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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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走进病房后,他知道他的预感成真了。
45。
冯端清在屋子里焦灼地踱着步,然而除了惊讶和焦虑,他心里还有一丝隐晦的激动,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顾方叙知道这件事之后的表情。幸灾乐祸的心理不断滋生,让他甚至忘记了不久之前他还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
门推开,进来的却不是顾方叙。他不满地朝陆重山皱了一下眉:“顾方叙呢?”
陆重山微微笑了笑:“先生有急事不能来,让我过来见您,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为您转达。”
冯端清一摆手:“不行,必须他亲自来。”
陆重山拿出手机:“不如我给先生打电话?”
“电话里哪说得清楚?让他亲自过来,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不,这他妈比命还重要!”
陆重山他见了很多次,所以他也没什么防备,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这东西我必须亲自交到他手里。他在忙什么?”
陆重山指了一下手表,隐晦地笑了笑:“这个点先生当然不大方便。”
冯端清一听就明白了,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比吃了屎还恶心的表情:“和南安?他是不是疯了!”
冯端清说白了就是个纨绔,没什么城府,心里一着急嘴上的锁就自己开了:“他要是知道那是他亲生儿子他还睡得下去吗?操!恶心不恶心!”
陆重山犹如受了雷击,猛地愣住了。
“冯。。。。。。冯先生,”他大口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冯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端清反应过来自己漏了口,正要掩饰,想了会儿还是破罐子破摔,丧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老子就直说了,那个南安是顾方叙的亲生儿子,是真正的顾连笙。”
冯端清抖着手点了一根烟:“邓玉容生前怀疑过这一点,那个邹婶儿也说南安和顾连笙的生母董灵犀长得很像,我拿他们两个的样本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
“不可能!”
陆重山吼完这一句,扔下已经被他吓得呆在原地的冯端清,抢过桌子上的文件袋,狠狠地撕开,然后颤抖着拿起那份鉴定书。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他扔下鉴定书一把揪住冯端清的衣领:“告诉我,这是你伪造的对不对?”
冯端清就是个傻子,也感觉出他的不对劲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明白了!难怪之前那些人都那么顺利,你是季潮生的人对不对?你和那个南安,不对,你和顾连笙是怎么回事?”
陆重山的眼睛红了一大圈,看起来煞是可怖:“我问你,回答我:这份鉴定书是不是你伪造的?”
冯端清猛地被这么一弄也是一肚子的火气,他当头给了陆重山一个头锤,被对方躲了过去。
他们两个打得难解难分,但还是陆重山更胜一筹。一番缠斗之后,陆重山重重击在冯端清脸上,终于把他击倒在地。
陆重山没等喘过气,重新拿起那份鉴定书看着,他的手越捏越紧,终于气血上涌狠狠地撕烂了那张纸。
“操`你大爷!”冯端清踉跄着爬起来,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照着陆重山头上砸去,后者回身躲避,顺势拿出枪射中了冯端清的膝盖。
“告诉我,”陆重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抬手抹了一下额上的汗:“顾方叙、顾连笙和董灵犀,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生。。。。。。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了。。。。。。”
“安安我爱你,安安你听到了没有?我真的只爱你,那些都是假的,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伴随着顾方叙愤怒的质问的,是一下比一下更为猛烈的撞击。
他一手紧紧扣着季昭的腰,一手用力钳住他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南安,你看着我,你看看我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啊?”
季昭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经受过这种事情,偏偏顾方叙今天又是压抑已久的爆发,他满心满意都是想让南安明白他的心,力度上丝毫没留情,所以到了现在季昭是真的已经疼得受不了了。
顾方叙用力闭眼,一滴眼泪和顺着额发留下来的汗水在下巴上凝结在一起,然后落到季昭布满红痕的胸`脯上。
季昭的眼神暗了暗,接着出乎顾方叙意料、也出乎他自己意料地,不受控制地伸手,把顾方叙额上的汗揩去了。顾方叙茫然地停下来,像被抛弃的孩童终于找到了家,目中满是惊喜。他俯下‘身想要吻季昭的唇,却被对方伸手推开了。
顾方叙眼中的惊喜被茫然取代。他头一次这么手足无措,怎么都不是,只能尴尬地低着头,看着季昭。
脑子冷静下来,愧疚渐渐冒了头。顾方叙恨不得一耳光扇死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南安面前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上次打伤他也是,这次也是。
刚进屋的时候,看到房间桌子上那些五花八门的照片,顾方叙就知道他的预感成真了。他疯了似的向季昭解释,甚至忘记了去追究祁衡专程给季昭送这些照片的动机。
他说那些照片是假的,他说他被季昭拒绝了心里难受喝多了,他说那个少年是被不怀好意的人送过去的,他说他喝醉了没有任何碰他的可能。。。。。。他说得口干舌燥,季昭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当季昭最后一次消极地别过头去的时候,顾方叙终于失控了。
此时才刚刚做了一半,顾方叙插在里面的部分没有感受到主人的萎靡,依旧斗志昂扬,顾方叙愈发有些尴尬,正要抽出来,季昭却猛地起身把他扑倒,自己动了起来。
顾方叙顿时又惊又喜。他甚至呆住不敢动,生怕一动这个梦就碎了。
终于结束了这场性`事,季昭从他身上下来,微微喘了几口气。
“安安。。。。。。”
季昭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照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摆拍,但他还是感觉一股气郁结在胸口里,上不来下不去,压得他难受。
“先生,既然是见色起意,何必非要当真。”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季昭从来没有说过,现在突然说出口,他感觉每一个字都在像刀子一样扎他的心脏。
如果他不是季昭,或者顾方叙不是顾方叙,即使他们开始于畸形的强制和囚禁,到了这一步,他也不会再拒绝对方的示爱,他会心甘情愿当他的囚徒。
但是事实是,他是季昭,顾方叙也是顾方叙。他们两个的结局只能是你死我亡,不死不休。
顾方叙还没从季昭主动的举动带给他的喜悦中回复过来,又被对方的话语冻得如坠冰窟。
“安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感觉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恐惧。
他害怕听到季昭的答案。
季昭的神情依旧淡漠:“我只是一具肉`体,像我这样的还有千千万万,您何苦。。。。。。”
他看着窗外,没有意识到顾方叙闭了闭眼,终于决绝地抬起手。
他的话没能说完,顾方叙一个手刀落下,他痛哼了一声,随即重重倒在了顾方叙准备好的臂弯里。
顾方叙低头在季昭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用毛毯把他裹好抱下床。
他还是决定当一个禽兽,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毫无愧疚地把季昭禁锢在他的身边。
即使季昭不爱他。
46。
“操。”季昭狠狠拽着那根铁链子,手都泛紫了链子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小声地下床,在房间里寻找着能开锁的东西。
他脑子里很混乱,没有清晰的画面,只有零碎的记忆碎片。他知道这是那场火灾的后遗症。从上次有关董灵犀的对话开始他就知道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就像陆重山说的,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会很严重。
但是他不甘心,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不想放弃。
他隐约记得昨天晚上顾方叙把他按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告白,而他的拒绝最终激怒了他,让他再次把他囚禁了起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他甚至希望那是南安而不是他,这样他至少心里会好受些,还能继续欺骗自己并没有因为杀父仇人而软弱动摇。
但是不是,主动的、拒绝顾方叙的、伤心的,都是他。
链子的长度刚好只够他从床上走到卫生间,再往前就会触发连在床头上的报警器。
季昭找了一圈无功而返,正在这时门开了,陆重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怎么会这样?”陆重山刚刚获悉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回来就得知季昭被顾方叙绑了回来,他原本打算处理完冯端清就带季昭走,没想到情况变成了这样。
他被陆重山犀利的眼光盯着,终于还是说了实话:“顾方叙他。。。。。。他向我表白,我拒绝了他,然后他就。。。。。。就把我绑了回来。”
陆重山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来,然后严肃地看着他:“昭昭,现在顾方叙不在,我把人都支走了,我马上带你走,你这次必须跟我走!”
他说着拿出一根铁丝撬锁。
季昭连忙捂住锁芯看着他:“崇哥,给我一个理由好吗?”
“我刚刚杀了冯端清。”
季昭倒吸了一口气:“崇哥,你。。。。。。”
陆重山几乎要疯了,但他还是强忍着冲动一字一句地说道:“乖,听我的,具体的我到了路上再和你说,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季昭看出事情严重,终于不再反抗,乖乖地让他把锁打开,然后穿好衣服跟着他走出房间。
绥市郊区的某个仓库里,顾方叙点了一根烟徐徐抽了一口,然后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人:“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还想打鬼主意,他就是你的下场。”
顾方叙用拿烟的手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少年——是那天爬床的那个,他刚刚不知天高地厚妄图用照片威胁顾方叙,被他一枪打在肺上,流了半分钟的血才慢慢咽了气。
祁衡哆哆嗦嗦地看着面前的人,心中还在纳闷自己是哪里漏了马脚。顾方叙看出他在想什么,掸了一下烟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质疑过那份亲子鉴定吗?”
祁衡背上刷的冒了一层冷汗。
“因为我说它是真的。”顾方叙徐徐说道。
“为什么我要说它是真的呢?”顾方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因为我要看看,这个不要命的到底是被谁派来的、又到底是打的些什么注意。”
祁衡被他的眼神看得一凛,连忙低下了头,然而顾方叙却用空着的那只手扳着他的下巴:“顾铮那个老东西派你来的时候,知道你揣着这么多私心吗?”
祁衡下意识往后躲,但顾方叙钳着他的下巴让他无法动弹。
“顾铮死了,你没有了靠山,但是同时也获得了行动上的自由,所以你不用再想着为他做事,而是一心一意为自己谋划起来,是吗?”
祁衡害怕地摇着头:“先生,先生您放过我吧,我都是被逼的,我就是一时昏了头。。。。。。”
顾方叙笑了一声:“你如果一心只想要点钱或者要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我或许就忍了,我现在真的越来越不想起杀心了。但是你偏偏要去他面前晃,你想干什么?”
祁衡求生的本能促使着他下跪求饶,但是他被捆在椅子上,只好用力摇头,使劲说道;“我就是觉得他很奇怪想试探试探他,真的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顾方叙嗤笑一声:“你往我床上送人、给他送我和别人的‘床照’,你这是要怎么试探?”
祁衡急得眼泪鼻涕直流,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恐惧;“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别有用心,然后顺便把他赶出去好多拿一点财产,但是。。。。。。”
顾方叙觉察到他与其中的一场,一双眸子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但是什么?”
“但是我越看越觉得他才是真的顾连笙!”
祁衡说完,看着顾方叙的眸子狠狠一颤,夹烟的手一顿,还剩半截的烟落在地上正好沾着地上的水渍,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滋——”。
47。
顾方叙愣了一忽儿,重新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我不喜欢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说清楚。”
祁衡当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刚刚那句话只是他情急之下为了分散顾方叙的注意力喊出来的,而他也是不久前套邹婶儿的话时才知道原来在他之前她们还怀疑过南安是顾连笙。
顾方叙也没催他,安安静静抽完一根烟,然后还没等祁衡反应过来,他猛地伸出手扣住他的下巴、撬开他的唇,作势要把还冒着火星的烟头扔进去。
“我真的是瞎说的!是邹婶儿和邓太太之前怀疑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方叙笑了一声,把烟头又往里面探得更深了一些:“就算这个你是真不知道,你外公叫赵宝根,确定不和我说说他?”
祁衡被这句话抽去了九成力气,剩下的一成虚虚地吊着他的命,让他不至于被吓得咽气。
他心知已经暴露瞒不过,终于决定把真相说出来。
赵宝根是顾家的花匠,祁衡是他的外孙。赵宝根几年前去世,与此同时祁衡经人介绍签约了演艺公司。他没有接受过专业教育,其他地方也不是太出彩,当然没遇到什么好资源。他的父母赚的钱补贴家用都够呛,自然不可能为他提供什么帮助,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他外公赵宝根留下来的日记。
他知道外公以前在大户人家家里工作过,心里起了歪念头。他想看看日记里面有没有什么能为他带来意外之财的豪门秘辛。
日记里面全是琐碎的日常,直到翻到最后,祁衡才发现不得了的秘密:
二十年前,花匠赵宝根和厨娘邹婶儿一起,被顾家老太太指派了一项重要的任务:他们两个要去把大少爷顾方叙刚刚出世的儿子顾连笙带去处置掉。
“我外公在日记上说,顾家老太太很迷信,她觉得那个孩子的妈是个疯子,那个孩子也不吉利,所以一定要活活埋了。他们两个那天晚上带了工具,找到了现在的森林公园那一块,挖了一个坑把孩子放了进去。”
做完这件事,赵宝根和邹婶儿私下达成了一条协议,这件事他们一生守口如瓶,绝对不告诉任何人。并且赌誓,两人绝对不会再踏入这一区域。
但是赵宝根当晚就后悔了。他想起自己为了让孩子停止哭喊而在孩子额头上砸下的那一锄头,一闭眼都是那个孩子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他偷偷跑回去,把那个孩子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