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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姻缘结-第3部分

小说: 姻缘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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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仙皆能容忍我的毛手毛脚,哈哈一笑便将我的小过敷衍过去。难道这玄武神君还是个小肚鸡肠不成?
  但见玄元站定,立在了阿烈面前,伸手替她微整凌乱的云鬓,轻语道:“公主,该上路了。”
  阿烈的脸本就红透了,被他这样一折腾,现下便红的像炸开一样,甚是可爱。
  玄元却好像未曾看见少女的美姿,不识趣的走开去。
  “陆随云!”
  “随云姐姐!”
  见我傻愣楞的立着不动,他二人同时唤出了声。
  一时无言。阿烈转头悄悄觑着玄元,玄元则抿着唇,闭口不言。
  终是阿烈开了口:“你不与我们一道行路吗?”
  我方才醒悟开来。被玄元那一笑给笑懵了,连正经事都糊涂的给忘了。
  就这般,因着因缘际会,我与玄元阿烈二人一道向京城行进。
  说起这理由,我倒是有些惭愧。借着阿烈的猜测,我也就顺水推舟的欺骗了这个单纯无心机的少女。
  我说,我本是从那画儿里跑出来想透透气的,却不料恰好遇上了一场大风。毕竟我就是个纸片儿,禁不起风吹的,结果就给刮到了那树枝杈桠上了。
  说这话时,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本来我的心也就不跳。可玄元却好似识破了我的诳语,笑语盈盈的望着我,一脸的不怀好意。
  但可爱的阿烈总归是信了,她连水也不让我喝,说是怕我被沤成烂纸浆。
  虽然我也用不着喝水,但喝了两百多年也习惯了。有些事情,一旦习惯之后,便再也改不了了。
  我也知道了阿烈他们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原本阿烈金枝玉叶的公主,身边必有护卫寸步不离。
  其实一开始本有跟随之人的,阿烈在天元山修炼之时带了两三个。玄元奉旨去天元山将阿烈接回时也带了一队人马。
  只是这一路贼盗猖獗且都骁勇善战,一路行至此处护卫们皆已全军覆没。
  两个人更轻便些,至少遇到恶匪时也跑的更快些,更何况此处离京城不过个儿把月的脚程。
  玄元的步子快的很,阿烈也是习过武的人,一个个儿都健步如飞。
  而因着我的懒性子,我在天宫时是能飘则飘,足不着地的时候居多。
  可这是在凡间,我们行路也常会路过人群密居的小村,若是浮在虚空之上走着会把人给吓着。
  于是我只能哼嗤哼嗤的埋头追着他二人大步流星的脚程。
  可玄元还是嫌我慢,大部分时候是他拽着我的手拖着我往前走。
  “你的手冻得跟烙铁似的。”
  玄元牵着我的手,修长的指尖在我的手心手背摩娑着打转儿。
  我能感觉到我俩手心贴合的地方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
  我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如今就算把我投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炼化成一撮儿灰,那灰也还是冰凉冰凉的。
  我本无所谓冷暖,可玄元却使我知晓了温暖的意义,让我变得如同食过血腥的狼,一旦品尝过这个中滋味,便再难以脱身。
  我们三人一路行进一路闲聊。
  虽说玄元是阿烈的驸马,但我见他二人并无甚言语。
  一则是因为阿烈小儿女性子,羞于启齿扭扭捏捏,二则,用阿烈的话来说,便是因着玄元的寡言少语,虽然我没大看出他的沉默来。
  因此这一路上阿烈大都与我谈天说地,若是有旁事,也是由我做中间人,转告玄元,为他们搭桥牵线。
  从阿烈口中,我也知晓了有关玄武皇帝的事儿。无甚奇闻逸事,权当听听家常。
  “在我皇兄还是太子的时候,整日奔波于诸陵邑间监督工事,抚恤民情,虽则府中有良娣,却不近女色。”
  既然我是那画中人,阿烈便以为我对此事了如指掌,这故事便是讲给玄元听的。
  “一日他从绍邕归来,舟车劳顿,回来后画了一副画儿挂在上书房便去歇下了。进出的宫娥皆言那是副女子的像。起初我还不信,待我亲眼瞧见后才知晓我皇兄是春心萌动了。”
  阿烈讲着讲着便会自己痴痴的笑起来,转头去看玄元悦目的侧脸,双颊泛着幸福的神采。
  “将军,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兄竟会爱上自己画里的女子,还在页眉上题了四个字,你可知是什么?”
  未等玄元搭话,料然玄元也是不大乐意答话的,阿烈自导自演,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出了那几个字,借着跳动的火光,我看清了那四字是“长念君卿”。
  “君卿是我皇兄的名讳。”阿烈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还冲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我明白她这笑的意思,阿烈一直认为我最该做她的皇嫂。
  一来,便是因为她与那副画朝夕相处有了感情,故而对我也是十分有好感的;这二来嘛,她皇兄如今有一个宠妃名为琉璃,一人独宠后宫已有三四年了。
  本来这琉璃能收的住皇帝的心,使他不至沉溺酒色荒废政事,这是好事,可阿烈偏生容不得那琉璃的性子。
  她总说:“那个女子骄傲蛮横,心胸狭窄,一点都不如随云姐姐你半分洒脱。”
  阿烈这话真是抬举我了,我做鬼处事的方式便是这般,与其说是洒脱,倒不如说是“无赖”更贴切些。
  因着我做人时便就是个痴儿,一点也不受那世俗规矩的束缚,做了鬼以后更是被月老他们一干人纵容的目无王法,行事总归是要不拘小节一些。
  阿烈为了证明那女子的蛮横,特地给我们嚼了嚼舌头。琉璃的相貌是无可挑剔的,就连阿烈也连连称赞,说便如天上的仙女儿一般;她对皇帝的好也是满朝文武众所周知,饮食起居可谓是无微不至。
  可这琉璃便是不肯那皇帝染指别的女子,后宫中与她争宠的妃嫔皆被她假手除去。
  这是皇帝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宠着琉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后来,那琉璃竟与上书房里的画儿杠上了。
  “你应该也讨厌她才是,她几次差丁点儿把你撕掉。”
  我嘿嘿一笑以掩尴尬。
  其实,阿烈对琉璃的厌恶,我也是不以为然的。
  既然这女子能受皇帝青睐这么多年,自是有她的本事在。
  这男女情缘只是由不得自己,总不能因为阿烈的好恶,便将我强塞给那皇帝,而将琉璃拉下马吧。
  玄元听了这故事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躺下去歇息了。
  阿烈绞着手里的帕子,不安的望着我,生怕惹恼了玄元半分。
  “歇下吧,”我宽慰她道,“驸马赶了整日的路,也累的很。”
  阿烈终究是好哄,与我嘁嘁喳喳了一阵子,然后便乐呵呵的去会周公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第二日赶路的时候,那玄元抽了个当儿,将我拉至一僻静之所,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
  “公主昨儿个说皇帝识得你,可是有此事?”
  我自个儿想了想。那日在玄武城确是遇到过一个气质高贵的少年。
  莫非那便是玄武皇帝?
  可是,那日我明明扮做一名耄耋老人,丑态百出,除非那皇帝天赋异禀,能对着一个皮肉松弛的老头子臆想出一名如我一般的妙龄少女。
  见我沉沉不做声,玄元怕是等的不耐烦了。
  阿烈还在前面赶路若是发现我们落的太远会心急的。
  玄元又与我一道向前走了,依稀之间,我仿佛听见他说:“我不许你出现在皇帝面前。”
  似是铮铮命令,却又轻婉;似是绵绵情话,却又坚决。
  我微愣,他这是何意?
  后来我总是会懊悔,为何我对玄元的好毫不察觉?正如阿烈认为我与玄元的亲近是理所当然,也许只是因为阿烈的不擅言辞而我的不格一羁,仅仅是我替他夫妻二人传音递讯?
  那时的我从未想过有何别的原因,从未想过也许他那句“我不许”是担心失去我而已。
  我想,若是我当初便已深知我与玄元有这样一段斩不断理却乱的情丝,我会不会从开始便适可而止,又或是,更加沉溺于其中堕入另一个深渊?
  我们一路走一路行侠仗义,当然只是尽我们的绵薄之力。
  玄元好似无比热衷于救济这种善举,甚至乎想把御赐的腰佩给当掉。
  “皇帝赐给你的可是昆仑冻玉,为什么不当你腰间那块做工拙劣的玉佩呢?”
  我替阿烈给玄元递消息。
  他二人成亲以后还不知要怎么过日子,那阿烈一见到玄元便支支吾吾口齿不清,羞的手脚都动不了了。
  玄元那时方在把玩着阿烈口中的做工拙劣的玉佩。
  我虽则见识浅漏,不能识出玉的好坏,但愚钝如我也能瞧出方才玄元当掉的那块要比他手中的好上百倍。
  玄元听我问话,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方才他把当了玉佩得来的大半银两都分发给了村口乞食的孩童,原本盘缠便紧凑,被他这样一折腾,看来还得取用我的私房。
  “那些小儿无父无母,也真是可怜。”
  他答非所问,把那块玉佩重又挂回了腰间,小心翼翼的拉着自己的锦袍把那玉佩盖好,便直直的盯着我,墨黑的眸子似是要望到我心里去。
  提到此处,我想起了那个童生了。
  此时此刻我也不知我身在何处,若是到时候进了玄武京城,还可以去那小破屋寻一寻。
  “你在想些什么?”
  玄元本在拨弄我的下巴,我当他玩性重,便也忍了。
  见我不搭话,他猛地将我的下巴扳起来,弄得我又嚼了舌头又磕了牙,难受的很。
  “我想,我本也认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的。”
  我捂着下巴回答。常言道,舌,心之灵苗也。现如今这舌尖都被我咬破了,连说话也不利索。
  玄元好像偏偏对此感兴趣,换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倚在树上。 
  “没了那小孩儿的肚兜,手头都有些紧了。”
  这是实话,我还没出这档子事的时候,可以拿了他的肚兜换些金臂钏、玉如意,黑骊珠的宝贝,带到人间去都是大价钱。
  而今身边又跟了两个会花钱的金主,私房都快被掏空了。
  玄元的脸色突然变了又变,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看。
  他的拳头都捏紧了,贝齿紧咬下唇,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唇上发白的牙印儿。
  “那小孩儿对你而言仅仅是几块肚兜的值吗?”
  良久,他丢下这句话便气冲冲的离开,也忘了携我的手。
  他这火发的莫名其妙,我拿肚兜碍他什么事儿,难不成他还觉得有伤风化?
  我比那小孩儿大了两百岁,就算搞搞打打亲昵一点又有何干?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因着今日这事,玄元有好几天不曾与我说过话。
  总之这事实在不赖我,是他庸人自扰。
  可没了玄元作陪,这几天的行程我总觉得寂寞。
  我想,我都形单影只这么多年了,从未有心觉孤单之时,为何到了玄元这里就变了呢?
  阿烈的那个问题我终究是没有问到答案,也许是玄元祖传的宝贝吧。
  只是不久前我闲来无事,再回忆起此事时方才恍然大悟:因着那玉佩上刻有“随云”二字。
  在天宫待的久了,我身上也沾染了仙气,有时偶尔也能看见凡人之间的姻缘结。
  那日途经一个小镇,我们在市头瞧见了一个素衣白巾的女子,脸上泪痕斑驳,垂首跪在路边。
  身旁的破草席里似乎卷了一具尸体,前竖一木牌,上书“卖身葬父”。
  我窥见那尸体,半分精气儿都没有,那魂魄怕是早已入轮回道了。
  我是不大赞同这女子的做法,倒好似女儿家,除了
  这身子有些价值,别儿个都没用一样。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至少她也是个可怜人。
  一个纨绔子弟打那女子面前经过,得儿得儿的摇着手里的折扇。
  他站在那块卖身葬父的木牌前定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虑些什么。
  未几,他从衣襟里抖出几张银票:“姑娘,我娶你做妾吧。”
  “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
  阿烈捋起袖子,义愤填膺的想要冲上前去,被我慌忙拦下了。
  虽则我也觉得那纨绔子弟仗财欺人,但我看的分明清楚,他二人之间有一个姻缘结。
  “姻缘结?这是个什么东西?”
  几日不曾言语的玄元忽的开了金口。
  把冒失的阿烈拉了回来,我与他二人边走边说,大略的把月老告知于我的有关姻缘结的事复述了一遍。
  “那……若是二人既无天道姻缘又无月老红线这可奈何?”
  阿烈一脸天真的模样,小姑娘家家的,满脑子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有些为难,平日里也从未想过此事,再说这又与我何干。
  “大概,是这二人无缘吧。男女情缘皆是由天来定,改不了的。”
  依着自己的猜测我便如此跟阿烈解释了。
  “胡说!”
  玄元莫名其妙的又激动了起来,无由来的发着脾气。
  怕是前几日被我气着了,这两日又天干物燥,他内火虚心火旺,发泄发泄总是好的。
  方才在那镇子上看见一家客栈,阿烈本想歇憩一番,这一路上她皆是与我们一道露宿荒郊野外,也是辛苦她了。
  可瞧见了玄元快要见底的盘缠袋子,便又作罢。
  与他二人同行已有旬日,我也未能将那红线牵起来。
  不是我玩的乐乎所以,只是玄元习惯浅眠,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所警觉。
  每每我刚碰着他的手腕,便会被他反手抓住,压在身子底下。
  他反应倒还挺机灵,看来我若是想偷袭他定也偷袭不成。
  奇怪的是,压着我之后他便睡得死沉死沉,我百般推搡拉扯他都纹丝不动,常常要折腾到天晓他才肯放了我。
  我挣扎了一夜,精神当然不会太好。所幸的是,我也用不着歇息。与我而言,白天和黑夜本就无甚分别。
  已有许久没见着月老了,怪想他的,还有天宫里那群活泼的神仙们,平日里彼此嫌弃着,真分开了还有点舍不得。
  夜里我盘算着阿烈与玄元的姻缘结时,也会偶尔浮想联翩,抬头望见月上梢头,便会想起嫦娥与太上老君这对神仙眷侣,不知他二人可琴瑟和谐。
  我被关押在天池时,太上老君也去为我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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