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总是想不起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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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信他是无声无息,可霍宜安的眼珠在眼皮子下面滚了两圈:“你突然凑过来干什么?”
陈新童看他比自己还僵硬些,似乎十分戒备,霍宜安眼睛睁开了,漆黑的眼睛里带着审视的意味望着他。
这眼神活像要把他看出两个洞,陈新童让他看得鸡皮疙瘩不自觉起一身。
干嘛这么警惕啊,自己又不干什么,只好陪着傻笑,佯装不知,道:“老板,我就是想让你睡得好一点儿。”
霍宜安听了,似乎眼皮子抽搐,压低了声音说:“真有你的,知道这样把安全带解开来回走动不安全吗。”
“知道。”陈新童哪还敢吭声,悻悻坐回去。
下飞机后霍宜安很着急似的,提前走了,他气压太低,陈新童瞬间感觉呼吸都顺畅许多,跟解脱了似的。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霍宜安就此失忆,忘了他们之间这种约定。他为自己宽心,按道理霍宜安是大忙人,每天24小时都不一定够用,花不出太多闲工夫考虑他,悬着心过了几天,发现霍宜安那边果然毫无动静,陈新童心又大起来,该吃吃,该喝喝,该健身健身。
正在他得意忘形之际,这天早上到公司例行见苏娜,不巧在电梯里碰上霍宜安。
今天的电梯格外空,霍宜安上来时他瞬间浑身僵硬,努力朝霍宜安微笑一下:“老板,早上好。”
霍宜安眼神瞟过他:“早。”
见霍宜安不是很想理他,陈新童赶紧就把头低下,不过狭小的空间里就就下他俩人,彼此很难忽视对方的存在。
难熬的片刻的安静后,霍宜安低头摆弄手表,这才开了口:“我倒把你给忘了。”
陈新童十分尴尬,挠了挠头,这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接,霍宜安抬头从电梯门上看他反射的影子:“你最近干什么呢?”
“从巴厘岛回来也没有多久,还在休整。”
霍宜安冷笑了下。
陈新童听得浑身发毛,看他那双桃花眼眨巴眨巴,不是暗送秋波,而像是图谋不轨。
霍宜安却想,也对,陈新童不过是个十八线,当然闲着的时候远远多于忙着的时候,顿了顿,随口一提:“找个网剧给你拍拍,怎么样?”
他说的太随意,陈新童有点难以置信,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拿自己耍着玩儿,可还是激动了一把:“真的?”
“那不然呢?”
陈新童疑惑全消,马上点头哈腰:“那我就谢谢老板。”
霍宜安点点头,上下打量他。
他被他看的很尴尬,只能赔笑。
时间变得既漫长又难熬,片刻后,终于电梯门开了,霍宜安在他的鞠躬中走出门外,没有再理睬他的谢谢。
剩下陈新童还想跟出去,结果走得慢了点,差点卡门上。
他过了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以为霍宜安“又”把他忘了,正觉得忘得好,突然有天苏娜给他打电话。
他是苏娜手下最不成器的艺人,苏娜一般也顾不上他,今天却打电话叫他去看本子,说有部戏要他演。
陈新童很高兴地去了,当时苏娜正在忙着打电话,见他进来,挂掉电话让他坐,从抽屉里掏出剧本,陈新童想要伸手接,她却虚晃一下:“出息了。”
陈新童做贼心虚,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跟苏娜装起傻问她:“娜姐,什么意思?”
剧本挺沉,苏娜拿着一本在桌面上轻敲:“这戏指名让你演。”
陈新童知道,这是霍宜安又把他给想起来了。
苏娜见他不吭声,拍拍他的肩膀,慧眼如炬似的,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陈新童脸上微微一红。
不知道她清不清楚自己这资源怎么得来的,不过既然她不提,自己也不会主动开口。
“我会的,苏娜姐。”
坐在回家的车上,陈新童把手头的剧本翻出来仔细读了读,确实是个适合自己的本子和角色,心里有点复杂,怎么谢霍宜安呢?
虽然说老板给自家艺人接戏是理所当然,但要不是有霍宜安对他的重点关照,排着队的人演呢,哪儿轮得到他?
结果陈新童还没想到个好主意,霍宜安到先给他打电话了——
“下午有事儿吗?没事儿我过来接你。”
“没事儿,不过我自己可——”
霍宜安简洁地说:“地址发我手机上,我这会儿忙。”
陈新童很想跟他要个见面地址,自己坐车去,不过霍宜安没有给他说这个话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他没那个胆子专门发条短信驳老板指示,只好把地址发过去。
下午三点,霍宜安来了。
陈新童住在窄小逼仄的居民巷子里,霍宜安的车都开不进来,他想着霍宜安肯定会打电话叫自己出去,没想到门咚咚作响,他从床上坐起来,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霍宜安。
房子太简陋,陈新童马上收拾出仅有的一张布艺沙发让霍宜安坐。不过也许是因为那布艺沙发面料陈旧泛黄,霍宜安不肯坐,踱着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仔细参观着:“你这地方也太差了吧。”
陈新童可不这么觉得,他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不知道A市蜗居才是普通人的常态,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到A市飘,不住地下室就不错了。”
“是吗?”
“是呀,一个月三千七百五,我刚开始住这儿还是靠我大姑赞助给我钱。”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好端端地跟霍宜安说这个干什么。
霍宜安当即敏锐地抓住话头,:“你大姑?那你爸妈怎么不赞助你。”
陈新童倒腾着茶杯,放了点绿茶,边放边跟在霍宜安背后解释:“我爸早不认我了,听说我要当明星考艺校以后。”
“因为你当明星就不认你?”霍宜安转过脸来,满脸的荒唐,哼了声,“怎么,瞧不起戏子啊。”
陈新童苦笑了下,马上就摇摇头:“不是,我爸都觉得电视上的女的跟仙女似的不会老。只因为没钱,我爸原来是开出租的,后来出车祸了,改到修车行修出租。”
“……那你妈呢?”
“我没有妈。”
陈新童当然不是没有妈,只是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别人走了,不要他了,他爸不让提,自然而然就成了“没有妈”。
霍宜安盯着他看了片刻,低下头略微思忖:“学艺术考艺校的确费钱,你爸也没说错,你有点任性了。”
陈新童不止被别人一次这样质疑,所以很坦然地解释:“我成绩不好,如果和别人一样考文化课的话,更没学上了。”
“我想当演员,我喜欢演戏。大学期间我一直打工,现在每个月还能托我大姑给我爸打一点儿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愿意和我和好。”
“……”霍宜安挑起眉毛,无言地凝视了他一会儿,陈新童大剌剌地把泡好的茶递给他。
最便宜的绿茶,叶子挺大,没有茶味,霍宜安不想喝,也不肯伸手接。
他以为陈新童能看出来他对这种不能称之为茶的东西的嫌弃,可陈新童却又把手往他跟前递了递:“喝一点吧,你开车过来不渴吗?”
他略腼腆地笑着歪了歪头,霍宜安看得出他是真诚好客,就不好意思再不接了,那样显得不太礼貌,拿过来勉强喝了两口,说:“那走吧。”
第5章
车开了很久,从狭窄弄堂的外面直开到A市最繁华的地带,原来霍宜安是要带他回家。
“平时我打电话叫你来你再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带任何人过来,你自己也不许来。”霍宜安打开门,边说着,随手扔了串东西给陈新童,陈新童条件反射般接住,是两把钥匙。
陈新童刚刚被他在指纹锁里录了指纹,握着这两把钥匙,不解它们是开哪道门的。
霍宜安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我在南区有间公寓,条件还可以吧,安保不错,你有什么东西要搬提前可以给我说,我找人给你搬。”
陈新童吃了一惊,下意识道:“不好吧。”
霍宜安耸耸肩膀:“你不住反正也没有人住。”
陈新童站在门口,四周环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落地窗的缘故,让房间采光很好,视野极佳,显得屋里明亮又温暖,家具以米白色为主,沙发也是白色的,一方不大的地毯却是焦糖色,整个感觉毛茸茸又软绵绵,就是可能因为现在只有他和霍宜安两个人,显得不是很有人气,像套精装的样板房。
霍宜安径自走远了:“再说你现在什么身份不用我提醒你吧,你觉得你再从那样的小巷子里出来,合适吗?”
“……”
远处飘来他的声音,他的话在房间里几乎显得有回音:“老房子有霉味儿,我讨厌霉味儿。”
陈新童再不好自讨没趣地接话。
霍宜安边说边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径自到水龙头接杯水,无意间发现陈新童还略显拘谨地站在门口的地毯上。
“干嘛,进来啊。”
陈新童没想到他还给自己地方住,这下欠霍宜安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本来他觉得自己的性自主权无价,但现在又隐隐质疑自己的肉体值这么多钱吗?
霍宜安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张着嘴刚要说话,陈新童突然抬起头迈了一大步,然后不疾不徐地走过来了。
“谢谢老板。”他腼腆一笑,同时挠挠后脑勺,慌慌张张抬头向四周观看。
平时他不好意思,不过现在既然被霍宜安带到了这儿,还录了他的指纹,他觉得自己看看也是应该的,不然路线都熟悉不好,霍宜安又要嫌他不敬业了。
他看房子,霍宜安看他。
今天陈新童穿了件有点短有点透的白色T恤,胳膊一抬,腰窝就从牛仔裤里露出来,没有明星穿成这样的,稍微有点明星的自觉,哪怕是十八线,也不会穿成这样。
不过他穷成那样,有点穷人的自觉就够了,有别的那都是错觉。
霍宜安发觉自己在干什么,不自然地偏开脸,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指了指他身后的一排柜子:“最下面有拖鞋,都是新的,自己拿,来了就换鞋,把你球鞋放到第一层。”
陈新童马上就背过身弯腰去换。
霍宜安不自觉又看回来,发现他真是窄腰窄胯,屁股堪称小巧。
他还没用这种眼光看过同性,一时间分辨不出好赖,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看了没有半点感觉。
倒是他的腿还可以,又长又直,后脚脖子跟腱特别明显,两边凹下去,显得中间那两块格外支棱着,形成漂亮的阴影。
陈新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评头论足了番,换上拖鞋转过来。
霍宜安移开目光,抬手指着冰箱,“想喝什么想吃什么自己随便从冰箱拿,没有喜欢的留个条儿,自然有人买过来。”
陈新童张望着那双开门大冰箱,中间是酒柜,上面贴了几个造型别致的冰箱贴。
“那怎么好意思呢?”
霍宜安回偏头看他眼:“你没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陈新童真想不通,其实霍宜安真是很大方了,连自己这种身份的人他都考虑得如此细致体贴,如果真是他喜欢的对象,他肯定能做到无微不至。
这样优秀的一个人,除了偶尔有点少爷脾气以外,可以说是零缺点,他的求婚对象许梦怎么就忍心拒绝他。
霍宜安又带他到楼上看浴室,看客房,他这才搞清楚,这套房是霍宜安一个人在住,浴室装修的很大很好,全部用带金点的黑色大理石砖铺就,淋浴浴缸一应俱全,从淋浴到浴缸是往下走两层台阶,排水藏得很不显眼,窗子光线不错,把整个浴室照得透亮。
他显然是个比较讲究的人,用的东西都很固定,还强调什么东西用完必须放到什么位置上,陈新童被他搞得差点昏头,不得不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一一记下来。
霍宜安带着他看了一圈儿,返身到楼下,随即打开电视坐在那儿,仿佛陈新童现在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陈新童装模作样地在几个房子里又绕了会儿,出来,见霍宜安已经仰面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
陈新童想来想去,走过去把电视声音关到静音,手刚摸到遥控器,霍宜安把眼睛睁开了。
他拉松领带:“你要换台啊,拿去。”
陈新童坐下,忍不住说:“老板,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霍宜安抬了下眼皮:“什么事?”
陈新童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肯定不佳,或许每天都被人追问议论怎么给失败的求婚收场,只好换气氛似的,故作轻松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霍宜安脸上僵了僵,不接茬。
陈新童看他不悦,只好溜须拍马地继续夸他:“真的,你看这么优秀,最受女人欢迎了,肯定还有很多女——”
霍宜安打断了他,对这套夸赞无动于衷:“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受女人欢迎?朋友圈的情感故事看多了吧。”
陈新童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霍宜安厌厌地摆手:“好了,我困了。”
说完那句话,霍宜安就上楼去睡觉,再醒来已经是傍晚,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打来电话的是霍母,霍母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问他下午去没去公司上班。
霍宜安坐起来,把早就想好的应答脱口而出:“哦,到楼外楼和老孙谈点事儿。”
霍母一听此话,便不敢再多问,其实霍宜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有冲动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去谈什么公事,而是荒废了整个下午拿来金屋藏娇了,藏的还是个男人,这事儿捅回家里,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的父亲气死过去,把自己的外公气活过来。
“宜轩今天好容易肯去公司了,本想着叫你盯一盯,他啊,没个正形,你知道。”
霍宜轩是霍宜安的弟弟,霍宜安上头还有个大哥,他们三个年龄均有一定差距,彼此谈不上很亲密,特别是霍宜轩从小在温哥华,连中文有时候都说不利索,现在混了个大学文凭,理所应当地到公司上班。
霍宜安面无表情地听完,声音倒是很柔和:“明天我肯定在,明天早上我回家,接他出来吃早茶。”
霍母放心了,叮嘱他在外面少抽烟少喝酒少应酬,霍宜安一一应好,电话挂断,他马上拿出一根,闷声而抽。
在家里他要扮演好儿子,到公司他要扮演好老板,这种日子实在无聊,霍宜安也觉得自己无聊,不无聊谁还玩包养。
他就希望在一个人面前不用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