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晏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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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爹地在的时候,他虽然年纪在哪里,但是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很年轻,小爹地一走,他立刻老了,挡都挡不住。
“老爸。”搂着他,三个人感受拥抱的温暖,和来自彼此的力量。
沈冰和保镖收拾带来的东西,看到我们三个,忍不住扭头,假装放东西,掩饰红了的眼睛。
沈冰这次过来和赵小龙一起在米兰郊区买了一栋大房子,比较国内和米兰的房价,在米兰买房子还合适,短期内,我和彧儿又没办法回国,现在租住的小房子实在住不下这么多人。
就决定在这里买一栋房子。
新房子很宽敞,足够我们祖孙三个,两个保姆,赵小龙,沈冰,再加上国内过来的保镖住的。
我们住在楼上,保姆房和厨房,客厅都在一楼,还有一个独立的院子,这个院子可给彧儿带来很多乐趣。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向前走,不管是自愿或者不情愿 ,不管是自己向前走,还是被命运鞭打着向前走,向前走,就这样向前走。
。。。。。。。。。。。。。
五年后
春暖花开,院子里的海棠花开的正好,彧儿在院子里的沙池里用小铲子挖沙,
穿着欧版的藏蓝色白条纹的四叶草的运动服,脑后垂着一根小辫子,他是我眼中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宝宝。
我坐在门廊下,一边看着他,一边绘图。
一颗闪烁着七彩锋芒的4C的钻石,3D立体图纸。
Cici 在厨房里烤制甜蜜奶香的蛋糕,整个院子里弥漫着奶油和菠萝的浓香。
赵小龙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父子俩。
日子甜蜜幸福安静。
突然,赵小龙的手机响了。
他转身去远处接电话,低声的交谈。
然后他回来,站在我身边,我抬头目光与他接触,一阵不详的预感。
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霜岁月,心灵已经训练出了灵敏的直觉。
“董事长再次入院,这次恐怕不太好,沈秘书让我们尽量回去。”
“知道了,你去收拾行李。”我收拾画笔和图纸。
拨了彧儿的主治医师的号码:“彧儿现在的情况,可以乘坐飞机吗?8000英尺的高空。”
认真听了医生给的注意事项,挂了电话。
“彧儿,过来。我给 你说个事情。”
他在海棠树下,回头,“什么事情?”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
迈着小腿过来爬上我的腿,我给他拍打着衣服上的沙土:“我们回国去看爷爷,好不好?”
“好啊,我还没坐过飞机。”
抱起他回屋:“你猜我们是坐在飞机肚子里还是飞机翅膀上?”
“坐在翅膀上吧。”他笑
“坐在翅膀上,不给风吹掉吗?还是坐在肚子里安全。”
“像小红帽在大灰狼的肚子里吗、”
“比大灰狼的肚子里宽敞,明亮许多。”
“和小爹地在一起吗?”
“嗯,还有小龙伯伯都回去。”
“好也。”
“那彧儿要听话,在飞机上不能随便走动。不能离开小爹地的视线。
因为你太小,这个世界太陌生,也许你不觉得危险的地方,就会伤害你,
所以,要听小爹地的话。”
他使劲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对这次长途旅行的期待。
。。。。。。。。。。。
我们再次见到老爸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这次,他没能扛过去,或者说,他的力气已经在这几年与病痛抗争中,用尽了。
带着呼吸机,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彧儿带着口罩,搂着我的脖子,看着爷爷。
“你叫爷爷。”
彧儿看看我,又看看老爸;“爷爷怎么了、”
“他不舒服,他想你了。”
彧儿伸出小手拉拉爷爷的手指头:“爷爷,彧儿来看你了。”
虽然我已经自认为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但是看到真实的场景,还是心潮翻滚。
老爸虚弱的嗯了一声,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来答应。
“老爸,我回来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们两个,混浊 的眼睛,无力,没有往日的光彩。
“沈。。”老爸吐出一个字
我回头:“沈秘书,老爸叫你。”
沈冰过来:“三石,我在。”俯身看着老爸。
老爸抬手指指我们两个。
沈冰拉着他的手:“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他们两个的。你放心。”
转身拿过公文包,拿出一份遗嘱,当着老爸的面,读给我听。
遗嘱
立遗嘱人:钟三石
本人现年56岁,在立遗嘱时精神正常,头脑清醒,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为防止可能发生的意外,由钟氏律师团见证,现立遗嘱如下:
本人现有财产:。。。。。。。。
由韩晏如继承。
老爸,我抓着老爸的手,不禁悲从中来,不可抑制的抽搐哭泣。
彧儿看我这样,先是惊了一下,然后突然嚎啕大哭:“小爹地,小爹地。”紧紧的抓着我。
赵小龙急忙过来安慰我们两个;“晏如,先不要哭,董事长看着心里难受。”
我强忍着眼泪,控制住情绪,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我现在已经是钟氏集团泰瑞腕表和翠璇珠宝的总裁了,等待我的是钟氏集团的前途和上万员工的前途。
“彧儿先跟小龙伯伯出去一下,我跟爷爷有事情要说。”
赵小龙抱起彧儿,彧儿趴在他肩膀上,脸上挂着泪,看着我,被抱走。
“老爸。”用力握着他的手,让他感觉我的存在,用力的挽留他。
老爸看着我,两个人四目相对,万语千言,难以言表。
“我会带好彧儿的,会管好集团的,会好好的。”
老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陷入昏迷,怎么呼唤也没有回应。
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赵小龙带着彧儿回家,我在医院陪床,沈冰总调度,安排各项事宜。
静静的坐在床边,半夜里,走廊的脚步声格外清晰,衬的夜格外宁静。
医院,此生对他没有好感,提起来就是沉重,来医院太多次,每次都是病痛,生老病死,老爸,小爹地,彧儿,每次都感觉脱层皮。
恍惚间,小爹地和老爸笑语嫣嫣相携离去,只觉得打个盹,一睁眼,条件反射似的去摸老爸的手已经冰冷。
他已经去了多时。
今夕是何夕,星月沉默,无语泪垂。
沈冰提前安排好了一切,按部就班,三天的丧礼。
我去洗了染的头发,恢复一头白发,既然老爸已经去了,我也没有必要再染头发。
穿上一身黑色庄严肃穆的西服,口袋上插着一支白色的菊花。
站在老爸的棺椁旁边答礼,如同木偶,坚强只是一种伪装。
老爸多年来的朋友,部下,商界的业务伙伴都过来,人来人往,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冷静克制,有人来行个礼就走了,有人在暗处看着笑话。
不知还要多久多长,疲惫,心累,才能休息。
第三天,彧儿来给爷爷辞行。
一早父子俩就到了,今天就要去火化,然后去墓地和小爹地的骨灰合葬。
我抱着彧儿,看水晶棺材里的爷爷,穿着板正的黑西服,白衬衫,面容平静。
“他的花真好看。”彧儿看着躺在花丛里的爷爷说。
“嗯。”
“他睡着了吗?”
“嗯,他累了,要歇歇。”
“我睡觉的时候也想铺满花瓣。。”
“彧儿洗澡的时候可以撒花瓣。”
今天来的吊唁的宾客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来送他最后一程,人很多,乌压压一片。
我和彧儿在棺木旁边等着起棺去火化的时间。
忽然,外面有人扰动的声音,保镖厉声拒绝:“对不起,方先生。这里不欢迎你。”
赵小龙已经挡在我身前了。
“他终归养育了我27年,最后一面还不让我见一见吗?”
突然心跳如雷,紧紧握紧了彧儿的手。
“让他进来,行完礼,就滚!”我毫不客气的说,声音足够对方听到,以他的性子,如果不让他进来,不知会弄成什么样子。
“敢闹事的话,立刻给我叉出去!”我就不信,在我家的灵堂上,周围不下10个保镖和安保人员,他能够怎么样?
方卓一身黑西服出现在众人面前,四目相对,火化四溅,一切仿佛昨日重现。
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我可以遗忘,但是那痛,竟然崭新如昨。
方卓脸部轮廓更深邃立体了,隐隐就透出一股枭雄狠绝的味道。
看到我满头白发,目光惊愕,嘴唇微动,在这个场合却无法开口。
司仪喊:“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方卓用力把盯着我的眼神挪到水晶棺上。
90度鞠了三个躬,也算是对养育27年的一个了结。
方卓礼毕,站直身体,眼神又不由自主的转过来。
司仪喊:“家属答礼。”我紧握着彧儿的手,给他回了一个礼。
整个上千人的现场一片寂静,都凝视着我们三个。
6年前,豪门冒牌太子被正宗嫡子揭穿的一幕,大家大概都知道了,只是不知被传成什么样了。
今天冒牌太子前来拜祭,多少人等着看我们二人相争的大戏。
彧儿也感觉到气氛的凝重,带着口罩的小脸,露出漆黑的大眼睛看着他,又看看我。
方卓的目光从我身上转到彧儿身上,又转到我身上,那目光,震惊,满是疑惑。
“我刚得知噩耗,马上回国,还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他嘴上说着和他心里完全不相干话。
你心里真想见的是谁?只怕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吧?
“谢了,送客!”我不想跟他多费一个字。
他目光停留在彧儿脸上,如此贪婪,又莫名欢喜,又喜又悲。
保镖上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半拉半推把他带出会场。
我只是紧紧拉着彧儿的手,知道,平静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而我,已经不是当年哪个受伤只会自己躲起来舔伤的小孩了,环境也不容许我退缩了。
那时,我有小爹地,有老爸,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在我身后是年幼的彧儿,是整个钟氏集团,需要我的守护。
向前走,就这样向前走,义无反顾,永不回头。
墓地,我第一次见到小爹地墓地,第一次给他上香,祭拜,献花。
照片上的小爹地笑的好动人,别样的风情。
生于江南,长于江南,说着吴侬软语,有淡淡的书卷气,写得一手好钢笔字。
平时穿着家常的素洁的衣服,让人乍看之下并不觉得惊艳。
那美实在是经过了时间的磨砺,越有珠玉的内敛含蓄的光芒了。
那样的淡然,自爱,与世无争,不求人因而有那么一种自傲,遗世独立。
美人骨头香。
赵小龙打着黑伞,当着阳光,开馆,把老爸的骨灰放进去。
生没有名分,死后同穴,也算给了小爹地几十年一个圆满的了结。
只是这圆满对于一个已经死去5年的人还有意义吗?
还是给我这个活人一个安慰?
彧儿抱着爷爷的遗像站在旁边,虽然不明白大人的动作的意义,但是很安静很听话的听从大人的指挥。
我能感觉到方卓就在不远处用焦灼的目光盯着我和彧儿,那种心灵的触动,远远的,我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要过来,不要碰触我们的生活!
回程,我抱着彧儿,沈冰坐在旁边
“沈秘书,这些年你辛苦了。休息三天,三天后在总部开董事会。”
“好。你也歇歇,这几天太累了。”
“把集团人员,财务,区域各方面的详细资料全给我拿过来。”
“你三天可看不完。”他担心。
“赵小龙,把我小爹地一楼重新收拾一下,做车库吧。
二楼的诊所从新装修成保姆和保镖的房间。
三楼保留原样杀菌,打扫干净,把所有的寝具换新的,准备好生活用品。
四楼装修成衣帽间,把米兰我的衣服鞋子让cici订集装箱,发过来。
所有楼层房间全部安装摄像头,中控室设在二楼。”
赵小龙问;“不住在董事长家吗?”
老爸的别墅宽大,装修黑白分明风格硬郎,一如他的风格。
我和彧儿还是喜欢小爹地接地气的装修,再有,我喜欢小街的生活气息。
需要那里给我提供生存下去的营养。
还有彧儿的国籍户口。
他在米兰出生,天然就有意大利国籍,但是如果回国读书要本地户口。
不用犹豫直接选择中国,作为唯一国籍,落户口。
这些事情,琐碎,拖延,还好身边有身边和赵小龙帮我处理这些事情。
老爸原来的保姆还算本分敬业,就留下继续用了,又添了一个30多岁的年轻保姆。
Cici 就留在米兰照顾房子了,万一萧朗回来,也有一个可以联系到我的地方。
彧儿很快和家里的阿姨打成一片,每天在别墅的院子里,小区里玩,挖虫子,摘花。
和小区里的小朋友打成一片。
我在老爸的书房里,仔细阅读沈秘书拿来的大堆的档案,报告。
一支接一支的吸绿袖子,咖啡一杯接一杯。
空气中弥漫着薄荷烟味和咖啡味。
开会前,和沈冰单独在家里见了一面。
把整个集团的真实情况,了解了大体情况,和自己看卷宗的印象糅合贯通一下。
最后,我说:“沈秘书,我年少仓促间继承家业,肯定会有经验不足的情况,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对,不要顾及我的身份,还是尽管说出来。
我有拿不住的事情,还是要请教你,你不要嫌烦。”
沈冰苦笑一下:“你就是不说,我也会的。三石临走的时候,把你交给我,我不会不管你的。”
伸手;“谢谢你,这些年在钟家所做的一切。”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对老爸忠心耿耿,对钟家孤注一掷似的付出,我感恩。
他笑:“不用谢,是因为我这个人天生做不了贰臣。本性使然。”
送走他,搂着彧儿,睡了一个踏实觉。
闹钟叫醒我,这段时间太累,全身像泡在醋里一样酸软,又是春困的时节,起床真困难。
想到今天第一次在集团亮相,还是精神起来,洗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