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修罗场不太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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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清楚的记得，直到叶凡在他眼前再三晃晃手，他才猛然回过神，满脸燥热地连连后退——
目光，却仍然黏在那人身上，挪不开。
·
这个人……有点怪。
这是他被叶凡强行拉着散步谈心时，脑中的第一反应。
絮絮叨叨啰嗦一堆，无非是刚出国肯定会不适应，坚强点，慢慢会习惯这样的套话。
其实，他很想告诉这家伙，自己没了家里的限制，过得也还挺滋润。
但是，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却让他几次张开的嘴又讪讪闭上。
算了，装模做样听听，也不是不行。
暗暗握住那只手
不过……
皱眉看了眼一路嘴巴说不停的叶凡，祁门有点疑惑：这人自说自话的本领会不会太强大了？一路上我似乎都没结果他的茬，他怎么能说这么久？？
正疑惑着，那人突然夸张地长叹一口气，一副过来人语重心长的样子啧啧摇头——
“哎，其实吧我去年刚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非常不适应，特别后悔当时赌气跑出来……”
“赌气？”
这句话引起了祁门的兴趣：“你为什么赌气？”
然而叶凡却怔了一下。
仿佛神游的人突然清醒般，他茫然地咂了下嘴，眨眨眼。
诶？这是什么情况？
祁门疑惑，这人是不是——“喂，你、你干什么啊！”
没等他问出心中的疑惑，叶凡突然眼圈一红，一把抱住他。
喂喂喂这人怎么回事啊，突然抱住陌生人哭诉是闹哪样！祁门瞬间满脸通红。
然而莫名其妙开始哭诉的家伙完全听不进人话：
“我跟你说，那家伙简直是混蛋，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他凭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消失个无影无踪！我等了这么久他都不来道歉！”
抱着他嚷嚷个不停，力气还大的惊人，祁门差点要两眼一抹黑。
“喂，你松开一点，我——”
愤愤地要把人推开，祁门刚要使劲儿，耳边突然哽咽的声音却让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为什么不来道歉，明明只要问候一句最近怎么样，我都会立刻原谅他啊……”
····
“只要问候一句最近怎么样，就会立刻原谅他。”
祁门翻了个白眼，看着脸红到耳根的叶凡：“这么没出息的话，是你说的吧。”
“呃……”
僵硬地睁大眼，叶凡脸上的表情尴尬地几乎要爆炸。
靠，我、我还干过这种事？？
虽然脑子里仍然有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这种没出息的话，还真是他的风格……
所以，在四年前，他就是以这种丢人的样子和祁门相遇的？
呃，听起来蠢爆了好吗，祁门怎么会、怎么会对这种鬼模样一见钟情……
还有，这哭诉的内容，听起来怎么那么像……
“哼，现在想想，你说的那家伙就是黎琛吧。”看到他终于认罪的表情，祁门抱起胳膊，很不爽地哼了一声。
叶凡僵硬地点点头：“……应该是吧。”
“那你赌气出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当初被家里人搞回去，让你以为他不辞而别咯？”
“……啊，大、大概吧……”
叶凡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现在的尴尬程度，简直是史诗级。
祁门是知道黎琛不辞而别原因的。而他当初，特没面子的抱着刚认识还不到几分钟的小鬼哭诉黎琛是个混蛋，做错事不知悔改。
这两件事，相隔四年，但联系起来，就知道他的愚蠢程度简直逆天。
作为局外人，祁门只知道黎琛的不辞而别是场误会。
但作为当事人，他却清清楚楚，真正做错事的是自己。
明明说了伤害了黎琛的话还不自知，还任性地缠着黎琛要说法。发现黎琛不辞而别后干脆赌气出国，立刻就后悔却死要面子非要等着对方道歉。
还是那种，你说句话我就立刻原谅你的，一点都不轰轰烈烈的道歉……
呃，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系列事很蠢。但是每每回忆起来，都他么想抽自己。
看黎琛认个错就这么爽吗……
再度陷入自我悔恨中，气氛变得尴尬。
祁门皱起眉，似乎也看出叶凡对那件事的窘迫，抱起胳膊不耐烦地宽慰到——
“嘁，其实你也不用自责。也怪那家伙懦弱，不就是喜欢男人的事被发现了吗，居然真就乖乖听话跟着回去。”
“这、这也正常吧。”叶凡干巴巴开口：“毕竟这种事不大好被接受，而且，他家里人态度挺强硬的……”
“那又怎么样！如果是我我就抗争到底，就算暂时因为家里威胁选择退让，也绝对会迅速让自己强大足以保护你！”
“喂，现、现在不是让你做情景模拟……”
连连摆手，叶凡窘迫的脸上再度浮起绯红：祁门现在动不动的表白，真的让人压力很大好吗！
而且，小孩子懂什么抗争到底啊。从小被宠惯了的少爷，真以为公然对家中出柜只是关小黑屋这么简单吗。要是家里人态度强硬一点，说不定不仅找你麻烦，还会……
诶，叶凡突然愣了一下。
他眉头一皱：“等等——你说的威胁是什么意思？”
祁门微微一怔。
叶凡眉头蹙得更紧：“……你是说，黎琛的家人知道他喜欢的是我？”
“诶，不然呢——”
“然后威胁他说，不放弃就要对我不利？？”
“诶，你不知道吗，啊不是——”
猛然闭上嘴，祁门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叶凡的脸色却越发僵硬。
··
是的，他不知道。
又和黎琛说的不一样。
回想起当初，季望告诉他黎琛离开的原因时，祁门先是一脸紧张，然后又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为什么会松了口气？
因为少说半句话，结果就不一样。
——黎琛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黎琛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你。
这两句话，看似没什么差别，但是仔细一想，造成的结果却大相径庭。
自家孩子喜欢男人，很生气，但没办法只能关起来狠狠教训。
自家孩子喜欢男人，而他喜欢的人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这就好办多了。
即使黎琛是顽固不听劝的性格，也没关系。只要压力施加到喜欢的人头上，就算只是口头上的威胁，向来不舍得他受委屈的黎琛，也会立刻低头……
脑中突然回想起很多细节。
黎琛五年前受伤的右手……
还有……
【后来我也回去找过你，不过你已经出国，联系方式也都换了。】
黎琛带着苦涩笑意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不知道这个后来是多久以后。
是他原本说的，父亲去世的空档，还是说——是他足够强大，想要重新保护自己的时候？
如果，假说情况真是后者。当黎琛终于凭借一系列努力，满怀期待再回头找他，却发现人去楼空时，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叶凡眨了下眼。
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到最后，攥紧的手指关节处近乎发白。
他的脑中不可抑制地出现一个念头——去找黎琛，揪住他的衣领冲他喊：笨蛋！
是的，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蠢了，但没想到黎琛才是最蠢的家伙。
根本不需要设下一系列圈套，只要轻描淡写地说说自己做了什么，就能飞快地让两人在一起。
比如，在他追问当年不辞而别原因的时；
比如，在他表示完全不介意黎琛的性向，主动要求扮演恋人时；
比如，在他因为黎朗的追求，表现出不正常的占有欲时；
比如，在他红着脸要求同居照顾时；
甚至是后来，在他对黎琛产生异样冲动最后还发生关系时；
那么多顺势说出心意的机会，他就能和黎琛在一起。
就因为黎琛不想让他感到愧疚，不想让他感到困扰，不想让他做出违背原本意愿的选择，就一次次带着无奈地笑意表示摇摇头，说“不必这样做”？？
你这家伙到底怀着什么心态说出那种话的？！
笨蛋——笨蛋——笨蛋——
谁想要你这种讨人厌的温柔啊！！
····
是的，也许在那晚羞恼离去的瞬间他就明白自己又做了蠢事。
就算黎琛真的设计了一系列圈套又如何？
主动往里面钻的仍旧是他。
主动要求扮演恋人，主动接吻，主动跟去约会，主动对黎琛宣誓主权，还有最后大声喊出“我喜欢你”的，都是他。
要追究责任，也是两人各打五十大板。
然而，黎琛没有追来，甚至三天了也没有任何解释。
又是这种意识到自己做错事后，便立刻愧疚得倒退一万步，不再打扰的温柔——
他才不需要呢！！
“——喂，你去哪里！”
满腔怨气转身就要去找黎琛，手腕却被祁门紧紧抓住。
祁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前一秒还在跟自己约会的人，现在就要去找讨厌的前任复合。
“不是他做错事了吗？？”祁门诧异道。
“那我也去找他，揪着他跟我道歉！”
“这、这根本就是反了吧！”
“那又怎么样？”
叶凡深吸一口气，站定望着祁门。
“黎琛喜欢人的方式是讨人厌的退让，我喜欢人的方式就是没出息的主动。”
·····
祁门愣愣望着他，仿佛完全不能理解眼前人在说什么。
然而叶凡顾不得这些。
他了解黎琛那种讨人厌的性格，三天时间，说不定已经躲到哪个角落去了。
“抱歉祁门，先前误会了你的心意，很对不起。但是现在我赶时间，下次一定认真给你道歉。”
微微欠身，丢下这句话，叶凡转身就要走。
刚跨出两步，身体却猛然一轻——
“喂，祁门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不放！我才不会放你去找他！你看我现在也能单手把你抱起来——喂，别乱动会摔——喂！”
话音未落，两人一同摔到地上。
狼狈地趴在地上连连干咳，叶凡一咬牙，干脆一巴掌招呼在祁门脑袋上：
“靠，你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小孩子脾气也得有个限度吧！真以为能把我扛起来绑回家吗！他么还单手，你残了吗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必须得单手！”
一声低吼，叶凡愣住。
“必须得单手，他能做到的事，我也能！！”
低着头，祁门的手紧紧攥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但从他近乎咬牙切齿的低吼中，叶凡感到一丝慌张。
“喂，祁门，你……”
他皱了下眉，下意识伸出手，还没触到祁门的脊背，手却被一把打开——
“嘁，还想着让你见识我帅气的一面，结果到最后还是这么狼狈。”
声音低沉带着点嘶哑，仿佛刚才的咬牙切齿只是幻听。
祁门的脊背顿了一下，再度抬起头时，眼中只有往日里看什么都不顺眼的烦躁。
没有理会叶凡，他自顾自拍拍身上的灰，起身低头瞥了叶凡一眼。
“喂，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
“诶？”
“不是要去找黎琛吗。”
“诶，啊对——”
一下子回过神，叶凡连忙从地上爬起。
但起来的太猛，外加刚才摔得有点重，没等站稳，就本能地一个趔趄——
“啊——诶？？”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叶凡愣了一下，才猛然意识到祁门扶住了自己。
“抱、抱歉我——”
慌忙地想要起身，手腕去被人一把抓住，紧接着，身体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扯入到一个结实怀抱。
后脑被人紧紧压着，叶凡的脸颊紧紧靠着那监视的月匈膛，他清晰地听到心脏有力的节奏声，火热地跳动在月匈膛的深处。
“你说过，喜欢这种让人安心的声音吧……”
低沉的嗓音在他耳侧响起。
叶凡一怔：这、这又是记不得的那次自己说过的话吗。
似乎感到怀中人的僵硬，祁门不爽地嘁了一声，没有松手，反倒将叶凡的脑袋按在他的怀里。
少年的下巴搁在叶凡的颈窝中，温热的气息让他微微有些发痒。
叶凡皱了下眉：“祁门……”
“别乱动，你当初抱我我可没推开你。”
祁门蛮不讲理，环在他腰上的手收得更紧。
就好像四年前，那个莫名其妙的笨蛋抱住他就开始哭诉的样子。
只不过这次，他已经能将曾经高出自己不少的家伙按在怀里。
“喂，叶凡，你不要太小瞧我了。”
靠在叶凡耳边，祁门低声道：“我可是找了你四年都没有放弃，怎么可能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就选择放手。”
“所以，你给黎琛带个话。”
喉咙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努力压抑住发痛的感觉，他恶狠狠道：
“告诉那家伙以后我会继续捣乱，烦死他。只要你们两个人稍微有点间隙，我就趁虚而入，把你抢走。”
低喃的话语是最温柔的痕迹：
“你也是，要是这家伙对你不好，就来找我——”
“我来喜欢你。”
····
大步向前走，终于，直到背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祁门停下脚步。
身形微微颤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
毫不意外，背后空无一人。
“嘁，就知道是这样，没良心的家伙……”
皱眉嘟囔了一句，他拿出手机，拨通第一个号码。
铃响三声，季望终于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季望皱了下眉，刚想在问一句，突然听到电话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呜咽——
“我失恋了。”
季望一愣。
随即，电话中传来响亮的哭声。
…………………………………………………………………
【季望小剧场】
“好了好了，多大人了，别哭了。”季望扶额无奈道。
“不，我要哭，我、他么可是失恋了，四年，初恋……”
电话中，祁门的声音仍然哽得厉害，断断续续话都说不清。
季望微微叹了口气，将声音放得更软。
“好吧，那你站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