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浮光掠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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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当时只随意瞟了眼，隔得太远哪个名次是什么奖品都没对上号，看着臭小子的认真劲儿无法只得含混的说了句喜欢。
说完他还有些拿不准臭小子的意思，不过对弈结束后，楚逸就明白了。
主持人还在说着结束语，观众家长们或是恭喜或是鼓励的掌声才开始，这家伙就直接抱着个东西从台阶上绕了下来，走近了楚逸才看清那东西是个毛绒玩具狗，黄色的，拉拉尾巴还会叫的那种，那时候楚天站在他面前，没说话可眼神亮亮的，见他没立马接过去，抿着唇将手里的东西又朝前推了推，黝黑的瞳色反着明亮的光，意思很明显。他要把它送给他。
这可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楚逸当时有些想笑，不过从这家伙下来，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转过来了，气氛安静了那么一秒，不一会儿有人明白过来，就开始起哄了，笑声一片就连那些成绩不太理想的孩子也破涕为笑纷纷效仿了。
当然，除了缺席的那个，这场上也就楚天的最不理想了。可惜楚天这家伙理解不了。
很显然，这样的楚天，楚逸是没办法拒绝的，那桥段诡异得很，照柯玄的意思，这家伙当时做得郑重虔诚无比，让气氛变得跟某种仪式差不多。楚逸没问柯玄是哪种仪式，直觉那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真是懂事孝顺的孩子……”夸赞声一片一片的，楚逸就在众人的围观中领着臭小子回了家，回家后他就把黄皮狗随手放到了茶几上，打算回房间补头天错过的财经新闻，他才走了几步，跟在他后面的楚天就轻轻唤了声哥，声音带了些疑惑不解，等他转过去后楚天就把茶几上的羊绒玩具抱起来举到他面前。楚逸会意后接过来将黄毛狗好好的放到了沙发上。放的时候还轻轻按了按好让它坐稳些，不过显然这不是楚天的意思。
就这样，这只黄皮狗一路从客厅爬上了楼，在搂上的储物间顿了一下，最后直接进了楚逸的卧室。
等黄皮狗‘坐’在楚逸的床上后，楚逸就看见楚天弯弯唇笑了起来，当时正是下午时分，穿着白衬衣的少年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床上其实不怎么好看的黄狗狗勾起了唇，不一会儿就笑得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常年不见光的小虎牙，纯粹干净到了极致，就跟从窗台射进来一米一米的阳光一样，温暖却不灼人。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他很开心。
楚逸站在窗边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觉得该表扬下那个九晋少年杯棋类比赛的赞助商，参赛的总共九个人，第九名都有这么个让人舒心的礼物，这安慰奖设得着实不错。
可能是心情太好了，楚逸当时走过去抱了一下臭小子，下颌搁在臭小子软软的发顶蹭了蹭，笑得很是舒心，心情甚好的说了那么一句，“哥哥很喜欢。”
天知道，他当时说的喜欢是喜欢的是臭小子能多笑笑。不是这只实际上不怎么样的毛绒狗。不过现在毛绒狗被楚天的笑容赋予了灵魂精神，楚逸暗暗觉得再来十个，也无不可。
当然，毛绒狗毕竟是第一次，后来楚天名次越来越靠前，奖品的质量也越来越‘高档’了。篮球，限量版钢笔，奖杯，现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渐渐都有了。楚逸都记不得当时他是怎么同意这小子把山地车放到他卧室的，总之，这家伙‘金贵稀有’的笑容和好心情成功的让他七十平米的卧室大半块地盘堆成了个储物间，也成功让柯玄任劳任怨的把山地车扛了上去。这件事情过后，柯玄坚持认为这小子已经会实践‘刀用在刀刃上’这句话了！
楚天在全国大赛里拿到第三名后，楚逸模模糊糊明白了些楚天的想法，那时后他偶然得了个质地好的成年象牙，楚天参加全国大赛前他一时兴起让人把那东西送去雕成了棋子，又花了点钱搞了点黑玛瑙凑成一盒，成型后算得上一副‘昂贵’的围棋了。
这算是楚逸送给楚天的第一份礼物。
想来楚天这家伙虽然不爱说话，却也是个识货的，知道他哥哥为这东西花了点心思，拿着棋子宝贝的不行，晚上睡觉都得拿出来一个一个看一遍，然后再装进去带着一起睡，擦拭这些棋子甚至还提上了日程，白天也恨不得就跟他那个小纸条一样天天装兜里，好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看。
这习惯好几年了，楚天还是乐此不疲，楚逸估摸着这家伙的喜欢，那就是和他喜欢的东西天天搁在一起，‘不离不弃’。
楚逸卧室里堆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这直接导致他有时候得亲自赞助那些比赛，或者强制换掉一些太过新意的额外奖品，三年间他让同一家赛制组换掉了四辆山地车，两个出国旅游的票券，一只名贵的外国狗，昨天还换掉了张面包车。
楚逸看了眼棋局，朝正在收拾东西的林妈吩咐道，“拿点苹果过来。”楚逸说着看了眼旁边观战的楚辞和趴在他膝盖上看电视的楚泱，补充道，“橘子也拿点。”
柯玄看了眼专注在棋局上的楚天，又看看楚逸，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白子，懒洋洋笑道，“呵呵呵，等小天明白了，看你以后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楚逸看了眼两人的棋局，又看了眼笑得很欢的柯玄，笑了笑慢悠悠指点了一句，“放下去吧。放到哪里都是输，你还挣扎什么？”
柯玄一愣，垂头看了好一会儿不甘心的将手里的白子落在了方格上，输得干脆也分外郁闷，“教会徒弟，气死师傅，这家伙完全不懂什么叫艺术！尤其是做徒弟的艺术！”
这句话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都成柯玄的口头禅了，楚逸心情好的很，拿水果刀慢悠悠削着苹果，动作熟练几下子就把苹果卸成了几块，插上果叉后将玻璃碗推到楚天面前，“吃苹果。”
“嗯。”楚天洗了手，擦干了水珠就坐下来吃苹果，慢条斯理吃的极为认真，楚逸一笑诱导道，“以后不去参加比赛了，我们学其他东西。”这小子貌似是喜欢下棋，但没争强好胜的心，参不参加没什么意义。
“哥？”楚天咬了口苹果，静静看着楚逸，握着叉子的指尖紧了一下又松开，声音清脆带着点被果汁润过的色泽，“不，装满哥哥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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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找儿子的妈
林妈收拾完东西便去休息了；楚天吃完苹果便坐在一边看书；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剩电视里悉悉索索的动静，正放着冰河世纪，缺牙的树懒希德，这时候正站在高台上蹦来蹦去，下首密密麻麻的小树懒集体超能模仿；动作整齐划一连带着吆喝声抑扬顿挫；画面倒也趣怪。楚逸拍拍臭小子蹭得乱麻麻的脑袋；示意他起来，“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起来坐好，哥哥抱不动你了。”
“哥哥一起看。”楚泱闻言脸贴在楚逸胸膛上蹭了蹭；把橘子塞到他手里，“哥哥给剥。”
楚逸一笑便依言接了过来，这些年剥橘子削苹果这些事他做得多了，甚至家常菜也能做一些，前几年楚泱生病他还给做了粥。
那时候他还没现在清闲，林妈又恰好请假回老家，楚泱着了凉发烧，带点急性肺炎，烧得挺严重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当时出去接了个电话，进门的时候这家伙软绵绵朝他唤了声哥哥，死命在床上挣扎估计是想起来，怎奈发烧过后还未好清楚，又加上刚醒，身体绵软使不上力，着实抗争了好一会儿。
事实证明再聪明优秀的孩子，在某个特定的时期也会中二上那么一次两次，那天楚逸才想上前帮忙，这家伙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就答滴答滴掉下来，擦都来不及擦一下，抽抽噎噎地朝楚逸问了一句，“……哥哥，我……我是不是得了绝症快死了？”
这语气配着这表情，可是相当的委屈绝望啊！
“嗯——哼……哈……”楚逸看着他的表情费力才压住要溢出喉咙的笑。说到底，臭小子能这样，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这孩子从记事起没病过，二这家伙不知人间疾苦从没饿过肚子。
饿的时候也会腿软手软哪。
“哈哈哈哈……嘻嘻……”病房里爆发出了很欢快的笑声。
这笑声当然不是楚逸，这是少儿医院，住院部孩子也不少，别怪那些陪同的家长不包容，也别怪那些孩子没有同情心，实在是楚泱满含绝望含着哭腔的话太有喜感，大家又恰巧都知道他只是感冒发烧了而已。
楚逸压着笑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十几岁的人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公众面前哭了人生中第一次鼻子，在哥哥面前做了一件白痴的蠢事！激动之下又中二了一次，臭小子呆了一下立马扎进充满消毒水的被子里，整个人直接埋了进去，小屁股一拱一拱的缩成了一坨。大有从此再也不出来的姿势。
楚逸以为是自己不够严肃伤害了这孩子的自尊心，正了正表情问他想吃什么，好半响被子里才伸出个小脑袋，脸偏朝里侧给楚逸留了个乱蓬蓬的后脑勺，从背后的被子里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家无良大哥，声音也是闷闷的，“要喝哥哥煮的粥。”
臭小子裹着被子脸背对着他，小脑袋上棕栗色的头发滚得乱糟糟的，露在外面的小耳垂红得剔透，浑身散发着一种‘哥哥笑话我，要补偿！’的别扭劲儿，楚逸看着好玩，瞥了眼对面家长喂孩子喝粥的画面，清了清喉咙笑着说，“可以试试。”
楚逸不知道他的粥味道好不好，不过效果不错。从那一试到现在，楚逸自愿或者被迫自愿的试了很多东西，如今都成了某种习惯，习惯成自然，自然成理所当然，他不觉得有什么。日子就这么过着，还不错。
可旁边坐着的柯玄是旁观人，他也有弟弟，也见过普通人家的兄弟，楚家这种异常和睦的兄弟关系，若不是林妈异常羡慕地跟他提了一句，他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眼前这一幕再和谐不过了，仿佛天生就该这样，可毕竟孩子长大了。
“楚逸，你……”柯玄一反常态，声音有些发干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这还是第一次。
“……什么？”楚逸有些心不在焉，随手揉了揉楚泱的脑袋示意他吃橘子，这家伙眼睛盯在电视上眨也不眨，自然而然偏了偏头就着他的手咬了瓣橘子，嘴巴里含着的橘子刚刚咽下，就无意识伸手抓住楚逸的指尖，张嘴把剩下的橘瓣也咬走了，声音含含混混软软孺孺能软到人心里，“哥哥，还要。”
“臭小子，要吃自己剥。”
楚逸话是有微责，不过手上动作没停，剥好又给他喂了一个，臭小子吃得鼓起了腮帮子，稍微动了动身体挪得舒服些有安静了下来，楚逸看得好笑，想着这家伙一年前就收到了情书，再看看现在躺在他膝盖上没个样的男孩儿，兴味盎然的拨了拨他软软的头发，笑着说，“你们学校的女生真该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以后还有没有人说喜欢你。”
“哥哥。”楚泱轻轻唤了一声便又接着看电视了，楚逸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臭小子的背，暗自估量公司的事，集团内部最近有议案，事业扩张海外，若是想做成功，估计得从南非这些发展中国家入手，不但公司自身实力要够，也要找对强大的合作方。
柯玄似是下定决心一样，拿过外套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插｜进裤兜朝门边走，“有事跟你商量，出去说。”
楚逸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应下，才想起身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楚逸见是陌生号码没接，手机停了几秒又很执着的震了几下，是同一个号。楚逸朝柯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
“喂？”
“您好，是楚先生么？”低低柔柔的女声，年纪听着不年轻也不年老，带着些微的局促和紧张。楚逸不认识。
还没等楚逸回话，电话那头的人就接着说，语气有些局促似乎是怕楚逸立时挂了电话，“我姓林，楚先生可能不认识我，我是楚泱的妈……母亲……”
楚逸停了一下才险险把舌尖上重复问的两个字压回肚里，看了眼乖顺的趴在他膝头，安安静静看电视的小家伙，指尖一顿心沉了一下，他怎么忘了这两小子还有其他‘亲人’在。
楚逸随意靠在沙发后背上，左手搁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动了动，半响才淡声问，“有事么？”
“楚先生……”对面那头的人似乎在很空旷的地方，说话声空洞洞的让人烦闷，“我已经见过小泱了，你养得很好——”
“说重点！”楚逸有些不耐的打断她。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很犹豫，半响都没再说话，楚逸等了一会儿直接掐断了电话，突如其来的信息让他莫名其妙的烦闷起来，现在他觉得这女人比黎浩穆婉珊更让他觉得败坏兴致。
手机滴滴滴响了几下，是短信：楚先生，我们能不能见面谈谈？请别拒绝，明天下午，聚福轩，楚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都行，林依。
楚逸闭了闭眼平了平情绪，指尖无意识在茶几上轻轻叩着，坐在旁边的楚泱乖巧的拿遥控把声音调小，知道自家哥哥心情不好，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来，认真问，”哥哥？”
“没事。”楚逸看着面前的楚泱有些失神，千百种可能在脑袋里飞速的走着，最后渐渐冷静了下来，这女人几年间都没联系，这时候突然出现，百分之九十是想从他这里拿点好处。
这么一想楚逸反倒释然了，能用钱打发的，都好打发，楚逸垂头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小孩儿年纪越来越大，再过一二年，估计就不适合这样趴在他膝盖上了，楚逸笑笑道，“最近哥哥负责接你们上下学。”
“嗯。”
柯玄才想说话楚逸的手机又响了，楚逸眉头一皱没接，手机就这样锲而不舍一直震，六七分钟过后还在震，柯玄探手拿过手机，楚逸只随手拨着楚泱的头发，柯玄见他没反对挑挑眉直接开了免提，出声问，“喂？”
电视里低低的广告语越发衬得客厅里针可落地，柯玄甚至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不过最后都被电话里的尖锐甚至是嚣张跋扈的女声盖过了：“楚逸，我是楚辞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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