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总是想不起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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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娜暗暗打量他的神色，见他今早还算神清气爽，琢磨着自己的措辞，胆子大了起来：“谈的几个都没什么进展，人家听说我们启用的算是新人，连本子都不愿意看。”
　　霍宜安明显有点不高兴，眉毛微皱，放下衣服盯着苏娜看：“她们要是一到手就肯接，我要你干什么？”
　　苏娜连忙点头，心里七上八下。
　　没想到霍宜安落座，伸手道：“联系方式整理给王璇一份，让她拿给我。”
　　苏娜见霍宜安拿起电话按了一个键，似乎在打某个分机号码，忙腆着脸说：“老板，陈新童被偶遇上热搜了，网友大赞他态度亲切友好，四十几位，我买到了前三，现在还挂着，其实主要是新童名气不够，没准这一下，收获一波路转粉，正好今天晚上……”
　　霍宜安听都不听，做了个抬手的动作，示意她出去。
　　苏娜悻悻走了。
　　王璇是资深经纪人，公司阶段性的大牌代理合约都是她负责处理，现在主要负责拍板发掘的新人，午餐时分苏娜忍不住找她聊天，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你说，陈新童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傍上我们老板了。”她抬手比个二。
　　王璇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不可能。我跟老板快五年了，哈雷彗星撞了地球，老板也不可能看得上陈新童。”
　　“……我想不通咱二老板会这么卖谁的面子。”
　　王璇细嚼慢咽着，筷子抬起又落下，最后忍不住找补道：“退一万步讲……玩玩儿而已，图个新鲜。你和我，不能看，不能听，也不要说。”
　　苏娜点了点头：“这倒是。”


第25章　
　　傅安那边的经纪人为了新剧敬业地炒起了绯闻，可孟柔这一方却不怎么愿意。
　　她最近接了新的戏，在一部卖相绝佳的古装剧里饰演女二，女主虽然当红，却已经嫁做人妇，男主却是名副其实的鲜肉，她公司那边和男主角片场生情的通告拟了一堆，却不想傅安这边杀出来捣乱。
　　电视剧正放在火热的阶段，网站的综艺节目专门制作了他们的特辑，殊不知男女主两边都对对方颇有微词，整个等候间保持着冷场。
　　陈新童的手机交给了生活助理，化完妆正在对着台本走流程，同时和另外两个不是主角的凑作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化妆师似乎对他的发型还不够满意，拿着凤尾梳对他的头顶撩弄着，末了笑嘻嘻地说：“陈新童，你上热搜的照片好帅哦，脾气好好。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陈新童也冲她笑：“当然可以。签哪里？”
　　那笑容魅力十足，小姑娘激动的说话声音都在发抖——
　　“真的吗？签在我T恤上吧，你一定会大火的！”
　　大约她是真的喜欢陈新童，比起其他化妆师，她造型弄得格外认真，等到上场前，陈新童的妆明显比其他几个人看着自然轻透许多，加之年轻，竟十分抢眼。
　　连主持人都忍不住翻台本，暗暗瞄他。
　　孟柔在拍戏阶段就对傅安有几分不满，现在也不愿意在镜头前表现出半分暧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男二号今天没有来，但陈新童依旧坐在最旁边的座位，听主持人与孟柔寒暄几句，问道：“怎么样，柔柔，在拍戏的过程中，你和三位跟你有感情线的男演员里，谁玩得最好。”
　　孟柔戏一cut就躲进保姆车里休息去了，其实没和他们三个有过多交流，陈新童微笑着望过去，没想到孟柔却转过脸来找他。
　　视线交汇，她莞尔一笑，说：“那还是陈新童。”
　　“哦？”主持人好奇地分出视线，次第看傅安，陈新童。
　　又看回孟柔：“哦？我们还以为安柔cp在戏外也会有什么小八卦啦。”
　　正中孟柔下怀，她马上举起话筒：“傅安是非常有经验的专业演员，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但也不会人戏不分的。主要是陈新童他就太像个学弟了，在片场活活泼泼。”
　　傅安控制着自己不悦的表情，连假意点头附和都不愿意。
　　孟柔看他那不爽的样子，心里倒是十分痛快，不过一个网剧，他又是买热搜，又是炒cp，恨不得把她的剩余价值榨光。
　　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
　　孟柔一个劲儿把话题往陈新童身上带，傅安又绷着脸显得金口难开，陈新童只能尽量化解尴尬，一场采访下来，他倒成了最卖力的那个人。
　　本来他这个不怎么重要的角色得到孟柔推崇，一会儿说是这里面人设最好的，一会儿又夸他贴角色，又说私下里最愿意和他来往，等上了车，刚刚结束的现场直播节目已经上了微博，一半是傅安黑脸，一半是安柔cp解体，他在这场“闹剧”中马上有了姓名。
　　“安柔糖不嗑了，陈新童神特么隐形男主［再见］。”
　　“你安黑脸狂魔，谁粉他和我们漂亮小姐姐，晃晃你的脑袋，肯定全是水。”
　　“比不上你柔拉瓜！不约！关注傅安新戏！”
　　“陈新童真人比戏里帅啊，宣布当他一夜颜值粉了。”
　　陈新童坐在保姆车里赶回家，助理不嫌事大的给他朗读着，末了说：“新童哥，他们拿你当枪使呐。”
　　陈新童当然知道，只是他能有什么办法，既然没办法的事，他也就不那么在乎。
　　“但是也不错，你知道你现在微博有五十四万九千多粉了吗？”
　　陈新童突然想起霍宜安来：“把我的手机给我。”
　　霍宜安今天没有给他打电话，发信息，陈新童确认了一遍，完全没有听助理在说什么，等他急匆匆扫了来电、短信、微信之后，手机捏在手里翻了个个儿。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这么频繁地想着霍宜安，他越界了。
　　霍宜安希望他搬过去，他真的该去吗？
　　车子又开了二十来分钟，陈新童到家了，抬头看时间，已经十点多，既然今天霍宜安没有打电话给他，他就正好冷静一下，不主动过去。
　　想想明天没有台词课，健身也排在早上十点钟，陈新童玩心大起，开机打起游戏。
　　霍宜恒去纽约出差，临时告诉霍宜安叫他代替自己出席某网站ceo女儿的生日会，霍宜安不得不去，这两天他还没有等到陈新童的电话，那小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过他也无暇他顾，在飞机场的路上，王璇打电话过来向他汇报工作。
　　她说先联系了最有把握的宋真真，宋真真的经纪人号称她已经接了国际名导赵导的年末大电影，实在是没有时间。
　　又去找一直和奥寰合作的杜盈可，杜盈可说对本子兴趣不大，要转型少拍偶像剧了。
　　有联系过Betty，汪桦，甚至是白鹭，后三者哪个接的概率都很小，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白鹭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
　　“老板您跟白鹭那边通过气了吧。”王璇在电话这头忍不住问。
　　霍宜安在心里默默衡量着陈新童的拖延症和他拿回来的那盏琉璃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嘱咐王璇：“既然是你把他招进来的，我把他拨给你带，他火不了我惟你是问。”
　　王璇心里一沉，惊讶得连头皮都开始发麻，不由得脱口而出：“老板，你这是……”
　　霍宜安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在这边语气的变化，只是很平淡地说：“是什么是，一年内，我要见成效。”
　　王璇怔了怔，马上点头称是。
　　“没有什么别的事，我挂了。”
　　王璇很想接着问下去，可那边已经切了线，她坐在座位上，手指敲着桌面，心想莫非真的是让苏娜言中了。
　　霍宜安从来还没有这样过，这难道是老板迟来的叛逆期吗？
　　她刚来公司时老板还在上大学，当时霍宜恒高价将她挖来，一方面也是带着霍宜安熟悉工作。
　　外界对霍宜安知之甚少，她觉得自己勉强算是了解他，知道他虽然年轻，却把仅有的孩子气都留在了工作之外。
　　短短不过几天时间，傅安突然爆出同时劈腿两个女友，他的粉丝数十小时之前还在网上为陈新童抢戏，孟柔插刀愤愤不平，这会儿却集体噤声，纷纷表示清者自清，不肯给所谓居心叵测之人一点热度。
　　cp粉们也闹得分崩离析，既然傅安的形象与剧中相去甚远，也没法萌了，男二男三和女主还显得比较有爱，又因为亲获孟柔首肯，陈新童明显更受孟柔粉丝追捧一些。
　　刚上完台词课出来，陈新童又要去录粉丝网的节目，上了车，居然王璇也在。
　　助理在后座忙不迭地抱怨：“王姐，傅安的粉丝在网上快把新童哥黑死了。”
　　爆对家绯闻本就出自王璇之手，对后果也当然在意料之中。
　　她扶高墨镜，递给陈新童一杯咖啡，连头都不回：“那又怎么样，只要有热度，管它是褒是贬。”
　　“可是他们这么编料黑下去，洗不白了怎么办？”
　　“白有什么用？红就够了，只要咱们红，那就做什么都是对的。除非……”
　　她朝陈新童瞥来一眼。
　　陈新童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转过头去。
　　王璇看着陈新童，措辞神态无一不妥：“老板今天从悉尼回来，晚上的游泳课取消了。他说他想见见你。”
　　陈新童略略抬起眼皮，但总觉得她目光灼灼，始终没有把视线迎上去。
　　节目准点开始录制。
　　王璇却浮想联翩。
　　陈新童勉强算是机灵，她也承认他在镜头前面的确是新鲜好看，不过这都不能成为霍宜安能看中他的理由。
　　陈新童说话的时候，喉结一动一动，把王璇的思路引回来一些，她在摄影机后面抱臂，忍不住向导演提议：“王导，最好是能多给几个他正脸特写，哎对，他年轻，经得起大特写。”
　　几个场务在现场的镜头后面直夸他帅，王璇却完全没在听，又想到今天早上接到霍宜安的电话。霍宜安说没必要把陈新童的课排得那么满。
　　陈新童今天主要是受访，游戏环节都没有，全过程很轻松，他还算能做到对答如流，言之有物。
　　节目快结束了，主持人问他：“新童，你觉得你从影之路还算顺利，但我看你的粉丝都为你抱不平啊，你电视剧也参演了好几部，但是目前还没有一部主演的戏。”
　　“今年对于我来说确实是非常重要的转折，我之前也完全没有想到。”
　　“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让你迎来了转折，又是什么动力让你坚持到现在？”
　　王璇突然盯着陈新童，心忍不住提上来。
　　这问题台本上可没有。
　　陈新童被她如炬的目光一扫，表情差点瞬间凝重，刚到嘴边的话卡了壳。
　　要说吗？
　　这个节目只在网络平台播放，以他的粉丝量，那点击势必寥寥无几，他说的也不是什么多么劲爆的话，应该不会给霍宜安带来麻烦。
　　也许不提最妥当，可这却也是他第一次被问道这样的问题，他不想自欺欺人。
　　王璇明显向他投来个意味深长的目光，陈新童却连看也没看，拿起话筒：“坚持主要是因为我爸爸，要说转折的机遇，全是公司给我的，是老板给我的。”
　　“非要挑出一个最感谢的，你觉得是……？”
　　“……我老板。”
　　王璇心里咯噔一声，她虽然心有怀疑，却不想今天，在这样的场合验证真相，忍不住向导演示意，凑过去说：“刘导，咱们说好了不能提台本之外的问题，怎么？”
　　导演抱臂，似乎不为所动：“这只是个小问题，顺口问到这里而已，怎么，他必须完全跟着台本走，不会做多余发挥？”
　　王璇不吭声了，她知道要是强行打断，以陈新童这样一个刚有点起色的小艺人，明天耍大牌的新闻就会铺天盖地，别人读来更会质疑她为什么从此处打断，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主持人的声音完全盖过了他们这一隅寥寥数语的争论，扑哧笑出了声，像觉得陈新童好玩可爱似的：“谢老板什么？谢老板给你发工资。”
　　“谢……谢所有的。”陈新童表情正经起来，“虽然我只是个小演员，不过……我还是要感谢老板给我的一切。”
　　“哈哈，新童的求生欲可真强。”


第25章　
　　陈新童还觉得自己这几句话说得很真情实感，但下来王璇就生气了，从直播间出来，她一直忍着没有发作，到停车场，她把司机助理全部轰下去，揪住陈新童上了车。
　　“你没有看见我在给你递眼色吗？”不待陈新童坐稳，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陈新童尴尬一笑，他不瞎，当然看得见，于是只说：“我觉得感谢一下自己的公司和老板没什么关系吧。”
　　“重点不是你要感谢谁，而是你的态度！”
　　陈新童滞了一下，却不肯轻易妥协，依然维持着笑容，嘴上强辩道：“那并不是个什么敏感问题，我觉得自己的回答无伤大雅。”
　　“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我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擅自做决定？”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几乎是脱口而出，“另外，你的感谢对某个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我希望你能搞清楚。”
　　说完，她和陈新童都愣了。
　　准确的说，是陈新童突然红了耳朵，眼神明显地闪躲，掩饰般地转身摆弄安全带，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王璇静静望着他，过了几秒钟，幽幽地开口说道：“不过只是逢场作戏，你也没必要把戏作得这么足。”
　　陈新童脸上一僵，垂下头说：“我没有。”
　　王璇被他那语气吓了一跳，心里一沉，但看他也知道自己失态，把头侧向窗外。
　　王璇马上僵笑着说：“这玩笑可不好玩。”
　　她以为事情已经够严重了，没想到比她想得还棘手。
　　陈新童知道自己没开玩笑，自己正在闯祸的边缘，可就是控制不住，顷刻间被点着了：“跟你说了我没开玩笑！”
　　“……”
　　王璇轻叹了声：“既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妨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
　　“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露水姻缘而已，好花也无百日红，你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就不可能走到一个地方去，刚开始再甜甜蜜蜜，你情我愿，到最后往往闹得死皮脸皮，如同仇人。”
　　陈新童沉着一张脸，王璇和他相处几日，没见他不高兴过，想到他万一到霍宜安那里去告自己的御状，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里外不是人？于是又转而安慰他：“我是为你好，也是为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