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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不在一起不科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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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郝一口气喝掉半瓶,亮着一口白牙对文寒笑道:“天气热了就是要喝酒才痛快!”
    文寒也笑,颊边露出两个酒窝儿,说:“路大哥你就少喝点吧,一会儿还要开车呢。”
    文寒笑着的时候,眉眼都是弯的,在那张五官平平的脸上,倒像是能生出一股“熠熠生辉”的错觉般,加上他肤色本身就偏白些,此刻他看起来格外温良,样子很是顺眼。
  路郝放下了酒瓶,对男人说“我酒量好的很!小意思!倒是你该多笑笑,这样看起来才有生气。”
  对方听了,又提了提嘴角。
  吃饭的气氛还是很好的,饭菜尽管都是些家常菜,但吃起来却很舒坦。
  一顿饭将吃完的时候,文寒站起来往外走,路郝还没张口问怎么了,目光顺着男人追过去,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
  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人黑黑的胖胖的,烫着时下最流行也最艳俗的小绵羊卷儿,那妇女脸上挂着笑,皱纹四散开来,仿佛要漾出一朵菊花儿来。
  妇女看到文寒走到门口,先开口说了话:“小文哪,房子找好了么?你看这个月底,这儿就要拆了,尽早搬吧。”女人说话声音洪亮自带外放功能,这些都毫不意外的传到路郝耳朵里。
    路郝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因为男人是背对着他的,他只听见男人说:“刘姐,你放心,拆之前我肯定能搬,我已经在跟学校申请员工宿舍了。”
  “那就好,那就好……”妇女脸上始终挂着笑,说话这当口,这大姐还抻着脖子越过文寒的肩膀往屋子里探了探,她目光正撞上路郝的,嘴角往上扯了一下,微微尴尬的缩回了视线。
    “刘姐要不要进屋吃点儿?”文寒侧了侧身,让出半个门口儿来。
  “不了,不了,你吃啊,吃啊……我就是来提醒下你哪,你看还耽误你吃饭了,快进去吧……”妇女一边说一边转身走了,走出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文寒,她见文寒还站在门口,赶紧转头踱着小碎步走远了。
  妇女走了后,文寒并没有马上进屋。
  路郝望着男人瘦削的肩膀,透着洗的发白的T恤,在微微驼着的背上,能看到肩胛骨的形状凸起来,好似张开的蝴蝶翅膀一般,只有线条没有血肉,泾渭分明的几条线干枯枯的撑在那里,看起来十分可怜。
  文寒真是太瘦了!路郝心想。

  ☆、故交

  文寒回屋坐下,垂着头默默扒了会儿饭,快吃完的时候,打破了沉默:“恩,这房子要拆了……”
  路郝抬起头看到男人脸上还带着无奈的浅笑,好像是要刻意营造出之前的好气氛,但那笑实在笑的太牵强。
  “找好去处了么?”路郝问。
  “还没。”男人顿了顿,继续说:“已经跟学校申请教员职工宿舍了,但是机会不大,我是新人…应该批不下来,希望渺茫……”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来,手上拿着的碗也放下了。
  “那还是自己找找房子吧,有合适的么?”路郝的意思是别光指望学校。
  “找了,现在房租太贵,想找个跟现在这房子价位差不多的,几乎找不到。”
  两人还没熟到把对方家底都拿出来互相倾诉的地步,不过路郝是能隐约猜到对方的境况的,虽然有固定工作,但是从日子的清苦程度和男人的穿衣打扮都能透露出这样一个讯息:男人是负担不起金额很大的租金的。
  对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路郝还是安慰了对方:“再找找看,我也帮你留意着,总能找到的。”
  文寒点了点头,舒着气笑了笑。
  两人心里都知道,租房子是多么让人发愁的一件事。
  吃完饭不一会儿,路郝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走了。
  桌上摆着吃剩下的饭菜和还没收拾的碗筷,文寒瞅着啤酒瓶出神。
  许是知道下午还要开车,路郝没有喝太多的酒。
  倒是文寒自己,酒量不好,喝了一瓶不够,又抓着路郝喝剩下的灌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他记得自己关了门,又躺在床上,眼皮打架,好像见到陈一白了,伸手一抓却什么都没抓到,只有空气。
  他带着对陈一白的念想,歪着身子,在床上一倒就睡着了。梦里,陈一白一遍遍的,对着文寒叫着“小文,小文……”
  文寒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这一觉睡的可算够长的。
  他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恍惚了一下,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稀里糊涂的。
  他睁着眼睛醒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中午自己贪了酒,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些不着边际的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好像有陈一白?但其实根本记不清梦的内容是什么。
  对酒量不好的文寒来说,贪酒的下场虽然不像宿醉那般头痛欲裂,但一觉醒来头还是隐隐作痛,他想起来是因为找房子的事发愁,就觉得头又疼了一分,心情不知不觉也变得沉重起来。
    路郝中午从文寒那里出来,下午一直在忙。
  等忙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肚子早就“咕咕响”,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路郝正在车里想晚饭去哪儿解决的时候,赶巧胡锐打电话约他出来。
  到了碰头地点,路郝的下巴简直要掉下来了,他是听说以前古玩市场那边卖衣服的小街早就不卖衣服了,却没想到变成了酒吧一条街。
  这简直太让人卧槽了,不过确实不能怪路郝孤陋寡闻。路郝平时也不太随便泡陌生的吧,再加上自己是Gay,惯去的一般就是熟悉的Gay吧。
  话说回来,路郝这人,以前一去正常的酒吧,就总有那种干特殊行业的姐姐妹妹向路郝贴过来,路郝每到这时候,就特纳闷摸着自己的脸,心想自己就那么像个直男么!
  路郝滴长相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硬汉型的,脸上线条很立体,皮肤黑黑又高又大,打哪一站不说话就跟保镖似的,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那种奶油小生似的帅哥,是绝对汉子型的,就是一张脸没事儿就喜欢笑,他说起话来还经常带着痞气,性格就缓和了线条上的硬,很容易让人亲近。
  进了酒吧更让路郝吓一跳,酒吧老板居然是熟人!小时候在一个院儿住过!
  进去的时候往里走,就看见胡锐咧着嘴坐在角落的一个沙发里冲着路郝招手,路郝走近了,看见胡锐身边还有个没见过的男人,也笑眯眯的看着路郝。
  路郝这人,记路不记人。除了经常见面的或者特别有特点的,对人脸都是很模糊的概念,他看见对方冲他笑,他也呲着口白牙冲对方笑。
  胡锐跟路郝多年朋友,就哈哈的拍着大腿跟他旁边的男人说:“这傻帽儿肯定不记得你是谁了。”一转头胡锐又跟路郝挤眉弄眼:“这就是小时候天天跟咱屁股后头那李泽雨!”
   “李泽雨”这名字路郝是始终记得,太有印象了!没法忘记的。因为什么?要说李泽雨这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会他们都还是小屁孩儿,年纪也是个位数,李泽雨初次登场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李泽雨,我命里缺水,所以我妈妈请人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气场特小大人儿,一下子就把当时在场的大人小孩儿全镇住了,大家直想这小孩儿真会胡诌,一套一套的。
  再者说,李泽雨小时候长得可像小女孩儿了。白瓷似的肉嘟嘟脸上,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亮晶晶的,下面还有俩常年跟抹了胭脂似的的红脸蛋儿,又黑又亮的头发自来卷儿,而且还是大卷儿。李泽雨成天打扮的白白净净的,就跟儿童霜包装纸上面印的那小女娃特像,甭提多洋气了。
  别看李泽雨自我介绍的时候牛气轰轰,煞有介事。但真正想跟人玩的时候还不敢直接说话,就喜欢低着头揪着胡锐的衣角儿,胡锐一看他,他就扬起脸,张着嘴露出一口豁牙子。
  现在想想真可乐。
  回忆过去的时候,路郝又多看了几眼现在的李泽雨,丫哪还有当年的影子啊!那厮活脱脱就是一纯种老爷们,尽管还是白的跟面似的,但是现在,李泽雨身高跟路郝差不多,透着衣服都能猜出肌肉很结实,他长得又斯文又俊美,要鼻子是鼻子要眼是眼的,脸上架着副没边儿的金丝眼镜,那气质丁点儿不像酒吧老板,倒像是大学教授,一股温文尔雅的味道。
  真不知道这些年李泽雨是吃什么长大的,路郝心想。看来果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借钱

  头天晚上三个人一直闹到半夜,忙着联络感情,忙着追忆似水年华,难免喝了不少酒。
  正好李泽雨的家就安在酒吧楼上的复式楼里,路郝跟胡锐就都顺势在李泽雨家里住下了。
    路郝跟胡锐倒在一个床上,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俩人还睡着呢。
  路郝做梦了,在梦里又梦见他妈了,梦见他妈还活着,给路郝做饭呢,厨房里的水蒸气云山雾罩的,路郝看着厨房里他妈忙碌的身影,流着哈喇子坐在桌边等着吃饭。
  美梦正浓的时候,路郝手机响了,一阵阵的魔音穿脑。
  这铃声一直响,路郝闭着眼皱着眉,没好气的把手机从裤兜里摸出来,有一种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但是脑子里又有个声音告诉他接电话,接电话……路郝还是闭着眼睛把电话接了。
  没“喂”呢,手机里就传来了文同学一声带着悲惨音调的“路大哥”……路郝一下子就醒了。
  开着车快到文寒就职的那所初中的时候,离老远儿,就看见校门口站着那个可怜的男人了。
  男人看见路郝的车驶近,快步走上前。
  路郝一下车就看到男人苦兮兮的脸,眼圈还隐约红着。
  男人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就有点儿微微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讲,但是也能叫人听懂,内容大致是说想借钱,他妈突然就昏倒了,病的很重需要住院,一时半会他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没什么可靠的朋友,直觉就只想到了路郝。
  路郝看着男人愁云惨淡的脸,心里一边觉得男人窝囊,一边又羡慕男人的妈还活着。
  路郝跟文寒,还真没熟到可以互相敞开心扉,说借钱就借钱的地步。
  路郝这人不是小气,也不是怕借了钱有去无还。但是他就是觉得,不管谁跟谁,借钱是个很严肃,也是个很讲究责任的事儿。
  但凡遇到钱,什么都容易变质。说白了就是那句“别谈钱,谈钱容易伤感情”。
  文寒是个外地人,是他们村儿里第一个好不容易考出来的金凤凰,大学生。但是家里为了他念大学,已经负债累累了,爹妈都是农民,没什么赚大钱的路子。
  文寒是家里唯一飞出来的男孩儿,他爹娘岁数也不小了,上了年纪能干的活儿就更少了,只好没日没夜的打着各种零工赚钱。文寒毕了业做了初中历史老师,每个月固定工资的大部分都用来还债了。
  以上那些情况都是路郝抽着烟,开着车载文寒去银行的路上文寒说的。
  路郝早在电话里听见他说要给他妈治病的时候,就决定把钱借给文寒了。
  原因只有一个,朋友恋人散了就散了,伤心难过之后,都可以再找。但是亲妈只有一个,人一辈子才一个亲妈啊,人若没了就再也没有了,哭天抢地也换不回来。
  路郝决定帮他,就冲文寒还可以多孝顺几年亲妈。
  一路上文寒的嘴就没消停,又是感激,又是絮絮叨叨讲他自己的琐碎。
  路郝没怎么听进去,左耳听右耳冒,内心一个劲儿的泛酸,想他老娘不知道在下面过的好不好。一时间情绪就低落起来。
  文寒拿着从路郝那借的两万块钱,就跟学校请假回家了。
  路郝再见到文寒的时候,距离上次借钱,过了好几天,文寒还是顶着那张忧郁的脸,好像永远也高兴不起来似的。这当口路郝却也能理解,搁谁妈病了,谁也高兴不起来。于是路郝就觉得文寒那张脸,看起来更加苦大仇深了。
  路郝问他妈怎么样了,他说是癌,情况不乐观,在医院里拿药吊了几天,现在出了院回家养着,过一天算一天吧。文寒说癌的时候,路郝特别留意了文寒的表情,文寒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也不知道男人是隐忍着,还是就那样认命了。
  该来的躲不过。
  文寒住的那栋筒子楼,还有几天就要拆了,他还没找到住处,迫在眉睫,急的嘴边起了一溜泡。
  他想联系陈一白,但又不敢,他怕陈一白不会见他,不接他电话,甚至他怕陈一白连手机号码都已经换掉了。
  于是到了最后,文寒多么想要给陈一白打个电话,手机拿在手里半天,看着通讯录里“陈一白”的名字发呆,最终也还是没能拨出那个电话。
  李泽雨的酒吧招人,可以提供住宿,工作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路郝原是不想跟文寒说这个事的,可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意见,就提了一下。
  文寒点头就说可以即刻入岗。
  考虑到男人白天还要去学校,路郝倒不敢替李泽雨应承下来。
  但男人是真没地方住又缺钱,路郝把情况跟李泽雨说了之后,李泽雨那人倒是爽快,当时就允了,说可以过来试试。
  于是文寒发愁房子的事,就这样被解决了。
  故事讲到这里,文寒已经把路郝当成是自己一生的大贵人了。
  路郝帮着文寒把东西搬到李泽雨那里的时候,一切都整顿好了。
  文寒显然是非常高兴的,那张忧郁的脸,难得的有了笑容,并且还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他看路郝的眼神儿,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简直都可以这么形容,这要是搁古代,早就以身相许,为其做牛做马了。
  看官们可能觉得现在以身相许也不晚啊刚刚好,但是大家别忘了,路郝和文寒,到现在为止,两人都还不知道对方是喜欢男人的。
  换言之,就是对方都不知道对方是弯的,不过就算现在知道了,也不可能立刻在一起嘛,因为爱情或许还没来。

  ☆、生日

  文寒在李泽雨的酒吧工作,是要穿工作服的。
  路郝第一次见着服务生打扮的文寒,小心脏着实有被闪了一下。
  白衬衫,黑色小领结,同色马甲,黑色长裤衬得文寒两条腿修长笔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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