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Hell-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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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在事实没有明确前，担忧实在是太耽误他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
　　张晓恒起了个大早。他带着自己的医保卡早早就去医院挂号排队。
　　在见到医生后，他毫无保留地将所有医生问到的问题都完整回答了，可惜身上还有炎症以及轻微的低烧，医生根据当天的检查结果并不能给出十分肯定的诊断。
　　于是，他只好等了几天，等身体彻底恢复后又去做了检查。
　　但越接近事实明朗前，张晓恒反而越胆怯。
　　他害怕知道结果，害怕知道结果万一是阳性的，他该怎么面对今后的生活。
　　张晓恒出了医院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时，他接到了秦亦杰发来的短信。约他今晚在After　Hell见面。
　　张晓恒靠着路边的栏杆坐下，盯着铺着彩砖的路面发呆了好一阵。之后，他面无表情的删了秦亦杰的短信，最终起身离开。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胆寒。那种仿佛凝立在地狱门口的感觉：回首，是一望无际、不明方向的黑暗之途。朝前望，却是青春年华的终结沼泽。什么奋斗、什么希望、什么努力，在疾病面前都是徒劳。没有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人能够帮他。甚至他都无法找到能够倾诉的对象。迷雾般的前方将张晓恒心底的坚强和倔强逼至绝境。
　　作者有话要说：
　　中二、中二~~中二标题党迷之萌~！


第12章　残破的温柔
　　掩盖在浓浓夜色中的城市，在闪烁缤纷的霓虹灯光里，显出几分浮华而冷漠的美。这座由钢筋水泥筑成的堡垒，在经历百年沧桑变迁之时，又漠视着多少人的欢笑和眼泪。
　　无论是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是熙来攘往的人群，不过是用浦江酝酿出的红酒，被夜色发酵后，将尘世的酸甜苦辣都汇聚成最终的涩，沉淀在这颗东方明珠之下，被潮湿闷热的晚风一吹，化为飘散在空气中的沉沦。
　　张晓恒走在仿佛飘着微醺醉意的寂静小道上，心中对稍后要面临的情况感到从所未有的惶惑。
　　应该是要和秦亦杰先暂时保持距离的吧……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不应该再和秦亦杰发生关系了。
　　可是脑海里，秦亦杰沉迷深情的眼神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这个言语与身体所表现出来的感情极其矛盾的男人，像是忽然出现在自己晦涩人生中的一团烈火，霸道席卷着自己平静而苍白的情感世界。每次和秦亦杰见面，那种从心底感到被强烈需要的陌生而诱人的错觉，使张晓恒奇迹般的从心底对这种畸形的身体关系毫无厌恶和排斥感。
　　到底应不应该现在就斩断彼此间的这种行为呢？张晓恒很迷茫，现在这一刻，他就像是喝醉酒的人一般，对是非对错都失去了应有的判断。
　　从街心公园中成片的桂树中穿行而过，就能到达After　Hell的后门。眼见那被擦拭的一层不染的透明玻璃门只隔自己几米远，张晓恒加快了脚步。
　　可就在这时，墙角处却传来一对情侣亲密的呢喃。
　　傍晚朦胧的夕阳中，一对男女正相拥热吻。那个年轻男人正捧着美丽女孩的脸颊，不停用嘴唇去轻啄女孩的唇瓣。女孩被男人炽烈又温柔的吻撩拨得眯着双眼，脸上露出满溢的甜蜜笑容。男人从女孩的嘴唇一寸寸顺着鼻梁亲吻，最终将唇轻轻压在了女孩的额头上。
　　这种仿佛呵护珍宝般的亲吻，让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张晓恒心颤不已。
　　秦亦杰……秦亦杰几乎每次和他亲密时，都会不经意的这样啄吻他。
　　张晓恒头脑中的迷茫，在看见这一幕后，仿佛遭受了重击。一瞬间，所有的不确定都被敲得粉碎。
　　他在此刻下定决心，无论他和秦亦杰之间是什么关系。只要自己没确诊前，他都绝对不会再让秦亦杰碰他了！
　　哪怕感染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他也绝不能对这种极小的几率视而不见。
　　今晚，After　Hell豪华的休息室里，张晓恒比秦亦杰到的早。
　　以往他们约定好后，总是秦亦杰先到。而张晓恒每每都是卡着约定时间的点儿来。
　　一开门，秦亦杰就看到张晓恒倚靠在墙角的宽大黑色真皮沙发里。张晓恒整个人都陷了下去，好像快被那深沉的黑色吞噬。
　　秦亦杰本能地皱了下眉头，才反手关上房门。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张晓恒整个人在那一刻都有种说不出的阴暗。
　　老实说，刚刚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安静等着自己的张晓恒时，秦亦杰心里忽然腾起一股小小的雀跃。那种刚刚打开门，心上人就进入眼帘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仿佛他在时刻期盼自己的到来，让自己感觉他的等待充满了爱意。
　　可当秦亦杰看清张晓恒掩在昏黄灯光里的脸，正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秦亦杰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雀跃便瞬间消失了。
　　直觉告诉他，今晚的张晓恒有些不对劲。
　　无论如何，张晓恒能比他约定时间提前到达，是件让人高兴的事。秦亦杰将心里那点不安挥去，几步走到张晓恒身边蹲下，托起他的手腕，声音里透出几分愉悦：“想我的……身体吗？”
　　本来是想直接问张晓恒有没有想他，可在问出口的那一刻，秦亦杰内心却忽然胆怯了，于是他马上改口。他怕张晓恒说出他不想听的话。毕竟，互相嘲讽才是他们之间惯常的说话方式。所以，他只好改问张晓恒是不是想他的身体，借此来为自己的期待被打破后找条退路。
　　张晓恒此刻看着秦亦杰眼里有星星点点的火苗，仿佛照亮黑夜的星光、隐含着藏也藏不住的期盼。他心里一抖，移开了与秦亦杰对视的视线。
　　虽然秦亦杰的问话拐了个生涩的弯，可张晓恒依然听懂了。他不知道秦亦杰是沉迷他的身体还是怎的，他觉得秦亦杰心里应该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不是肉、体上的喜欢，而是精神上的喜欢。
　　才刚刚移开视线，秦亦杰就已经伸出手臂拥住了张晓恒，而原本托着他手腕的手，则瞬时环绕起来将他往自己怀里带。
　　温热的唇瓣带着让人心跳的温度压向张晓恒的双唇。之前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易关系，张晓恒一直选择忽略秦亦杰对他亲昵行为中所体现出的另一种含义。
　　可这一次，张晓恒并没有选择性的无视两人亲昵间的深层意思。秦亦杰拥着他的双手正紧紧揽着他的腰，张晓恒被他微微用力而小心的举止圈在怀中与他唇齿相叠。
　　张晓恒被秦亦杰不停地舔吻逼得呼吸急促起来，只好张开嘴为自己补充新鲜空气。与此同时，秦亦杰的舌头便自然而然探进他嘴里，灵巧地勾缠着张晓恒的舌头与他辗转接吻。而秦亦杰的一只手也慢慢顺着张晓恒的背脊向上轻柔的抚触，来到他的脖颈后便停留在那里，略带强势地将他的头更压向自己。
　　张晓恒半眯着的眼帘轻轻颤了一下，而后他像下定决心似的，在与秦亦杰数次的接吻中，第一次尝试着伸舌回应了他的吻。
　　虽然很轻微，但是，张晓恒这次真的是主动了。他轻轻的，好像刚刚出生的小动物首次接触大自然一般稚嫩的，用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秦亦杰的嘴唇。
　　秦亦杰的身体猛然一僵，竟然因张晓恒的行为停顿了几秒。之后，他们之间像是有什么被瞬间点燃了，秦亦杰突然收紧搂着张晓恒的双臂将他狠命拥在怀中，一边狂热激烈地回吻他，一边半抱半托着张晓恒往床上挪过去。
　　仅仅只是一瞬间，仅仅只是因为一个试探性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回吻，张晓恒已然感觉到秦亦杰肢体中传来惊人的热情和狂喜。
　　张晓恒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看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了。秦亦杰真的不只是玩弄自己的身体，他对自己抱有感情。他们之间的交易，不只有金钱和肉体。
　　这是一个以交易为幌子，以尊严为假象，糟糕透顶的情感表达方式。
　　想到这里，张晓恒长久以来憋在心中的那股不甘和怒气顿时被安抚了。
　　事实真是可笑，两个原本没有交集的人，敢于唇枪舌剑、用言语毫无顾忌的伤害对方。可面对真心，却又胆小的完全无法说出口。
　　在这一刻，张晓恒心里无比坚定。既然过去完全是个错误，那么就将这错误干干脆脆地斩断吧。
　　别在岔路上越走越远了，也别再因为胆怯互相伤害了。
　　如果自己真的不幸得了艾滋病，而秦亦杰又不是传染源。那他们如果将现在的行为继续下去，这无疑就是拖着秦亦杰一起朝地狱的方向前行。这是最最恶劣、最无法挽回的、真正意义上的迫害。
　　想到此，张晓恒再也顾不得自己接下来的拒绝将会伤到这个看似霸道、其实胆怯的男人了。总得有个人做那把绝情的刀，既然刚开始是秦亦杰强迫他，那现在他挥刀斩乱麻也是理所当然。
　　张晓恒用尽力气一把推开了正沉溺在狂热亲吻中的秦亦杰：“你够了吧？！你在开什么玩笑？”
　　秦亦杰完全没想到身体和感官上渐入佳境的张晓恒会突然将他推开，他被张晓恒推得毫无防备地朝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带着一脸迷茫和情、欲的余韵、无辜地看向张晓恒。
　　“你是傻了吗？居然会问我是不是会想你？我们之间不就是半强迫半买卖的关系吗？而且，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我不想做。马上就走！”
　　在听到这些伤人的话后，秦亦杰的脸上果然如张晓恒预料中一样的、出现了一瞬间的受伤表情。他原本黑亮的眼睛里，在下一刻便被滔天的怒火点燃了：“你……你说什么！？你……之前不都挺顺从我？！为什么今天这样顽抗？”说着，秦亦杰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冰冷和绝望，语气也带了明显的嘲讽：“是我上次给你的钱不够花吗？我不介意多给你一点。”
　　张晓恒并没被此时愤怒的秦亦杰的嘲讽言语激得失去冷静。他猜测，依着秦亦杰这样有钱又霸道的少爷性格，应该是非常讨厌别人说教的。所以张晓恒故意用蔑视的眼光瞪着秦亦杰，同时用最惹人反感的口气教训他道：
　　“呵呵……我该说你可怜还是什么？！你他妈真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情况不允许，我根本不会要你的钱！！你才几岁？你的钱哪来的？不都是你爸妈给的？！你自己赚过钱吗？！说的好像多轻松！！”
　　秦亦杰被张晓恒的话语彻底激怒了，张晓恒好像在说他完全是个小孩，不配与他并肩站在一起。这种将自己推得远远的训斥口气，让秦亦杰心底无法接受与认同。他一把拉过张晓恒的胳膊，将他朝大床里猛地一摔，高大的身躯便带着想要毁灭一切的凶猛气势压了过去。
　　衣服的碎裂声在安静的密闭空间内陡然响起，带着诡异的煽情味道，熏染着张晓恒内心无法消失的恐惧。
　　“你冷静点！你快放开我！”张晓恒拼命推拒着气愤不已的秦亦杰，可愤怒中的他力气却大的可怕。张晓恒被他狠狠压在身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转眼之间，上身衣服已经被彻底撕碎后抛在了床下。
　　秦亦杰的手又伸向他的皮带，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上你！你忘记了……自己怎么在我身子底下放肆的？！”他此刻的样子十分疯狂，双眼发红，简直就像地狱里的恶魔。
　　张晓恒被秦亦杰丧失理智的样子骇到了，一时之间心里的伪装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他知道自己根本就躲不掉秦亦杰接下来的暴力和侵犯。
　　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将张晓恒所有的尊严和理智踩踏得支零破碎。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用尽力气捶了一下秦亦杰的胸口，之后便不管不顾地抱住头痛哭失声，将心中所有的委屈、愤怒、怨恨和恐惧都化为崩溃的喊叫：
　　“不要！求求你啊！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我会认识你！！你知不知道……每次和你这样，我都好痛苦。难道、难道只有我死了，你才肯罢手吗？！”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多日来被迫着进行钱色交易，原本的自尊被生活压力逼得荡然无存。现在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艾滋。在开口拒绝这个男人之后，还要被迫背负这男人会被自己传染疾病的罪恶感。
　　为什么要这样逼他！为什么要不顾他的意愿！为什么一定要将两人都逼向死亡？！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过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自己要被逼着接受这男人所有的不可言喻的情感！？
　　张晓恒不顾一切地将心中囤积已久的委屈、恐惧和压抑哭喊出来。他眼里不断涌出汹涌的泪水，嗓音也因为用力地哭喊显得嘶哑。
　　他真的扛不住了。他真的好累……
　　如果可能，他甚至希望当时自己能够替父母去死。这样他就不需要一个人面对生活中所有的困难，在步履艰难的前行中还要小心呵护脆弱不堪的妹妹。成天过着提心吊胆而又疲惫不堪的日子，被金钱压得喘不过气，茫茫然看不见人生未来的希望。
　　张晓恒情绪崩溃，哭得停不下来。因极度的痛苦和大力地抽泣，导致他呼吸异常、浑身都痉挛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张晓恒：哥打不过你，哥可以用眼泪KO你！
　　秦亦杰：……我输了……我怂。
　　听过《After　Hell》的广播剧的小天使们，你们的弹幕把我萌一脸血啊。。。本来是要甩了这个旧坑的，结果你们的萌把我打败了。是在下输了【抱拳】。深夜填坑的作者哭着总算把这段情绪崩溃的吵架戏给写出来了【一脸血】。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感谢你们的弹幕~拯救了我挑战这篇上下极致反差的文的继续写作。QAQ
　　我保证，前面多虐，后面就多甜。在坚持2；3章就会剧情急转了！
　　当然小说会和广播剧内容不太一样，否则我还不如不写【囧】


第13章　急转
　　秦亦杰在看到张晓恒流泪哭喊的那一瞬，整个人就懵了。
　　面对哭得撕心裂肺的张晓恒，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秦亦杰从来没见过张晓恒情绪崩溃的样子。记忆中的张晓恒总是一副淡然的表情，看见同学时会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在秦亦杰的回忆中，张晓恒整个人清新温暖的好像是初春里的阳光。他身上那种俊雅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