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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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区别。”
“我留在这。”我很肯定的对他说,“我很怕死,我曾以为我不怕死,但我现在怕死,而如果要我去另一个地方的话,我情愿去死。”
“好吧。”他看了我一眼,随后他把手上的文件送进了粉碎机里,接着他道:“你想知道什么?”
这是个令人纠结的问题,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知道什么,因为我认为他什么都知道,我想问问我的亲生父母,但我没这勇气。最后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问他:“为什么是两个星期?”
他似乎早就会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或者说他认为我只能问这个问题。只见他笑了笑,说:“因为你的死刑是法官的怒气加上你的谎言造成的。”
好吧,我没听明白。
他接着说:“你虽然杀了一个人,但这并不足以判处死刑,让你处于这种情况的是你说的那句你已成年和你把法官激怒了,他是本市威信最重的法官,几乎没人在他的法院里挑战他的权威。”
我眨了眨眼,“所以?”
“所以他误判了,”狱长说,“很显然,你想让他的误判继续下去,所以你就必须快点死去,不然的话等媒体曝光之后这一系列的人就都将受到牵连,这就是为什么会只有两个星期。”
“你们犯了错误,而我要帮你们改正?”我终于凑出了一句自认为合适的话。他点了点头,说:“你微不足道,但那法官不一样,我们给过他钱,给过他东西,这件事不能抖出来。”
“那么明天把我毙了不更好?”我站起来大声说到,“省得你们夜长梦多。”
狱长也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需要假象,”他说,“我们需要让每个人都知道你的死刑是两个月后,然后我们会把所有的东西销毁。当然,我想你能得到一块墓地,就在西边的山上,那里风景不错,而且我打赌有人会记得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窗外,我回头一看,发现枫正用莫名的目光盯着我。
“我想揍你一顿,但我打不过你,”我说,“所以,我现在能走了吗?”
他点了点头,说:“你们可以在外面呆到吃晚饭。”
我快速的走了出去,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袋中一片空白,枫在后面叫着我的名字,但我没理他,最后他跑到我的前面,我撞在了他身上。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话,”他说,“那你就别说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好吗?”
他说得不错,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说话,那个狱长刚刚把我的世界观全都摧毁了,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说着“假的,假的,电视上都是骗人的,都是假的……”
我们坐在了一条走廊的椅子上,我们都不说话,最后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对他嚷了起来:“我讨厌国剧,”我对他说,“我讨厌这个国家,我讨厌这的一切,这让人恶心,但我讨厌它!我喜欢文特沃斯·米勒,因为他的纹身不错,我喜欢尚恩·沃德,他是我的偶像,我喜欢他的假音和MV,我不想这样的!”我大声的说到,他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我,“我喜欢学校,虽然老师们都不喜欢我,我喜欢孤儿院,虽然每个人都不理我,但我没抱怨过,我现在甚至喜欢这座监狱,因为我将在这里死去,但你知道吗?我喜欢这片土地,但我恶心小时候在学校学的政治和历史。”
他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我喘着气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我接下来鼻子猛地一酸,泪水又涌了出来,这让我开始讨厌自己。
他坐过来搂住我的肩膀,然后擦掉我的眼泪,“没人会喜欢这里,”他说,“这里太过虚伪,但……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你要讨厌的话那么全世界就只有鲁滨孙的小岛能让你居住了。”
“我不讨厌它,”我声音有些颤抖,“我不讨厌全世界任何一块地方,我热爱每一片土地,我只是……只是……我不想死。”
他轻轻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的,我一听见他笑的时候自己也想跟着笑,我抬起头,他把我抱在怀里。
“怕死的家伙才算人呢,”他说,“谁都怕死,因为每个人都想让别人听到自己做过什么伟大的事情,但有趣的是当一个人死后他才开始出名,你想出名吗?”
他说着挑了挑眉,我笑了一声,说:“我能和你一块出名吗?”
“我很低调的,”他回到,“如果你想和别人一块出名的话那你就找错对象了,我不会出名。”
我两都笑了笑,西落的太阳把金黄的阳光洒在了这条长椅上。我笑了会儿,然后对他说:“你怎么会问我有没有感到安全?”
“想那么问呗,”他说,“你现在感觉安全不?”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我说:“我能在你身上睡觉吗?你现在让我打瞌睡。”
他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用手挠着我的头发,他的怀里很暖,也很安全。
我们不能假定安全的存在,而当我们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永远也不会感到安全。安全是一种寄托,它可以是一个幸运符,一枚十字架,它也可以是一句话,或者一个小小的举动,而真正能让我们感到安全的寄托,就是我们相信他真的安全。
不知道多久后他拍了拍我的脑袋,我睁开眼又看到了那白色的天花板,我不知道他怎么把我弄回来的,我睡得很沉。
“你错过了晚餐。”他在旁边说到,“我帮你拿了份回来。”
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这监狱这么开放?饭随便拿走啊?”
他耸了耸肩,跳下去拿着一个饭盒就又爬了上来,我拆开一看,全是肉……
“我讨厌肉类。”我盯着那盒子里面的东西说到,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说:“难怪你这么瘦,多吃点肉,不然就准备饿肚子。”
天花板中间的那盏日光灯不停地闪动着,我拿着筷子在饭盒里拨了拨,然后抬起头看着他:“我只吃米饭行不?”我说,“我一吃肉就想吐的。”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耸了耸肩,我以为他答应了于是就把那些大块的肉拨到一边,正要动筷子时他忽然把饭盒抢了过去。
“你——”
他快速地夹起一块很大的肉就塞进了我的嘴里,然后他捂住我的嘴巴,“慢慢的嚼碎,然后咽下去。”他说,“不然我就不松手。”
我承认,我那一刻恨死他了,我天生就不喜欢吃肉,但也不是讨厌所有的肉,我喜欢烧烤和炸成肉干的那种肉,那种肉没有让我感到恶心。
而现在,我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那块他放进我嘴里的肉让我喉咙涌上来了一股东西,我想把他的手挪开但他随即把我按到墙上,用了一个比我更加凌厉的眼神,说:“咽下去。”
日光灯闪得越来越厉害了,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然后嘴里慢慢的嚼起了那块肉,这时忽然感觉到那块肉上还有毛没刮干净,我猛地停了下来,涌上来的恶心感顿时无比的强烈,我对他快速的摇了摇头,他松开手,我猛地扑到了床边垃圾桶的上方,然后一下就吐了出来。
“我恨你。”我趴在床上对他说道,他拍着我的后背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越笑越大声,我纳闷的回过头一看,发现他已经笑疯了。
“怎么了?”我对他说,心想不是神经了吧?
他笑着咳嗽了几声,然后摆了摆手,“我第一次见到吃肉还能吐出来的,”他说,“看来你以后要吐很多次啊。”
我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跳下去拿起门后的拖把把地板整理了一下,然后他又把饭盒扔进了垃圾桶里,接着他把垃圾桶里的塑料袋子提了出来,甩手扔到了铁门外面。
周围顿时传来不断的嫌恶声。
“你家小子怀孕了吗?”一个声音在左边大声的响起,周围笑了起来,枫回到:“我敢打赌你怀孕的时候肯定吐得更厉害。”
我拿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枫笑了一声闪了过去,周边的声音停下了,只是偶尔传来几句嫌臭的话。
“每个人的呕吐物都那样,”枫说,“你的不过更臭一点。”
我白了他一眼,接着他爬上来坐在我旁边,“你晚餐没了,”他说,“我敢打赌你连早餐都吃不到,因为你起不来。”
“喂!”我嚷了一句,“我看上去很懒吗?”
他挑了挑眉,“到明早就知道了,”他说,“我可不会叫你,但每天早上都有点名。”
“怎么和学校一样,”我嘟喃道,“这里就像个铁皮箱,那些穿制服的还怕有人能跑出去啊?”
“你想逃出去吗?”他问,“和我一块。”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你在开玩笑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用了一种我说不出来的眼神盯着我,几秒后,我意识到他没在开玩笑。
“如果你要跑的话,我会拖你后腿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到。这是句实话,我在哪里都是只有拖油瓶的份,我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补,每次衣服烂了都是那些护理拿走的。
他摇了摇头,道:“我发誓你肯定不会拖我后腿。”
这时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你真打算逃跑?”
好吧,这是句废话,他显然也这么认为。只见他笑着摸了下我的脑袋,说:“你还真是有点迷糊。”
我把他的手拍开,那越来越闪的日光灯在这时忽然啪的一声灭掉了,四周顿时一片黑暗。
“我睡觉了,”我低着头说到,然后我从上铺跳了下去,他似乎有点奇怪,“你干嘛?我把下铺的木板砸得就留了三块,难道你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我把下铺的被子扯出来扔在地上,然后钻了进去。
“我晚上有做恶梦的毛病,”我说,“我在孤儿院时睡的床就很矮,因为我几乎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他从上铺探出头,“为什么?”
“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做相同的一个噩梦啊,”我说,“你最好别跟我打听这梦的内容。”
这噩梦是真的,自从被家人赶出来都我没晚都会做这个相同的梦,除非很累的时候它才不会出现。我爸总是在噩梦里出现,他拿着斧子朝我走过来,大叫着是我杀了我妈,我是个煞星。然后我就会往后跑去,但他的速度总比我快,当他把我扑在地上后他就会把手中的斧头高高的举起,然后猛地朝我的脑袋劈下来。我总是在这一瞬间睁开眼睛,然后发现自己掉在地板上。
枫这时也扯着被子跳了下来,我缩在被子里不知道,当我因为喘气而把脑袋伸出被子外面时被他吓了一大跳,因为他正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下来干嘛?”我问他道,他耸了耸肩,说:“睡不着,而且地板凉快。”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黑暗中他的瞳孔有些细微的变化,似乎变小了点,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外国人真的都是猫科动物,连个混血的也这样。
“你在看什么?”他注意到我的视线后问到,我眨了眨眼,说了句没啥之后就又缩进了被子里。几分钟后我听到他在外面动了一下,似乎转了个身,于是我把头伸出去,发现他还是对着我,就像是知道我会把脑袋伸出来一样。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对他说到,他看了看天花板,似乎在考虑什么,然后他对我说:“可以,你问吧。”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这句话问出去的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它就那样脱口而出了。枫愣了一下,然后他露出一个微笑,说:“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把眼睛转向天花板,然后盯着天花板答道:“我们才认识一天啊,”我说,“要么你是世界上最有爱心的大熊,要么你就是另有所图,我自认为自个身上没什么东西,难道你是传说中的爱心大熊吗?”
他往我这凑了凑,“你觉得我像坏人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
然后我接着说:“所有人都不会和一个孤僻、古怪、自闭的家伙说话,我有时还很刻薄,而且我最厉害的本事就是冷场,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话?……开始的时候。”
“你这问题就够刻薄了,”他抬着眉毛说到,“我不知道,但这地方就这么小,我可没有那种视万物为透明的境界,而且你当时看上去有些怕我。”
“我只是不敢和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我说,“我讨厌说话。”
“那看来今天你说的话是你这辈子说过最多的了,”他笑着回到,“不过我敢打赌你以后会说得更多,因为你需要一个人听你说话。”
“没人会听我说话,”我呆呆的说,“我就像个五条腿的青蛙,我……我真要睡了,晚安。”
说完我便把头又埋进了被子里,然后闭上了眼睛,枫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我便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夜开始有些安稳,然后到半夜的时候那噩梦就又来了,不过这次有些不同。
我站在了一个满是绿草的山坡上,山坡的顶端有一座坟墓,我走过去一看,发现上面写的是我那父亲的名字,我过去摸了摸墓碑,一只手忽然从墓碑里伸了出来把我拉了下去。
我大叫着往下坠去,接着我下坠的速度渐渐的变慢了,最后我居然在半空中走了起来。下方一片漆黑,正当我不知道要往上走还是往下走时,我的身体猛地一晃,然后我摔在了地上,等到我站起来一看,我发现我站在了家门前,父亲躺在床上打着点滴,他的心脏一直不好。
我往前走去,他一见我就激动起来,他挣扎着爬起来,手中握着一把斧头,我一见不好就急忙往后跑去,他拿着斧头在后面追着,“你不是我儿子”他大喊着,“你害死了我老婆,现在你又害死我,你是个挨千刀的,你只配进地狱,你是个野种!”
我继续跑着,接着我的脚下不知道绊倒了什么东西,我马上就摔了下去,回头一看,他已经追到了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