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慢成手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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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头子一向这样。骆玢不屑地想。昨晚他没跟骆潇云纠缠太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骆潇云个人信誉度实在太低,说到做到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本来他就对骆潇云能来看他并不抱任何期望。老头子这些年给骆玢放的鸽子能绕地球一圈,常常是前半天甚至前一个小时告诉骆玢:“有事,来不了。”
骆玢想不明白骆潇云有什么要紧的事,和那些不明所以的大人喝酒么?还是临幸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想来想去哪个都不是很美好,骆玢打住了无限扩展的脑洞。
“知道了。您不要误会,我也没有期待。”骆玢冷冷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儿愣,然后觉得自己刚才最后那句真是有点欲盖弥彰的傲娇。
早知道不说了。
不来最好,省得添堵。骆玢把手机揣近兜里,拍拍手上残余的沙子,准备回宿舍刷两集动漫。
第8章 第8章
程鑫在宿舍,正开着外放打游戏,叮叮当当吵个不停,见骆玢回来,问他吃过没有。
“吃过了。”骆玢一边洗手一边答。
“我说哥们儿,你怎么就知道吃独食儿啊?也不给我带点。”程鑫杀死一个怪物,转头跟骆玢说话,“哎,我说你……”
骆玢闷闷地把书包一甩,不理他。
程鑫觉得没趣,方才那几秒分心,一下被对手揪住一阵猛杀,等回过神来早就死透了。
“哎……”程鑫退出了游戏,弯腰从柜子里翻出牛奶,开始吃晚饭。
“骆总,我跟你说个事儿。”程鑫又说。
“嗯,怎么了?”骆玢从书架上拿出本书,“有屁快放。”
“我跟叶小君搭上了,这几天一直在聊呢。”
没想到是这事。骆玢心想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又想自己好歹还算个媒人。不过他应该庆幸,程鑫还算是自力更生,不至于让他每一步都在一旁保驾护航。
“那不是挺好的嘛。我还想着等我过生日的时候把你们两个一起约出来,现在正好省了。”骆玢漫不经心地开始翻书,内页里全是一些生涩难懂的文字,一看封面:《海德格尔思想述评》。完了完了,荒废学业多时,连个述评都看不懂了。
程鑫一听,自然喜出望外,连忙黏上来:“别介啊,过生日嘛——嗨,没有我,你这生日怎么能过得完整呢?”
骆玢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避开程鑫:“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叫你就是了。”
被程鑫一闹,原本就没怎么打算看的书这下更没心思看,骆玢索性打开手机看动漫。偶尔逛逛网站听别人翻唱个歌曲什么的,要想消磨时间,自然是非常容易的。
李即非提早到了教室,教室里人员稀疏得像刚刚收割过一番的麦地。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李即非苦笑着想,接下来五到十分钟内,恐怕是人口流动的高峰期。
他现在上的“艺术批评简史”这门课,已经开课多年,原本由同是艺术学教研室的翟老师负责。整个中文系一百多号人,全部挤在群英楼上大课,教学效果自然十分有限。如今李即非回国,正巧与翟老师一起分担教学任务。教学内容老师自主商量定夺,卷子也是两个班分开出。
李即非专门去问翟老师,这课该怎么上?翟老笑眯眯,直接给他一本海德格尔文集,原来翟老直接把艺术批评简史上成了海德格尔简史。海德格尔是老教授研究的重头,讲点熟悉的内容无可厚非。李即非想起当年翟老上课之内容情形,没想到这么多年并无太大变动。
“你也不必按我的路子来,简史嘛,随便讲点,一群本科生,讲太深了也听不懂。”翟老挥挥手,送客。
回国之后李即非杂务缠身,纵使有大把时间也经不起消磨,直到临到开课前两天才开始找备课。于是乎,翟老那本文集便成了最趁手的备课资料。
今天继续讲《艺术作品的本源》。李即非找了第一排的位置,捧着书自己开始划重点。学生考前临时抱佛脚,老师课前临时看讲义,彼此彼此,并无太大差别。
学生陆陆续续进了教室,不少还自带了干粮,教室里弥漫着一股炸鸡块糯米饭团的香气。也难怪,早晨一二节的课,学生们多半无法早起,匆匆忙忙能赶着点到教室,已经实属难得。
李即非看了看表,八点零一分,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向讲台开始上课。
大约是上节课点过名,这些自作聪明的三年级老油条们,凭借已有的经验,自认为老师不会接连考勤,故而缺席者不在少数。李即非站在讲台上扫视一遍,可容纳五十多人的中型教室,眼下来的人不到一半,他特意寻找了一下那张面孔,没来。
果不其然,也是个老油条。李即非想。
他翻开书开始讲课,课件自然还是上节课的——上次根本就没翻过几页。上周他紧赶慢赶凑出一百多页课件,这下可以用满一个学期了。台上老师声调平平,台下学生昏昏欲睡,不少人开始低头玩手机,李即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感觉自己正飞速往翟老的趋势发展。
一堂课分两节,每节四十五分钟,还有十分钟中场休息。李即非没有自己的研究生,自然也没有助教,点名什么的也得自力更生,苦逼得很。课间休息又见几个学生提着书包偷偷摸摸往后门溜出去,李即非想,看来不给这些小兔崽子一些颜色瞧瞧是不行了。
当了二十多年学生,和老师斗智斗勇的经验丰富,眼下转型为教师,自然也深谙学生心理,知己知彼得很。于是第二节 课一上课,李即非清清嗓子:“我知道同学们都很关心最后的考核方式。”
话一出口,低下的蔫苗子们迅速抬起了头。
取得了理想中的效果,李即非有点满意:“上节课我们已经点过名了,以后我们不会再点名。”
蔫苗子们眼里闪闪发亮。
很好。
“但是出勤分数肯定要有,所以我会在课堂上提问,谁知道的,举手回答,平时分数占30%,分六次,回答一次五分。总之,这个分数要你们自己来挣。”
“最后考试是闭卷考,这个翟老师班上也是一样。考试内容我在课上会讲,最后的范围就是我讲的全部,课件随便你们拍。也可以拷走。”
蔫苗子们又都迅速枯萎了下去。
李即非那破课件,不是摘抄原文,就是一些不明所以花花绿绿卖萌的表情包,真要考试,顶个屁用。
李即非看着台下小兔崽子们的反应,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当天,中文系新来的助理教授是个不折手段荼毒学生的大变/态的传言在整个中文系传开了。
“真特么狠……”骆玢狠狠地将竹签往超市买来的散装水果里一插。他当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消息,程鑫哆哆嗦嗦给他发短信,声泪俱下:“骆总,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为什么要他骆玢救?说明他是整个中文系手腕最活络的人呗。骆玢吃着程鑫进贡的水果,歪着头想对策。李即非那家伙刚毕业,恐怕还是个愣头青,有点莫名其妙的小自尊,一看学生缺课就受不了。这种人,就得顺着毛摸摸,哄开心就好了,最好让他欠自己几个人情——目测他人品不算太坏。
骆玢啃着块西瓜,琢磨着,好歹他和李即非有过几面之缘,上周末还帮了他——哎!想到这里,骆玢一拍大腿,程鑫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得找我们亲爱的李老师去。”骆玢放下水果,起身,臭屁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冲程鑫妩媚一笑,“小爷我帅吗?”
程鑫不明所以,只好茫然点头:“帅。”
“那就好。”骆玢满意。
“哎,骆总——”程鑫回过神,拽住他,言辞恳切,“你可别干傻事啊?”
“什么?”骆玢被他问得没头没脑,“我怎么会干傻事?”
“你……”程鑫被骆玢那双眼睛一瞪,室内虽然开着空调,脸上还是不自觉地冒热气,“骆总,虽然成绩很重要,虽然你肩负着我们整个中文系的幸福和希望……但是,咱们中文学子,得有骨气,千万不能……”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骆玢不耐烦:“快放。”
程鑫红着脸,支支吾吾:“你可不能……以色事人啊!”
骆玢顿觉天雷滚滚。
程鑫结结实实挨了一胳膊肘,骆玢觉得自己翻了720度的白眼:“神经病!谁以色事人了!”
程鑫莫名觉得委屈:“你刚才那样那样,不就是……”
“我是想找他,他欠我个人情呢!”骆玢无奈,就程鑫这脑子,能考上鹭大,真是一个大bug。
程鑫为冤枉自己的好哥们而感到无比愧疚,连连道歉:“哎,哥们儿,这也不能怪我……你说你长那么帅,不去以色事人也亏了不是……”
……导演,这段可以咔掉重来吗?
骆玢知道这是程鑫式的夸赞,只好收敛了怒气,把人拉了起来:“再提那个词,你将永远失去你的舍友。”
说是要去找李即非,现在出了门,居然一时找不到什么借口。他今天又没值班,就算他值班李即非也不一定去院办,他现在连李即非的行程安排都不知道,刚才夸口个毛啊!
骆玢有些抓狂。
还是为个男人……不,老师抓狂。
叶小君撑着小花伞路过,上次值班之后他们就没再见。骆玢蹲在芙蕖四门口,穿着件大花T恤,实在扎眼得很。
“骆玢学长,你怎么在这里?这么热。”
“我……乘凉。”骆玢信口胡诌。“去自习呀?小学霸。”
叶小君笑了,两个酒窝又深又甜:“自什么习啊,一会儿李老师的课,听说上午他在大三的课给你们下马威了?怎么,你有没有去啊?”
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骆玢灵光一闪,内心欢呼雀跃,表面又故作镇定:“李老师的课?你们在哪里上?我跟你一起去?”
“啊?”叶小君大奇,“你这是怎么啦?是要保研还是拿国奖?怎么这么热心学习?”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骆玢笑笑,“上午有事没去,下午去补补课。”
叶小君知道他瞎扯,也就不多问,指指阴凉处:“你往树下走,省得热。”
“还是别了,有黄金溶液。”
李即非上午刚刚整治了大三老油条,下午一到教室,果然人多了不少。嗯,不仅二年级的学生基本到齐,上午的老油条也来了一根。
骆玢坐在第一排,冲他笑得阳光灿烂。
李即非的脸沉了沉。
二年级的课上的是麦克卢汉。骆玢连这个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看着PPT上面飘出的几个大字,连忙低头摆渡。嗯,看简介好像比那个海什么德的要好懂一点,于是收起手机,仰起小脸s向日葵,眨巴着好奇无辜的大眼睛,专心听李即非讲课。
没想到还真听懂不少。李即非扭头在黑板上刷刷写下几个大字:“媒介即讯息。”
下面一行写着:“媒介是人体的延伸。”
又开口解释:“如大家所见,刚才这两句话是麦克卢汉的主要观点。我们往往认为,媒介是传递讯息的工具,但在麦克卢汉看来,传递讯息的媒介,如电视、广播等等,都是讯息的一部分。这个观点放在现在看来就很好理解,比如我们现在聊天的工具,企鹅,其实也代表了一种信息,说明了我们现在的交流方式越加便利化、虚拟化……你们知道这个观点是哪一年提出来的吗?”
台下无人应答。
李即非摇摇头:“1964年。那个时候,麦克卢汉就已经对我们的现状做出了较为准确的预言。所以,学术研究,并不是在故纸堆里空耗时间,它的意义之一就在于,让我们以更为敏锐的眼光,和更为开阔的思路去思考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
骆玢没想到李魔头还会来这么煽情的一招,顿时愣住。
李即非又一笑:“我知道你们大部分同学都不会选择继续读研,更不会读博,那么本科生涯可能是你们最后的,系统地进行学习的时光。如果你们所追求的仅仅是高分,那很容易,我可以给你们所有人八十分以上。但是,这门课结束以后,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收获一点知识,而不是除了保研出国评奖学金,就没有什么用的分数。”
李即非看了骆玢一眼:“我们继续。”
骆玢其实没怎么听过李即非讲课,上周的课他基本在刷手机度过……这应该是海德格尔的锅,听李即非讲麦克卢汉,居然一点不乏味,骆玢不由得想起自己选修过的新闻系课程,多是传授采访写作技巧,真正涉及正儿八经的理论研究的,不仅讲得少,也多被骆玢自动屏蔽了。
骆玢一边听,一边分神琢磨李即非刚才那番话,知道李魔头有心敲打二年级的小油条,自己这根老油条纯属误伤。可听者有心,骆玢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么说在李即非看来,他骆玢就是个一味追求高分想要保研出国拿奖学金的庸碌之辈么?
……无论怎么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骆玢吃瘪,有些闷闷。既来之则安之,李即非虽然疑似影射,但又没指名道姓,他根本不必对号入座,自找不快。于是又重新打起精神,认真听课。
第9章 第9章
李即非没想到骆玢居然还认真听课了。
虽然连包都没带,虽然缺少一切假装认真学习的道具,但骆玢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坐着,时不时看看课件,时不时抬头看他。老师站在讲台上,教室里每个角落的动静都看得一清二楚,谁听课了谁走神了,要分辨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骆玢是真认真、真投入——他当然也是会认真听课,虽然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老师最后一节课划重点的时候。
这小子难不成是真的来学习的?李即非知道可能性不大。老油条心思难猜,李老师也不想猜,只在内心苦笑一声,继续讲课。
两节课很快就过去,李即非中间不休息,接连上了下去,然后提早十分钟放人。
学生们鱼贯而出,李即非关了电脑,收拾讲义,骆玢坐在位置上没动。不一会儿,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有什么事吗?”李即非皱皱眉头,突然想起上周末那件事,脸色又缓和下来,“噢!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我的卡已经办好了,你的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