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晏如-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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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儿喜欢这个史迪仔的毛毯吗?”
彧儿歪头,疑问:“小鸡仔?这不是小怪兽吗?”
我笑,蹲下来,掩饰内心的担心,让他看着我的嘴唇:“史迪仔。彧儿听清了吗?”
他被自己听错了音引发的误会,也笑弯了腰:“听清了,是史迪仔,不是小鸡仔。哈哈。”
自己蹦跳着去抓毛毯了。
知道他只是听错了,耳蜗没问题,站起来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米兰的时候,彧儿一岁开始学说话的时候,那个时期真是熬的人心焦。
每天面对面让他专心看着我的嘴唇,摸着我喉咙,感觉肌肉运动,喉管的震动,学怎样发音。
因为他的耳朵问题,担心他不能像正常小孩一样说话,着急的不行。
如果听的就不清晰,那么发音就不会准确。
有的小孩到三岁才把话说全,虽然明知道有的小孩说话晚,但是忍不住的担心着急。
医生又告诫我,千万不要严厉的批评孩子,给孩子着急发火,那样,孩子的状态会变的更差的。
强忍着心里的急躁,耐心的教给他说话,有时候那种焦灼能把人逼的发疯。
曾经有一段我上火非常严重,扁桃体发炎,肿得像鹅蛋大,最后导致嗓子不能发音,反而是彧儿,虽然我没说我多着急,但是他知道我的焦虑,他的小手摸着我的脖子,用他仅有的单词说:“小爹地,我会好的。没关系。”
抱着他小小的身子,红了眼睛。
现在的彧儿,已经掌握了学习语言的方法了,英语也说的不错,汉语有我盯着,基本生活交流都没问题了。
真的,很好,做为他的爹地,有成就感,也有欣慰。
赵小龙忽然摁了一下耳中的耳机,警觉的抬头,往两点钟的方向看过去。
我也随他一同看过去,方卓穿着长风衣站在广告牌下,看着我们。
看到我们看见了他,他忍不住笑,过来。
赵小龙往前一站,超过安全距离,他就不会客气了。
方卓站在安全距离之外;“好巧啊。我最近决定回国发展,来买点东西。”
“方先生的人生计划,和我们没有兴趣参与,不用汇报。”
拉着彧儿的小手,柔软稚嫩。
他忍俊不禁;“是吗?可是我们早就交织在一起不能分割了呢。”用下巴指一指彧儿。
彧儿拉着我的手,晃荡着,抬头看看我,又看看他。
“请不要自作多情。”抱起彧儿转身就走。
方卓在后面;“我们还会见面的。你这么怕见我,不是因为偷了我的东西,心虚?”
我会理他才怪!激怒我,大庭广众下,吵架?我嫌累。
偷你什么东西了?偷你的心了?这梗老不老?就你那颗心?是买一颗送一颗的吗?
不是,你根本就没有心。
抱着彧儿坐上车,彧儿欢喜的看着小兔子,根本没发现大人的世界的纷扰。
赵小龙递给我一张名片;“方卓的。”
黄金质地,压着暗花,名字凸起,方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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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赵小龙:“给我查查方卓这些年都干什么了。”
命运他并不仁慈。
人性,非要用血和泪的代价来认清。
我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已经离我远去,我也不会再傻乎乎的相信人。
被骗的次数多了,终于学会了怀疑。
这世间的美好本就稀薄,如同氧气稀薄。
小爹地说:人间甜事不多。
“彧儿,晚上我们吃菠萝炒鸡。”春天正是菠萝烂大街的时候。
“好也,甜甜的,还有点酸。”
一行人去西湖路中段的家。
在胡同口下车,闻着扑面而来的市场的气息,如此熟悉,还是那个配方。
夹杂了炒菜,肉食,炸货,废气,水果,油烟的味道,充满了世俗热闹喧哗的气息。
肉店的刘哥,首先认出我了:“啊,啊,晏如?你回来了?”
我笑着点头,“来只杂交小白条鸡。”刘哥一边给我挑又匀称,又漂亮的鸡,一边热烈的说:
“你走了多少年了?哎,你小爹地说你出国留学了。哎,多少年了。”
一边给我利落的剁开。
一路上收获着问候;“这个小帅哥是谁啊?”
“我儿子,彧儿。”自豪的介绍。
“叫人”
“姐姐。”彧儿特有的童稚的声音软软的叫。
卖菜的大姐大笑:“哈哈,你小爹地就叫我姐姐,你也叫我姐姐。”
多饶给一棵葱。
“以后要来我这里买菜啊。小帅哥。”
对门理发店的老赵头已经去世了,他单身四十几岁的老闺女接替他继续开理发店。
过去跟她打招呼;“姐,我回来了。有空一起吃个饭。”
“哎呀,晏如,天哪,你来了,我这西湖路花的名头就被你夺走了呀。”
“我不跟你抢,你继续戴着就行。”
“这是谁啊?”
“我儿子,彧儿。叫阿姨。”
“阿姨。”
“天哪,我不要活了,你都有儿子了,我还单着呢,老天真不公平。”
她的客人叫她:“哎,你别这么咋呼,早就有对象了。快点给我理发。”
笑着告别,回家。
“彧儿,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喜欢这里吗?”
“喜欢,到处都是卖吃的。”
“小爹地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还有你小爷爷,太爷爷,太奶奶。”
拉着他的手上楼,二楼还没收拾利落。
三楼已经彻底杀菌,打扫干净了,小林和赵小龙把东西搬上来收拾好了。
小兔子放在客厅里,两小只毛茸茸的凑在一起。
每层120平的面积,足够安排下所有的生活需要了。
“这是什么?”彧儿指着贴在客厅墙上的长颈鹿,旁边的墙上画着横线,标着数字。
“这是小爹地每年长高的身高尺。来,我给彧儿也记上。”
把他拉到墙壁,站好,拿出马克笔,在头顶上花上一条杠,写年月日。
长颈鹿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他的。
“彧儿要多吃饭,多长高,要比小爹地长的高才行。”
两个人一起扎围裙去做饭。
他站在凳子上,在洗槽里洗鸡肉,我切菠萝,老爸的保姆,李阿姨站在门口,忐忑的看着我们,最后忍不住了:
“晏如,你要彧儿这么小就干活吗?”
“啊?这是干活吗?”
对于彧儿来说,这样是在玩啊。养成习惯就不觉得是在干活。
“没关系,你去忙吧。厨房现在我们两个接管了。”
李阿姨不情不愿的走了。
“小爹地,这只鸡的脚很好啊,没有被砸到啊。”
他的小手摆弄着雪白的鸡脚,纳闷的问。
“什么啊?”没听明白他的话
“你不是刚才跟老板说要一只砸脚的鸡吗?”
“啊啊,哈哈,是杂交的鸡,杂交的意思就是,爸爸是笨鸡,妈妈是肉食鸡,不是一个品种的鸡,生的鸡宝宝就是杂交鸡,不是砸到脚的鸡。”
我低头吻他:“我彧儿真可爱。”
在米兰的时候,跟外人说话都用英语,或者意大利语,在家的时候才说中文,难怪彧儿会理解错。
好可爱。
“可是,爸爸是公鸡,妈妈是母鸡啊,他们也不是同一个品种的鸡啊,不都是杂交吗?
应该是公鸡和公鸡生小宝宝,母鸡和母鸡生小宝宝才不叫杂交啊。”
好简单又深邃的问题。
“这个问题,小爹地还真回答不了。
不过,彧儿将来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和他是男生和女生没有关系。
只要他是个善良的人,对你好的人,就可以了。
在爱情里,道德,能力,责任感,能否谈得来,都比性别重要,知道了吗?
我们不要纠缠公鸡母鸡的事情了。”
“嗯,好。”
人生这个旅行很短暂,我们终将离开,尽量活的开心才最本真。
用着小爹地用的锅灶,格外顺手,菠萝炒鸡,菠萝味浓郁,鸡肉鲜美。
鸡肉是个好脾气的,跟谁在一起,就有谁的味道,很随和,好处理,一炒就熟。
彧儿还不会用筷子,用手抓着吃,吃的满脸都沾着浓稠的酱汁,“吃完这块我们去踢球。”
好。使劲点头。
吃完饭,洗干净,抱着墙脚的球,牵着彧儿下楼去美院踢球。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小朋友来跟我抢场子。
春天和暖的晚风吹拂着,我们两个穿着四叶草的运动服,同款,黑衣,白条。
“小爹地今天约了朋友一起踢球,彧儿要一起踢吗?”
我们沿着美院的院墙外的人行道往美院走,院墙上的绿植更茂密了,挤挤挨挨的,已经有花骨朵开始冒出来了。
彧儿一攥小拳头,两条小腿使劲往前倒腾着跑,“我跑的可快了,能追上球。”
王子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我们,赵小龙去查方卓的事情了,他身在保镖界,有自己一套情报网络。
我不觉得方卓是一个可以忽视的存在,他如果没有敌意,就罢了,如果真没怀好意的话,我不会去打无准备之仗。
美院的足球场,几年不见,外面加了尼龙网格。几个学弟在踢球,我和彧儿站在场外观看。
有个学弟看到我们一大一小两只把着网子观看,就喊:“帅哥,一起踢啊。”
好。
有彧儿在里面掺乎,很快就变成一场抢球大战,完全没了规矩。
年轻人很快没了耐心,和一个小不点玩:“你们玩吧。我们回去了。”各自抱起自己的衣服,走了。
我教彧儿往球门里踢,“这样,这样,冲着球门踢。”
彧儿弯着腰,要抱住马上就到手的球,结果还一直追不上,跟着球跑,我在后面忍不住宠溺的笑。
“他是谁?”
一转头,东子高直的身影在球门边,穿一身火红的彪马运动服,真是帅啊,没白当明星这些年,随便一站就可以拍广告了。
“我儿子。”
东子的瞳孔放大又缩小,用力的盯着灯光下的彧儿,扎着小辫子,软萌的小脸。
如同一个模子雕刻的眉眼,小巧挺直的鼻子,丰润饱满的嘴唇。
只是一个是青春版,一个Q儿童版。
基因是强大的,无法改变的,我们就是一个模子里雕刻的,当然一模一样。
东子此刻心里翻涌着无数的想法,:“你,你和谁生的?”
“先踢球,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招呼彧儿,把球踢过来。
“彧儿来当裁判。”彧儿很高兴把球踢过来。
先猜硬币,他要1,我要菊花,彧儿扔硬币,他赢,他先踢,我在后面抢,铲,断。
他现在187了吧,我靠,我以为自己长的已经够高了,他也长了啊。
还是抢不过他,只能奋力跑到球门前,尽量挡住他的进攻。
两个人踢球,没有规矩,自己带球,自己抢,自己当前卫,自己当中锋,自己当守门员。
自己开心就好。
他在球门前略一停顿,眉毛一挑,往球门右下方看了一眼,毫无意识的动作,但是我熟知他的行为。
他脚下猛然用力,球果然往右边飞过来,我跃起来扑住,球擦着我的手指尖飞了。
彧儿用力拍手:“好也,小爹地好厉凯【害】。”在旁边跳着。
两个人在球场上你来我往,长腿飞奔,大声叫喊,发泄心中的郁气,排泄毒气。
没多久,大汗淋漓,球衣开始贴在身上了,他这些年看样子没忘了健身,身体素质还很好。
我就不行了,整天上学,考试,看孩子,去医院,提心吊胆的每天认真的教彧儿发音,体能没有原来那么好了。
在各进攻了对方球门三次之后,我喘息着打暂停的手势,再踢下去,心就要跳出来了,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东子眼角挂着笑:“怎么?想求饶了?”
“中场休息。”
坐在球场边,拿书包里的保温杯倒水喝。
东子坐在我旁边,就手到在杯盖里,给他一杯,他接过去,一饮而尽。
彧儿去踢好不容易得到的球。
我们两个的目光追随着他小小的身体:“他和你小时候一样。”
“我的儿子当然像我,像隔壁老王就坏了。”我拧紧水杯盖子。站起来,看着彧儿。
“你真不打算告诉我?”他站在我旁边,高我半头。
“彧儿是我自己生的,就像小爹地生了我,和别人没有关系。你明白?”
东子沉默,他自然知道小街上的传说,我们两个都是小街上的真人秀主角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也见过我老爸,有些事不说,眼睛和心还有时间,会告诉你真相。
“东子,我小爹地去世了,我老爸也走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可以真心信赖的人用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我掌管上万人的企业,外面看上去多风光,可是背后我有多焦灼,不安。
恐怕一个决定错误,就带着大家掉进了人家的陷阱。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可是,我现在觉得能力不够,可是责任却不能推卸。
找你,不是为了省那笔代言费,是想找个人能让我吐吐苦水,说了什么不会影响明天的股市。
东子,你懂吗?安全屋。你可以吗?”
我看着他,你可以像我的安全屋一样,像垃圾桶一样承受我吐口水,给我一个放松的地方吗?
东子的眼睛泛起一层湿润的光泽;“晏如,当年,对不起。”
我笑一下:“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你还为我挨了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都是命运的安排,你也只是命运的一颗棋子,谁也没办法扭转当时的情况。
现在想起那时候,觉得好乱,乱的都没来得及思考。一切都发生了。”
他抬手放在我肩膀上,如同多年前一样,好像昨天我们还搂着肩膀一起去踢球。
多年断掉的关系,一瞬间就连上了,还是那样牢固紧密。
人和人就是这样神奇,有的人你一辈子都不会走进他的心里。
有的人,即使中间隔着误会,隔着岁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恢复如初。
“以后,我不会了。因为出卖朋友那种感觉,我没办法再来一次了。太难受,受不了。”
我知道沈秘书为什么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