是穿城而过的一条小河,他就算用力一点将她从这窗户抛出去落水,也未必有人知道。
两层楼说高不高,但大半个身子悬空还随时有坠楼危险,苏苡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不敢往两边看,只能定定看着他,“我要是不说,你预备把我怎么样?当场推我下楼?还是打断手脚折磨羞辱一番,再扔进河里眼不见为净?”
段轻鸿半压住她,跟她距离很近,近到看得清她黑色瞳眸里映出的自己,原本的笃定得意全都不见,只见急切焦灼。
他情绪起伏,竟然受她影响。
他怕什么?他什么都不怕,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只除了眼前这个女人,是整盘棋局里唯一的变数,掌控得当,事半功倍,掌控失策,满盘皆输。
“你不怕?还是你们医生平时见惯了生死,把自己的生死也置之度外了?不过像你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孩儿,又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舍得让你死?我只要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拿跟铁链子拴住……”他把她又往外推了些,拇指暧昧地抚娑着她手腕内侧的皮肤,“拴住这里,或者脚踝,让你走不了,逃不掉,只能每天等我晚上回来把你压在床上交流谈心。我很棒的,保你尝过一次就浴生欲死,食髓知味,这样就没精力去见其他人,管其他事。”
苏苡啐他,“下/流!”
段轻鸿将她拉回来,勾唇笑道,“这词很新鲜,很少有人这么说我,他们一般都会夸我好狠、好威。”
“看来你的中文真的不太好,这也叫做夸?亏心事做多了,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从不做亏心事,只做我想做的事。你现在是想作好人?那不如我们比比看好人和衰人哪方倒霉比较快。”
“你这么忌惮你二哥?”
激将法对他并不管用,段轻鸿只微微昂起下巴,“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咬人的狗都不叫,因为是疯狗。”
“怪不得你行事乖张叫的欢,原来是为了以示区别。”苏苡突然觉得有些疲于应付,“你二哥是来找我问王梁的事。那天他想劫我的车,手机掉在了我车上,前天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