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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陪酒-第7部分

小说: 陪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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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纬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打开了深蓝色盖子,一块简洁大方有品位、质量上佳却不过分奢华、一看就十分适合他的腕表静静躺在里面。他重新合上盖子:“很好看……”

听他夸奖,闵玉眼睛里亮晶晶地,像闪烁着小星星一般。

“但是我不能收。”邵明纬说完了下半句话。

闵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为什么?”

邵明纬从盒子上移开视线看向他,恰巧碰上他有些可怜的眼神,忽然疑惑:闵玉到底是怎样的心思细腻通透,欣喜期待地准备适合的礼物,又万般周全地考虑到他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的窘迫处境,无声无息又细致入微地关心喜欢着他,。

邵明纬又舔了一下嘴唇,看着闵玉道:“闵总,我们不合适。”

他终于发现了一直梗在自己心头的那根刺:他舍不得有人这样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感觉。父母去世以后,来到偌大的北京之后,再没有人眼里全是自己,没有人温柔而宠爱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看着他的时刻他就是对方的全部,更何况那个人是那么优秀柔软,他眷恋而不舍。

而他聪明至此,在社会上打磨出世故玲珑心窍,又如何不知闵玉想要什么。在夜色见面的第一次,他就知晓了对方的期待,齐婧纯的话让他更加确定。他自问喜欢了二十年女孩子的自己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爱情,双方社会地位云泥之别,更别说自己满脑子书本和铜臭,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多余空间留给闵玉。但他从未暴露人前的阴暗面的私心让他只能逃避,不曾明确对对方说清楚,他道貌岸然地做出拒绝姿态却每每留出一线余地,态度暧昧,欲拒还迎。

他在辜负和浪费对方的感情。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全都看清楚,看清了自己自私的本质。

闵玉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他从眼前英俊青年的脸上看到了果断和坚决,他知道对方头脑聪明,正直清醒,不抱希望却仍是软软弱弱地问道:“我没有一点儿机会吗?”

邵明纬低声道:“……对不起。”

闵玉的眼尾渐渐染上了红色,但他做不来纠缠的事,做不来哀怨卑微的请求拉扯,只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可以抱我一下吗?”

邵明纬犹豫片刻,垂眸看向他。

闵玉缓缓靠近他,最后他将脸埋在邵明纬肩上,整个人窝进男生怀里,抱紧了他的腰。

邵明纬又闻到闵玉身上淡淡的冷香,他感到了右肩些微湿意,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了拂怀里人单薄的背。

车厢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闵玉放开他,除了眼眶仍有些红,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随之而来的是他眼神里盛起了对着邵明纬不曾有的客气疏离,低声说:“手表你留下吧,”他看了一眼邵明纬,那层客气疏离又不受控制地弱了下来,“就当做……一个纪念。”

邵明纬心下莫名有些遗憾,没有再拒绝,接过手表:“谢谢闵总。”

“那我先走了。”邵明纬打开车门下车,微微弯腰透过降下玻璃的车窗向闵玉道别:“闵总再见。”

闵玉沉默一瞬,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再见。”

邵明纬静静看着眼前的车窗缓缓升起,然后离开进入车流直至看不见。

他呼出一口气,抓着背包,没有进空荡荡的校园,转身从人行道穿过马路,进入地铁站。

*

第二天,邵明纬向商场请了一天假,准备带邵容去海洋馆。他前一天晚上又是十二点到家,邵容已经睡着了。他开了盏小灯,准备猪肉馅料,将发好的面团切开,搓条切块儿,包好了够两个人吃的小包子整整齐齐地码在笼屉内。又大火烧水,沸腾后将笼屉放入锅内蒸熟。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过了一点。

早晨起来,邵明纬热了包子,煮了面汤。兄妹俩在家里吃完早饭,邵明纬给邵容收拾好出去可能用到的东西两人就出门了。他们所住的地方离海洋馆稍远,邵明纬怕邵容不舒服,狠狠心叫了辆出租车。

这个时间,海洋馆人不多,也没有剧烈运动的项目,即便如此,逛了一个小时后邵容仍是气喘吁吁。

邵明纬忧心忡忡道:“容容要不早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容易累了。”

邵容一听使劲摇头,撒娇道:“这不是放假了我总是窝在家里嘛,体力自然就下降了。反正还有一个月就检查了,哥你不用担心。”

邵明纬:“那你不舒服一定要跟哥说啊,不要……”

“知道啦知道啦,哎,那边在看什么,咱们去看看。”邵容打断他的唠叨,拉着他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

邵明纬无奈道:“你别走那么快,等会儿又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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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大概人与人的缘分真的十分浅淡,想要有交集大多需要人为的努力,而那次见面以后,邵明纬很久没有再见过闵玉。

后来某天傍晚,邵明纬轮班在家休息,他和邵容一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小电视机前择菜,充当背景音的小电视里突然隐隐传来“怀宁集团”的话音。

兄妹俩都有手机,小租屋里也接了网线,所以电视机平日里都是摆设,打开也只能收到本地的电视台。没想到今日偶然打开,却意外听到了关于怀宁集团的消息。

虽然邵明纬意志坚定,头脑清醒,坚决拒绝了闵玉,但他毕竟是个整日忙碌、从未谈过恋爱、没拉过别人小手的单身青年,不得不说闵玉仍是在他心上留下了独一无二的痕迹,独属于他的难以磨灭的会偶尔出现在梦中的印记。于是连带着怀宁集团等相关字样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邵明纬听到“怀宁集团”手上的动作一滞,下意识朝方盒子电视机看去。里面在播放本地新闻,大约是在播报怀宁集团新大楼落成举行的剪彩仪式,邵明纬仔细辨认,在一排领导人中找到了年轻出挑的闵玉,西装革履,脸上挂着平和客气的笑容。大约是项目进展顺利,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出租屋里没有装空调,风扇声嗡嗡响充斥了整间屋子。邵明纬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洗得有些透的白背心和老头大裤衩,还有手上正在择的豆角,暗叹差距如此之大,心头涌起复杂滋味的同时又十分庆幸自己所做的决定。

没了闵玉的主动,他和对方在这北京城里甚至连面都见不上。他和闵玉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还是一条在云层之上穿行,一条却在泥里打滚。要不是偶然相识,他和对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真真云泥之别。

邵明纬并不是妄自菲薄,十八岁他收到Q大的录取通知书时,也曾确信他能通过努力出人头地,但邵容的病,生活的窘迫,社会的磋磨,学校里的走后门……一桩桩、一件件将刚出农村的淳朴少年打了个措手不及,社会底层的打磨让还没来得及扬起的下巴被压了回去。在北京的三年让少年长成了谦逊正直努力却不乏世故实际的青年,也形成了他那层隐形的被磨砺出自尊和傲气。

他现在没有别的大的抱负,唯一的希望就是有足够的钱财来支付邵容的医疗费让她安稳地生活下去,其他的……邵明纬脑海里闪过闵玉温柔的笑容,都不重要。

“哥,哥?你在想什么?”邵容在他眼前轻轻招手,疑惑地问。

“……没什么,”邵明纬回过神,笑了笑,“怎么了?”

邵容扭捏道:“等会儿你做豆角焖面能不能放一点点辣椒,我好馋辣啊。”

“不行,你吃辣又要上火,你忘了上次嘴里长溃疡了。”邵明纬吓唬她。

邵容缠他,撒着娇道:“哎呀就放一点嘛,我真的真的好想吃……一点点没关系的,我保证多多喝水。”

邵明纬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道:“就放一点点啊,半个指甲盖。明天你乖乖地跟我去检查。”

邵容一听“检查”二字眉毛就耷拉下来,邵明纬知道她心里其实很害怕,逃避去医院,没多说什么,只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明天晚上哥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

邵明纬什么都能节省,但在邵容身上他不会吝啬一丝一毫。他给邵容预约的检查医生是医院里资历最老,费用最高的老医生,学生无数,桃李满天下,一周只值两个下午的班。自从三年前邵容手术之后要定期检查开始,就一直是这位名医给她看病。

全国各地来北京求医的人数不胜数,起初为了能按时挂到号,邵明纬都会凌晨拿着小马扎去医院排队,后来医院开发了手机应用软件,邵明纬才免了奔波之劳,但每次预约都如临大敌,紧盯着手机挂号。这次还算顺利,邵明纬很早就预约好了检查时间。

医院里永远都弥漫着一股浓重冰冷的消毒水,人来人往,大多行色匆匆,偶尔有一两个人驻足,脸上也是或麻木、或悲戚、更甚者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绷不住扶着柱子嚎啕大哭,引起一片无声哀鸣。所以即使邵容是医院的常客,她仍是十分抗拒。

早上为了化验,需要邵容空腹,兄妹二人便没吃早饭早早地来到了医院。时间还早,但检验科等候室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邵容紧紧依偎着哥哥,在他的陪伴下排队、等待、化验。一项项全部做完时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了。

邵明纬和邵容没有回家,在医院对面的小店里随便吃了午饭,又接着等了两个小时拿到了化验单。

从早上起床开始,邵明纬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早晨来的时候,医院里等电梯的人太多,检验科又只在三楼,邵明纬和邵容便从楼梯上去。但即使楼层不高,邵容却是气喘吁吁,需要邵明纬暗中扶她几把才到了地方。一整个早上邵明纬在化验过程中都心里惶惶,怕影响邵容没表现在脸上。现在拿到了化验单,久病成医,邵明纬也大约知道其中几项指标的意思,不敢多看,但瞄到的几眼仍让他觉得情况不妙。此刻他再勉强也笑不出来,表情严肃,心脏像装了加速器砰砰跳个不停。

两人乘坐电梯到六楼,沿着走过很多次的路,径直走到诊室门口。

邵明纬心下不安,在门前停下脚步,踌躇片刻,微微弯腰对邵容轻声说:“容容你在门口等哥,等会儿哥叫你你再进来好吗?”

邵容眼里藏着惶恐和些许了然,但仍然乖乖地应好。

邵明纬将她安排在门口走廊的座椅上,一个人敲门进去:“孙医生,我进来了。”

孙老医生头发已经花白,但面目慈祥,脸色红润。他刚送走前一位病人,正在整理病例,抬起头透过眼镜见是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小邵来啦。”

——————


Chapter 17

“小容怎么没进来?”孙老医生往他身后看了看,好奇地问。

邵明纬勉强笑了笑:“小孩子害怕,您先看看,跟我说也是一样。”说着将病历和单子递给了孙医生。

孙医生一顿,叹了一口气接过来道:“那你坐。”

挂在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衬得办公室里愈发安静。

孙医生看着化验单,神情严肃,老人的手指拿着薄薄的纸张,久久不语。

久到忐忑的邵明纬忍不住出声:“孙医生……”

孙医生看了他一眼,放下化验单。邵容这个小姑娘活泼善良,这三年一直都是他诊治,也有了感情,对她的哥哥和兄妹的处境有些了解,现在看到他满脸焦急,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从鼻子中慢慢呼出一口气,正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这小姑娘怎么忽然晕倒了!”

像是头上一直悬着刽子手手里不知何时会斩下的铡刀,邵明纬终日惴惴不安,担忧害怕,在这一秒突如其来又终于落下。他的脑子发出轰然巨响,眼前一黑,猛然跳起来奔向门外。

*

深夜,邵明纬呆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外,脑海里不断闪回和孙医生的对话。

“……小容的情况很不好……”孙医生神色凝重。

邵明纬从邵容被推进抢救室开始整个人都是慌乱的,他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那现在该怎么办?”

孙医生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说过,小容这种情况,就是血液透析和肾移植两种办法。”

“可是您之前……”邵明纬犹豫着想说什么。

“听我说,”孙医生温厚的声音打断他,透着温和清明的眼神安抚着邵明纬,“两年前我没有推荐肾移植一方面是你和小容匹配不成功,亲属肾不能用,外肾源又紧张,就算决定肾移植也不可能立马手术,而且小容也没到非要移植不可的地步;另一方面肾移植手术包括术后的费用对你来说确实高昂,如果决定手术一定要做好充足的资金准备……”

邵明纬渐渐冷静下来:“那现在呢?”

孙医生叹了一口气道:“小容现在的状况不太好,隐隐有心衰情况出现。”见邵明纬眉头紧紧皱起来,孙医生拍拍他的肩膀,“但好消息是你们之前排队等待的肾源出现了,我已经给小容做了配型,很快匹配结果就会出来。匹配的可能性很大。”

邵明纬的眼里猛地有亮光闪起,忽而又慢慢黯淡,低声问:“孙医生,容容要做手术,包括术后所有意外可能的费用大约要多少,我心里有个底。”

孙医生知道小邵十分疼爱他妹妹,然而在高昂的费用面前他又不确定这个青年是否愿意承担。身为一名医生他是无论如何不愿任何一个有治疗可能的病人放弃更好的治疗方案,可他必须将手术费用与风险完完全全告知家属,他只好道:“肾移植的手术费用要三十万……这不包括对严重并发症的处理,而且如果移植失败费用会更高。”

孙老医生讲完停顿一下又忍不住道:“我虽然不能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这谁都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现在国内肾移植技术发展得很好,和国外一个档次,光我们医院一年就可以做上百台成功手术。而且肾移植一年存活率95%,十年存活率超过了60%,存活时间最长达到了40多年……”

邵明纬看向了孙老医生。

那一瞬间,孙医生恍惚觉得眼前的青年甚至看透了自己内心的担忧,他的眼神里透出年轻人被看轻的傲气和不屑,但一眨眼那些情绪就仿佛是他眼花一样消失不见,只留下坚定。

邵明纬道:“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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