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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不要说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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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男人抱起了苏窈,转身向他们鞠了个躬。
瞬间烟雾弥漫。
“我操,他从哪掏出来的烟雾|弹?”魏淮铭竭力挥散着眼前的烟雾,好不容易冲到何延身边,刚把他推上车就感觉肩上一凉。
妈的,最近真是多灾多难。
秦砚刚准备开车,被魏淮铭一把推到了副驾驶上,没理会一直在往外冒血的肩膀,迅速拉下了手刹。
不知道多少颗子弹打在了玻璃上,甚至还有一颗穿透了玻璃划了进来,何延偏了下头才有惊无险地躲过去。
魏淮铭:“我就说你这车不行!都他妈不防弹!”
何延刚才被吓了一跳,现在胆子也大了,直接和魏淮铭对吼:“我他妈买车的时候也没想着让他吃枪子儿啊!”
“当警察就得做好时刻吃枪子儿的准备!”
何延翻了个白眼,懒得听他的狗屁理论。
苏窈选的这个地方真是好,说偏僻也不算,没开多久就到了闹市区。现在夜市刚刚开始,各种小摊贩刚刚摆好了桌椅,身后那群人也渐渐没了动静。
魏淮铭找了个地方停下车,本来想就着自己胳膊受伤的由头和秦砚撒个娇,一转头看见对方煞白的脸,吓得赶紧掰着秦砚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翻了一圈发现秦砚没受伤,刚松了口气,胳膊就被拽住了。
“去医院。”秦砚声音沉得吓人。
“好。”魏淮铭说着就去摸方向盘,又被秦砚拽了下来。
“我来开。”
“肚子上三刀,胳膊上一枪。”秦砚的车开得一点都不比魏淮铭开得温柔,横冲直撞的,像是和油门有血海深仇似的。
何延被晃得有点晕车,迷迷糊糊地听见秦砚说了句“我要杀了他们”。抬眼一看前面那俩人都跟没事人一样,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没有多说。
魏淮铭确实没听见秦砚说了什么,刚才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松懈下来以后彻底没了力气,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直接疼晕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秦砚的身上,照出他好看的眼睛和……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魏淮铭从床上弹了起来:“我睡了多久?”
“24小时。”孙楷辰正好推开病房门进来,回答了他的问题。
魏淮铭看着他手上的不明物体:“这是啥?”
“花篮啊。”孙楷辰理所当然地晃了晃大得离谱的花篮,里面数不清的大白花随着他的动作欢快地摇了起来,还有几朵掉在了病床上,和白色的床单一起构建出了一种悲凉感。
魏淮铭非常委婉地对孙楷辰的审美提出质疑:“你确定这不是花圈?”
“怎么能是花圈呢?”孙楷辰拍了拍手,身后涌进来了一大批黑衣人,每个手里都抱着一大捧白花,填满了整个屋子。
排面。
35。扎哈克(14)
魏淮铭让孙楷辰把他的殡仪队遣散了,顺带着把他也轰了出去。散落一地的白花和纯白的床单融为一体,把魏淮铭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映得更加苍白。
过来换药的护士一推门看见这场景,还以为自己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反复确认了一下门牌才走进来。
护士年纪不小了,人长得壮实嗓门也大,进门就指责魏淮铭小题大做,明明没什么大事还给整得像报丧似的,害她差点扭头去叫医生。
秦砚:“不严重?”
护士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人,吓得一哆嗦,捂着心口缓了一会儿后冲着秦砚呸了一声:“一个个的都在这装神弄鬼的,想吓死谁啊?”
她手上一哆嗦不要紧,指甲直接抠到了魏淮铭的伤口处,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秦砚眼疾手快地甩开了胖护士的手,脸色很不好看:“换个人来。”
魏淮铭见他这样,也不想惹出什么麻烦来,往后拽了秦砚一把:“哥,算了算了。”
胖护士刚才被秦砚的气势唬住了,现在听见魏淮铭这话好死不死地问了句:“他是你哥啊?”没等他解释,胖护士又补了一句,“我以为是你大侄子呢。”
魏淮铭愣了一下,旋即松开了抓着秦砚的手:“打残了算我的。”
直到被扔出去那一刻,胖护士还在思考秦砚到底是魏淮铭的大侄子还是小舅子这个问题。
秦砚关上门以后回头看见一脸怒气的魏淮铭,突然笑出了声。
魏淮铭错了搓脸,嘴角耷拉下来:“我有那么老吗?”
“不老。”秦砚捡起还没缠好的绷带仔细地帮他绑好,又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他的右手,“疼吗?”
右手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大脑,中途打了个弯,在心脏上挠了一下。魏淮铭被挠得心里痒痒,表情就更加委屈,小声说:“疼。”说完伸手把秦砚皱起来的眉毛抹平了,狡猾地笑了笑,“要秦小砚亲亲。”
说完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亲就亲,还他妈亲亲。
秦砚对他向来是有求必应,低头就在那条胳膊上亲了一下。
魏淮铭扬了扬下巴:“不是胳膊,是这儿。”
“先欠着。”秦砚把他的胳膊放好,从桌子上挑了个橘子,给魏淮铭嘴里塞了一瓣,见他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失笑道,“哥哥,别这么看我,不然忍不住。”
魏淮铭吞下那瓣橘子,顺便舔了一下秦砚的手指,眉眼弯弯:“忍不住什么?”
秦砚无奈地摇摇头,又喂了他一瓣橘子以后试图转移话题:“孙楷辰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跟我讲了一件事。”
“什么事?”
“说是他爸办了个宴会,想让你过去。”秦砚看了看魏淮铭二级伤残的胳膊,“能去吗?”
魏淮铭翻了个身:“不想去。”
“不是想不想,是能不能。”秦砚定定地望着他,“我们要找到另一波人,一定势力滔天——换句话说,这个宴会上的人,肯定有不干净的。”
所以一定要去。
魏淮铭想了想,勉强答应了。
他从小就被他妈带着参加各种宴会,烦透了虚伪的应酬。以前每到这时候他就跟孙楷辰躲到角落里打游戏,要么就出去飙车,反正是能不在里面待着就绝不在里面待着。但是现在看秦砚这意思,他不仅要去,还得待到结束。
“你跟我一起去我就去。”魏淮铭又翻了回来,和秦砚打商量,“行不行?”
秦砚从桌子上拿起两个暗红色的信封,笑了:“正好也给我准备了一份邀请函。”
魏淮铭刚才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现在见着邀请函倒是想起来了,说:“那就见家长了。”
“啊?”秦砚没反应过来。
魏淮铭把信封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信封很精致,镂空刻了一朵海棠,封口处用金色的喷漆描了一串英文,和他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
“这个宴会一年一次,汇集了H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规模特别大。”介绍完宴会,又回到了重点上,“我妈肯定也会去。”
秦砚沉默了一会儿。
魏淮铭见他紧锁着眉头,像是在面临什么重大的人生抉择一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秦小砚你不会不想跟我见家长吧?”
秦砚紧抿着的嘴张开了,然后魏淮铭听见他忧心忡忡地问:“我是不是得打扮得好看点?”
“伯母喜欢什么样的?”
“穿什么衣服比较合适?”
“喷什么样的香水比较好?不对,喷香水会不会显得轻佻……”
魏淮铭打断他的十万个为什么:“别紧张,她肯定会喜欢你。”
没受伤的胳膊往下环住了秦砚的腰,魏淮铭在秦砚的颈窝处深吸了两口气,闻到熟悉的味道以后满足地蹭了蹭:“不要用香水,你一直都好闻得要命。”
尽管被安慰了一大圈,秦砚还是不放心,商量着等魏淮铭伤好了一定要陪他去定套礼服再添点东西,魏淮铭不停地点头。
“老大!”两人正在商量去哪买鞋,门就被撞开了,赵政跟装了发条的猴子一样窜了进来,拽起魏淮铭的胳膊就开始号丧,“你伤得好重……不对啊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魏淮铭的视线越过赵政到了门边,看见刚处理完殡仪队的孙楷辰站在门口耸了耸肩:“真不是我带进来的。我为了拦他说你伤得特别重不允许探视,他就哭着喊着说要在你死前见你最后一面,拦都拦不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这位了。
孙楷辰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见魏淮铭手里拿着邀请函,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我记得这是H市的宴会来着,为啥还有秦教授的份?”
秦砚剥桔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可能因为我是家属吧。”
孙楷辰:“那为什么我家属没有?”
赵政耳根一红,丢下魏淮铭的手到一边面壁去了。
魏淮铭揉了揉胳膊,瞥了孙楷辰一眼:“你哪来的家属?人家答应了?”
说来孙楷辰也是奇怪,明明表现得挺喜欢赵政,甚至背地里了解了他的生日和喜好,却偏偏不表白。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俩人还是这么不清不楚的。
甚至赵政有一次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问他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那头却直接关了机,后来孙楷辰回复他手机刚才正好没电,赵政又不敢问了。
秦砚看见孙楷辰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眯起了眼。
他有什么在瞒着他们。
魏淮铭其实也有这种感觉。他以前爱和孙楷辰玩,是因为舒服。这个人天生没心没肺,玩游戏的本事却一样也不少,爱咋呼也爱撒钱,完全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人设,但是最近几次的接触中却给他一种矛盾感。
以前他不管受了什么伤都会来他这告状,现在却连自己怎么被人绑架又怎么逃出来的过程都尽量闭口不提,甚至刻意和他们保持了距离。
好像自从他的继母去世后,他就变了个人。
孙楷辰又换上吊儿郎当的语气,朝着墙角边正在表演物理自闭的赵政喊:“小可爱,你算不算我家属啊?”
魏淮铭看着赵政红透的耳朵啧了一声:“那不还是你说了算?你要喜欢人家就别吊着人家,都他妈老大不小的人了,玩什么暧昧?真怂。”
孙楷辰被呛了一下,冲着秦砚眨了眨眼,后者直接转开了视线。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倒是赵政先忍不住了,咳了一声以后转过身来:“行了老大,你们别笑话我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行,局里还一堆事呢,我得赶回去。”
赵政语速飞快,溜得也飞快,听到门响的时候屋里的人才意识到他出去了。
孙楷辰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往床上一躺就占了魏淮铭半边地方,直接被床上的人推了下去。
秦砚剥完了橘子以后开始削苹果,头也不抬地问他:“为什么?”
喜欢为什么不表白,不喜欢为什么不挑明?
孙楷辰干脆坐在了地上,找秦砚要了一块苹果,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再等等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魏淮铭终于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有啊。”孙楷辰把苹果塞进嘴里嚼了嚼,“高中时候我以你的名义给校花送过情书。”
魏淮铭给了他一拳:“怪不得我那段时间天天被一群人追着揍——不对,不是说这个……”
孙楷辰打断了他的话,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不跟你们扯淡了,我得去追老婆了。”说完又冲魏淮铭笑了一下,“放心,绝对不干犯法的事。”
秦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很像当年被抓走的父亲。
那个男人干了一辈子的坏事,到最后却像是解脱了似的,抱起秦砚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走。
肩上担着罪孽,身上带着解脱。
要多矛盾有多矛盾。
邀请函掉到了地上,像是在雪地里盛开的一朵艳红玫瑰。
美丽而恶毒。
36。阿库曼(1)
到达彼岸的人,只有少数几个;其他所有的人,皆在此岸来去徘徊。
《法句·智者品·85偈》

“你明天戴上我送你的耳钉吧。”魏淮铭站在柜台前帮秦砚挑手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个事,看了眼秦砚的耳朵又叹了口气,“忘了你没打耳洞了。”
“打了。”秦砚偏了偏头,把另一边的耳朵露出来给他看,“你送了我以后我就打了。”
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可是会不会显得不太正式?”
魏淮铭刚想说你别紧张,就听见旁边有人喊了他一声。
那人一直在他们旁边挑手表,也没注意到他们俩进来,刚才听见魏淮铭的声音觉得耳熟,才扭头望了他们一眼。
还真是熟人。
魏淮铭小声骂了句娘,躲过了那人准备拍他肩膀的手,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好久不见啊郑大少爷,不是在美国读博士呢吗,被遣送回来了?”
那人也不生气,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笑得很官方:“受邀来参加宴会而已,后天还得赶飞机回去。”
魏淮铭看着他那公式化的笑容和一丝不苟的装扮就来气,用鼻子哼了一声:“不是看不起我们这地界吗?怎么,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又想着回来分一杯羹了?”
对方听着他句句带刺的话很无奈,也懒得装什么温文尔雅了:“魏淮铭你别没事找事行不行?多大的人了还跟十几年前一样幼稚。”
魏淮铭被他气笑了:“我没事找事?郑渊你讲点道理,我他妈当年是不是和你说过这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不然见一次揍一次。
郑渊知道自己理亏,摸了摸鼻子,一偏头看见了他身后的秦砚,挑了下眉毛:“男朋友?”
“关你屁事。”
郑渊没理魏淮铭,朝秦砚笑了下,成功收获了一个白眼。
郑渊:“……”
他好像没有得罪过这个小朋友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秦砚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
郑渊长得很高,相貌也不差,但是太像个假人了。说话办事都好像是在按照既定的程序执行,就算是被激怒,语气也像是长辈训斥不听话的小辈一样。
这种时时刻刻要高人一头的感觉,让人有点反胃。
魏淮铭下意识地挡了秦砚一下,盯上了郑渊手里的表,问柜姐:“这表多少钱?”问完也不等柜姐回答,直接甩了张卡,从郑渊手里把表拿了过来,“我买了。”
“这是我先看上的。”郑渊拦住了准备刷卡的柜姐,“刷我的。”
另一张卡又坚持不懈地递了过来。
郑渊干脆抓住了魏淮铭的胳膊:“你就这么喜欢抢我的东西?”
魏淮铭挣开他的手,拍了拍袖子,冷冷地回了句:“郑渊,我不想跟你翻旧账,但是你欠我的,我可从来没说过不用还。”说完又觉得没意思,直接扔下了手表,拉着秦砚出了门。
秦砚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郑渊转了转手里的表,冲他笑了笑。
从店里出来以后正好路过一家奶茶店,秦砚要了两杯奶茶,递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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