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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红门-第1部分

小说: 红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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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我脑子里有另一个人,但我知道我不是有病。他是我的鬼魂,他一直在,就蛰伏在我的灵魂中,他是我的血液,是我的内脏。他不想我死,我也就一直活到现在。”
  “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他的身边。”
  保佑我吧,主啊。
  不是要你保佑我抵御利剑或带血的矛尖,只求你别让我再受希望的诱骗。
  —《一个医生的宗教信仰》
第1章 
  他是个闲不住的年轻人,十七岁,住私人疗养院。阳光正好的时候他坐在躺椅里,拿着炭笔勾画着窗子外有年头的白花夹竹桃。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所有人的推崇与喜爱——就像他在学校时做的那样。但自去年十二月三日走进这套病房以来,见过他的护士与病人都更愿意将他形容为沉静而多思的少年。
  荷尔蒙蓬勃的少年时代,十七岁的男孩子梦里少不了姑娘乳/房间美丽的阴影,十七岁的女孩子总会出神地望着小伙子突出的喉结,有的少年人在十七岁会发现自己爱上了同性,惊慌失措地隐藏自己满怀爱意的眼神,上帝保佑他吧。还有更可怜些的十七岁年轻人,诊出了精神疾病,用刷子一遍一遍地刷指甲的缝隙。他十七岁的情史是隐蔽的,无论他与同学们如何交好,他都认为自己的感情是没什么可说的,所以他从不对别人谈自己喜欢的姑娘和男孩,又或者他会因为某些特质迷恋一些人,但当这些人用近乎疯狂的澎湃感情回应他时,他便被吓坏了,冷眼退回到自己的阴影中。
  “他像只猫,”谈及情爱时,交往过的人都这样形容他。
  他薄情的一面远不止于此,已经整整三个月他都没有给任何人写过一封信了。疗养院是安静的,也是好的,但是好得有限,没什么可写的。更重要的是,他初到疗养院的那天坏了暖气,护士热情地对他说话,嘴里不断地喷出白雾,寒冷变得具象化,瞬间便使他懒怠起来,头脑空空如也,丧失了一切欢喜与厌恶,生命凝固成一种胶体,时间爬得都很慢。
  平静地度过了一个平淡的下午,他也谈不上快乐抑或是悲伤,只是单纯的无趣,根据疗养院的作息表,他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去楼下看电影,吃点心,那时候云层非常低,正是暴风雨的前兆。
  剧中两位主人公坐上巴士逃婚成功的刹那,老窗子嘭地打开了,裹挟着雨水的冷风席卷了整个大厅,人群骚动起来,年轻的金头发护士关上了窗子,可他的注意力还是被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吸引了,那雨声似乎唤醒了他心中隐藏的某某。
  那声音有种力量感,均一的密集的节奏如同命运苏醒的前兆,他因那种扣人心弦的美久久地望着满是水渍的玻璃窗不肯睡去,他辗转一阵,才进入了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梦境。
  入眠后他依旧是不安的,噩梦连连,梦见一个会杀人的购物手推车,上锈的轴轮吱吱嘎嘎作响,追着他从超市的白瓷砖跑到了阳光底下的柏油马路上,紧接着或许是雷声又或许是雨声,他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夜色浓重时窗子大开,窗帘湿了大半,窗外是只有雨声与树叶摩擦的白噪音。
  惊悚片总喜欢拍这个场景,他看过的惊悚片有这个情节,本应该是心里打怵的,但他却从这回荡在天地间的声音中感受出一种久违的宁静,他是清醒而毫无困倦的。
  闪电的光照亮了整间房子,照亮正对床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位不大能看出来多大年纪的青年,他皮相很年轻,目光是年轻人固有的执拗,如同热情之火永不熄灭。可是那双眼,却是受过伤的眼,哀哀的,如同望着救赎一般。
  作家梦没有破碎前,他读过聊斋,横看竖看都并不觉得是惊悚鬼故事,又或者中国的精灵鬼怪都长一张秀气的鹅蛋脸,通情达理,无论人皮下是什么野兽,说到底都比人讲道德,总是好的。
  这人就是精怪式的漂亮面孔,他敢断定这人就是死了,也做不成什么恶鬼。
  罗晔虽然是薄情的,但也能感受得到别人的情感,恰如今他知道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是爱慕自己的,但别人的感情是太过喧嚣,让人不禁想要逃离的。
  雷声隆隆,他说:“可以从我的屋子里出去么?”
  椅子上的人一怔,竟快乐地笑了出来:“你在跟我说话?”
  又笑嘻嘻地重复道:“你跟我说话了。”
  他笑起来精怪般美丽的眼睛浮现出一种非人类的金属制美感。罗晔看那双泛起笑意的奇特眸子,心神如同白蜡烛的火苗一般晃动,不自觉地,语气中便带着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温柔:“你是哪个病房的?”
  “我不住这个疗养院,”他坚决地否认了,于此同时罗晔也意识到,他在控制自己的每一个呼吸。
  罗晔仔细地打量他,问:“那你从哪里来?”
  “我从镜子里来,你可以叫我禾远。”禾远说起话的时候,小臂会随着音节摆动,手指也跟着灵活地舞动,罗晔借着闪电的光芒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手臂上血管突出的阴影。而他发现罗晔紧盯着他的手臂时,便又紧抓着椅子控制自己动作的幅度。
  那双奇异的眸子勉强能让他的天方夜谭可信点,但罗晔知道他一定有病。
  禾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说:“我在控制我自己。”
  罗晔也微微笑了笑,但笑得很肤浅。
  禾远不满道:“你要相信我。”
  “我现在很困,外面下大雨,我又很冷,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故意说这样的话:“你愿意出去,然后关上窗子么?”
  “我不能动,”禾远张张嘴,磕磕巴巴像背诵书本一样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蝴蝶效应,说点我没听过的。”
  “我是一个蝴蝶,”禾远一本正经道:“现在还不是我扇动翅膀的时候。”
  罗晔坐直身子问道:“禾远,你要在什么时候振翅呢?”
  隆隆雷声中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他沉默良久,颤声道:“我不能,我不能让你死了,决不能——你……”
  闪电的冷光照亮了那一片黑暗,椅子上空无一物,粉绿色的墙壁被那光芒照得煞白,罗晔跳下床,雷声轰鸣中赤脚站在满是雨水的冰冷地板上,他先是试了试椅子的温度,又仔细地翻找了屋子里每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他没有去看窗外——这是七楼。
  罗晔走到镜子前,拽掉了镜子巨大的罩布,一人高的镜面上密集地排布着冰凉的雨水。
  禾远没有说谎。
  一位医生的手记是如此写作的:
  病人十六岁,自杀未遂,手臂上绑着绷带:
  “我脑子里有另一个人,但我知道我不是有病。他是我的鬼魂,他一直在,就蛰伏在我的灵魂中,他是我的血液,是我的内脏。他不想我死,我也就一直活到现在。”当他谈起这个未知的灵魂时,明亮的眸子便闪烁着奇妙的欢喜。病人看上去非常年轻,头发留得有些长了,微卷的发尾在日光下显出棕调的色彩,像反映一切苦难老旧积灰的胶片,冥冥中如破灭的幻象一般,“但是他离开了,或者躲起来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但是我非找到他不可。”
  病人的父母是体面人,他们一刻也忍不了他的喃喃絮语,立刻对医生说:“他是病了的,但不严重,吃些药就会好的。”
  “他强迫过你,或者伤害你么?”
  病人顿了顿:“当然不,他永远永远都不会伤害我,你要知道的是永远!”
  病人母亲激烈道:“他要你死了!”
  他回过头,瞪着他的母亲,因为回想起与死亡擦肩而产生的恐惧而颤抖:“是我要自己去死。”
  作为一个医生,我谨慎地要求他的父母离开,男士暴躁大声地对女人低吼:“他没有病!”
  病人依旧是平静的,司空见惯一般维持着冷漠甚至是呆滞的表情。
  “你愿意对我说说那个人么?”
  “可以的,先生,”他羞涩地笑了:“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见到他就爱上他了,他告诉我,他会保护我,有一天他会带我离开,然后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
  “离开?离开什么地方?他在什么时候告诉你会带你离开?”
  他回避这个问题,但在我的坚持下,他流着泪说:“离开家,在一次,我父亲拽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卧室里拖行出来的时候,他这样告诉我的,他不会食言的。”
  绝大部分DID患者在《DID患者五项独立研究报告》说在童年期经历过令人发指的虐待,根据这一观点,DID始于童年期,因想要从那种巨大的无望感与无力感中逃脱但又缺少资源与逃脱的方法,儿童可能通过解离从而逃进幻象中,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实在是令人伤心的结论,我说:“他是通过让你自杀来逃脱家庭暴力么?”
  “你不明白,”他心灰意冷地摇摇头,“你什么都不明白。”
  我见惯了患者用这种故作高深的语气讨论他们的幻想,“你要说出来,我才能知道我不明白什么。”
  “他不会来带我走了。”
  难道在我们的交流前,他的人格就已经融合了么?然而他下面所说的话则更让我吃惊,他认真道:“我应该去救他,二十七岁他就要死了。”
  我下意识看他的病历本。
  侯禾远。


第2章 
  春夏交集之时的清风让他非常舒适。平静的湖面泛着金色的波光。罗晔难得从繁重地训练中解脱出来,倒在草地上便睡得人事不省。
  他的漂亮无可否认,身姿挺拔,细腰宽肩,皮肤薄而通透,垂下眼帘时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而那面孔却是厌世的,眼尾上挑的双眸是弃世脱俗的好看,那嘴唇又薄又利,若不是他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恐怕会被认为是太过刻薄的,曾有同学打趣说,“罗晔长了一张不想活了的脸。”
  他对于未来没有规划,几乎所有人都说他应该去做一名演员,但自见过禾远后,他觉得是时候开启一段新生活了,他的目光会远远地离开命运固有的轨迹,免得再与镜中人相逢。
  他睡了十几分钟,没有做梦,听到别人的脚步声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套绿军装,才要阖上眼继续休息,便听身畔的人说:“我出生那年上映了一部我特别喜欢的电影,叫魔鬼代言人。”
  是禾远的声音。
  太意外了,因为许久不听得禾远的声音,罗晔甚至觉得恍惚了,他睁开眼,缓慢地眨了眨,“唷,你来了?”
  禾远转过头,几乎是神采飞扬地,没有丝毫的病态亦或是粘稠的情绪,而是意气风发与生机蓬勃的,夸张些说,他看起来要比上一次见面年轻十岁不止,高高在上,像能抵御一切狂风怒涛。
  罗晔闲来无事,随口道:“那部电影说了什么?”
  “一个律师,隐藏了证据为一个性|侵学生的老师辩护,他成功了,然后在魔鬼的引诱下逐步堕落,最后幡然醒悟,自杀搅乱了魔鬼的计划。”禾远意味深长道:“然后他复生了,就在为性侵学生的教师辩护的当天。”
  “他选择不为强|奸|犯辩护,但是魔鬼还是出现了。”罗晔慵懒地笑了:“我说得对么?小魔鬼?”
  “魔鬼爱你。”那种狂热的,病态的爱情又回到了他眼中:“魔鬼是神最忠实的信徒,没有罪行就没有美德,没有魔鬼也就没有神。”
  罗晔沉思良久,笑骂道:“小疯子。”
  层云翻涌,像他们初遇的那个夜晚,苍白的闪电照亮半边天空,属于自然界的伟力曾毫无疑问地开启了人类蒙昧与未知的信仰——诸如手握闪电的两位,宙斯与雅威,还有因陀罗与各路雷公电母。而在这阴翳的云层下,禾远被电光照亮的眼尾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像作为自然的部分重回永恒蒙昧的欢欣。
  他想:“他的安静是错觉,这是个宛如怒浪狂风一般的年轻人。”
  “我不能对你说谎,我爱上你了,”禾远固执地重复道:“我爱你,即便是见色起意,也不是浅薄的,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陪我度过无数的岁月了,我多希望见到你,但显然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罗晔摸了摸酸疼的脖颈:“你已经见到我了,如果你的目的仅此而已,你应该满足了。”
  “我出生的那一天就是你去世的那一天,时间可以伸缩和折叠,唯独不能倒退,”禾远出神地望着他,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你见到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幻影,‘镜子’投**这个时空的影子,‘镜子’不能思考,所以它折射出来的影子只有过去没有未来,当它的经验不能模拟这个年龄的我,影子的年龄就会后退。你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变成我记忆的一部分,但我永远都不会意识到,我已经确切的见到了你,触碰到真实你。”
  罗晔捉起他的手掌,并不是影子,但从指尖到手心都是冰凉的,“看来我日后会变得非常有名。”
  “没你想得那么有名,”禾远无情地戳穿他,“出名得有限,不至于泯然众人也的程度。”
  “你能说点让我快乐的话么?”
  禾远低头笑了笑:“活着的快乐总是有限的。”
  教官吹了三声哨子,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云层很厚,不像一时半刻会停下来的样子。罗晔习惯性地跑回队伍,当他在队列里向右看齐时往禾远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那里只有一滩被雨水搅动的湖面。
  食堂里已经备好了姜水,姜很少,但放了许多糖,像微有辛辣调的饮料。准备好的饭菜要自己拿,他没什么胃口,但他知道如果什么也不吃,必然不能挺过下午的训练。
  新班级有个喜欢他的女孩,或者说,所有喜欢他的女孩中有个非常大胆的,与她拉帮结伙的女孩也不敢与她争,只能幻象他爱上自己这种不可能的桥段。这种氛围下,好像整个班级都默认了他属于这个有勇气的女孩。
  年轻人的从众,他并不推崇,也没有欲|望加入他们的游戏。
  他捡了个男生不少的桌子坐下,然而当那个女孩坐到他对面,其他男生便面带微笑匆匆离开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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