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倾城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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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眼里的笑意狡黠得宛若一只狐狸,“才八成啊,宝贝儿?”温城叫牧清阳时的语气他学得惟妙惟肖,用在这时候就有了一种巨大的讽刺力。
温城抄起桌上的汉英字典扔进楚墨怀里,字典的书角正正落在楚墨肚子上,楚墨被砸得内伤,狐狸的笑容顿时苦涩:“那么不经逗。”
温城对此毫无愧疚之心,淡然道,“你不是我愿意被逗的对象。”
楚墨拿字典在手中掂了两下,摆到温城的电脑前,指在封面点了点,“好吧,小朋友长大了,该好好工作了。明天下午前把翻译交上来。”
温城端着咖啡喝了一口,视线飘到窗上,雨点打在上面落下一道道水痕,窗外行走的人们因此模糊在他的视界内。
第二十九章
牧清阳的脚步在踏上他家楼层的第一秒顿住了,然后反应极快地转身。
可是他反应再快,也比不上张诗韵的反应快,她的脚步飘忽,却能很准确地抱住牧清阳的后背,她靠上来的一瞬间,牧清阳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张诗韵身上不仅湿透了,还有着一股浓烈到牧清阳快吐的酒味。
“你喝酒了?”牧清阳眉头紧皱。
张诗韵的发因为雨水贴在脸上,她对此毫不在意,而是靠着牧清阳的背蹭了两下,话语因为大舌头不清不楚,哭腔却足够惹人怜惜,“你心疼我吗,你是心疼我了么,你终于舍得关心我了?”
不。
牧清阳烦躁地把张诗韵放在他腰上的手扯开,从她的怀里退出来,还谨慎地后退好几步,两人之间保持一段很安全的距离:“你醉了就该回自己家。”
“我……”张诗韵的眼里没了焦距,“我不记得……”
话说到这里,她的身子已经失去了力气,幅度不小的晃了两下。任牧清阳再怎么不喜欢张诗韵,男士的气度还是不允许他看着一个女人倒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识接住张诗韵晃落的身子,而张诗韵在他的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啊……
牧清阳很想从楼上跳下去,断绝一切人世间的麻烦。
牧清阳把张诗韵抱到客房的床上放下,兴许是因为太冷,张诗韵刚离开牧清阳的怀抱就不适地皱了眉,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牧清阳的脖子,紧跟着将唇凑了上去,牧清阳只来得及侧开脸,张诗韵的吻落在他的嘴角边。
牧清阳说话的语气冰凉,“醒了就去洗个澡,免得感冒。”
张诗韵这才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大眼睛里水润润的,蕴着一层薄雾,小声呢喃着:“清阳……”说实话,一个长相、身材都不错的女人躺在一个男人怀里,且娇弱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祈求爱意,只要是个男人,就该有点反应。
但牧清阳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手上一松,张诗韵从他怀里跌到了床上。
“洗好了就走吧。”牧清阳转身离开客房,看不到刚才还柔弱不已的张诗韵握紧了拳头,一脸憎恨。
凭什么呢?
凭什么我这样放下身段来渴求你,你都不愿碰我?
张诗韵更加确定了,牧清阳已经有了新欢,而且……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认真。
牧清阳在客厅坐着,心不在焉地刷微博,连张诗韵从客房走出来都没看到,她看了牧清阳一眼,转身进了牧清阳的房间。
她在牧清阳房间里的浴室洗完澡,披着牧清阳的浴巾走出,理所当然地打开牧清阳的衣柜翻找衣服。牧清阳的衣服大多是衬衫,规整禁欲的,她从中挑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套在身上,也因此看到了折叠起来摆在衣柜里的一件羊驼色的外套,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一件衣服,想必是他们分开后他才买的。
空中的温度因下雨稍冷,张诗韵想那外套正适合她的肤色,刚想拿起来拢上,牧清阳的声音就从门口淡淡传来:“放下。”
张诗韵一怔。
牧清阳走过来把她手上的衣服拿过,折了两下放回去了,拿了另一件灰色的休闲外套递给她。
张诗韵接过他给的衣服,心中却不是滋味,“她给你买的么?”
“不是,”牧清阳不得不佩服女人们丰富的脑回路,“别人的。”
张诗韵这下理解了。男生之间借衣服穿是件很普通的事情,所以她并未在意这点,而是注意到了比起她穿别人男人的衣服,牧清阳更愿意她穿自己的衣服。
这是不是能说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有些位置?
张诗韵趁牧清阳关柜子的时候抱上去,她身上只穿了牧清阳的衬衫,牧清阳的外套也仅是拢上而已,所以她抱上去时,胸前两团柔软的触感很直接地传送到牧清阳后背,牧清阳身形一僵,张诗韵刚洗过澡的身子香香软软,她双手暗示性地在牧清阳胸前抚摸着,音色低哑地说:“我想你。”
牧清阳原地站了一会儿,在张诗韵的手逐渐下滑时抓住她,他清晰地叹了口气,把张诗韵两手拿开了,转身直视张诗韵道:“尊重一下你自己,也顺带尊重尊重我。”
窗外的雨聒噪地响个不停,落到室内时却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衬得屋内的安静旖旎而暧昧。
牧清阳说话的语气很轻,轻到多了一分温柔的错觉,张诗韵许久没有感受到这份柔情,泪水缓慢漫上双眼,她长睫轻轻一颤,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苦涩问道:“你很爱她,是吗?我还是晚了,是吗?”
温顺下来的张诗韵比间接性抽风的张诗韵顺眼,牧清阳也能因此多一分耐性,他真的很想摆脱掉这份拖泥带水的感情,认真回复她,却避开第一个问题不谈:“你来的时间正好,可是是你自己从半路跑掉的。”
“如果……”张诗韵垂下头来,双肩忍不住颤了两下,说的话不停在颤抖,“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把我拉回来?”
牧清阳对此沉默了,他站定了几秒才道:“今晚不想回去的话,在客房睡吧。”
“牧清阳!”张诗韵在牧清阳转身要走的时候叫住了他,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拜托你正视一下自己的感情好吗?如果不是她的存在,我以为你不会爱人!还是说……”张诗韵讥讽的笑了一声,“她和我一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女朋友?你要不要把电话给我,我跟她交流一下心得,让她最后别落得像我这样的下场?”
张诗韵的话句句带刺,尖锐得把两个人都刺伤。
牧清阳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淡漠,就连家人也一样。在张诗韵一开始追求他的时候,他确信自己对这个女孩有一瞬间的心动,时间久远,牧清阳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了,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事实存在着。
他凭借着这一秒钟不到的“事实”肯定他对张诗韵的感情,他与她交往,同样在交往中的舍友却这样拿他开玩笑:“打电话发短信都是你女朋友主动就算了,你丫每次回复还要面无表情,一个大好的系花在你手里你却跟个佛一样,故意刺激我们啊?”那之后的牧清阳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开始注意舍友谈恋爱的模式学习着,努力对张诗韵好。
他以为他们可以结婚的。
爱吗?
牧清阳的眼里映着张诗韵的脸,视线中却没有张诗韵的影子,反而一片空白,思绪乱成一团毛线,在脑海里吵闹着。
他爱过张诗韵吗?
那爱得是什么样子才能被肯定?
如果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张诗韵……那他爱过谁?
“哥,说真的,我总觉得你这样的人,要找不到嫂子是活该。”
“阳阳啊,你就不能热情一点嘛,你这样很伤妈咪的心的。”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够孩子了。”
“牧清阳,你知道吗,你对情绪的控制太完美了,完美到不真实,像是一个透明的存在,我不敢把你当兄弟,就怕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如果您对现实生活中无法产生过多的感情,不如试试在网络中投入感情。您的声音不错,网络上有一种制作广播剧的人群,您可以尝试做一名cv?那是一种类似演员的工作,当您投入所演绎的角色时,极有可能与角色感同身受,因此产生感情,只要体验到这种感觉,要治愈它就很轻松了。
“牧先生,我认为这个方案您值得一试。
“有位演员在做演员之前也是名病人,后来他痊愈了。
“牧先生,祝您好运。”
各种声音在牧清阳的大脑里质问着、重复着,勾起牧清阳内心深处的暴躁,他努力将这份躁意压抑下去,连带着一众不肯停歇的声音。
牧清阳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喜欢这个感情是没有错的。”
蓦然回神。
牧清阳仿佛被人打了一棍,太阳穴的位置一顿一顿地疼,他忍着这种折磨,沉重地说:“你犯了个错误。”
张诗韵没想到牧清阳沉默许久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怒意腾升,“什么错误?”
“你在偷换概念,”牧清阳在床头找了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情绪平稳了许多,“你在问我我到底爱不爱你,可事实是,你背叛了我,与我的感情是没有关系的。”
张诗韵一怔,脸上的眼泪汹涌如决堤,她却笑了,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捂着肚子笑起来,颤抖着笑意说道:“你知道我出轨的时候,有没有伤心,有没有愤怒?”
这个问题问住了牧清阳,他的烟夹在手里,烟灰因为他手上小幅度的颤抖而落下,他用手心接住,温度炙烫。
张诗韵看着牧清阳,双眼中的情绪不停转换,最后成了死心,“我知道了。”她紧了紧拢在身上的外套,安静地走出牧清阳的房间,最后在他门外站定,没情绪地看着他,“明天晚上可不可以陪我?”
牧清阳正想说话,张诗韵没给他机会,以自嘲的语气打断他:“是大学聚会,他们不知道我们分手了,让我带你一起去,我不敢说我们的事。就一次,你就当怜悯一个虚荣的女人吧,过了明天,我绝对不会再来找你,如你所愿断得干净。”
“……嗯。”牧清阳吸了口烟,烟雾徐徐从他嘴里吐出。
张诗韵失神地看着他的唇,咧了咧嘴角,“谢谢。”说完转身往客房的方向走。
上一秒还在争吵的房间在这一秒安静下来,窗外的雨声越显纷扰,搅得人心神不宁。
牧清阳把手机从口袋拿出,从口中流泻的烟雾模糊了屏幕。
收件人:脑残
明天有事,不去了。
2016…04…15 18:06
同时,已经回到客房的张诗韵盘腿坐在床上,刚才的悲切已荡然无存。她面无表情地发出一条消息,手机上的光映出她眼里的不甘:明天计划行事。
雨还在下着,没有将停的趋势。
第三十章
温城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他习惯性拿手机看时间才发现上面多了一条短信,是牧清阳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发的,那时候他在工作,并未注意太多。
有事去不了?
温城把电脑一合放到一边,人捧着手机倒在床上。
牧清阳四点时的回信还摆在那里,说待定。按温城对牧清阳的了解,他的回答等于同意,只要是同意,牧清阳就不会出现行程冲突的问题,两个小时后他却明确地提出了拒绝,只能说明这两个小时内出了什么意外。
温城拨了通电话过去。
牧清阳没接,电话自动挂断了。
温城对此已经习惯,心态平静地重拨。
牧清阳接了。
温城直入主题:“为什么?”
牧清阳不知道在做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以低沉的情绪问道:“为什么?”
这下温城有点不知所云了。
他问为什么情有可原,牧清阳问他为什么是为什么?
听出牧清阳的情绪不对劲,温城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哄人入睡那样的恬静:“你要问什么为什么?”
“……”牧清阳安静了几秒,好像挣扎了一番,最后道,“算了。”
牧清阳并没有入睡,他靠在房间的窗边吸烟,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十几支烧光的烟头,他没有开窗,房间内的烟雾围着他打转,空气中的烟味足矣让人窒息。
温城没说什么,牧清阳手上的烟吸得差不多,他把它摁灭在烟灰缸里了,同时对电话里的人说:“明天有同学聚会。”
说完,他又给自己点了支烟。
看着火光在黑暗中跳跃又消失,他无声地笑了两下。他已经近几天没有动烟了,今天一次性吸到够本。
温城听到这个回答没有表情。
这不像牧清阳。
如果牧清阳早早知道有同学聚会,那一定不会答应他的邀请,反过来,如果牧清阳是在他邀请之后才收到同学聚会的消息的,牧清阳只会拒绝同学聚会而非他。
不是温城对自己在牧清阳心目中的地位有自信,而是他对自己对牧清阳的了解有自信,牧清阳嫌麻烦。
“是有什么必须不可的理由吗?”温城问。
牧清阳笑了两声,嗓子因为烟的缘故有些低哑:“是啊,有个无法拒绝的人邀请。”
温城有点明白了,“前女友?”
温城问这话的时候有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别扭,心中有种艰涩像一群啃食木头的白蚁在心口撕咬,且向心外扩散着,伴随了嫉妒的毒。
温城可以忍受牧清阳的所有,可唯独接受不了牧清阳在心中还有别人的情况下对他的示好全数接纳。这样的行为让温城觉得自己是一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取悦了观众,可实际上这个观众根本不为所动,心中还在讥讽他的不自量力。温城的自尊心不允许。因此一股怒火在胸腔慢慢酝酿,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嗯。”牧清阳没有多余的话语。
这一声简洁明了的回答让温城突然觉得无力。不多余作答的确是牧清阳的风格,可他近来做的那么多,都不能让牧清阳给他一个附带解释的回答吗?
这样的想法让温城愈发为自己感到不耻,他竟在为牧清阳开脱,且内心希望这是个误会。
雨还在外面下着,不依不饶的雨声让人的心绪更加烦躁,那些雨好像并非砸在屋檐上,而是化作一根根绣花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
“牧清阳,”这是温城第一次叫牧清阳的名字,话语里的笑意依旧,却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