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余生渡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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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一会儿坐回原处,听见浴室传来声响,陈轻似是开门出来了,盯着飞镖盘,他头也没转便问道:“你很喜欢扔飞镖?”
陈轻刚走出来就听到他问起飞镖盘,脚下差点一滑。
“还、还好吧,偶尔玩一下。”
贺钧言这时才回头,一看,愣了。
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睫毛湿了,眼睛也湿了,好似盈着一汪粼粼清水。毛孔舒张呼吸过,白的愈加过分,而露在外的部分,脸颊、脖颈和胳膊,却被热水冲得微微透红。
她单手用毛巾擦着湿发,周身冒着热气,看起来又暖又香。
陈轻没注意他微变的神情,道:“贺先生你赶紧洗澡吧,我去把菜处理一下,等会喝点汤,就是稍慢些,可能要等上一会儿……”发现他没反应,她顿了顿,“贺先生?”
贺钧言突然腾地一下站起来,抓着睡袍就往浴室走。
“你煮菜吧。”
他的背影很快被门隔绝。
陈轻不明所以。
怎么了这是?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扫了眼被他提及的飞镖盘,心里一惊。他该不会发现了……?
不对啊,她都撕下来了。
前面看看,后面看看,陈轻想不出答案,叹了口气,抛到脑后不再思索。
。
浴室不大,还用玻璃门隔开了里和外。贺钧言简单冲了个澡,到洗手台边穿好睡袍后,正准备把扔在地上的湿衣服捡起来,不经意瞥见陈轻放在收纳筐里的换洗衣物,外衣的口袋里露出了半截照片样式的东西。
他以为是她忘记掏干净口袋,顺手拿出来,结果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照片。
她私藏他的照片?
嘴角刚翘起一点点,贺钧言摸着手里的东西,总感觉不对劲,使劲摩挲几下,终于找出不对劲的源头——
照片上有许多小孔,像是被针尖之类的东西扎出来的,背后略带黏意,是干透的胶水又被浴室热气熏软的手感。
飞镖盘、飞镖、针孔小洞、胶水……贺钧言盯着看了十几秒,灵光一闪,很快想明白,脸色也随之黑了下来。
该死!
陈轻居然用他的照片练习扎飞镖!
好、样、的!
贺钧言用力拉开门,也不管自己头发湿着还没吹,手里攥着“证据”,大步行至厨房。
陈轻正在切菜,抬头见他来了,笑了笑。
“很快就好了,已经弄好了三个菜,汤也在炖……哎?你干嘛……”
他捉住她的手,一把拽到面前,她踉跄两步,好在及时放下了菜刀。
贺钧言松开她,摊开手掌。
“这是什么?”
陈轻低头看去,愣住。
“这个……”
大意!
她从飞镖盘上撕下他的照片,塞进了之前那件衣服的口袋,结果忘记拿出来,和衣服一起扔进浴室的收纳筐里了。
“嗯?”他冷冷道,“怎么不说话?”
“这是、这是我收藏的你的照片!”她咽咽喉咙,对上他黑黝黝的眸子,又迅速移开,“因为之前不认识你,所以……想你的时候就只能看照片……”
“哦?那这上面的针尖儿孔,也是你想我的时候用飞镖扎的?”
贺钧言挑眉,面上冷硬,实际心里快气炸了。
她还敢死鸭子嘴硬!
陈轻这下真的头疼死了,都怪自己,以前好好的没事干扎他干什么!
她正纠结着要如何说明白,余光瞄见他似是要合起手掌,心头一跳,下意识握住他的指尖。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怕他一气之下甩手直接走人,紧紧拽着他的手指不敢放。
深吸了一口气,她抬眸直视他。
“这真的是我收藏的你的照片!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后来……有段时间我想学飞镖,但是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没办法只好把你的照片贴上去,再后来就学会了……”
为了和谐友好的发展,撒谎有的时候是必不可少的手段,陈轻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她把他的照片贴在飞镖盘上时没想别的,那段时间情绪低落,负面心态过多,扎他纯粹只是为了出气。
贺钧言抿了抿唇,没说话,心里思量起来。一方面为照片中坑坑洼洼的自己不悦,一方面又因她话里的意思而动摇。
真有那么想他?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其它收集的东西拿给你看……”
陈轻见他半信半疑,只得加大佐证力度。
他没说话,扫了眼被握住的手指。
她立刻撒手,而后听见他道:“拿来。”
她犹豫:“……我真去拿了?”
“拿。”他眯眼。
陈轻一步三回头,硬着头皮走向卧室。
她说有收集他的东西,不是骗他,是真的。
书桌右侧第一格抽屉里有本非常厚的簿子,内里贴满了贺钧言的大头像和半身像,全是她从各家财经杂志上剪下来的,年份各异,他的造型也有细微的不同。
陈轻期期艾艾走出去,贺钧言靠在厨房入口处,背倚着门框,一脸悠哉地等着她。
经过乌龟爬行般的“跋涉”,那本簿子最终还是落进了他手里。
他认真翻阅起来,一页一页,表情尤为专注,仿佛在看什么重要的文件。
“那我继续煮饭了……?”
陈轻很不自在,想到他正在看的内容,脸有点烧。然而他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开,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重新回到案板边继续切菜。
毕竟是她自己漏的底,不拿出这个,就得被他质疑扎飞镖一事,他生气事小,若是怀疑她的真心误以为她目的不纯,那就真的要吐血。
贺钧言本以为陈轻只是随便收集了些他的照片,没想到她格外认真,每张图旁边都写了好些字,不仅记下时间,还概括了当篇内容里他的所作所为,哪年哪月收购了哪家公司、参与了什么会议、见了谁、达成了什么合作,好多他自己都忘了的事,翻一翻她的记载便能想起。
除此之外,她还对他的造型服装作了点评,无一例外的,每一个她都觉得好,标注的不是“好看”就是“非常好看”,甚至还有“超级好看”,后头还添着数个夸张的感叹号。
贺钧言忍不住失笑,侧目看去,陈轻垂着头正在切菜,身子朝里,故意用大半个背向着他。
脸上那一层微红不是错觉,她的的确确泛起了赧意。
他觉得新奇,她之前大大方方向他表白了好几次心意,直白莽撞得不像正常女孩,原来也会不好意思?
继续往后看,翻到一半的时候,贺钧言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眸色凝了凝,他合上簿子放到一边,提步走到陈轻的身后站定。
他离得很近,脚尖就挨着她的脚跟,一厘不差。
这姿态,就像是她正倚在他的怀里。
贺钧言感觉到她僵了一瞬,她麋鹿般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却不敢往后看,那停在案板上不动的刀也出卖了她。
“贺、贺先生?”
陈轻僵滞着不敢动,贺钧言却没有半点顾忌,从睡袍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相机,换成自拍模式,稍稍举起。
碍于墙面,他的长臂无法伸展,但角度正好能将他和她一起匡进画面。
“这是……”
“你不是想和我拍照么?”他道。
陈轻一怔。
想和他拍照……好像,是有过……
贺钧言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有一瞬,很短很短的一瞬,心里莫名难受。
那本全是他的簿子里,有一张他和某个商业研讨会主办方合影的照片。
陈轻在下面写着——“也想要一张和他合照的相片。”
旁边画着一个沮丧的鬼脸,附着两个小字:羡慕。
时间有点久,她可能自己都不记得了。
现在,在她家的厨房里,他穿着睡袍,她系着围裙,两个人头发都半湿半干,这样的合照,比什么大合照采访照都稀罕得多。
以后,他大概也不会再和别人拍第二回。
只此一次,绝无仅有。
在陈轻愕然怔愣间,贺钧言突然俯下身,将下巴枕在了她的肩上。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那瞬间,她听到他说了一句——
“……辛苦了。”
似叹非叹。
不知是赞她制作簿子认真,亦或是感慨别的。
☆、第22章 V章
和陈轻内心惊涛骇浪翻滚不停相比,贺钧言要云淡风轻地多。
照片拍好后,他站直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睇了紧绷着还未放松的陈轻一眼,点开微信把合照发给她,而后走出厨房。
顺手拿走了那本簿子。
只因他这么一个举动,陈轻深呼吸好几回合,堪堪才镇定下来,之后切菜也停停顿顿,有一下没一下。
配菜全部处理好,趁着空挡,她去浴室把贺钧言的衣服拿出来,挂进了客房里的烘衣机中。
屋内静谧,他坐着没声响,陈轻回到厨房认真煮饭。一个凉拌菜,五个热菜,一锅汤,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拿好碗筷汤勺,她在餐桌边叫了声。
“吃饭了。”
贺钧言应声而来,两人面对面落座,因着刚才的合照事件,陈轻有意避开他的眼神,飘起来的袅袅热气正好成了屏障。
“这是什么?”他夹了一筷子菜,问道。
她瞥了一眼道:“你说要吃的苋菜。”
“中间紫色的那个东西?怎么颜色和煮之前不一样?”
“加热了,蔬菜里的汁闷出来,颜色就更深。”
贺钧言放下,又从另一盘里夹起一粒极小极小的虾米,眉头紧皱:“这虾怎么这么小?”
“你说想吃虾,但我去买菜的时候太晚,都不新鲜了,所以……这是晒干的虾仔,它就要这样的个头才好吃。”陈轻解释。
他盯着筷尖打量:“怎么吃?一粒一粒夹?”
往常吃的都是各类海产龙虾,小一些的就是普通河虾,这种比拇指盖还小的,他是真真儿没尝过。
“用调羹舀。”她舀了一勺到他碗里,“尝尝。”怕他介意,马上补充一句,“我调羹干净的,还没用过。”
他没说话,夹起来尝了尝。
贺钧言似是极少在家吃家常菜,他点名要吃的东西,因为陈轻做出来和饭店里的卖相有出入,即使食材完全相同,他也认不出来。
陈轻平时在办公室里多坐一会儿都受不了,眼下却格外有耐心,他问什么都答地仔仔细细。
小口吃着,小声聊着,中途他赞了一句:“你的厨艺很不错。”
简单七个字,却让她心中涟漪轻泛,不可抑制地漾到了唇边。
她抬眼看去,他吃饭的动作慢条斯理,和略显急躁的脾气完全相反,一举一动皆显现良好教养。
不知不觉出神盯着他看,忽听他出声:“你嘴边……”
她立时回神,探手莫去,嘴角粘上了饭粒。
轻笑声传入耳,陈轻尴尬不已,却听贺钧言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小时候吃饭也经常粘嘴角。”
“……”
安慰的举动很是贴心,然而这例子却举得不是很好。
她抽出纸巾擦手,他突然舀了一勺小虾干到她碗里,“很好吃,你多吃点。”
这道辣炒虾干佐以青椒、蒜瓣、葱叶及料酒焖炒而成,入味的很,陈轻当然知道,让她意外的是他的举动。
贺钧言见她明显愣了一瞬,瞥了眼自己的勺子,哦了声,“用过了,你介意?不然……”
“不介意。”他的话没说完,她已下意识接了一句。
两人视线直直对上,还是她先避开。
闷声吃完饭,陈轻站起身要收拾碗筷,贺钧言坐着,微微仰头,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她。
她觉得不自在,动作一顿,问道:“贺先生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不好看不重要,想不想看才是重点。”他说得坦荡磊落,没有半丝遮掩。
她再次沉默,垂头抿了抿唇。
贺钧言起身凑到她身边,俯身到她耳旁,低声说:“你今天脸红的次数有点多?”
往常很少见,所以一旦遇上,就不想放过。
“是因为我么?还是因为……”
“贺先生!”
陈轻蓦地提高音量,用力推了他一把,眉间轻染的怒意来得又快又急,毫无征兆。
贺钧言被推得倒退了一步,怔愣一瞬,收了玩笑之意。
“很好笑吗?看我脸红看我不好意思,很有趣?”她脸色冷硬,咬牙停顿了一下,“我是仰慕你,但这件事并不能成为你戏弄我的理由!”
和站在她身后和他合照一样,或许他有几分是出自好意,可更多的依然是……
无所谓。
他无所谓。
面对一个多次向他表达爱意的人,他不懂那种心情,理解不了那种感情,以至于生出了丝丝轻佻。
陈轻不想这样。
爱是严肃认真的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同情和怜悯都是多余的,玩笑就更不应该。
贺钧言凝眸瞪着她,没说话。
她意识到自己太过尖锐强硬,别了别耳旁的头发,仓惶与他错开眼。
“我……我收拾桌子,你休息一下。”
一阵敲门声响起,不急不缓却节奏敦实,强势插|入了他们别扭僵硬的气氛中。
陈轻扔下抹布过去开门,一打开,愣了。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甜甜圈,你……”
踏进门的秦瀚正要换鞋,看清餐厅站着的人,话音登时卡在喉咙里。
陈轻的手指攥紧围裙裙边,声音略低:“我今天……”
话没说完,身后的贺钧言勾起一边唇角,冷冷笑了声。
“原来不止我一个客人?”
她转身想解释,他波澜不兴地扫她一眼,笑意讽刺:“陈小姐真忙。”
她身后的男人,应该就是这件睡袍的主人吧?
贺钧言转身进了客房,“砰”地关上门,很快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他一字未言,冷着脸朝门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陈轻捉住他的手腕,眼里写满了慌张。
“贺先生……”
“这顿饭,我吃得‘开心’极了。”他打断她,俯身凑近,黑亮的眸中满是寒意,“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资格戏弄你。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难。”
“哦,对。”他挣开陈轻的手,看向秦瀚,明明在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