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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红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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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远望着这座平静而普通的小村落,说:“我知道,但是在2000年的时候,这个村子就没有人了。”
  村子在山腰上,隔着细雨茫茫,还有人家挂出来忘记收的衣服,颜色很鲜艳,像一面旗子平静地在风中展向远方。
  他泊了车,嘱托禾远留在车里,也没有拿伞,把衣服披在头上直闯进雨中,一步一会驼色的大衣便湿了一半。禾远见到他钻进一个低矮的仓买店,又很快折返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他打开门,禾远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来,他却护着那塑料袋又躲进雨里。没有办法,禾远便安慰他:“回来吧,我不跟你抢。”
  罗晔便心满意足地坐回来,也不知是跑急了还是着凉了,不住地咳嗽起来,他那手帕擦了擦唇角,又很快地收了起来。
  禾远狐疑道:“你是不是得了结核病?结核病不会死人的,你不用跟我交代后事。”
  “倒也没有,去年抽烟抽得太凶了,嗓子和肺都不怎么舒服,我就算得了肺癌,也不会得结核的,那不是我会得的病。”
  禾远翻了个白眼:“怎么说话呢?结核有得治,肺癌怎么治?你这不是自己求死么?”
  “我的书还没写完,我还不想死。”罗晔笑道:“我会写一个……好结局,我们的好结局。”
  禾远白眼却要翻到天上去了,他说:“我们能有什么好结局,现实一点吧,我只是个影子。”
  “但我就要见到你了,还有两年,我们会相见的。”
  他嫌弃极了:“抽烟抽得久的人,老了牙很黄,指甲也黄,不好看。我那么好看,我不想和不好看的人站在一起。”
  他打开车窗,把烟和防风火机都远远扔出去了。
  禾远狠狠砸了一下他的脑袋;“去!捡回来!万一出了森林火灾,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罗晔如梦初醒,打开车门便出去了。禾远在他的车子里吃零食,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是两个两毛钱的冰棍和两瓶梨味的汽水。他觉得挺有意思的玩意儿,如果是别人的,他绝没有兴趣去看一眼,而罗晔总会激起他宽广的爱意。
  他去了很久,禾远很担心他,便推开车门追了出去。
  “罗晔!你在哪?”
  罗晔紧紧抱住他,狠狠地吻他的嘴唇,禾远尝到一股浓重的烟草味,他问道:“怎么有股烟味?”
  罗晔整个人被淋湿了,脸上雨水纵横,“我要跟我的香烟来一个告别式。”
  “什么样子的告别式?”
  “就是两只香烟一起抽。”罗晔举起右手,两只烟并列着夹在他指间。
  禾远嫌弃极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告别仪式?”
  罗晔诚实地回答道:“因为这是我自创的,所以你才听说。”
  禾远勉强笑了笑,却流下泪水来,他已经知道未来是被写好的了,一切都无从更改,注定的。他已经准备接受命运的重锤了。他说:“你喜欢就抽吧,我不嫌弃你老也不嫌弃你丑。”
  罗晔笑了起来,他眼角已经有皱纹了,但那种厌弃世俗的高傲却没有被冲淡,禾远很难过:“记得,27岁的照片,不要你现在的死样子的照片。”
  罗晔披着大雨笑了起来,他说:“要看看么?我小时候喝的饮料?我现在都想那个味道。”
  “你就记着吃,”禾远难过地把脸上的雨和泪都擦拭掉了。
  关于罗晔先生的传记电影
  记者:“齐峰先生,您为罗晔先生写的传记备受争议,你对此怎么看?”
  齐峰:“这件事不在于我怎么看,而在于罗晔先生怎么认为。”
  记者:“您的意思是,罗晔先生可能有精神类疾病,他会幻象自己有一个缪斯,并且与这个缪斯交谈么?”
  齐峰:“我是一个小说家,我用写小说的方式写我最好的朋友的传记,而且我会遵从他的遗愿,尽全力保护他的缪斯。他的缪斯是一个非常细腻而多思的青年,他不需要媒体,也不需要采访,所以我用了一个奇妙的笔法,观众们忽略这个问题。”
  记者:“在电影中,会拍出缪斯从镜子里走出来走到罗晔先生身边,这个镜头么?您知道您受到的异议都来自这个镜头。”
  齐峰:“会淡化处理,因为这不是重点。”
  记者:“您的意思是,真的有这样一个缪斯,对么?”
  齐峰:“我不否认。”
  记者:“这位缪斯是怎么启迪罗晔先生的?您对此有了解么?”
  齐峰:“我已经将我知道都写进传记了。作家的创作是一个非常私密的进程,我们都不希望别人打扰,也不希望有人将触手伸进我们的创作。我们都需要一种孤独。”
  禾远父亲喝很多酒,把面孔喝得红扑扑的,他说:“我知道这个齐峰,就是个赶新潮的作家,叫什么新锐作家,都放屁,传记哪有这么写的……以后可不要这样的人给我写传记。”
  禾远却说:“他更喜欢现实主义的作品。”
  他父亲用筷子抽他的天灵盖,“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小畜生倒知道顶嘴。”
  母亲夹菜的手停了一下,谴责地望着他,禾远就知道了,他母亲是认为他破坏了家庭聚餐的气氛。
  他父亲爱面子胜过一切,驳了他面子总会给他报复回来,但这种所谓的‘驳了他面子’的人往往专指禾远。


第27章 
  罗晔的办公室摆了一面一人高的镜子,他买下这层写字楼之后就立刻吩咐人在自己的办公室按了这样一面镜子。有人问他用意何在,他只说:“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好看,我还想多看看自己的脸。”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窗子外面下了雨,他翻阅文件的手停了下来,他望着窗子外面的大雨淋漓,就像等待爱人一样等待着第一声殷雷。
  禾远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还穿着一身学校的运动服,离罗晔工作室很近的时候,他问泡了咖啡才回来的姐姐:“他一直这样子么?”
  姐姐扫了眼他的打扮,确认他不是个记者后柔声说:“高中生放学不如早回家,家人要担心的。”
  禾远抬抬下巴说:“我的家人在里头。”
  姐姐捂住嘴,“你是?”
  “他外甥,”他挑了挑眉毛,狡猾地笑道:“舅爷舅姥担心他担心极了,怕他工作太久,又要写稿子,又要在这里运营这个慈善组织,身体熬不住。”
  姐姐叹气道:“可不是么,这里的工作很杂,他要工作到夜里去,好人都要熬坏了,更何况他还生着病。”
  “生着病?”
  “应当是感冒了吧,总是咳嗽,似乎还有痰,真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小姐姐拿着咖啡离开了:“你劝劝他吧,我们总是不好说,大家都担心他极了。”
  禾远点点头,推开门,笑道:“你猜猜谁来了?”
  “我知道你回来,”罗晔指着办公室里的镜子,笑道:“但没想到是别的镜子,你看,我给你准备的机器猫的随意门。”
  禾远见了,感慨道:“这个好,我从卫生间的镜子里爬出来的,掉到洗漱盆里了,摔得屁股疼。”
  “我有段时间没见你了,非常想你,”罗晔瘦的厉害,脸色也憔悴了,但眼睛却还是清清亮亮的,“我一想到自己就要见到你了,我就……高兴得坐不住凳子。”
  禾远看了看日历:“还有一年半呢,你有什么高兴的?不然我把我妈妈生我的医院告诉你?说不定你见到我刚生出来浑身红彤彤的样子就望而却步了呢?什么事都别说得那么绝对好么?”
  罗晔却一本正经地把笔和纸都递出来,比了请的手势,说:“笔墨伺候了。”
  “真有你的,别让我知道你要去那里住院就行,我可丢不起那个人,”禾远写了个综合类公立医院的名字递给他,他把纸折了,放在靠近胸口的兜里。禾远道:“瞧给你宝贝的,那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明天就去那里检查,看看我这个破肺,”罗晔捂着胸口,不解道:“疼了很久了,持续的钝痛,前段时间一直发烧,吃了药也不怎么见好,我还不想因为发烧变成一个傻子。”
  “你变成傻子还好了呢,”禾远望着他:“你知道你会怎么死么?”
  “活得长就逃不过一个癌,我才不在乎呢,”说着他又捂紧了胸口,像是疼得太厉害了,但他还是笑了:“你现在预知的未来是你知道的未来,但是实际上,未来已经被我改变了,乐观点想,好么?”
  “但你要再这样迟早把你自己搞死了,你要死在我前面,我肯定不给你哭坟。”
  罗晔摸了摸鼻尖:“太难听了,换个话题,活得好好的,死什么。”
  禾远走到他身边,一头扎到他怀里:“千万活着,好好的活着。”
  “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看到的已经改变了,”罗晔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发旋,“让我们平静的等待一年半吧,说不定你还能看看自己出生的样子呢,是吧?你出生的那天下雨了么?”
  “大暴雨,橙色预警,闪电一个接一个。”禾远闷声道:“千万别让我错过你了。”
  “好。”他从抽屉里拿出手稿,说:“来看看吧,好不容易写好了,就叫《镜子》。”
  “俗!”禾远缩在他怀里看书,才看了个开头就笑嘻嘻道:“从镜子里爬出来,你不觉得非常像惊悚片现场么?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你从镜子里爬出来,镜子那玩意儿在各种文化看都有点魔性。”
  “那我下一本书就写惊悚小说,写一个小鼻涕精,哭唧唧得缀在我身后说爱我,我被吓个半死,东躲西藏,后来发现你真的爱我。”罗晔哄他说:“到时候这本书就用你第一节 美术课画的图做封面。”
  “可千万别,我小学画画因为没有天赋是被美术老师留堂的。”禾远先告饶了:“你这是把我往耻辱柱上挂啊。”
  “切合主题啊,够惊悚。”
  禾远还没忘了他的梦,说:“我还是喜欢你的梦?”
  “什么梦?”
  “被手推车谋杀的梦,我觉得真的很适合写一个被手推车追杀并爱上一个手推车的故事。”禾远把杂志展开给他看:“瞧啊,现在流行的就是这种女的追杀男的,然后女的爱上男的反叛家族的故事,改成手推车就自带反讽刺效果。”
  他看了眼杂志的年代,2003年6月刊,就笑说:“那我登在2003年12月刊上。”
  禾远想说什么,但还是用几声假笑掩饰过去了。
  医院
  “罗晔先生,你的症状我建议你去做一下x光,初步怀疑是肺部良性肿瘤,如果是良性肿瘤请您不要害怕,没什么问题的,根据您的年龄看可能是支气管瘤,那是一种低度恶性的肿瘤,切除就可以治愈。”医生望着他,鼓励道:“去看看吧。”
  罗晔苦笑着去做了x光,医生看着片子欲言又止,他隐隐有了不太妙的预感,自己又看不出所以然,左看右看只能在肺部看到两块阴影。
  之前鼓励他的医生也沉默了,看了半晌问:“您经常抽烟吧?”
  “是,前一段时间抽得很凶。”
  “是双肺转移肺癌,”医生抿了抿嘴唇,说:“即便是化疗,化疗有效,也很可能在短期复发,而且可能会发生,骨转移、肝转移和脑转移,一旦发生脑转移,后果不堪设想。”
  “那您的建议是?”
  “还是化疗,除了化疗也没有别的办法,”医生苦笑道:“您要办理住院么?”
  罗晔苦笑两声,从胸前的口袋拿出禾远写的那张纸,“不,我打算去这家医院。”
  他拿着片子和诊断去了禾远出生的那家综合医院,隐隐的,他还有点庆幸,他到底没得上阿兹海默,他实在不想把禾远忘了,要他活到做老爷爷给禾远讲童话故事才是令人难过的事。
  十六岁的禾远,命运待他足够好了。
  办理业务的护士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了好几次,小心翼翼问:“您是作家罗晔先生对么?”
  “是的,”他的思绪中断了,却笑了出来,“写小说的那个罗晔。”
  他才转过头,就听到身后有人议论什么‘好人不长命’云云的话。
  禾远三十七
  三十七这年的生日禾远抽烟抽得很凶,他父亲絮絮对他说:“你是一家之主了,以后你要对你妈好一点,知道么……我这个病就不治了,治了也是白治,医院就是坑钱的地方,去了那里能怎么样?医生也说,治愈率很低,死亡率很高,我们不治了吧。”
  “治,为什么不治?”禾远又点了一根烟,他有时候想自己也想罗晔一样抽烟抽到死就好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死是不值得的,就又平复下心情来,“你少出去跟勾引那些更年期女人,就有钱治病了。”
  他父亲一脸不可接受:“你怎么能这样对爸爸说话?男人能不有点欲/望么?你妈又这个样子,我也快要死了。”
  禾远吸了口烟,压下了心中的愤恨,说:“上次是腹股沟肉芽肿,这次因为梅毒做了全身检查查出了胰腺癌。你还想怎么样?”
  他父亲说:“这是意外啊,孩子,你像爸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这世界上——”
  他把烟掐灭了:“我是gay,行了吧?”
  “什么是gay?”他父亲茫然道:“那是什么病?”
  “不是病,意思是我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男人,懂了么?没你这些破事。”禾远唇角都在哆嗦,他说:“我也不会出去勾三搭四,也不会找一个又一个女人,还不带/套!”
  他父亲却说:“那你也不能不跟女人结婚啊?咱们家不绝后了么?你生个孩子,然后爱去跟谁上床不就跟谁上床么?别人说就是七年之痒呗,那个男人不干点出格的事,你爹年轻的时候——”
  “你年轻的时候,是你年轻的时候,你是你,我是我。”他咽了咽唾液,目光坚定,说:“我不会去骗婚,也不会去嫖娼,你老侯家的根就断在我这里了。”
  他父亲颓然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肖子孙。”
  但他父亲老了,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打他了。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了,禾远放下话说:“去做手术还是做放疗你自己选吧。”


第28章 
  罗晔做了个梦,梦里他没什么名气,精神上实在落魄,每天呆呆的望着剧本。又因为是大陆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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