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水为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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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晚些时候还有课,不能久留,给唐湛端来了粥,没过多会儿就走了。
在郁泞川的精心照料下,唐湛的伤口没两天就消了肿,感冒也大有好转。
就在唐湛在家养病快满一周的时候,唐家的“润滑油”,常年充当和事佬一角的唐玉芬找上了门。
唐湛一边给她开门,心里一边在想到底是孙嘉然和周晖这两个孙子里的哪一个出卖了他,暴露了他的行踪。
“哎呦呦,小湛,给姑姑看看,这脸色怎么这么憔悴啊。”唐玉芬捧着他的脸,连眼眶都要红了,“你看你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在外面住哪有在家舒服,我看你还是早点搬回去吧。”
唐湛一听那还了得,忙摆脱姑姑的钳制,努力证明自己的健康。
“没事,你看我不好好的吗?就前两天有点感冒,现在都好了。”唐湛怕她不信,还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
唐玉芬坐到沙发上,掏出帕子摸了摸眼角。她从小过得富裕顺心,纵然年纪大了身材发福了,也仍旧是位优雅端庄的贵太太。
“小湛啊,我已经说过你爸爸了,再怎么样他也不该同你动手。”她叹了口气,开始道明今天来的重点,“你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下个礼拜就回公司上班吧。一家人哪来的隔夜仇是吧?你爸爸也晓得自己过了,但他这个人你知道的,好面子,只能让我来劝你回去。”
唐湛静静听她说着,突然问她:“姑姑,你知道我在公司都做了什么吗?”
唐玉芬一愣:“你知道姑姑一向不懂这些……”
“我什么都没做。”唐湛道,“整天都在接收各种要批·复的文·件,整理会议记录,复印表格资料。姑姑,我读书考证,在知名风投公司实习,不是为了给人端茶倒水的。”
他有抱负,有理想,也想在自家公司做出一番成绩给别人看。这么多年他都默默忍下来了,不争不抢,不去要求,他真的已经快憋死了。
“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他怪我,怪我害死了大哥。”唐湛闭了闭眼,“他恨我,所以我怎么做,他都是不满意的。”
唐玉芬手指绞紧了帕子,脸色都变了:“他,他是太生气了,才会口无遮拦。千淼的死怎么能怪你呢,你那会儿才多大啊。小湛,姑姑也是为了你着想,你要是现在不在公司站稳脚跟,以后等你弟弟长大了就难说了呀。”
等唐佳聪长大了,那时唐山海垂垂老矣,公司里又都是严家的人,唐千云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继承公司,就更不要说唐湛的利益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唐家人才凋零,子嗣不兴啊。
唐湛还要说什么,郁泞川突然拎着袋菜从门外进来了,瞬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唐玉芬惊奇地注视着站在门口的少年,心里不住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这么年轻,又是这样的好看……
她骤然回头,严厉地盯住唐湛:“小湛,你是不是学坏了!怪不得你要搬出来自己住,学什么不好,学你爸金屋藏娇!”
她一改方才心疼唐湛开导唐湛的慈爱模样,挥舞着手绢就啪啪啪给了唐湛胳膊好几下。
第32章
唐湛边躲边揉着被打疼的手臂,急急道:“姑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请的家政啊!就是小时工,保姆,学生兼职!!”
他一慌,莫名其妙撒了个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唐玉芬停下拍打,将信将疑:“家政?兼职?”
唐湛用力点头,又转向郁泞川,朝他狂使眼色:“小川,这是我姑姑,你跟她……咳解释一下。”
郁泞川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要解释什么,他和唐湛……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然而当前情况不明中,他还是决定配合唐湛的演出。
“您好,”他走向唐玉芬,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我是华海的学生,课余时间兼职充当唐先生的……保姆,您要是不相信的话,这是我的学生证和身份证,您可以看一看。”
唐玉芬当真接过去仔细看了起来。学生证上的郁泞川白皙俊秀,没走样没变形,仍是十分上相,唐玉芬都不用看第二眼就确定了学生证上人的就是他。
郁泞川怕她不信,还给她看手里的东西:“这是要给唐先生准备的晚餐食材。”
唐玉芬挑剔地扫了眼,看到好些个蔬菜,还有条鱼。这样看来,是她误会了。
她想到自己方才的反应,很有些尴尬,嘀咕了声:“你还挺能干……”
郁泞川冲她笑了笑。
她看向唐湛,又道:“小湛,姑姑该说的话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里不方便,我晚上也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唐湛压抑着内心的欢欣雀跃,将她送到了门口。
“姑姑再见,有空再联系!”
目送唐玉芬下了电梯,唐湛才将门拉上。
“可算走了。”他靠在门板上长长呼出一口气,只是还没一吐到底,就对上了郁泞川意味深长的目光,霎时间呼吸一窒,差点岔了气。
郁泞川问他:“你干吗让我骗你姑姑?”
唐湛一只手摸着脖子,揉了揉后颈,走向郁泞川的短短几步路,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就……咱俩的关系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兼职家政的身份比较容易让我姑姑理解。”
郁泞川挑眉:“我们的关系很复杂吗?”
唐湛一下哑然,他比了个五毫米左右的长度:“有那么点点儿?”
郁泞川抿了抿唇,转身进了厨房。唐湛心觉不好,看对方表情怎么有点危险啊。他赶忙跟进了厨房,候在郁泞川身旁。
“小川,你不是生气了吧?”
郁泞川垂着眼,将一束蓬蒿浸进水中清洗。
“我的确没有资格做你的朋友。”
唐湛差点跳起来,抓着他胳膊,声音都不自觉沉了几分:“你胡说什么呢?!”他满脸严肃,“我根本没拿你当朋友!”
郁泞川怔愣地看着他,表情空白了一瞬,接着又听唐湛道:“我拿你当弟弟啊!”
郁泞川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蓬蒿砸过去,但如此一来,他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再找不到。
唐湛见他表情轻快起来了,心里松了老大一口气。
“我姑姑那个人就是爱操心,你别看她一副很讲理的样子,但如果她认定了一件事是完全不会听别人劝的。我要是说你是我朋友,就算是真的,她肯定也会怀疑我和你的关系,然后在我耳边啰嗦半天。”
“那你好好反思下。”郁泞川撩起蓬蒿,将它们放到盘子上备用。
唐湛一噎:“我反思?我……我反思什么?”
“为什么你姑姑要怀疑你。”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你长得漂亮啊!”唐湛想也不想道,“要是你长得周晖那样儿,我保证我姑不会怀疑咱俩友谊的纯洁性。”
“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别老赖别人。”
唐湛“哎呦”了声:“可以啊,开学没两天,翅膀都硬了。”
郁泞川不理他,继续洗鱼,将鱼鳃挖了,肚子里的血污都去干净。他今天买的菜挺多,有鱼有肉,还有一团手工面。
唐湛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就是不走,奇怪道:“今天好多菜啊,咱俩吃的完吗?”
“还行吧,也没几个菜。”郁泞川用一种特别平静的口吻道,“今天我生日。”
唐湛愣了两秒:“我操!你怎么不早说?”他去拉郁泞川胳膊,“做什么饭?走了,哥带你去外面吃大餐。”
郁泞川纹丝不动:“走什么走?我菜都买了,鱼今天不吃明天就不新鲜了。”
唐湛见拉不动他,叉腰站那寻思半天,拖着鞋往卧室跑去。
郁泞川动作迅速地拌好了蓬蒿,炖了鱼汤,又炒了牛腩和土豆,等他将菜一个个端上餐桌,唐湛才背着手从卧室里出来。
唐湛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盒子递给郁泞川:“你今天以后就十九了吧?我也没有准备,只能从我用过的二手货里挑一样送你了,你别嫌弃。”
那盒子又大又沉,绿色的皮面外还绑着一条略显丑陋的蝴蝶结。
郁泞川嘴角抽了抽:“你刚在房里不会一直在绑这条蝴蝶结吧?”他接过了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块绿表盘的钢表,他曾经见唐湛戴过,的确是二手,但丝毫不见旧。
唐湛见他愣在那里没动,拿出表主动要帮他戴上。
“这个颜色衬你肤色,你这个年纪还是带这种款式的比较好看,皮带的太老气了,不适合你,手动的又太麻烦,总是要对时间。”
“等等!”郁泞川挡了一下,“你这个多少钱?”
他能接受唐湛的旧手机,是因为电子产品折旧后本就没有几个钱。可是这块手表不同,光是看它的成色和质感,郁泞川就敢断定它一定价格不菲。
唐湛推开他的手,坚定地替他戴上,扣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块表真的不贵,可以说是我所有表里最便宜的。”只是因为已经停产,所以二手价炒得挺高的。
他将郁泞川的手举起来来回翻看,满意不已:“除了洗澡,别的时候都不可以脱下来。”
郁泞川还有些怀疑,摸了摸表盘道:“你别骗我,我会去查的。”
唐湛受不了他:“你还给我我就扔进楼下那水池里,让它陪里面那两条锦鲤游游泳。”他将他推到餐桌旁,“吃饭吧寿星公。”
这样大喜的日子,没有酒怎么行?
唐湛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收藏,一瓶52°的五粮液金剑南,摆到了郁泞川面前。
“我已经戒酒了,但你能喝啊是不是?”
这瓶酒其实不是他买的,是周晖和孙嘉然送他的乔迁之礼,之前一直丢在储藏室吃灰,今天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郁泞川再好的酒量也喝不了一瓶白酒,唐湛就嘴上说说,实际只给他倒了小半杯。
“今天反正周五,你醉了就睡这,也别回学校了。”
郁泞川浅浅呷了口酒,觉得有点冲,没敢一下子多喝。
“就我一个人喝有点没劲。要不这样,我喝一口,”他将筷子沾到酒里,润湿了递到唐湛身前,“你舔一口?”
唐湛挥开筷子:“太磕碜了吧?这样,你喝白的我喝啤的呗。”
他去冰箱里另外拿了一罐冰啤,就这个量,他还是游刃有余的。
他拉开拉环,朝郁泞川举杯:“生日快乐,小川。”
郁泞川唇角含笑,碰了碰他的易拉罐:“谢谢。”
两人刚相识那会儿,是绝不会想到,会有一天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上庆祝生日的。
到底是高纯度的白酒,郁泞川喝不惯这种,二两下肚就不太行了,趴在桌上一抬头就晕。
唐湛还非逼他一定要把面吃了,说是长寿面,害他差点把面塞鼻孔里。
“我……趴会儿。”他酒品要比唐湛好很多,醉了也睡了,绝不会跟唐湛那么闹腾。
“小川?”唐湛推了他好几下,见他真的醉过去了,过去架起他胳膊将他扶到客房。
平日里瞧着郁泞川苗条清瘦的很,其实肉都藏在衣服下,身上硬邦邦的,贼扎实。
唐湛气喘吁吁将他丢到床上,一不小心被带着倒下去,双手顺势撑在了对方脸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液的醇香,那是郁泞川身上的气味。和皂香不同,但也十分好闻。
他躺在那里,毫无防备,纯净美好。睫毛长得就像两片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撩动人心。
唐湛勾着手指好玩似的刷了刷郁泞川的一只睫毛,少年皱了皱眉,想要避开,可就是醒不过来。
唐湛笑起来,酒精放大了情绪,也放大了别的一些什么,比如……欲望。他缓缓俯身,仿佛是要更清晰地看清对方那一根根浓密的睫毛。
好漂亮……他痴迷地想着。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离郁泞川的脸,大概就差了一掌的距离。
再下去要做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分明只喝了一罐啤酒,他却醉得连人性了差点丧失了。
冷汗淋漓,唐湛一下子直起身,因为动作太猛差点没站稳摔倒。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又狠又响。不敢再看床上的人,他脸色煞白地逃离了那间有着郁泞川的卧室。
第33章
他就不该喝酒……
唐湛望着天花板,陷入了久久的沉思,直到孙嘉然来拍他门。
“你怎么还没起呢?”唐湛三天前毫无预兆突然驾临他的豪宅,霸占了他的客房不说,整天无精打采的,既不陪他玩,也不和他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跟人一打听才知道,唐湛又和家里吵架了,额头上那刚愈合的疤还是唐山海的杰作。可以说,他完美地误会了唐湛来找他的动机。
唐湛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乱发进了浴室。
孙嘉然又往浴室门口一戳,双手环胸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唐湛口里都是牙膏沫,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不是我不想留你,但你一直在这里,我……”孙嘉然心里苦,“我也不太方便啊。”
把妹不方便,组局也不方便。
唐湛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孙嘉然嫌弃的一天。
他吐掉嘴里泡沫,漱了漱口道:“知道了,今天就走。”
孙嘉然很不好意思:“真不是赶你,你姑姑刚打电话跟我问起你了,你要再不回去上班,我怕她直接冲过来抓你。”
唐湛一想到唐玉芬也十分头痛,他这个姑姑,有时候对他总有种盲目信赖,觉得他只要去公司上班了,他爸就会把公司交给他管。似乎在她看来,只有唐湛继承了贵禾天怡,才能一直保证公司是他们唐家的。
唐湛擦了擦脸,放下毛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知道了,不为难你。”
然而还没等唐湛自己回去,夏瀚一个电话,直接半强迫地让他回了贵禾天怡,与唐山海勉勉强强达成和解。
唐山海既是一位企业管理者,同时也是一位风投界的LP(有限合伙人)。简单来说,他既可以带来投资项目,也可以成为金主爸爸。
夏瀚作为久安资本中国区的负责人,想要与他见上一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谈不成项目,也可笼络感情,发展人脉。成人的世界,便是由这样一顿顿饭局串联起来的。
唐湛作为唐山海的儿子,是最好不过的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