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非所愿_忍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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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学超坏笑着用手肘捅谢承,“你小子还先性后爱呢,可以啊。什么时候带来见见,不会是咱二中的吧?”
谢承笑而不答,众人叽叽喳喳八卦着谢承的神秘情人,把年级里姿色数得上的都想了一遍,没人留意对面凌敛的神色。他表面是在听女同学追忆往昔,谢承与段学超的对话却是一字不差地听进了心里。脸上浅浅的笑意瞬间褪去,原本放空的双眼睫毛微颤。大概是怕被旁人瞧见自己的失态和震惊,凌敛依旧微微侧头,唯独眼睛缓缓转动看向谢承,眼眶由湿润到眼底蕴泪,眉眼间透着股惨淡的悲凉,只是看了几秒就匆匆避开视线低头垂眼,唯独那眼底的泪水泛着光,被主人以一个造作的哈欠掩盖过去。
凌敛兀自神伤了一阵又猛然重振精神,对敬酒的来者不拒,兴起时还离席走过去挨个敬过。谢承与凌敛对视了几次都无疾而终,凌敛终于不回避他的视线,但更糟糕的是凌敛回望他的目光,审视中带着厌恶且肆无忌惮地注视着谢承的一举一动。
看着眼前这个要和温晓晟约定终生双宿双飞的谢承,凌敛一点也喜欢不来,他的谢承应该是教室里窗户旁与阳光一样纯净温暖的男孩,是球场上活力满满斗志昂扬的战将,是课后无人时为他单独讲题、陪他罚站扫地的乖男孩,眼里有灿烂星光,声音如泉水清淌。凌敛恨不得拿两块砖来将这个大高个压回纤细的少年身量,也幻想将世间所有返老还童的驻颜秘方给他全部灌下,哪怕谢承变回幼儿园里稚嫩柔弱的小儿郎。
凌敛这边想得淋漓酣畅,眼神也从绝望变换到疯狂,谢承并不清楚凌敛的这番心思,只瞧见了方才那一眼竭力隐藏的悲伤,坚定了他守候弥补的念想。
饭后众人兵分几路,各自寻了消遣的去处。凌敛随段学超去了泳池PARTY,谢承本意是拦下凌敛回房聊聊,怎知凌敛兴致高昂地和游定西谈天说地,丝毫不给谢承插话的机会,游定西似乎也察觉了谢承的来意,但并不避讳,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死死守在凌敛身上。同为男人,谢承很清楚那目光的含义,分明是露骨的觊觎和贪婪,引得谢承愈发不快。
PARTY果然如段学超所言,劲歌热舞、流光夺目,他们分了两队玩游戏,凌敛带队输了,被罚去上台和女生跳贴面舞。那女生本是在跳钢管舞,加入了凌敛也不显尴尬,转身脱了形同虚设的上衣,用宽大的牛仔帽遮挡胸部,揽着钢管同凌敛纠缠。凌敛在舞蹈上学了点皮毛,酒劲上来也放得开,细腰长腿扭起来比女生还入味。女生抽出了凌敛的衬衣下摆,借着凌敛背影的遮挡故意丢掉最后的遮蔽物,眼神热辣地环着凌敛脖子起伏。台下一片叫好起哄,虽然看不见舞女的迤逦风光,也知道自是风月无边。谢承在人群中望着凌敛,身心生出灼热的欲念,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把人拦腰抱走,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衣摆下诱人的身姿和曾经置身其中的满足。
一曲终了,凌敛脱了衬衫为舞女蔽体,自己只穿了件短袖,相比之前的视觉效果就显得形销骨立了,好在尚有肌肉,线条仍是无懈可击的优美流畅。他这队反败为胜,拉着他喝酒庆祝,凌敛寻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酒瓶酒杯都不知所踪,游定西见状递来自己那瓶,低笑道:“你自己找个杯子倒出来喝吧,我已经喝了。”
凌敛只是略停了两秒,就仰头就着瓶口大灌了几个。若是平日里,男生间也没这些讲究,可此刻到了游定西眼里,凌敛这一口就带了些色情的意味,于是毫不掩饰地盯着凌敛水亮淡粉的唇瓣。凌敛即使醉了也能感受到那视线的火热,平日里的反感没露在脸上,反倒回望游定西暧昧一笑,握着酒瓶又喝了一口,眉梢眼角隐约带着得意和挑衅,勾得人心里犯痒。
谢承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眉目传情,自觉不能把凌敛多留在这里一刻,转头朝队里一个女同学耳语几句,那女生向来玩得开,听完便迫不及待了。随后这一局凌敛队又满盘皆输,谢承这队的女内应高声说出要求:“我要在场最帅的两个男生为我湿身!”
众人还在犹豫推搡时,凌敛先一步走出来,拿了酒瓶,耸肩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扬手把酒浇在了自己身上,T恤立刻贴近了皮肤勾出修长的腰线。没等游定西开口,谢承几步跨到凌敛身侧,手臂一拦环住凌敛的腰,后来者居上淡淡一笑:“帅是不分队伍的,算我一个。”说罢带着凌敛向后摔进泳池,巨大的水花猛然拍在了紧随其后的游定西身上,顿时把人浇成了落汤鸡。
十二
被谢承拦腰抱住后倾时,凌敛下意识紧紧回抱住谢承的肩背,眼中尽是不可名状的惊恐。谢承狡黠一笑,左手搂腰,右手护在凌敛脑后,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一下,改为了自己在下先入水的姿势。
谢承身体劈开的水花尽数扑在凌敛眼前,他冷不防呛了水,恼羞成怒地挣扎着避开谢承的怀抱,下一刻却被谢承拉入水下来了个深吻。这吻来得隐秘而刺激,凌敛几乎忘记了对谢承的厌恶,他从水中伏起身子,浸湿的上衣随着他身体的舒展而逐渐贴合紧绷,透着股不经意的色情。谢承紧随其后出水,抓着凌敛的手在水下朝下腹摸,贴在凌敛耳边呢喃道:“硬了。”
凌敛惊惶道:“你还是不是人?”嘴里又低声碎碎嘟哝了几句粗口,说罢撑着池沿就往上爬。可惜身子发软,挣扎了几下又滑人了谢承的怀抱。
游定西身上还滴着水,披着浴巾走上前弯腰去拉凌敛,一刻也不愿凌敛在水里停留。
谢承见凌敛执意要上岸,索性好整以暇地在后面帮了把手,切实感受到被他碰触时凌敛的颤栗,越发引人遐想。
他们这一对“落水狗”在水里折腾了太久,两支队伍早就继续了游戏,嬉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唯独游定西和段学超站在一边,前者愤然不语,后者眉飞色舞。凌敛从段学超那里拿回手机和房卡,匆匆道谢后就朝酒店走。游定西抬脚想要同行却被段学超拦下,瞥了眼泳池里的谢承,无奈道:“凌敛的心不在你这儿,别瞎凑热闹。”
游定西哼了声,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含糊道:“你倒是清楚得很。”
段学超抬手掐了游定西的烟,丢在一旁,脸上没了先前世故的假笑,“各取所需而已,难得谢承也有想要的,我就当送个顺水人情。”
不远处,凌敛在池边快步走过,水里的谢承随着他向前游,身姿矫健地上了岸拦住了凌敛。
“放开。”凌敛低声呵斥道。
谢承自然不听,拖着凌敛继续走,头也不回道:“我和温晓晟结束了,饭局上说的那个人是你。”
凌敛张口语塞,将信将疑地望着谢承,手上却不由自主发力向后拽,并不甘心被人拽着前行。
谢承停住脚步,回望凌敛,耸肩瘪嘴笑说:“你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彼此的距离,使得凌敛能够看清他眼中的真挚。
“你们分手,关我什么事。”凌敛漠然道,他尝试挣脱谢承的手,然而对方却握得更紧,令他异常焦躁,“你说过,即使没有温晓晟,也不会是我。”他抬眼对上谢承,反诘道:“难道又是我撒谎?”
“对不起。”谢承干脆利落地道歉,坦荡自然,让凌敛无言以对。记忆里的谢承从小就不愿低头认错,因此他行事小心仔细也不给别人纠错的可能,凌敛听过的道歉大概也屈指可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他的不知所措仅仅是因为这句道歉而非谢承,人非草木,可也不是朝令夕改的墙头草,他不信谢承爱得那般火速热烈,也不信自己能尽弃前嫌坦诚相对。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店,才发觉并非多数人入住的那栋,出入都离不开房卡,私密性很好。凌敛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谢承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火辣辣的视线不回头都难捱。凌敛刷房卡时分了心,眼看着房卡从手中滑落,还有身后谢承发出的笑声。他不得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弯腰去捡,即使是如此逼仄的空间连弯腰都艰难,谢承也没有让步后退,任由凌敛的屁股擦过他已然剑拔弩张的裆部。凌敛大概也察觉到了,憋红了脸匆忙欲起身,不料却被谢承扣着腰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手中的房卡也被谢承拿过。房门打开时,失去支撑的凌敛不得不反手勾住谢承的肩膀才没摔倒在门廊。谢承抱着凌敛,抬腿带上门,将凌敛抵着门板改为正面的抱姿,抬头望着神色慌张的凌敛,忍不住凑上去咬了下凌敛的泛白的下唇,宠溺道:“在想什么,宝贝儿。”
凌敛从未被如此亲昵称呼过,精神和肉体都愈发紧绷,眼睛看向一边,不自在地轻眨着,像是为初次情事而害羞的男孩,看上去既脆弱又勾人。
凌敛迟疑了,眼前的一切似乎就是他曾渴求的,可如今他却没有了当年的悸动与狂喜。他们之间,有温晓晟在时,凌敛只求谢承看到自己痴心一片。温晓晟不在了,他却又求谢承只看到他自己,只属于他自己,从头到脚,从始至终。他清楚自己的欲念永不知足,只会给他带来不断的折磨,而这该死的欲望只与谢承有关。是了,离开谢承,他便是个在正常不过的人。
只要离开谢承。
离得开吗?凌敛扪心自问,不敢去听那个声音。
“我不喜欢你,放我下来。”凌敛竭力镇静回绝谢承的热情。
谢承似乎早料到他这般口是心非,笑意不改,“没关系,我喜欢你。”他明白旧事重提对彼此都是伤害,也不愿凌敛知道他已清楚高二那年的真相,只因那人太骄傲,怕把这份喜爱当施舍而嫌弃。
凌敛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冲昏头脑,他卑微了这些年,早已不对此有幻想,闻言只是略微诧异地看了谢承一眼,淡然一笑,轻声央求谢承别把他架在门板上。
谢承鲜少见凌敛服软撒娇,恨不得把人架得再高些,好叫凌敛用那种语调再苦苦求饶。恶趣味想归想,他还是把凌敛放下了,人却贴着凌敛,低头细细嗅着凌敛颈间的味道,依旧是淡淡的甜味,还夹杂着奶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上。
凌敛对谢承灼热的呼吸敏感到不行,耳朵是他不为人知的敏感带,谢承只是发出几个意味不明的轻哼他便腰身发软,却不得不摆出强硬的模样唯恐被谢承发现后再无力反击。
迫于凌敛的坚持,谢承只得放弃共浴的打算,转而打量起这间由段学超设计的房间。镜子随处可见,明暗适度,地毯柔软,床罩蓝的发黑,他几乎能想象两具白色的肉体在上面翻滚纠缠,如同欲海沉浮,淫靡不堪。
当年谢承正值叛逆时常和段学超一起看片,两人虽然在学业上天壤之别,对情色艺术的鉴赏倒是不分伯仲。段学超曾放言要把自己的审美付诸于现实,如今看来并非儿戏,这里集合了他们最爱得各种元素,最妙的是和自己置身于此的人更胜过这任一精雕细琢的摆设。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谢承见是个陌生的号码便随手挂掉,后来也没见再打来,料想八成是推销电话。正巧凌敛推门而出,下半身被浴巾围得结结实实,面对谢承投来的目光,凌敛略显尴尬地避开了,只是偏头指向浴室,仿佛无声的催促。谢承隔着浴巾撩了下凌敛,见人又羞又恼,便自得其乐地走进了浴室。
凌敛倚着墙,看着四面的镜中那个面色微微泛红的自己,忍不住走近细瞧。路过床时他才发现床尾摆着浴袍,只是上身之后才发现是件极其宽大的衬衫,且材质透薄,站在镜子前形同无物,想必是段学超喜欢的情趣。他解开浴巾,扔在脚下,衬衫的下摆勉强遮住腿间,袖子长得必须卷起来才能露出手腕。凌敛简直忍不住腹诽段学超把他奶奶的睡裙偷来凑数,想他一米八的男子穿起来都尚显松垮,那段学超的奶奶又是何等魁梧。他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借着光打量衬衫下的身体,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
是谢承的手机。
凌敛犹豫再三还是打开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短信内容立刻宣告了主人的身份。
内容无非是痴情怨侣常说的话语,凌敛无心掺和,唯独一件事——谢温分手的起因。
他早该想到谢承不是因为喜欢上他而跟温晓晟分手,一厢情愿地因果倒置只显得他更加可有可无。温晓晟怨谢承只信孙主任一面之词,而他呢,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代人受过,难道不该怨谢承只信温晓晟一面之词却视他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想来谢承终究是偏向温晓晟的,即使得知那人是始作俑者也未指责刁难,转头就来自己这里摇尾求欢。可这十年如一日的隔阂如今早已是鸿沟巨壑,要他如何心甘情愿对这怜悯甘之若饴。
凌敛转念一想,拿起手机回复道:为什么骗凌敛?
他只是试探,因为温晓晟竟然信誓旦旦的声称两人发乎情止于礼。凌敛猜测温晓晟兴许是怕分手后名声不好才对他撒谎,现下借着谢承的手机正好套几句真话。
温晓晟回得很快:早知道你前面不行,我起码也会干你后面!真后悔没告诉凌敛你该去做0!
凌敛握着手机笑了许久,最后索性把短信删的一干二净关机丢在一边。不知怎的,心里倒是轻松许多,也少了那些脏与不脏的邪念。只是想到谢承对他好的缘由仍是介怀,从前不曾在意的现在反而异常刺眼,那些亲昵里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又何从分辨,到头来全化作了最卑微的猜忌。
谢承走出浴室时看到的便是身着白衬衫的凌敛贴着镜子,似乎是在与镜中的自己亲吻,镜面映出一张沾染情欲的面容,那双眼睛在镜中转向自己,眼底藏着挑逗,唇齿舌间蕴出水汽在镜面时显时灭,更似无声的呻吟。
谢承走近凌敛,手指流连在凌敛的脖颈,轻轻摩擦半开半合的唇瓣,中指探进去拨弄湿热的唇舌。
“含着。”谢承低声道。
凌敛在镜中朝他笑了笑,乖巧地含住谢承的中指,舌尖在口中不安分地同入侵者周旋。
谢承抽出湿润的手指,撩开凌敛空荡的下摆朝后方探索,凌敛先是颤了下身子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