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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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我听见了从战场方向传来了一声清啸,帐篷外如同炸开了锅。
我惊得一下站起,那是玄武的嘶吼,定是玄元出了什么事。
“你去哪儿?”
我行了几步,君卿便用剑撑着站了起来,因着用力过猛,伤口开裂,血流如注。
他的血顺着土地上的纹路,竟未渗入地下,而是径直淌到了我的脚边,在我的身周形成一个鲜艳的血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我去找阿元,他出事了。”
琉璃听见了声响,进来查看情况,望见了君卿淌的血,惊呼一声,冲上来扶着摇摇欲坠的君卿。
“是我重要,还是那个阿元重要?”
事到如今,我也不便再隐瞒什么,我咬咬牙,将我和玄元的关系向君卿和盘托出。
“我陆随云,永生永世都是玄元的妻。”
我看见君卿忽然被击倒一般,可我此时未得有心情去理会。心下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竟禁不住通的撕心裂肺。
在我下定了决心要转身离开时,我看见在我与君卿之间流淌的那道血画出来的结,便这般从中间似是被无形的手截成两段,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驰,不再有交集。
我知晓,我与君卿的姻缘结,就此断了。
这也好,我心下便不会再对这段姻缘有所牵挂,只会一心一意扑在玄元的身上。
其实我一直是一心一意的扑在玄元身上的,如此这般便截断了我所有的退路,在我离开他以后,我便不能,也无法再去爱其他人,不,甚至连瞧其他人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我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战场之上,满目疮痍,只见横尸遍野。
我看见兰笙将阿烈抱在怀中,她的身上是数不尽的创伤,面色苍白如纸,手中还紧握着要送给玄元的一把佩剑。
兰笙低着头,瞧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双手似是捧着毕生的宝藏般虔诚,一步步的从我身旁走过,连看也未看我一眼。
“陆随云。”
我看见一个玄色锦袍的人从战场上飞扬的沙土中走来,手中捧着一颗碧色的珠子,内里存着一缕同是碧色却熟悉的刺目的魂魄。
那是玄武精魄,玄元的精魂。
我已知那人便是天道,便是夺走了我夫君的人。
我本该像个泼妇一般冲上前去扯着嗓子咒骂,或是从他手中夺过锁魂珠再逃跑,但我未曾动弹分毫。
以来,我心智若是玄元在天到手中,还有归位的机会,我若夺过来,他便只能永远瑟缩在这小小的锁魂珠之中,永不得翻身;二来,心痛的如同凿了千万个眼儿,又在每个眼儿里撒了一把盐,又在盐里养了数不尽的噬人心神的虫蚁,已是是在说不出话来。
“我与玄元究竟犯了什么错?”
我讷讷的问着,不冀盼他能回答。
那天道抬眼望我,冰冷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
“你们所有人错节的姻缘是我疏忽了。”他捧着那珠子冲我拜了一拜,算是赔了罪,“只是玄元先是为着你水淹三城,手刃百人,如今又是一击夺走了战场之上几十万凡人的性命,这便是错。”
原是那是我与君卿成不了亲,是玄元召唤雨水;玄元为我杀的那百位血滴子,也悉数被记载了这笔账上;今日因着我的桃花债,他又大开杀戒。
他怎的这般的傻,从不问我的心意。
“还有。”那天道走上前来,从我腹中勾出了一缕绿色的魂,“这也是个错。”
我惊慌失措的想伸手去夺,却被天道一手拂开。
我区区一个野鬼定是斗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我的孩儿捏到了手里,攥紧,那簇微亮的绿光便熄灭在他手中。
命运便就是这般的残忍,一点念想也不肯给我留,昨日我与玄元还在卿卿我我缠缠绵绵,妄想着过永生永世,仅仅一日之内便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若我一直是那个陆如花,孤独终老又或是自生自灭;若我不曾遇见月老不曾遇见君卿;若我不曾更名,不曾闯祸,更不曾心动红鸾。
陆随云本身便是个错,是个害人害己的错,她便是个祸水却偏偏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风烟散尽,战场上一片狼藉,无一人生还,而这场战事已然结束,玄武朱雀两国皆是两败俱伤。
我该何去何从,如今我已是一无所有。
天道说,因着我的缘故,玄元七世情劫所积累的修为尽毁,需得在投身轮回经历那七生七世求而不得的苦痛。
而为了避免玄元再动真情,天道抽走了玄元的情丝,一劳永逸的焚毁在了三昧真火之中,也便是说,就算千年之后玄元归位,忆起了这两千年来的点点滴滴,也不会再为我心动一分一毫。
终究是被月老说中了。
每每都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着月老,我也无需避讳,想到此时我必定蓬头垢面,任一个如狼似虎的地痞遇着我,也决不会动什么心思。
月老将我扶起,我有气无力的倚在他的身上。
“师傅,徒儿饿了。”
月老不忍瞧我,他低着头,我瞧不见他的模样。
“那咱们就近找一个灶王神,为你烹一顿佳肴,如何?”
他还是同以前一般,爱与这些地仙们打交道。其实月老还算是个和蔼可亲的神仙。
但,无论如何,我是再尝不到滋味了,失了玄元,再无人能为我烹上一顿有滋味的饭食。
我虚弱的笑了笑:“腹里少了个孩儿,竟是空得很。”
月老的身子僵了僵,他重视抬起了头,一脸担忧之色。他捧着我的脸,为我拭去了脸上的泪与尘土,声音颤抖。
“你莫要这般。”
月老惊慌失措的模样便如同年幼的陆如花失手打碎了家中的瓷瓶儿,“我们就当你方身死,何事都未曾发生过,如何?”
我心下里觉得好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现心下已了然,随遇而安。
只是,我则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玄元的温暖还残存在我的唇齿间,玄元春水般的眸子还荡漾在我心间久久难以化开。
后来的故事已无需我再多说,阿紫与合欢都知道。
月老千方百计打听,知晓了有一处独立于三界之外的玉清境,同玉清圣祖紫元君打过招呼以后我便长居于此。
那日两国之战结束后四五日,君卿便因重伤不治抑郁成疾而驾崩。
而巫灵与那大皇子,为着朱雀玄武两国的情谊,被朱雀国君一同处死。
前几日月老来找我促膝小谈。
他每来必带一面白玉棋盘,一壶琼浆玉液,与我在玉清桃树下弈棋、小酌。
不过此番他竟是把龙王的醉生梦死给顺了来,传说,饮了这醉生梦死,便能忘记所有纷繁俗饶,忘记你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_<)~~~~ 月老也是个重要人物呢= =配一配?哈哈哈,不可能啦,阿沉不是随便拆CP的人
☆、第 38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快哭了= =玄元好可怜,君卿好可怜【番外里会写,真的太可怜了,可惜沉沉虽然是男配控,可是最喜欢虐男配了!!!因为男配不可以是女主的,应该是我们大家的】
明天的一章里月老会出场,讲出一个惊天大秘密哦【好吧可能小小的夸张了一下,但是的确很让人吃惊哦】
放心啦,这个不可能会是悲剧的
炮灰们还没有发挥用场呢
这当然是胡说的,既已留下的是无论如何也消磨不掉了,不过这醉生梦死确实要比旁的酒来得更加醇厚凌冽。
“今日我带了个好东西予你。”
月老得意洋洋的从怀里掏出一面古朴的铜镜。
我眼尖,一眼便瞧出了这是太上老君的太虚幻镜。
“你怎的处处顺人家的东西?”我嗔怪道。
这铜镜是太上老君的宝贝,他时常用这个偷看嫦娥沐浴。
月老慢条斯理的打开太虚幻镜上的牛皮套子,放在了我面前的棋盘之上。
我原本不想掺合月老的无聊事,但刹那间便发现自己蓦然身处于江南小镇之间,画桥悠悠,水波流转,花红柳绿,河畔游人如织。
“细细飞花从教坠,春光未阑人憔悴。随云遣雨柳烟胧,旧梦未成先成泪。”
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念出了这首诗,心下猛然一惊,转身,瞧见了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负手立于河畔柳下,背对着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棹碧涛。
我隐隐瞧见他的身姿,觉得甚是熟悉。
春雨如织,沾衣欲湿,我瞧见那男子的青衫斑斑驳驳,总是水痕。可我与月老却是干爽得很
毕竟我二人身处太虚幻境,就算眼前之景是在天涯海角的某处真真切切的发生着,可与我们而言,皆只是一场幻梦。
“公子。”
从我身后袅袅婷婷的越过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子,肤若凝脂,唇如红玉,在这花明柳暗的春日之中也未得丝毫逊色。她的手中牵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娃娃,扎着两个抓髻,一身桃红色的小衫衬得那张小脸蛋愈发的通透。
那是琉璃。
那么这个青衫男子便是君卿了。
琉璃抱起那女娃娃,将伞举至君卿头顶,斜风细雨打湿了她的裙裾。
“奴家见公子久立于此,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在等人。”
这时,津口驶来一艘渡船,君卿似是精神一振,翘首以盼。
待渡船内人皆离去,渡口又空空荡荡渺无人烟,他的眸子又倏地暗了下来,继续漫无目的的望着眼前的一片烟雨朦胧。
“公子在等谁?”
“不知。”
君卿见琉璃手中还有孩子,便接过她的伞,替她们母女俩撑着,若只看这景色,是在是温馨的很。
“我只知,这一世我都要等得她回来。”
少年一如初见时惊艳,几番物是人非,琉璃和君卿仍是这般惊人的相似。
因着我的缘故,君卿断了姻缘结,变成了那命犯孤鸾、天煞孤星,延续着前世我深深刻在他心上的苦痛。
琉璃不再言语,便这般与君卿一同立于河畔静静的等着。
我听见那女娃娃凑到琉璃耳边轻声低语,似是怕让君卿听见。
“母妃,这便是父皇吗?”
琉璃笑着抚了抚她漂亮的脸蛋。
“恩。”
“那他在瞧什么?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话?”
“你父皇啊,他在看他的天下。”
“天下?”
琉璃抬头望了一眼君卿略显削瘦的侧脸,一脸的幸福与安然,却掩不住的黯然神伤。
“这里曾是你父皇的天下。”
一眨眼又回到了玉清山桃树下,月老正笑意吟吟的望着我。
杯中的醉生梦死还未喝尽,杯中多了几片明艳的落花。
“去见他吗?”
我摇了摇头。
我既与他断了姻缘结,再见面仍不会更改初衷。
我欠他的太多,今生今世是还不了了。
而他是人,我是鬼。他这般痛苦顶多在待两世之后便会魂飞魄散,到时候便不会再有这么多磨难,到时候他便能永远忘记陆随云的存在。
“那玄元呢?”
“莫要……”
我惊慌失措的想去夺月老手中的太虚幻镜,眼疾手快却还是未来得及,我发现自己身处玄武梁国京城城门之下,便是当日我与君卿初见的地方。
我瞧见人来人往,京都繁华车水马龙,不时有守城的官兵驱赶城门下的乞人。
“你见过一个人吗?”
这声音让我心悸,我看见一个身姿修长挺拔却蓬头垢面的乞人,他衣衫褴褛,满面污尘,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我知道,那是玄元。
他每每拉住一个身边过往的行人,总要喋喋不休:“我在找一个人,一个女子,这么高,眼角有一颗痣,你看过吗?”
他略微夸大的比划着,专注而认真。
我下意识的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眼角,那里有颗很小的浅棕色的泪痣,藏得严严实实,没想到他还记得。
守城的将士们却未待他一视同仁,只是熟视无睹。
我听见行人议论纷纷。
“那便是平西将军吗?”
“是啊,听说之前战功赫赫,骁勇过人啊。”
“怎的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
“听说是与丞相之女成亲之夜疯掉的,真是可惜,啧啧啧。”
我无心听众人评头论足,我的眼里只有玄元。
他的眸子一如初见时眸光流转明澈如昔。
我伸出手想去够着玄元的脸,却被一声清脆的轻响惊扰了梦境——面前的醉生梦死被我的指尖推到,清纯的酒洒在了通透的白玉棋盘上。
☆、第 39 章
“你瞧,他都不记得你了。”
月老拂去了棋盘上的桃花,又替我斟满了一杯酒。
我原以为……
玄元还是傻,不论经历几生几世,不论身高位重,他仍是傻。
我狠狠饮了一口酒,不知是不是错觉,竟心觉苦涩得很。
“可他这般,何时才是个头啊?”
“这便要看他的造化了。”月老已摆好了棋局。
我瞧见合欢和阿紫鬼鬼祟祟的躲在不远处的杏树下朝这里张望。
合欢这老妖精,她对月老那点儿心思,难道我看不出来?
酒酣微醺,棋局已半残。风过拂暖,桃花纷纷坠落,迷蒙一片。
“乖徒儿,”月老手托着脸,撑在了棋盘之上。他的两眼因醉酒而微微泛红,与那桃花相映成趣。
我白了他一眼,知他又要撒酒疯,不高兴睬他疯疯癫癫的举止。
“为师予你说个故事吧。”
我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杯盏,听他娓娓道来。
往事如风,如今听来,心下倒也坦然。
“那时我犯了一个小错,被天帝贬下凡去做一世凡人。阴错阳差,投胎到了一户姓李的铁匠家,与陆屠户家的闺女订了亲,结下了姻缘。”
“可我当时急于想归位升天,未得了结这段姻缘便升了仙,害的那陆屠户家的闺女失了姻缘结的另一半,成了命犯孤鸾、天煞孤星。”
“成仙之后,我心下里觉得愧疚,可又怕天帝知晓了怪罪于我,便向命格神君借来了命格簿子,改了那陆如花的命格,折了她的寿命。”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我将那陆如花带去了天宫,以为予她天地齐寿之仙福便可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