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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渣女重生记-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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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人吓得身如筛糠,连连磕头道:“不、不……小的不敢。”
  慕楚舟唇角微勾,“有何不敢?继续。”
  几个愕然抬头看着他,慕楚舟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伺候好了,这事便罢,伺候得不好,秽乱宫闱,凌迟处死!”
  几人吓得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那为首的内侍满头大汗想起这废妃与楚大人素有恩怨,常日里正是楚大人授意对这兰妃百般刻薄,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放肆,现在楚大人定是要她死之前好好泄愤。
  想到此处,他爬过去满脸堆笑道:“大人放心,奴才们定然伺候得兰娘娘飘飘欲仙求死不能。”
  这太监虽然不能人道,但整治女人的功夫确实一绝,那些犯了错没背景的宫女可没少尝试过。
  慕楚舟眼中浮起满意的笑意,目如春风地看着眼前衣不遮体狼狈至极的女人,柔声说道:“那敢情好,楚舟记得兰娘娘以前最喜欢这个,这也算小人最后的一点心意。”
  宛春静拢了拢衣襟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形容枯槁的脸色竟然出现几分往日的柔美妩媚,“多谢正监大人大礼,不过这些人怎能和大人风月冠绝长安的手段相比?若是死前能得大人一顾,宛儿死而无憾。”
  慕楚舟朗声大笑起来,“果然是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女人,来人!”
  话音一落,几名带刀侍卫冲入。
  慕楚舟道:“把这几名秽乱宫闱的畜生拖出去乱棍打死!至于兰娘娘,下官便亲自送上一程。”
  侍卫把几名哭天喊地的太监拖了出去。
  慕楚舟徐徐走近,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轻一笑,指了指地上的酒菜,“娘娘请用,娘娘也该几年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了吧。”
  宛春静道:“那还不是拜楚大人所赐,今日这餐想必也是大人格外开恩。宛儿在此多谢大人了。”
  说着她拾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几年未触干物的咽喉不禁一下子梗咽。
  慕楚舟叹了口气,弯腰给她倒了一杯酒,递给她道:“喝了吧。”
  宛春静抬头死死盯着他。
  慕楚舟又是一叹,轻轻将酒放在她的面前,顺手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宛春静这才发现,盘中竟有两个杯子。她如堕梦中地看着慕楚舟徐徐持起酒杯仰头喝下,施然一笑道:“我说过,楚舟送娘娘一程。”
  许是喉咙被东西堵住了,宛春静许久才发出声音:“为……为什么?”
  慕楚舟看着瘫软在地的宛春静,牵了牵唇角道:“我这些年唯一的乐趣便是折辱你,你死了我也生无乐趣,不如陪你一道走了,好在地下继续。”
  宛春静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泪水潸然成河,过了许久,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楚舟,你……到底爱得是我还是姐姐?”
  慕楚舟摇了摇头,徐徐道:“我不知道。”
  他此生最爱慕的人是楚归旋,最恨的人是宛春静,可事到如今,谁还分得清爱恨呢?
  宛春静闭目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分不清……”
  到最后她也没弄懂自己那么做到底是因为爱他们还是恨他们?
  糊涂啊,此生真是糊涂。
  ***
  “她们说若不是因为侯府,若不是因为我是靖南侯的妻妹,你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可是我不信。你带着我去游湖、让我为你唱采桑曲、和我一起在没人的河里游水、在回去的马车上对我讲了那么多小时候的事情,我不信那些都是在骗我。她们说你只是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楚舟,我不信。和我一起走吧……”
  若那个时候,他随她一起走了,一切又会怎样呢?
  ***
  门外响起了厮杀声,那个浑身是血的禁军冲进来时看见她和他皆唇角带血躺在了地上,隔得既不远也不近,脸上的表情既不是痛苦,也不是安慰和欣喜。
  那名禁军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总是晚一步。
  楚夫人当年让他去追春静,他犹豫了一会,结果堪堪晚了一步便与她擦肩而过;
  春静那晚向他献身,他又犹豫了一会,结果堪堪晚了一步便与她终身错过;
  而今这黄泉路上,他是不是又堪堪晚了一步?
  这时后面有卫士冲进来,对着他的背便是狠狠一刀。
  他双目圆瞪着扑倒在地上。




☆、第104章 窃国

  慕湛霄缓缓步出紫极殿;外面的人跪倒一片;齐声伏地高呼:“王爷。”
  他不动声色走过人群;踏上那辆停在白玉台阶尽头的辇车。
  今日;他立的第二位皇帝、年仅五岁的偃颢登基。那个孩子顶着重重的冕冠满头大汗地祭完天地祖宗;然后转过头来奶声奶气地问他:“尚父;我做得可好?”
  他温和地笑了笑;“皇上做得很好;不过从今日起皇上要记着自称为朕。”
  五岁的小皇帝认真点头:“是。”
  接下来新帝便颁下了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拜大将军慕湛霄为相国;封靖王;加九锡;同时大赦天下。
  ***
  辇车缓缓地在长安街上行驶,任荻驱马上前在窗边道:“王爷;老爷回府了。”
  慕湛霄眼眸轻阖,低低“嗯”了一声。
  过了片刻,微风撩动窗帘,一阵隐隐香气飘入,他掀开窗帘,长安街道两边的桂子花都开了,又到金秋九月,父亲已近两年未回京城,母亲离世已有三年,而她……离开快有八年了。
  三年前,廖夫人去世,他回京奔丧,而整个大魏王朝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
  偃修登基之后,重农治河、大兴水利、广开仕途任用庶族,同时极力推行新的税制,把原本的田赋、徭役和杂税合并起来,折成银两,分摊到田亩上,按田亩多少收税。
  如此一来减轻了普通农户的负担,却引得士族、大地主们极度不满。山东等地的豪强联合抗税,朝中反对之声此起彼伏,而几乎被人遗忘的庐陵王偃昂忽然拿出一份已故太上皇的遗诏,称偃修威逼君父,不孝不伦,他才是正朔之君。偃昂在地方权贵的支持下起兵造反,双方大战一触在即。
  慕湛霄料理完母亲后事准备离京,却被官员士族拦街而阻,痛哭流涕者有之,跪地挽留者更有之,慕湛霄不禁一时踌躇,而乞请复用靖南侯的奏折更是像雪片一样飞向朝廷。
  就在此时,一道圣旨送达侯府,召靖南侯慕湛霄入宫面圣。
  ***
  立德殿中,君臣相顾无言。
  过了良久,偃修提笔亲自手书一道圣旨交给湛霄。
  湛霄屹立不动,“陛下可曾想过此时任用慕某的结果?”
  偃修道:“自然想过,你当年拥立朕时难道未曾想过?虽然危险,然则只有我能实现你之理想,也唯有你能实现我之夙愿。”
  湛霄抬眸静静看着他,偃修亦默然回视。
  这么多年,彼此或神或貌都变化许多。
  那个畅意痛饮醉谈一夜的夜晚,以及那两个满腔抱负纵横捭阖的少年,也早已如萧然隔世随风而散。
  慕湛霄默然片刻,垂眸道:“微臣告退。”
  说罢手握圣旨转身离开。
  身后,偃修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走出立德殿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二日,偃修封靖南侯慕湛霄为大将军,领兵平叛。
  不足两月,靖南侯便平定偃昂叛乱,回京之后,即刻被拜为相国,加封汝南郡王,自此内秉国政、外辖专征,军政大权集于一身。
  就在士族官员们额手称庆之时,却骇然发现天下士族的代表慕王爷并未站在他们一边,而是铁政推行着偃修既往的国策。山东抗税的豪强被屠灭,反对新法最顽固的曹中被罢官,而王意、令狐北则被查出贪赃枉法诛死抄家夺爵。慕王爷生杀刑罚、决之俄倾,朝堂之上再无敢逆其锋芒。
  第二年,大魏国库的收入整整多了三倍有余,而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也快修好了,新政的益处渐渐显现,皇帝偃修却此时染上重疾日渐垂危,宫中名医遍布却束手无策,皇帝盛年病危,坊间流言乃慕王爷把持宫廷命人毒害。
  征和三年七月,皇帝深夜宣慕相国进宫。龙榻之上偃修形容消瘦目色无华,再无当年的清俊如玉,洒脱不俗的风采。
  偃修咳了两声,道:“慕爱卿,这大魏朕便交给你了。”
  慕湛霄眉目无波默然不语。
  偃修又问:“卿欲登顶否?”
  湛霄道:“我从无此意。”
  偃修苦涩一笑,“是朕的过失,令这大魏失了一对传世的君臣,也令你失了妻室。”
  湛霄不言。
  “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
  偃修怅然道:“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在找。她那样绝烈的性子或许早已……”
  湛霄打断他,“此事不需陛下操心,内子安好在世。”
  “你如何肯定?”
  慕湛霄默然片刻,道:“同命蛊。”
  偃修愕然,而后大笑,但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如此便好……咳咳,如此便好。或许真是天意,朕膝下唯有两女,这样也好,慕卿……一切便托付于你了。”
  湛霄道:“陛下放心。”
  偃修不禁抬头望着他,只见他的表情依旧如往常那般平静,没有任何变化,而丰神隽朗、风雅无俦的面容被岁月打磨得更加深沉,也更加喜怒不测。
  ***
  第二日,皇帝偃修在进了一碗太医局进的药后,病情加剧夜半薨逝。
  偃修无子,相国慕湛霄立其皇弟宁王偃华为帝,可两年后又以偃华无道、□先皇遗妃为名废黜偃华,另立睿宗最小的遗腹子年仅五岁的偃颢为帝。举国上下一片哗然,然而却无人敢直面提出异议。
  不知不觉王府到了。慕王不好骄奢,当年加封汝南郡王时皇帝本欲为其另建王府,但被慕王婉言谢绝,只是将侯府的牌匾换了,而今也不过只需再换一个牌匾罢了。
  ***
  慕湛霄进了府邸,管家李全立刻上前道:“王爷,老爷在畅枫院等您。”
  慕湛霄点了点头,向畅枫院走去。
  这几年他与父亲政见不同彼此已少有交谈,自从他接受偃修封王拜相,靖安侯便离府另居。平素他不在京城,即便在京城也不住王府,而是在甘露山下另起了一座别院。
  湛霄不知他为何会选择那里居住,但猜想多少和母亲有关。
  他曾听他们提起过甘露山,当时他们彼此眼中都浮起一缕旁人难懂的会心笑意。他父母一辈子相敬如宾,到老了却越来越和睦相得,不似他与阿旋,情胜岩火,到而今,拥有的不过是火山的灰烬。
  他微不可闻将那个名字又在舌尖咀嚼一遍,已然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慕湛霄掀开门帘,唤了一声:“父亲。”
  他父亲果然在母亲的灵牌前默立,听他到来,道:“过来给你母亲上柱香吧。”
  慕湛霄上前恭敬地替廖夫人上了三柱清香。
  靖安侯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复杂,他唯一的儿子与他当初的期望越来越远,然而他并不能斩钉截铁地说他的所作所为全然是错。
  “湛儿,你可知你今日之行为后世会如何评价?”
  慕湛霄的背影略微一僵,过了片刻,缓声说道:“檀权揽政,横暴凌君。”
  与在朝政上的霸道强权不同,慕湛霄从不封禁言论,万事皆可强力推行,唯有这件事;并非诛杀几个妄议朝政的书生,或是大兴一次肃清言论的文字狱就可改变。
  靖安侯悠悠叹了一口气,“湛儿,而今主少国疑,你权倾当国,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其中艰险唯有你自己知道,也唯有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让你母亲在天之灵担心。”
  慕湛霄垂眸道:“是。”
  ***
  慕湛霄出了畅枫院,清风迎面吹过,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桂子香气,转眼又到了金秋九月满园飘香的时节。
  有一年他去楚府后院找展鹏,路过桂花树下时忽一阵桂子摇落。他抬起头,只见郁郁葱葱的枝头藏着一个唇边眼角都蕴着笑的小姑娘,那么明亮又那么柔软,软得他毫无戒备直突突便撞进他的心里。
  慕湛霄微微而笑,就如当年在馨香淡黄的桂花雨中抬头看见她,眉目弯起地笑了起来。
  一切似乎随着这迷人的清风迎面而来,兰舟前的少年、漫天星辉的莫湖、策马奔驰的双影、红绡帐中的抵死缠绵,还有,许诺中的明月和天山……
  “阿旋,你可知天下仕子习武修文寒窗苦读所为何事?所为者不一而足,然每一名仕子涉世之初或多或少都做过同一个梦,那个梦的名字叫做图国。
  有幅图以天下为纸、以大略为笔,给热血为墨,虽然沉重无比,可只要给他机会他愿意扛起整座江山!秋水长天,物换星移,唯有画成这幅梦中之国方为万世不灭之功勋!”
  “……我虽素有图国之梦,但我有的绝不仅仅是那个梦。”
  他的笑容里浮起一分淡淡的自嘲和苦涩,万世不灭之功勋?
  千秋万世,不会再有清辉如月的慕湛霄,不会再有湛然若神的靖南侯,不会再有德范遐迩、勋盖季世的倾世名臣,唯有檀权窃国之巨奸尔。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常常听着刘欢的《去者》和小柯的《千秋家国梦》找感觉。
  我不会贴音乐,不过如果真要给这个故事配一个主题曲,那无疑是这一首——《千秋家国梦》。
  千秋家国梦
  词/作曲:小柯
  你说吧要我等多久
  把一生给你够不够
  背离了冥冥中的所有
  离乱中日月依旧
  告诉我你要去多久
  用一生等你够不够
  驱散了征尘已是深秋
  吹落山风 叹千秋梦
  前世天注定悲与喜风雨里奔波着
  如今已苍桑的你
  那去了的断了的碎了的何止是一段儿女情
  所以生命的传说里
  因为你已变得如此的美丽
  就让我知道他知道天知道地知道你的心
  当我再次看到你在古老的梦里
  落满山黄花朝露映彩衣
  我再次看到你在爱的故事里
  起阵阵烟波你往那里去*
  你说吧要我等多久
  把一生给你够不够
  告诉我你要去多久
  用一生等你够不够




☆、第105章 番外:谎 言

  第一个谎言是从我说出那句话开始:
  “我是你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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