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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不要说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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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把我们放出来,其实是为了吃掉你们。”男人挑了下嘴角,还是没能勾出一个笑容来,只能疲惫地叹了口气,“所以我劝你们,停手吧。”
“你们确实是蝉。”秦砚这话是对着那个男人说的,视线却在魏淮铭身上,“但我们才是黄雀。”
第25章 25。扎哈克(4)
男人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缓缓地呼了口气——要不是他手里没烟,秦砚都怀疑他下一秒能吐个漂亮的烟圈出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秦砚,“你真以为你玩得转?”
魏淮铭敲了敲桌子提醒:“还有我呢。”
男人瞟了他一眼,又补了一句:“还带着个傻子。”
“……”
两人从审讯室出来以后魏淮铭的脸色就没好过,秦砚刚想安慰他几句,赵政又屁颠颠地跑过来说陆局让魏淮铭去找他,秦砚也就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有点尴尬。
秦砚脑子里一直在回放魏淮铭告白的场景,回放一遍耳根就红一点。周沐过来拿资料的时候看见秦砚脸上带着可疑的粉色,顺嘴问了句是不是发烧了,秦砚用手背感受了一下脸上的温度,有点慌乱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特别想抱着被子在床上滚几圈。
想到被子,思绪又飘到了在魏淮铭家住的那天晚上,于是在自己的想法前面加了个形容词——他想抱着魏淮铭的被子在魏淮铭的床上滚几圈。
想得越多脸上温度越高,秦砚干脆趴在桌子上,把脸严严实实地埋进了臂弯里。
路过的赵政看他这样,也以为他不舒服,问他需不需要请个假。
案子现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排查,确实没有他这个心理学家什么事。秦砚现在没法控制好情绪,还挺怕看见为魏淮铭,直接借坡下驴请了个病假就回家了。
魏淮铭从楼上下来就看见秦砚桌子上空了,问了一圈才知道他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翻了翻自己的手机,也没收到秦砚的消息,眉头就皱起来了。
魏淮铭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觉得秦砚是该生病了。
不按时吃饭,不按时睡觉,衣服穿得薄,还隔三差五地受伤,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魏淮铭觉得他作为一个合格的追求者,必须去探病。
秦砚正窝在屋子里翻东西,突然听见门铃响,赶紧把手头的东西塞进了柜子里,里三层外层地落了锁才走到门边。
魏淮铭被猫眼拉得变形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秦砚心脏瞬间漏了一拍。
怕什么来什么。
外面的人见按了好几遍门铃也没人来开门,心里着急,就怕秦砚真出了什么事,抬手准备拍门,门自己开了。
魏淮铭胳膊上蓄了力却啥也没拍到,身子就着惯性往前倾,正好砸在了秦砚身上。
秦砚也是条件反射地接了他一下,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后突然愣了。
魏淮铭就着这个姿势,缓缓收紧了双臂,把一场乌龙变成了一个拥抱。
记忆开闸放水,梦里出现无数次的画面和现在的场景重叠,秦砚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魏淮铭有贼心没贼胆,只敢趁秦砚还没反应过来草草地抱一下,占够了便宜就赶紧放开了。
“本来想敲门的,没想到……”他想着把这个拥抱解释成误会,一抬眼却看见秦砚红了眼眶,赶紧问,“怎么了?”
秦砚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回了句:“没什么,有点感冒。”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我就说你穿得太少了。”魏淮铭把秦砚按在椅子上坐好,自己手忙脚乱地翻着柜子,“你把药放哪了?”
“在……”秦砚吐了个字以后又顿住了,想到没病的人吃了药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直接把到了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魏淮铭听他这边有个细微的动静,也没听清,转过头来问他:“什么?”
秦砚手上端着热水吹气,面不改色地撒谎:“家里没有药了。”
魏淮铭手伸到离床最近的一个柜子上,没拉动。
秦砚看他碰那个柜子,脸色变了变。
不过魏淮铭没打算和一个柜子过不去,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就准备下楼去买药,又被秦砚拦住了。
“不用买,喝点热水就好了。”
“那不行……”
“陆局找你有什么事?”秦砚试图转移话题。
魏淮铭听他提这个事,直接把买药的事忘得干干净净,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在他旁边坐下了:“一说这个就来气。那老头之前说要调个人过来,我以为是开玩笑的,结果今天跟我说再过几天隔壁市刑警队的队长就来了,说是他们市也出了这种杀人分尸的案子。”
“一模一样?”秦砚盯着水杯皱眉。
“一模一样。”魏淮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凶手是不是疯了?”
秦砚突然抬起头和魏淮铭对视,轻轻地笑了一声。
“金三角”着急了。
魏淮铭被他这一下笑得心律失调,缓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这就是你说的破绽?”
秦砚点头。
事情进展到底怎么样还得等人来了再说,当务之急是给秦砚治病。魏淮铭铁了心要下去买药,秦砚没办法只能给他指了路,承诺在家等着他回来,自暴自弃地想大不了吃了药再去洗手间抠出来。
魏淮铭打开门以后又转过头来叮嘱了秦砚几句,后者睁着大眼,看似认真其实非常敷衍地点着头,直到魏淮铭彻底把门关上后才松了口气,视线落在了那个上了锁的柜子上。
他没有看到的是,魏淮铭出门前的最后一眼,也落在了柜子上。
秦砚很奇怪。
魏淮铭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他总觉得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事一堆,一开始以为是心理学家都这么神神叨叨的,后来发现不是。秦砚的气质太矛盾了,看起来像个温柔无害的小动物,实际上藏满了暗刺,谁都不能靠近分毫。
魏淮铭一开始把他这种自我保护理解为“受过爱情的伤”,但是今天来了他家以后又觉得不是。秦砚的家很干净,干净到像是没有人住一样。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早上却严严实实地拉了窗帘,魏淮铭故意没提这件事,秦砚也就完全没有把窗帘拉开的意思。
他习惯了。
还有那个带锁的柜子……
魏淮铭越想越在意,拨通了赵政的电话:“上班呢?”
申请休假失败的赵政听见他这句幸灾乐祸的话就准备把电话挂断,那头的人却跟多长了双眼睛似的接着说:“先别挂,帮我查查秦砚。”
“查个……”赵政刚想飙句脏话,又突然刹了闸,“查谁?”
“秦砚。”魏淮铭手里攥着刚买的药,抬头看着六楼紧闭的窗户,呵了口气。
窗里的人放下水杯,反抱住了自己。
“早上好啊小可爱。”赵政刚挂了魏淮铭的电话就感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吹气,一转头就贴上了孙楷辰的鼻尖。
孙楷辰就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赵政给亲懵了。
“别动。”声音还是他的声音,却比平时要飘忽了许多,带着一种刚打完仗的疲惫,“给我靠一下。”
赵政伸手接住他,黏腻感和血腥味分别透过手心和鼻子传给大脑,导致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颤:“你……怎么弄的……”
“本少爷被人绑架了,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来找我的心上人。”孙楷辰依旧没个正行,赵政见他还有开玩笑的力气也稍微放了心,翻了个白眼:“您嘴里能不能有一句真话?”
“有啊。”孙楷辰定定地望着他,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来找我的心上人。”
赵政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帮他拨了个120。
孙楷辰坐在旁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胳膊被砍了几刀他忘了,最疼的还是腰上。
他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腰上的伤口,勾出了子弹的弧度。
一群畜生,下手真狠。
秦砚想把药抠出来的计划泡汤了——魏淮铭买的是糖浆。
魏队倾情推荐:“我小时候只要咳嗽就喝这个,喝完一瓶就好了。”
秦砚不想辜负魏淮铭的好意,捏着鼻子把糖浆喝了,又看见他从兜里掏出了几包冲剂。
秦砚:“我觉得……”
话说到一半,被外面的尖叫声打断了。
魏淮铭也听见了,走到窗户边上把窗帘掀起个角。
楼下乌压压地围了一圈人,都仰着头往楼顶望。魏淮铭开了窗户探出身去才勉强望见楼顶上有个黑影。
“有人要跳楼。”魏淮铭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门,秦砚也匆匆忙忙地跟上。
这栋楼一共三十层,秦砚家住六层。魏淮铭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电梯,决定走楼梯。
一个女人坐在天台边上,晃着两条腿向下望,听到背后的动静后转过脸来,疑惑地望着他们。
魏淮铭看得心惊肉跳,也不敢上前,只能不断地提醒她要冷静。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女人的脸,但总觉得眼熟。
女人完全不为所动,继续望着地面,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秦砚低声对魏淮铭说:“她状态不对,必须让她赶紧离开那里。”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秦砚环顾四周,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种危机感,“再不上就来不及了。”
魏淮铭和秦砚一起拽住女人的一瞬间,空中炸开了一簇烟花。
女人开始发了疯似的挣扎,被秦砚一个手刀劈昏了。
烟花在白天并不起眼,很快化作了一屡白烟。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26章 26。扎哈克(5)
烟花升起的地方和这栋楼距离很近,正好在他们头顶炸开,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秦砚把昏倒的女人翻了个身,叹了口气——这是邓丽丽的妈妈。
“你说咱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吗?”魏淮铭问完又觉得好笑,视线落到女人身上,也跟着叹了口气,“算了,先回家吧,外面冷。”
楼下看热闹的人散得差不多了,人们发出的或长或短的嘘声,没一会儿就被冬日里凛冽的风划得七零八落。
魏淮铭扛着个人等电梯的过程中周围时不时走过一些人,大部分都是脚步匆匆地走过去,但还有几个掏出手机来录小视频的,都被秦砚拦下来了。
“是警察,不是人贩子。”魏淮铭是直接从警局过来的,证件还揣在身上,给所有人展示了一遍才把他们打发走,末了还加了一句,“都这么有正义感,怎么只知道发小视频不敢过来救人?要真是人贩子,你们录这玩意儿有用?”
秦砚知道他心情不好,只能唱|红脸给各位道歉。见电梯开了,忙连推带搡地把他给塞进去了。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坐着,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那女人有醒的迹象,甚至打起了呼噜。魏淮铭忍无可忍,直接走过去给她拍醒了。
女人突然被叫醒,惊慌失措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看见秦砚的时候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嘟囔了一句:“还真找来了。”
魏淮铭离得近,听见了她这句话,问:“什么找来了?”
“你们啊。”女人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那个人跟我说,只要我从这栋楼上跳下去,你们就能帮我找我闺女。”
“我们一直在找……”
“找个屁。”女人打断了魏淮铭的话,声音还是淡淡的,“这都多少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去局子的次数都快比我回家的次数多了,你们除了拿同一句话敷衍我以外连个屁都崩不出来。”女人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叠照片拍在了桌子上:“你们找不到,但是他们找到了。”
二十几张照片,全部是一个人。
穿校服的,在咖啡店打工的,被一群女生殴打的,被扒光的,在酒吧被调戏的,穿着暴露的衣服陪笑的,抽烟的,喝酒的,甚至吸毒的。镜头记录下了这个女孩的故事,可以轻而易举地读懂,却又不想读懂。
“他们说,只要我从这儿跳下去,就把闺女还给我。”女人红着眼眶指了指天花板,又用手捂住脸,低低地啜泣起来,“对不起……我都是为了丽丽……对不起……”
秦砚一直没能搞懂她这种没来由的情绪起伏,只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搞清楚:“他们把邓丽丽给你送回来,和我们找到你又有什么关系?”
“嘭。”
锁好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友好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抓到你们啊。”男人躲过了魏淮铭的拳头,在他小腹上狠狠插了几刀,又转身在秦砚身上补了几刀,“老实点,大家都好办事。”
秦砚虽然被砍了几刀,倒也真真切切地打在了男人脸上。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啐了口血以后嘱咐身后的人把他们俩捆起来,魏淮铭这才发现他还带了不少人来。
“二位都是人物,不敢怠慢。”男人拍拍魏淮铭的肩又在秦砚脸上补了几拳,才像是终于泄了愤,说话和气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老大想找你们聊聊,但两位不好请啊,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们老大想见活的还是死的?”魏淮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皱着眉头说,“等我们到了,都成人棍了。”
男人看了看他发达的腹肌,非常委婉地表示就他这个健康程度,即使再捅几刀也死不了。
魏淮铭讨价还价没成功,又朝着秦砚的方向努了努嘴:“就算我受得了,他也受不了。”
男人又转头看了看秦砚。他本来就白,现在因为失血显得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已经彻底没了血色,看起来就像是往脸上铺了层白纸。秦砚瞳孔有些涣散,喘气声很大,从被捅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真有种随时要咽气的感觉。
男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怀疑刚才那一拳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即使觉得秦砚像装的,他也还是叫了人来给他止血——万一真死了,他担待不起。
魏淮铭清楚秦砚的身体条件,知道他是故意装出来的,但是看他这样心里还是一紧,一个劲儿地催促他们动作快点。
“哎,没看见那还有一道子吗?”
“你这个结捆的,比我家狗玩毛线的水平还差。”
“那什么玩意儿啊你就往伤口上倒,没看见人家都皱眉了吗?能不能有点专业素养?”
男人烦不胜烦地踢了踢魏淮铭屁股底下的凳子:“你有完没完?能不能有点身为人质的素养?”
“我这个人什么都不缺,就缺素养。”魏淮铭抬头冲着他吐口水,男人堪堪躲过,还是有点吐沫星子粘在了衣服上。
被他这种流氓样磨得没了脾气,男人干脆蹲在他身边和他唠嗑:“你现在不怕失血过多了?”
魏淮铭看秦砚那边被包扎得差不多了,翻了个白眼:“本来就不怕,就是心疼我媳妇。”
男人打量了秦砚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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