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温山软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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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和浅灰色的牛仔裤,显得格外青葱阳光。穆迟也只是随意的换件T恤,搭配一条休闲裤,整个人比往常看来柔和亲切些。
如今正是初夏,这样的搭配正好。
叶琢看着穆迟这副模样挺新鲜的,不过他还是将手中的鸭舌帽和墨镜递给穆迟。
“你不戴墨镜吗?”云南这边紫外线比较强,来游玩的游客很多都会准备墨镜,穆迟和叶琢都不例外。
“不用,谁叫我不是大明星。”叶琢含笑道。他刚打开窗观察了下外边的天气,刚下过小雨,空气清爽,适合出门走走。
丽江古城的正门,有一个很大的水车,在连续不断的转动,围着古城是不断流动的小溪。穆迟和叶琢沿着古城城街漫步,整齐繁华的铺面围成一块方形街面。
太阳渐渐西下,古城染上了一层火红色的光晕,叶琢和穆迟来到一家客栈享用当地的特色美食。
黄昏时,叶琢站在客栈的楼上往下眺望,四方街闪闪发光的石板街映衬着远处的玉龙雪山,蜿蜒盘旋,灰白灰白的。穆迟坐在藤椅上翻着膝盖上的古书,夕阳的余晖调皮的在头发上跳动,柔和了他不笑便有些冷冽的眉眼。
叶琢想象着雪山之上也许藏着一个浪漫的爱情神话,上面有一个绝美无暇的雪女在等候着她的有情人,一朵朵花开在她身边,那是她久等心上人不归,留下的,相思的眼泪。
穆迟翻看着古书,书里记载着古城一路走过的风雨往事,自清初,就有四方商旅来这里贸易,使丽江古城成为滇西北主要的商品集散地和手工艺品产地。一种文化的破牙必然随着另一种文化的逐渐消亡,丽江古城内小桥流水人家的柔软风情已经渐渐消弭。
他们那时都沉浸在自己想象的时空里,那围绕在他们身边岁月静好的模样,没有人注意。
古城虽好,但这不是叶琢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在古城短暂停留一天后,便去了丽江一个边陲小镇上,这里已经远离城区,小镇上还保持着古老的生活方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穆迟跟着叶琢来到一处民居,泥巴砌成的围墙呈半圆形围绕在主人门前。
门只是轻轻扣上,没有锁。叶琢推开门,自然的拉着穆迟朝里面走去。
“少爷来了啊,小姐刚刚才出去。”进门后,一位中年妇女对叶琢说道,看见他们进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活 。
“顾姨,不用管我,我只是带个朋友出来放松下。”叶琢说完就拉着穆迟上楼去。
穆迟本来有些纳闷,叶琢怎么会来拜访这位普通的妇女,看来叶琢想找的人应该是那位小姐。
二楼是由竹子制成的木板,穆迟踩在上面就感觉一股清凉从脚底传来。
房间里还有许多装饰,人工编成的草帽、手镯等,以及一些陶瓷饰品摆在橱窗上,阳台上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
“要不要先休息下,走这么久也累了。”他们到了小镇后,下车徒步走过来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你呢。”
“不用了,我去花园里看下我的小花。”
穆迟只是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床边有一杯花茶,温热的。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清新淡然。
走下楼去,看见顾姨在编着草环,手指灵活,训练有素。穆迟走到顾姨跟前,礼貌的问好。
“叶先生去花房了,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了,我出去看看就行,谢谢顾姨。”顾姨对待叶琢的态度和对他差不多,不卑不亢。
穆迟刚和叶琢到这里时,就看见房前靠右还有一平简陋的,用木头搭建起来的花房。花房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和植株,叶琢正在给花松松土,浇浇水。
穆迟停在门口顿了一下。
被鲜花簇拥的叶琢透着股悠然。
“看着我干吗?”叶琢摆弄了花草一会儿,只见穆迟还站在门口。
穆迟笑着走到叶琢身边:“人比花娇。”
“说你自己?”叶琢将手套摘下来放在架子上,拉过穆迟。
“是你把我迷住了。”穆迟在叶琢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
那是一种静静绽放的美丽。
这些花草奇珍多姿,许多穆迟都没有见过。叶琢在一旁向他介绍。穆迟走到一株花面前停下:“叶琢,你最喜欢的是兰花吧。”
这里花的种类,当属兰花最多,兰花幽静自然。
“要是野山兰花会更好,这些兰花在花房里太过委屈。”叶琢本来想回一句“怎么会,我最喜欢你。”
花房里居然还有一把尤克里里,穆迟扫过架子,架子上还摆着蓝色的发带,很明显这里有其他人的痕迹。
“要不要听我弹一曲。”叶琢拿过尤克里里靠在花架上,琴的面板为相思木,叶琢试了下炫,手指久不弹唱吉他,一时有些生疏。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
Your eyes had once;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a little sadly;how Love fled ,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穆迟看着叶琢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和着那些轻柔的曲调,在他的心间撩拨着,像是初春突然冒出的新枝,也像是晚秋遗留的红枫。
叶琢微微晃着脑袋,和着音符,轻轻哼唱起来。他唱的是《当你老了》的英文版,声音低沉缓缓流淌在花房里。
叶琢心中是否有这样一位茅德·冈,‘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歌里藏满了少年相思的甜蜜与哀愁。
那要多么风华绝代的人才能配得上叶琢,叶琢岂岂能用有颜有钱两个字概括,他还能文能武,浪漫多情。
叶琢弹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勾着浅淡的笑意看向穆迟。穆迟轻轻唱了这几句歌词,靠近叶琢,唱给他听。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叶琢被打断了曲子,也不恼。他放下尤克里里。伸出手环过穆迟,薄薄的衣裳下是柔软温热的身体,,穆迟很瘦,但他的身量只是约莫比叶琢稍矮一两厘米。他索性调转两人的位置,将穆迟虚虚的压在花架上。
花架承受着两个成年男人一部分的重量摇摇晃晃。穆迟尝试着向前移动身躯,直到和叶琢严密的贴合着。细细密密的吻落上来。在眉眼周围流连片刻,再是面颊,最后停在穆迟的嘴上,吮吸出艳丽的色泽。
像桃花的花瓣刚一落在在池水里,那些浅粉泛出一层层的,绮丽的涟漪。
叶琢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笑起来:“是你年轻的美貌。”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这是《当你老了》传唱度最高的几句话,叶琢弹这首曲子,弹得只是诗人的求而不得的相思,不是他自己的眷恋。
以虚伪或真情并不重要。
顾姨到花房前,告知小姐回来了。他们才走出花房。
见到小姐时,穆迟暗暗一惊。他原先还有些诧异在这边陲小镇,怎会住着一位妙龄小姐,该不会是叶琢藏在这里身世飘零的绝世美人。
小姐并非只指二八少女。这位小姐确实是绝世美人。可惜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她的眉目中依稀还有几分年轻时的惊艳。
这位绝世美人曾经是多少男儿心中魂牵梦绕的梦中情人,人称伯苓小姐,冠以惊鸿仙子。她以一首惊鸿舞亮相在世人面前,却在最美好的年华突然离开娱乐圈。就像牡丹在花开的最繁茂的时刻,簌簌落在枝头,没有花谢零落成泥的衰败。
用牡丹形容她的话,也是白雪塔,花初开绿白色,盛开莹白似雪如玉。
如果时光能倒回在二十年前,对着这位绝世美人,穆迟也难免心神荡漾。
第7章 情迷1
伯苓小姐和叶琢的母亲年轻时是至交好友。她曾在叶家住过一段时间,叶琢只觉得家里来了一个仙女,整天都要缠在伯苓小姐身边。
伯苓小姐善舞善乐,喜好花草,在花间自由自在的跳舞,脚镣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叶琢那时六七岁左右,已经跟家里请的老师学过古文诗歌,他便自作主张的将“泉仙不若此,恰似天外人”安在伯苓小姐身上,还在伯苓小姐面前卖弄自己的文学。
叶夫人在一旁弹着古筝,瞧着叶琢那眼睛时时刻刻都恨不得粘在伯苓小姐的脸上。打趣道:“叶琢,怎么没看见你对着兰衣也这般热情。”
卫家和叶家是世交,卫兰衣和叶琢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情分,那时卫兰衣还不知道女为悦己者为荣,常混在叶琢一群坏小孩中间,一起捉鸟爬树,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叶琢人小鬼大,在大人面前对卫小女孩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转过头来就对她爱答不理。特别是听见叶夫人和卫夫人商量着给这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叶琢嘴一撇,私下悄悄向叶夫人抗议:“不行,她那么丑。”
叶夫人哭笑不得。
为了阻止叶夫人这种可怕的想法,叶琢撕开那层狐狸皮,从此看见卫小女孩就恨不得退避三舍。
“怎么也得是个美人胚子,才能配得上玉树临风的叶少爷吧。”叶琢摇头晃脑的跟叶夫人灌输正确的观点。
叶琢心里的小九九一套又一套的,叶夫人隐隐有些担忧:“叶琢,你该不会是看上伯苓小姐了吧。”
叶琢沉思了一会,奶声奶气:“叶夫人,你的想法怎么总是这么可怕。”毕竟他和伯苓小姐差距二十来岁,再美的天仙,等叶琢长大了,恐怕也得成黄脸婆了。
叶夫人:“……”
伯苓小姐听着这两活宝一大一小的胡扯,抿嘴一笑。
一笑倾城。
叶琢又看痴了。
如今伯苓小姐没有成黄脸婆,只是时光催促着英雄皓首美人迟暮,也再没有叶琢记忆中的惊鸿照影。
叶琢走到伯苓小姐的跟前,执起她手一吻:“美丽的小姐,不请英俊的先生进去坐坐吗?”
伯苓:“怎么我没看见英俊的先生。”
叶琢指了指穆迟。
确实是位英俊的先生,伯苓一眼看到穆迟就产生这样的观感。她狠狠剜了叶琢一眼。
我冤枉,叶琢在心里大呼,伯苓一定觉得我不正经,调戏美女就算了,还连美男子都不肯放过,虽然真相只失之毫厘,但这就是差之千里,他和穆迟之间只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而已。
小镇的夜晚呱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穆迟睡意很浅,被蛙叫声惊醒好几次,索性准备穿衣下床。他脚刚一离床,手就被叶琢抓住了。
叶琢的声音透着几分被人扰了清梦的无力:“去哪?”
穆迟挣脱开叶琢的手:“你继续睡,不用管我。”
叶琢本来睡的很浅,身边少了温热的身体,被窝里陡然冷了几度。不如起床和穆迟去干些令人心驰神往的事。
皎洁的月色穿过芦苇,能听见风吹芦苇的沙沙声。叶琢和穆迟手牵着手走在芦苇边。
在叶琢十岁左右,伯苓小姐就再没有出现过叶家,准确来说她像是突然就消失了。叶琢一度想要离家出走探寻美人的踪迹,未果,偷偷的在心底编制美人羽化成仙的故事。
少年时期,叶琢热爱上探寻大自然的奥秘,简而言之,一有空暇就出去看看。看惯名胜景点,又想着品尝田园风光。就这样在云南这个边陲小镇无意间发现了伯苓小姐。
伯苓不想再惹尘世,叶琢小时对美人的一腔热情,就和美人脸上逐渐流失的蛋白质一起消散在时光的空隙中。
人随着视野的扩展,会发现世上美好的东西太多,不是每一样都要牢牢握在手中,况且,美好的东西大多是易碎且保质期短。
叶琢热爱发现美,欣赏美,却不沉溺其中。
他的少年时代,背着背包一个人爬过高山,也有和女郎一起泛舟赏花。
但他最想的还是和心上人,一起踩在月色下,月色皎洁,他心上人的秀发在月色下泛出晶莹的光泽,他捧着她的脸,轻轻拥吻,最好那时他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心爱的女孩也才十八岁左右
可惜叶琢二十岁遇见的自己心爱的女孩,她身材高挑,眉目似画,气质清冷。她和刚步入少年时尚且还水润精致的穆迟同学,有一张格外相似的脸。
叶琢牵着穆迟的手踩在月色下。
他瞧见芦苇边高出的平坦的石板,双脚踏上去。
捧起穆迟的脸,和他在月色下拥吻。
算是成全自己少年时留下的遗憾。
但凡美好的时刻,总是容易滋生暧昧的时刻。穆迟有片刻的失神。和叶琢之间的亲近好像变成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他们时常牵手,气氛一来,缠绵的接吻。好像是这世上最亲密的情人。
因为不爱,可以放肆。因为爱,所以情不自禁。在爱和不爱之间的暧昧总是轻易的游离到一边。
他和叶琢之间即便滋生了暧昧,也不会产生失控的状态。
事实上,他和叶琢之间滋生的暧昧没有人会细心注意。
一切举动都是鉴于双方从一开始就明确的不涉及爱情领域的基础上。
穆迟的声音在叶琢耳边想起,像是水滴落在山间的碧石发出的一声一声的叮咚声,落在叶琢的心底:“叶琢,你说人们是想要那天上的星星呢?还是想要落在水中的明月呢?”
水中月是幻影,天上星不可摘,叶琢即便想要也不可能,穆迟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他反问:“你呢,你想要什么。”叶琢把范围扩展开来。
穆迟脸上波澜不起:“如果一样东西可以轻易的得到,那我不会有想要的情绪;如果一样东西的取得不符合现实,那我从一开始就会把它剔除在想要的范围内。”
叶琢对穆迟的话不置一词。他是要看自己对一件东西想要的程度和与之应当匹配多少的资源去获得,以及这件东西能够对他保持多久的吸引力。
这是和穆迟明明南辕北辙又殊途同归的理性。
今夜月色正好,叶琢并不打算和穆迟探讨这些深层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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