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得良缘-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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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篮花是红艳山茶居中,蜡梅枝衬于右,招展的水仙花叶于左。
“羯鼓催花真烂漫,暖香施粉更芳菲。”许俏君握住顾晞知的手,仰面看着他,表情严肃,“相公,我不会堕了顾家名声的。”
顾晞知见她误会,解释道:“俏俏,我不是担心你会堕了顾家名声,我是……”
许俏君用手掩住他的嘴,“我知道你是担心累着我,但是相公,做我喜欢的事,我不会觉得累。而且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很高兴,我有能力为你分忧解难。”
顾晞知抓住她的手,亲一亲,道:“俏俏,我很庆幸,没有错过你。”
许俏君明眸流转,娇笑道:“像我这么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内助,你可要好好珍惜哟。”
“若我没记错,娘子是不会做菜的,只有火烧得比较好。”顾晞知眼皮含笑地道。
“顾晞知!”许俏君恼火地瞪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情深意重地说珍她爱她,待她如珠如宝吗?怎么能实话实说呢?
顾晞知朗笑出声,将许俏君抱入怀中,在她耳边道:“前世我不知,来生我不盼,今生今世,你许俏儿是我的,我顾晞知是你的。没有旁人,唯有你我,携手一生,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会有旁人的。”许俏君轻声道。
顾晞知急了,更加搂紧她,“俏俏,你信我,今生有你一人足矣,我绝不会背弃你的。”
许俏君噗哧一笑,道:“傻瓜,我说的是儿女啦,难道你不想跟我生?”
“俏俏,你年纪还小,我们等两三年在生,不着急。”顾晞知咬了下她的耳垂,笑道。
“讨厌,我没着急。”许俏君捏着小拳头,捶了顾晞知几下。
顾晞知笑着将人打横抱起,往卧室去,难得他回来,娘子还没睡,此时不亲热,更待何时?
因为明天许俏君要去插花,顾晞知没敢太过折腾她,酣畅淋漓地弄了一回,就抱她去清洗。清洗过程,也少不吃吃嫩豆腐。
第二天,许俏君随顾晞知去了花会。
插花讲究的是一个意境,如同作诗,有头有尾,承转开合,互为呼应。为了体现其中的意境,构图就极为重要。要在活泼的构图中表达富于生机的自然美,才能更好地抒情、表达意境。
曾师傅几个带的徒弟,会插花,却插不好花,插出来的花,缺乏花之趣味,没有观赏的价值。另外几个技艺略逊于曾师傅他们的师傅,偏于民间类的插花,过于明洁简单,做为陪衬尚可,难登大雅之堂。
许俏君就让他们负责插一些放在次席的篮花、瓶花、筒花,主要花台上的花,她亲自动手。
正中的台上,许俏君择取春季的牡丹、夏季的莲花、秋季的菊花和冬季的梅花,牡丹插在浮雕着祥云纹的铜鼎内,莲花供在果盘内,梅枝插在高腰瓶里,月季散衬于桌面,又了一柄灵芝头的玉如意相衬,喻为四季如意。
许俏君出手插花一事,顾晞知虽做了遮掩,但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打探,隋季儒很快就知道了。
“那盆银边大贡也是这位六少奶奶培育出来的。”
“顾家拿出来的那七盆展示的盆景,有四盆是这位六少奶奶作的。”
“许俏儿,顾晞知。”隋季儒从牙缝里挤出两人的名字,手用力地捏着扇柄,眼含恨意,再一次后悔没有在顾晞知来泉陵城之前,夺走许俏君的清白,让许俏君为他所用。
隋家为了找到顾家真正的兰谱,浪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隋季儒觉得与其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还不如另谋出路。这天下又不止顾家一家能种出极品兰花,他四处寻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许俏君,只差一步,他就能得到这个人,就能让隋家不再屈居顾家之下。
许俏君于顾家是如虎添翼,那么……
“我就把只翅膀剪掉,看看顾家还怎么飞上天。”隋季儒冷笑,“你们过来。”
隋季儒把心腹招到面前,窃窃私语了一番。
许俏君不知危险即将来临,她已功成身退的返回顾家大宅了。马车上,顾晞知拉着许俏君的手,帮她抹润手的香脂。
许俏君的插花技艺让顾家保住了颜面,顾老太爷等人很高兴,这一高兴,顾老太爷送来了有五百亩田地的小庄子的地契,顾李氏就送的是一间铺面,就算不怎么喜欢顾晞知的顾大老爷,这次也大方地送出几幅名人字画,顾云氏送了珍珠两匣和琉璃莲花灯一盏。
顾晞知和许俏君高兴的收下了。
顾卢氏气急败坏,这些东西都是长房的,凭什么给六房?
“真没看出来,六弟妹还有这本事,插出来的花,得到那么多人喜欢,还得了那么多好东西,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顾卢氏看着坐在对面的许俏君,勾着唇角道。
“大少奶奶,用枸杞子泡水,喝了对身体好。”许俏君自从那次顾卢氏说她拿婆家的东西贴补娘家后,就不再称呼顾卢氏为大嫂。
顾卢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决明子和枸杞子都有清肝明目的功效,许俏君这是在说她眼神不好,冷哼一声,道:“六弟妹,看书不要只看一点,枸杞子到底是入药的,是药三分毒。”
“大少奶奶看了这么多书,真是明事理啊。”许俏君轻描淡写地回了她一句,不耐烦和她再说下去,“东风,让她们进来回话。”
顾卢氏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六弟妹,我是你大嫂。”
言外之意,她居长,必须由她来召人。
许俏君忍了忍,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少奶奶,麻烦你让管事的进来回话吧。”
顾卢氏见许俏君退让了,缓和了脸色,道:“珍珠,让她们进来回话。”
许俏君抚额,手中的帕子垂下,遮住她郁闷的表情。
接下来花会没再出大的状况,顺顺利利的结束了,鹤州城各大商户,除了隋家、文家和花家因出了店铺出了事,没货物可卖,只能关门,其他人都赚得盆满钵满,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为新年的到来继续忙碌。
过了腊八就是年,崇昌堂和崇顺堂的人不能,也不会留下来过来过年,腊月初十,启程回家。客走主安,撑过花会的顾老太爷,精气神越发的差了,为免他死后,子孙守孝,拖延了顾潇瀟的婚期,顾家马不停蹄的在腊月十六将顾潇潇嫁了出去。
腊月二十日对鹤州大多数人家而言,只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但对于隋家,是一个悲伤的日子。
“四少爷。”一个随从冲了进来,“找到大少爷……的尸体了。”
“大哥死了?”隋季儒有些不太敢相信,虽然他时常恨不得这个愚蠢、自以为是、拦他路的大哥死掉,但当隋伯儒真的死了时,他发现他高兴不起来。
隋伯儒的尸体是在城外的官道上被人发现的,身上穿得是他失踪那天穿的衣裳,没有外伤,嘴唇呈现乌黑色,都不用忤作验尸,就能判定隋伯儒死于中毒。
隋家人都认定此事是顾家人所为,但是没有证据,那怕隋大太太一口咬定凶手就是顾家人也没用,官府不可能凭她一己之言就去抓顾家的人,只当她是因丧子失去了理智,胡言乱语。
新年将至,隋家没有一点喜气,大门上挂着白幡,灵堂上哀乐阵阵。死者为大,恩怨放下。顾家嫡出的四兄弟,着素服前往隋家吊唁。
隋大太太在后堂听到顾家的人来了,冲进了灵堂,指着顾家兄弟,状若疯癫地吼道:“出去出去,你们这些假模假样的坏蛋,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还敢登堂入室,你们欺人太甚了。滚,滚出去,滚出去我儿的灵堂!你们这些坏人,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
等隋大太太把想骂的话骂完了,一直躲在外面的隋二太太才做出匆匆赶到姿态走了进来,训斥那些婢女道:“呆站着干嘛?还不把大太太扶进去。”
婢女上前把还在颠来倒去骂着相同话的隋大太太,搀扶了下去。
隋季儒走了过来,对四人拱手道:“家母伤心过度,失礼之处,还请四位世兄见谅。”
顾暥知沉声道:“我们可以体谅令堂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但是我们依照礼数,来贵寓给令兄吊唁,却被这样莫名的指责辱骂,实在令人愤慨。”
“而且众所周知,令兄性情与我兄弟不和,为免伤了两家相交多年的情意,我兄弟素来对令兄敬而远之。顾隋两家既无前怨亦无近仇,令兄遭此不幸,与我兄弟何干?为何令堂会说出这等话来,还请隋世弟,为愚兄解惑。”顾晞知语气平静,却透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惑,隋季儒没办法解,只得继续用隋大太太伤心过度为由,请求顾家兄弟谅解。顾家兄弟也没打算抓着这事不放,借此事为由,没有留在隋家,告辞离去。
隋季儒送他们出门,压低声音对顾晞知说狠话,“顾晞知,你休要得意猖狂,这个仇,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还。”
顾晞知翻身上了马,居高临下,神情冷漠地看了一眼隋季儒,拍马扬长而去。隋季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杀气。
因为隋大太太的那番话,顾家就来了这么一趟,尽到了该尽的礼数,就再也没过来。
按着习俗,年前去世的人,不能留在家里过年,二十七日,隋家为隋伯儒出殡。隋二姑娘在送殡的路上,晕厥了过去,请大夫一诊脉,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隋大太太病得起不了身,管不了这事,她也不想管这事,由隋二太太出面找顾家讨要说法。许俏君忙着准备明日过年的事,没时间去关心这事,把人交到顾二太太手上,任由这两位二太太去交涉。
次日,隋家就急急忙忙地用小轿,把隋二姑娘送去了顾善安现在住的庄子,算是把这事给解决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顾老太爷强撑着病弱的身体,和顾李氏一起,带领子子孙孙去祠堂祭祀。
祭祀完毕,顾老太爷就有些点要昏厥的迹象,赶紧用躺椅将人抬回隔世轩,给他灌了碗补药,等大夫确定无事,顾李氏才带着人去厅里吃年夜饭。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吃过年夜饭,就开始守岁。因为顾老太爷的关系,大家都很安静,没有大声说笑,也没有抹牌取乐,安静地围坐在一起喝茶。
到子时,顾大老爷让下人把准备好的鞭炮点响,放过鞭炮,婢女们把饺子送了进来,一人一碗的趁热吃完,外面的天地桌已经摆好。在顾大老爷的带领着举行了仪式,接神踩岁后,就各自散了,回各院子休息。
回到畅和院,顾晞知递给许俏君一个精致的荷包,“新年礼物。”
“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许俏君不好意思地道。
顾晞知凑过在她唇上轻啄一下,道:“娘子的礼物,我收到了。”
许俏君笑,打开那个荷包,里头一串五颜六色的珠子,是用十种宝石串起来的,有翡翠、有红宝石、有蓝宝石、还有各色水晶。
“十全十美,福寿绵长。”顾晞知将珠串戴在许俏君的手腕。
许俏君心里暖暖的,踮脚去亲他。顾晞知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融,只觉对方口中无比的甜美。
两人持续交缠,过了会顾晞知松开了一些,看着怀里双眼迷离的小娇妻,他很心动地想把人抱上床,恩爱一番,但是天快要亮了,而他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顾晞知强按住心头的火热,对许俏君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去歇歇,等母亲叫你,在出去。”
许俏君点了点头,送他出门,唤婢女送来热水,洗漱一番,解了外裳,上床歇息。
这一夜对大多数人家而言,是团圆的喜庆日子,对隋、文、花三家而言,却是抄家败亡的晦气日子。三家人刚刚接神踩岁完,正要散去回房休息,一队凶神恶煞的官兵就闯了进来,将一家老小全部抓了起来,官府牢房内人满为患,哭声震天。
隋季儒坐在地上,没有看坐在他身边的文启东,眼睛盯着凹凸不平地面,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变成了阶下囚。顾晞知这是要置三家人于死地,可是他凭什么调动这么多官兵?
“京里出事了。”隋季儒沉声道。
“不会吧,我们与京里来往很隐密,银子都是通过赵家和郭家送上去,应该牵涉不到我们才对啊。”文启东不太愿意往这方面猜。
“赵家和郭家把我们供出来了,顾晞知又在其中做了手脚。”隋季儒捏拳用力地牢槛上捶了几下,“这几个月闹出来的事情,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失去了防备,然后选在除夕夜,将我们一网打尽。”
文启东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二皇子不会这容易失败的,不会的。”
文启东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但事实就如隋季儒所言,京中出事了。夺嫡是每朝每代都会上演的戏码,二皇子谋夺储君之位失败,依附于他的官员都遭到了清算。隋、文、花三家是二皇子的钱袋子,他们虽行事隐密,但是雁过留痕,想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所以就算顾晞知不借助此事搬倒他们,皇上也不会放过他们。
许俏君是初七才知道隋、文、花三家被官府查封的事,就在这天晚上,官衙突发大火,因房屋被浇了火油,火势冲天,波及到马棚和监牢,等把火扑灭,发现牢里有两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
清点人数后,发现死得是隋季儒和文启东。顾晞知听了回报,根本不相信,“隋季儒不会这么轻易被火烧死的,去查,看是谁借火势,将他们救走。”
“是。”永嘉领命而去。
查了数日,仍然没有发现隋季儒和文启东的踪迹,而忤作验尸后,已经基本确定死得不是隋季儒和文启东。因为行事过于仓促,他们找来的那两个替死之人,手和脚上都有很厚的老茧。
顾晞知加大人手去追查,可是还没等找到两人,就得到了许俏君失踪的消息。抓走许俏君的不是别人,正是从牢里,借由死遁逃出来的隋季儒。
隋季儒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