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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蛋疼-第4部分

小说: 蛋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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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偷,现在上班赚钱了,要么请兄弟们吃饭吧?就当弥补你当初偷老二那五十块钱了!”
  大师傅们开始看他,“木头,怎么回事儿?他们说的是你吗?”
  柏树那伙人再次插嘴:“说的就是他,不信你去我们学校问问。怎么他没跟你们讲他的光荣历史呀!”
  秦木森再也忍不下去了,上大学曾经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离开这里的出路,他们把这条路封死了,那就再找一条路。汽修厂是他能看到的另一条出路,并且这条出路沿途伴有鼓励和慈爱,大师傅们都喜欢他,每个人都说他是个好苗子只要他继续努力就可以成为组长、经理、甚至副厂长厂长。
  他到哪儿都被人嫌弃,只有在汽修厂他活得像个人。
  现在他们要把这条路也堵死,要在他唯一能称之为生活的地方再把他踩回泥沟里。不能够!
  秦木森脚尖一转笔直走向他们,柏树一伙人顺势把他围进包围圈,纷纷瞪起眼睛,“你想咋?不服?”
  “是,”秦木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硬生生的字:“不服!”
  小镇安逸的路口乱作一团,一群少年难分难舍地揪打在一处,秦木森盯准刚才污蔑他的小子猛揍。大师傅们也没管,在大人眼里未成年的小孩儿们打架是正常状况。直到有人从音像店抄起木棍敲他的后背,大师傅们才疾言厉色的把他们分开。
  柏树从头到尾都在旁观,一是他觉得揍秦木森掉价,二是揍秦木森的人太多,他找不到空子插一脚。
  如果他能继续旁观就好了。
  他对正准备离去的秦木森吐了口痰,吐在了他的脚边。
  头破血流的秦木森从破裂的镜片后看向柏树。少年干净的脸上满是厌恶和鄙视,柏树叼着烟翻了个白眼,“真他妈脏!”
  他说的很对啊,刚从汽修厂下班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的工人,又和人在柏油路上狠狠掐了一架的工人,怎么可能不脏。
  “窝囊样!”柏树嫌弃地把烟头丢到地上,直起身呼朋引伴,“走走走,赶紧去洗洗,他妈的倒霉!”
  那天的柏树对秦木森来说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个体,他代表了一个恶毒的群体。生活里所有的屈辱来自他,压迫他所剩无多的能够呼吸的新鲜空气。
  他必须搞垮柏树,才能在这个群体之间劈开一道得以生存的豁口,找到一丝能够抬头挺胸的希望。
  秦木森的愤怒和复仇之心已然加倍作用于柏树身上。
  他很快把信寄给情圣飞亮。情圣飞亮的回信不辱使命,他说他没钱,没有能力来找“木森同学”,但他还说:我想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秦木森觉得自己正在掀开一面丑陋的面纱,面纱下的脸依然令人作呕。
  这个飞亮大概是个骗钱骗色的老流氓。
  而“木森同学”毫不犹豫地跳进他的怀里。柏树的信封里夹着五百块钱,他说这是他全部的积蓄了,如果能来最好,不能来也没关系。
  情圣飞亮来了。
  秦木森最开始打算带领一堆人把他们捉奸在床,后来总觉得这个方法欠妥。他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人,明白如果这其中有他的身影,不管对错,父母回来后一定会教训他。
  他还不想树立那么多敌人,尤其在两家关系还可以的前提下。
  那就自己去捉他们的奸吧!可怎么做呢?又不可能俩人一见面就做那些恶心的事!
  秦木森决定冒次险,他把飞亮的来信做了个小改动,直接把柏树约到一家旅馆,他相信以柏树的性格一定敢赴约。
  而后他会以“木森同学”的朋友身份和飞亮碰面,路上添油加醋说明“木森同学”对他的思念,最好能挑动起飞亮的色心,再嘱咐他,“不要提到我,木森会不好意思,你们好好聚聚。”
  他会在房间门口等他们出来,想想柏树脸上有可能出现的表情,秦木森的恨意便得以平息一些了。
  秦木森特意请了一天假,夏季多雨又潮湿,他坐在站台的长椅上,旅人行色匆匆的从他身边路过,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有人在他身旁坐下。
  “木森?”
  秦木森起先没有答应,他还在脑袋里思索自己的计划是否完美。他非常镇定,慢慢扭过头,看到一张中年人的脸,衣服还算干净,白衬衫黑外套,好像他们教导主任的打扮。
  如果是个姑娘说不定还会欣赏这人成熟的男人味儿,但秦木森并不觉得,他注意到飞亮的嘴唇有些干裂,说话间那口牙略微发黄,他甚至瞄到了他的舌苔,滑溜溜又肥厚。联想那张他寄来的碟片,秦木森只觉得一阵倒胃。
  中年人起先也能维持镇定,后来在秦木森的沉默中变得急迫,他又挪近了些,一只手搭上了秦木森的肩膀,轻轻揉了下,再慢慢下滑。
  “我知道我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我只是来跟你聊聊,你的来信很急躁,没关系的,你找个你觉得舒服的地方,我想听听你的现状。”
  秦木森转动着手里的碟片,信中约定好这是他们识人的信物。
  “我是秦木森的堂兄,”秦木森不知怎么,想好的说辞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他不会来了,”他的眼睛在黑框眼镜后显示出沉着老练,十七八的年纪像二十多岁,“我还没有告诉他父母,你以后不要寄信过来,不然我们会报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如果柏树真和这位情圣飞亮搞在一起,那其实才更快慰不是吗?跟一个老男人,接吻,做|爱……不知道柏树是不是喜欢这种类型。
  柏树惴惴不安地在房间里等了大半天,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他在想飞亮是不是不会来了?说不定飞亮只是骗钱的?说不定自己这些烦忧对他来说都是笑话?不会的,柏树立即否决。飞亮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想象飞亮是个神采奕奕的青年,比自己聪明洒脱,也很阳光俊朗。也许很强壮也说不定?说不定他有着和细腻的内心不相符的外表。但没关系,只要坐下来聊一聊,他们又会像在信上那样无话不谈了。
  柏树从早等到傍晚,人一直没有来。后来他失落的走出旅馆,天又再下去细雨,他坐到路边,感觉无边的绝望和阴霾攫取住自己的内心。
  柏树在性取向这方面非常敏锐,一察觉自己不对立刻开始求证。证实了又能怎样?他越来越孤独,跟那些朋友在一起时貌合神离,任何人碰他一下他就会反应过激,欲望在他体内突飞猛进。这种无处言说的绝望和孤独让他备受折磨。飞亮是他唯一能倾诉的对象。他的的确确幻想过会和飞亮有进一步的发展。
  少年的春心和少女的春心一样烂漫。
  雨滴打湿了他的眼睫,柏树死寂一般坐在那儿,他好想哭一场,谁来救救我?
  裹着宽大雨衣的秦木森像雨夜里的变态杀人狂,脚步悄无声息,神色安然宁静,他坐到柏树身边,余光见到柏树厌弃地扭过头看自己,才笑着说了句:
  “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柏树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而脸上其他的五官却定格不动,大脑和表情一样僵滞空白。
  “你……”他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是……你……”
  他看到秦木森刻板的脸慢慢转向自己,黑色的镜框挡住头顶路灯的灯光,在他的眼睛上投下朦胧的阴影,那双眼睛因此而透出些深不可测的恐怖。而后几乎是从没对他有过笑脸的秦木森笑了,嘴角均匀地向两侧扬起,微笑的弧度特别标准,好像公式化的假情假意,太标准了,像假人,和他的眼神一样恐怖。
  秦木森又默默站起身打算离开,他只是想让柏树知道自己有他的把柄,让他一个人提心吊胆好了,并没想过切实捉弄他的方式。
  但柏树攥住了他的手腕,他在发抖,“别告诉我家人,求你了!”
  柏树没有心思去追究被人玩弄感情的事情,他现在所有的恐惧都来自有可能被“曝光”的无可挽回的现状。
  秦木森有他的亲笔信,秦木森知道他看过那张碟片,秦木森可能还有更多的能治他于死地的东西,总之秦木森就像片不断放大的乌云遮住他能看见的天光。
  被家人知道就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回轮到秦木森居高临下的俯视柏树了,他对张惶无错的柏树没有丝毫同情,也不觉得快慰,怒意仍旧在浪打浪,铺天盖地的想要寻找一个能发泄的出口。
  他对这样的柏树也甚感恶心,柏树那可怜巴巴的神色让他恶心,柏树在信上饥渴的本质让他恶心,柏树的哀求也让他恶心。
  秦木森别开手腕,对柏树的哀求不予置评。
  “你想要什么?”柏树站起身在他身后追问,“你想要钱还是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揍我一顿也可以,你想让我当着别人的面给你道歉也可以,要么我去找校长,我就说当时是我栽赃嫁祸你,你根本没有偷过东西!”柏树自己也觉得语言苍白极了,他猜不透秦木森,好像这些东西都不能打动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开个条件吧!只要不告诉我家人,我什么都能答应!”
  秦木森本来打算放过他的,柏树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态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可是他觉得特别可笑的是,他竟然让自己开个条件?
  现在,我有你想要维护的东西,你来求我不要破坏它。那当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凭借一时喜好把它毁了呢?你不是活该么!
  这样还不够,就这么放过他太容易了。
  秦木森又转身走向柏树,神色又恢复他的一丝不苟,“你什么都肯做?”
  柏树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依然在发抖,“是,我什么都做。”
  “好啊,”秦木森道:“那我就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柏树的颤栗刹那间停止了。
  那天他浑浑噩噩的把秦木森带回自己的房间,被按住头指使,“你不是看过影碟了,我要一模一样的。”
  柏树屈辱地闭上眼,凑到秦木森的腰间埋下头。
  秦木森终于觉得痛快了,心理的快慰远超生理上的,他知道这种做法很恶心,因为他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去含一个男人的器具,这太脏了!所以当柏树吞吐这个脏东西时他就前所未有的畅快。
  而后他看到柏树像影碟里的人那样给自己做扩张,趴在书桌上说:“好了,你进来吧。”
  秦木森没有影碟里的人那么温柔,每一下都很用力,他听到柏树疼得直抽气,看到他紧紧闭着眼、咬牙把临到嘴边的叫喊吞回去。从始至终柏树都没吭声,也没看过他。他尽力维持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等秦木森走掉后,柏树才哭出来。
  他被他最讨厌的人给日了,还不如去死!
  其实秦木森跟他一样,也觉得这事儿办得太恶心,他竟然跟柏树上床了?那是柏树,最恶心的人!但是很公平,一个毁了一个的半个青春,一个毁了一个的半个初恋。
  起点都由恶意出发,只是行到中途忘记了初衷,也改变了轨迹。
  

  ☆、柏树林

  柏树行尸走肉般过了两天,这两天比两星期还漫长。每分每秒放空大脑趴在书桌上发呆,稍微有点儿响声,他就会回到被秦木森日了的残酷的现实里。
  他对所有人的碰触比以前更敏感,女的还好,要是男的当即会炸毛似的跳起来。被秦木森攥过的手腕一直在疼,后面更不用说,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在第二天若无其事地来上学。
  不能不上学,爷爷奶奶会起疑心,万一把爸妈叫回来,不就刚好称了秦木森的意?
  柏树的眼圈里兜着热泪,眼神却冷得能冻成冰。他一想起做那事儿时秦木森的嘴脸就想吐,想抽他一顿大嘴巴。可其实他压根儿没看到秦木森那时的脸,那时他根本不敢看,而且姿势也不允许,除非他的脖子能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
  反正就是恶心,疼,疼得不得了!秦木森那根东西比石头还他妈硬!妈的老子早晚拿根石杵捅死你!
  柏树捂住涌出的泪,对秦木森又恨又怕,怕的是不定什么时候,全家人就会拿着那些信和碟片来质问自己。
  于是他鼓足勇气敲响了秦木森的家门,老太婆一看到他可热情了,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端茶送水,听说他来找自家孙子反倒是很惊讶。
  “他还没回来呢,还要等会儿才下班。”
  柏树心想那正好,“我去他房间等他。”
  不等老太婆说话,他忙不迭地冲进秦木森在阁楼的小房间,五分钟不到把这里翻了个底儿朝天,就是没找到自己要找的。
  累了一天的秦木森听说柏树在房间等他,也没来得及洗澡,光着膀子一身臭汗推开门,正瞅见柏树在撕他的床单。
  “别费劲了,”秦木森一开口给柏树吓得打了个哆嗦,“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儿,我已经扔了。”
  “扔了?”柏树才不信他会这么好心,他脸色惨白眼珠黢黑,看着离精神病不远了,“你要我做得我都做了,你还想怎么样?把东西还我!”
  两个人打完了处男炮依然相看两厌,秦木森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这人就他妈是一把犯贱当饭吃的贱骨头,当初上他简直就是吃了屎!但毕竟也是上过了,上过了,就感觉比柏树硬气,就感觉柏树再也抬不起头来,像以前那样理所当然的趾高气昂了。
  他的态度愈发鄙夷,“我说扔了就是扔了,你爱信不信,就你那些恶心吧啦的玩意儿,你以为我稀罕留着?”
  柏树手里还抓着秦木森的枕头,跟他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钟,继而把枕头砸向秦木森。当然是不疼的,但是砸掉了秦木森的眼镜。秦木森别过脸攥住枕头的一角,想要蹲下身去捡眼镜,结果在离它只有毫厘之差的距离时,从天而降一只脚,“喀嚓”把眼镜踩了个稀巴烂。
  秦木森的动作像按下了定格键,他布满汗液和机油污垢的脊背在夕阳中闪闪发亮,有三五秒钟才直起腰,斜过眼来阴骘地盯着柏树。
  不戴眼镜这张脸看着有些陌生,柏树注意到他的鼻梁骨很高,还是个双眼皮,一点儿也不丑。但就是不顺眼,看他一眼心里长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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