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是真心的-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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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承妈娇嗔推他一把:“讨厌!”
喻承:“……”
喻承妈亲热地挽着他:“怎么走啊?宝贝儿——!”
喻承:“我司机在楼上。”
喻承妈继续大声飙普通话高调:“好哒!宝贝儿——!”
喻承:“……这位女士,言行举止请自重!”
喻承妈大笑,两人腻歪上楼。喻承电话谷天骄,黑色蒙迪欧轻盈滑到他俩身边。谷天骄特上道,先下车问好,自我介绍,再帮喻承妈打开车后门,接过喻承手里的行李放后备箱。
两人一块儿坐后面,谷天骄微笑叮嘱:“小承,帮阿姨扣一下安全带。”
喻承妈推挡,切换回贵州话:“哎呀,系啷个(什么)安全带哟!没听说过!”
喻承摊手,回谷天骄:“没见这位小姐穿得多凉快吗?安全带又宽又厚,她嫌热。”
谷天骄惊讶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母子俩好像对这种没大没小的交流方式完全零违和,他笑笑,按下门锁,渡车进主道。
喻承妈好奇打量前面英俊的男人,执著贵州话:“天骄是小承朋友啊?”
喻承:“天骄……您怎么不喊他‘朝天椒’?他是我哥!您刚才见我时的普通话哪儿去了?为什么对贵州人说普通话,对人家偏要说贵州话?人家听不懂!”
喻承妈:“听得懂!全国到处都是四川人、贵州人,啷个(怎么)会听不懂嘛!”
谷天骄笑,哈拉道:“阿姨特地来杭州度假?”
喻承妈:“不要喊我‘阿姨’!把我喊老咯!”
谷天骄一窘:“……那,叫‘姐姐’?”
喻承摇头:“我外婆是皇帝,请叫她王爷!”
喻承妈作势愤怒:“喊‘马王爷’哟!”她又笑眯眯抱着谷天骄的座椅靠背,“就喊姐姐!”
喻承嫌弃了一阵,谷天骄打哈哈:“阿……姐,这么年轻时尚,说是小承姐姐也像的。”
喻承:“……你是瞎了吗?”
喻承妈“啪”一巴掌拍到喻承胳膊上,喻承改口:“她是我妹妹!”
三人嘻嘻哈哈,得亏有了喻承妈,来时车里的低气压一扫而空。回到小区时,喻承妈用三姑六婆常见100问,把谷天骄老底掏了个够,对这个单亲爸爸从外貌到人品赞口不绝,分开后还在夸,喻承都搞不清他妈到底是嫌自己早生了一轮,还是嫌谷天骄晚生了一轮。
不过这种相互拍马屁的戏码,到进他家后,对象就从谷天骄变成了大象。
喻承懂,全都是假的。
他妈和小开在一起的十多年里,她兜兜转转的是当地小官儿的圈子,靠嘴巴笼络人这一套,随便抛洒点儿货出来,能把一般人捧醉了。
离奇的是,两天后,他陪他妈扎人堆“挤西湖”时,他妈竟然问:“谷天骄说要请我吃饭,哪时候耶?”
喻承:“喜欢他哟?你敢吃他请的饭,他放完假可能就是我大老板了。请了好多,工资就扣我好多!”
喻承妈:“啊?你们老板?不早说!我们请他出去耍嘛!找几个漂亮点的陪一哈嘛!再喊你爸爸把他藏的茅台给你寄几瓶过来,送给他拍哈马屁撒!马屁拍好了,你就好过。”
喻承:“……冷静!人家身家千万,不好色不贪杯,不稀罕旧社会那一套。”
喻承妈敏感盯着他:“你啷个(怎么)晓得他不好色?是个男人就好色!”喻承无语,喻承妈神秘兮兮道,“不好女色,可以好男色撒!哦,对咯,你还记得那个王厂长王伯伯不耶?他呀,他们儿,就好男色……”
喻承:“真的?!”
喻承妈:“人家说的,现在搅基是种‘时尚’。只不过嘞,那是说给别人听的!王伯伯心焦够了,我们都不想看他那个儿,帅是帅,但帅有啥子用?还不是遭别的男人爆……”
“啊啊啊!!!姐!”喻承大叫打断,“我耳朵流血了,我还没有成年耶!”
喻承妈哈哈笑两声作罢。
两个小gay合租的房子里,喻承妈突然造访,算一个不小的惊扰。大象对喻承妈恭恭敬敬照顾有加,喻承妈表面上和他也很和乐,长假后三天,大象加完班回来,她还会给大象和喻承做宵夜。
可关上门就压低声音问喻承,大象手脚干不干净?你要长个心眼哟!喻承无语,说他是我兄弟,大学就穿一条裤子,好得不得了的。
喻承妈漂亮略松弛的桃花眼里射出冷笑:“兄弟?哪儿来的兄弟?那谁谁家儿子,钱就遭他‘兄弟’偷得一分儿不剩!哭都没地方哭!”
喻承:“……我麻烦你!人家一个月工资过万!要偷也是我偷他!你不要乱说!!”
喻承妈这才翻着白眼抽动嘴角勉强住口,接着又质问喻承,为什么人家就能过万,你才几千?
喻承真想跳楼了。
谷天骄说要请喻承妈吃饭,不是虚的,但热情度也并不高。
喻承懂他纠结的内容。本来这个时代,不熟的人从一个聚集场合分别时,提“改天请你吃饭”之类,潜台词都只不过是“看!灰机~”罢了。谷天骄来电话约时间,而他回说“别客气了”,谷天骄也就没坚持。
但这足够触动他。谷天骄混迹江湖比他久多了,对人和事的真诚度,却比他认识的绝大部分人都要高。
他心里依旧揣着对谷天骄的肯定。
长假转眼结束,普军豪的预言成真——上班第一天,辛西娅就约了一个会,由谷天骄参与,HR旁听,把喻承他们部门交接到谷天骄手里。
这天起,喻承工作场合不能再叫他“谷哥”,和所有人一样,规规矩矩叫他“老板”。
组织架构微调的当天,谷天骄和苏凯团队走了个“吃饭建团队”的过场,席间金哲和佟岚岚都拿出亲近大老板的本事,总体氛围很热烈。苏凯和喻承相对沉默,表现无功无过。
第二天十月九号,谷天骄出差。据说是抽样走访全国各地的商户,实地调查保证金给会员带来的影响,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十月底才回。
喻承本来想问他,他走了婷婷怎么办,可就在九号早上,喻承绕小区跑圈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牵着婷婷的手,从十二栋大门出来。
小丫头眼尖,发现正暗搓搓想躲开的喻承,大叫一声:“Uncle!”
喻承无奈,迎着女孩好奇的目光上前:“婷婷早,上学去啊!”
婷婷摇着女孩儿的手,忽闪眼睛道:“我生日,Uncle要再给我买礼物!”
喻承窘了一下:“什么时候?”
婷婷:“下下下个星期!”
喻承:“你这是‘生周’啊,想大庆七天是吧?”
立在一边的女孩儿轻声笑了笑,接茬照婷婷的路数说:“下下下星期三。”
喻承直起身点头:“嗨,我叫喻承。”
女孩儿:“我姓乐,是婷婷幼儿园的老师。”
婷婷:“也是爸爸女朋友!”
喻承背后一身冷汗,早就在预料,不过还是有一点透不过气:“哦哦,乐老师好!”他弯腰摸婷婷脸,“你生日uncle给你买礼物,等着吧!去吧!”
小丫头一蹦一跳被乐老师牵着走远,喻承松口气,回想起他对婷婷说的“等着吧”,脑子里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句类似的台词:“等着罢!奶奶的!”
等着罢,奶奶的!好像挺解气。
喻承甩掉脑子里闹哄哄的声音,回家收拾完告别他娘去上班。
组织架构变了,活儿还是旧活儿。L市迟迟没动静,苏凯新丢了个任务给喻承。K市来了领导,周四要来十二怒汉考察。准备参观、会议支持之类,喻承驾轻就熟不是问题,苏凯要他做的,是周五全天陪领导参观杭州。
“参观杭州”是个大课题。跟不熟的人逛西湖、拜灵隐、游西溪湿地,算得上无期徒刑。路线要怎么设计,话题要怎么起承转合都很大条。
喻承从没接过指示这么不明确的任务。
苏凯看出他的顾虑,意味深长说了句:“李局的感受度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跟着李局来的孙秘书……她,如果她不喜欢走经典路线,那她想去哪儿就带她去——费用全部可以报。这个项目能不能搞定,就看你陪得好不好了。成了,功劳我算你的。”
喻承听得云里雾里,按照谷天骄之前给他上的那一课——“我要什么”,苏凯让他做的就是投其所好。
他从没和K市领导打过交道,也没接触过K市渠道的兄弟。凭周四一个中规中矩的接待,要怎么了解别人“好”什么呢?
各种疑惑忐忑中捱到周五,要喻承陪同“参观杭州”的领导,只有李局和孙秘书两人。李局五十岁上下,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儿;孙秘书大概三十岁,长相、气质非常好。两个人整个行程常常挽着胳膊,关系很明确。他们对喻承十分和气,有说有笑,让他渐渐放下心来。
上午小奔驰载着三人绕西湖遛了一圈,午饭在一家特色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包车费一千,餐费不到五百,是喻承经历的接待中,最省事儿省钱的一次了。
午饭后,喻承向两位领导就下午的行程征求意见。
孙秘书笑笑说:“K市好小的,连麦叔叔都没进驻。所以啊,我很好奇你们大杭州的大商场,要不,我们到杭州大厦逛逛?”
喻承点头哈腰从命,心中却莫名升起不安。
司机停车在杭州大厦大门口待命,喻承引路穿行大厦里的各名牌店,让李局和孙秘书视察似的且走且看。
没逛几步,孙秘书进了FENDI门店,挨个儿看包包。李局不感兴趣,找了个通风处抽烟。孙秘书在柜姐带领下绕店几圈,再三拎起一只蓝色的小包,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喻承笑眯眯站在门口,搞得比店员还像店员,与此同时,他头发每一根都炸毛似的立起,感受到断头刀正从头顶上方劈下。
就在他越来越紧张时,孙秘书朝他露出迷人的笑容,抬手招呼他过去。
她二话不说挽住他的手臂,轻柔道:“小喻,这个包包我好喜欢!”
喻承觉得自己就像个傻逼,哈哈两声,问柜姐:“多少?”
柜姐:“这是经典款,一万七。”
喻承一愣,嗅到孙秘书带着体温的香水味,孙秘书微微撅嘴,说:“哎哟,好贵!”她转过漂亮的眸子,望着喻承说,“还是不要了!”
喻承汗轻一半,正想撤,孙秘书却又回头,含情脉脉看着展台上的那只小东西,说:“不过我真的好喜欢!”
喻承脸都麻了,却“适时”想到了两个人,两句话。
谷天骄:“今天起,我们大家就是一家人。业绩的事儿,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苏凯:“成不成就看你了。”
喻承苦笑,问柜姐:“打几折?”
柜姐:“我最多能为您申请九五折,打下来一万六。”
喻承再回头,迎着孙秘书甜蜜的微笑,在大脑缺氧中伸手摸钱包:“包起来吧!”
第二十七章 下行线
新一周周一,喻承接到L市科员来电,和他约下周签约的事。
喻承一阵激动,电话给出差中的苏凯,苏凯说:“签约时间拖一下,后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先过一遍。”
喻承觉得奇怪,苏凯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好事多磨终成真”的兴奋劲,倒有一种嫌麻烦的感觉。
这是咋回事儿?
他杯具地想,苏凯不是要跳槽了吧!
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一掌排山倒海击出大脑。可事实不为人的主观意愿所转变,第二天,辛西娅就把他、金哲和佟岚岚叫到办公室,宣布:“苏凯转岗去‘寻宝’了,本周内交接完工作。下周起你们团队没有leader,你们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打算,没打算就听组织安排。”
回到工位上,喻承脑中狂风暴雨洒泼不停。
苏凯走了,意味着他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连带他升P的希望也落空——苏凯自己忙着跑路,昨天还骗他说“周三过L市的项目”,上周还给他压力让他伺候好K市领导,瞒这么紧,怎么会再替他打算?
郁闷中,谷天骄来电:“小承,苏凯的事,辛西娅刚才跟我说了。你有什么想法?”
喻承笑:“‘组织’会怎么安排?”
谷天骄静了一下:“中文站BD部门半年只出了一个单,辛西娅的意思是,把你们剩下的三个人直接归到国际站杜强那边。但前提是你们愿意去,同时杜强要愿意收。如果杜强不收,再安排你们去其他岗位。当然,部门安排的职位,你们都算被动接受,你要是不适应,可以自己面试其他部门,随时转走。”
喻承:“嗯。”
谷天骄:“你愿意去杜强那儿吗?”
喻承:“不好说。”
谷天骄:“听说他管理方式比较严厉?”
喻承想起上周五给那位孙秘书买包的事,这时候头痛心痛。本来他对谷天骄什么都不想说,但对方抛出要听他真实想法的钩子,他振作了一下,解释道:“从陈骁炜离开、新分组之后,杜强和苏凯一直在政府项目的谈判里撕。杜强希望政府多补贴国际站,苏凯希望多补贴中文站。所以,我们两边政府线的人,面子还凑合,里子都烂了。”
谷天骄:“如果只是工作上的冲突,我想杜强能分得清。”
喻承笑:“我现在路上碰到马佳丽,打招呼她从来不理。”
谷天骄想了想:“明白了。那你先想想有没有感兴趣的岗位,要实在找不到,我的销售策划这边,敞开大门欢迎你。”
喻承:“好,谢谢老板!”
两人态度公事公办,谷天骄听到“老板”二字,沉默几秒,挂电。
喻承对着电脑,深吸几口气,点开内部招聘网页。
十月这个节点上,人人都在拼最后一口气坚持年终奖,公司岗位需求不多,能跟喻承工作经历吻合的就更少。他一条条看,一页页翻,其间杜强在唰唰上找他,说:“喻承啊,今后我们就要紧密合作了!你之前跟着你凯哥,状态不够紧,过来我这里,就要多多努力啊!”
喻承回了个大笑,说:“强哥,我一定。”
他在心里把话说完:我一定——不去你那儿!什么叫“状态不够紧”?你是想说我皮不够紧,等着抽死我吧!
这么看来,杜强那边是真去不得了。分开成对手这半年里,杜强那边从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