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误最相思-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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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妖魔鬼怪会出来的时刻,也正在滋养着人们心中的恶魔。最是漆烟的夜,外殿接连传来了几声闷哼。有人推开了内殿的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小刺猬,久等了。”
平宁受伤后,一般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会有些发抖。但顾笑之的声音却令他好奇的看了过去。
他还记得吗?
我抱着平宁走过去,看见他穿着和我们俩身上一样的雪貂裘,纯白的颜色在夜里很是明显。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混进来的。
他手里还拿着个斗笠,头上也戴着一个。他把斗笠扣在了我头上,“带好。”然后接过平宁,问了一句:“儿子,还记得我吗?”
平宁好奇地看着他,“爹……爹?”
这孩子,宋瑞杭让我教了他那么久叫他爹,他都没叫出来过,怎么一看着顾笑之这张脸,他就反应过来了。故意的是不是?
我好气又好笑的说:“你都安排好怎么走了?”
“都妥当了。”顾笑之说着打了个响指,天成立刻出现在他身边。
“先把平宁带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是,公子。”
我愣了愣,“哎?我们不一起走吗?”
顾笑之摇头,“一起走太危险,况且我还有些事要解决。让天成带着孩子先走。”
心脏突突的跳了两下,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我说:“那……行吧。”
天成毫不拖沓的抱着平宁走了。平宁没见过他,有些惧怕,就像当初刘喜儿要抱他走那样。天成直接点了他的睡穴,抱着就继续走。
“那我们要做什么?”我问顾笑之。
“做一些我爱做的事。”
“啊?”
“都要走了,总得给皇上留些深刻的印象。”
……
看来,我也不是不完全了解他。比如,我就很清楚他这自负的脾气。
被他牵着跑的路上,我问:“你不是要踏着纸鸢来接我吗?”
顾笑之看了我一眼,脚下没停,“是啊,我这不是来了吗?”
“那纸鸢呢?”
“飞走了啊。”
“……”
被他带到了乾阳殿外,向后看去一路薄薄的积雪将我们俩的去向印的清清楚楚。
顾笑之说:“就这个吧。每天早上都让我去,不知扰了多少好梦,看它不爽很久了。”说着他掏出了火折子,从木窗开始耐心的引燃了乾阳殿。
“你……你这有点缺德吧?”看着那火燃起来,我都觉得心疼。
顾笑之轻笑:“本来就没有,还能缺到哪去?”
我竟无言以对。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更加无法反驳。
“乾阳殿、典藏院,这两个地方都留不得。这里面有很多关于我的记载和我处理的事情,我不能把它们留下,也来不及细细去找了。”
“可是这对无征国来说会是一件大事,会引起恐慌的吧?”乾阳殿和典藏院都是至关重要的地方,这两个地方着火了,谁跟谁都不好交代啊。
“没事,皇上若是真能做一个好君王的话,他不会处理不好这些事。”顾笑之说完后,看着火势蔓延起来,拽着我继续往典藏院那边跑。典藏院比起乾阳殿更好烧,只是典藏院比较小,烧起来后正门的守卫立刻就发现了。
两边都陷入了慌乱,不断有人大叫着:“走水啦!”
救火的人来来往往,但也有人记得原因。顾笑之已经带着我在逃离。但在墙头疾行时,我扯住了他。
“怎么了?”他回身问。
在他回身的那一瞬间,我点住了他的穴道。
这一次我认得很准。因为我已经反复练习过很多遍了。
☆、151。敢抱爷的女人?
“时候快到了。”顾笑之忽然这么和我说。
“什么时候?”
“应急决策。”
我没听懂,“什……”
“弓箭手放箭!”洪亮的命令声硬生生打断了我的话,顾笑之在我没反应过来时就眼疾手快的用清江月和貂裘的衣摆将飞来的利箭拦住卷掉了大半。但射来的弓箭太多,毫不留情,根本不顾地上还活着的卫兵,疯狂的往这边空场射了过来。身后的城墙上也已爬上了若干精兵,宋瑞杭站在弓箭手之间,眼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此时我才明白刘喜儿说的对,她爱的那个少年当真是已经死在湘路了。
顾笑之不断的挡着利箭,我也在一旁闪避着。利箭的数量多的人眼花,其中一支擦着我的肩险些就刺穿了我的喉咙。这时顾笑之大吼了一声:“空中有情况!”
不少人闻言都往空中看去,顾笑之所言不假。宋瑞杭低吼,“弓箭手,停!”
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竟在缓缓飘来一盏盏颜色各异的孔明灯。今天并非什么节日,因此这灯来的十分诡异。而且所有孔明灯像是都来自一个方向,就着风向全部在往皇宫上方飞来,很诡异。
“把它们给我射下来!”宋瑞杭命令。
弓箭手立刻照做。
孔明灯非得不是特别高,很快就被射落了许多。但是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被射落的孔明灯竟然像是被爆开了什么东西,顷刻间空中不仅飘落着细小的雪花,还落起了位置的粉末。
“低头!”顾笑之低声对我说。
我立刻低下了头。
我们俩都带着斗笠,因此没有沾到粉末。但那些卫兵在抬脸的时候被粉末扑个正着,都纷纷哀嚎着捂脸痛苦挣扎起来。
包括宋瑞杭在内,许多人都中招了。
顾笑之立刻拉上我说:“走!”
没有多余的疑问,我们俩在人群中抢出一条路来,拼了命的寻路逃去。终于到了可以通过的大门,大门也半开着,可我们却一齐停住了。
“有诈。”
“跳墙?”
“恩,小心些。”
跳墙而出,外面果然也围了人。我和顾笑之的力气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完全是凭着一股逃命的精神摆平了一些守卫之后毫不停歇的往外跑着。这时,顾笑之忽然闷哼了一声,我心里随之一撼,果然见他背上插着一把精致的单刀。
这刀……我认识。
他的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我也随之停下了。回头看去,程择正在带着曾经我的部下里最为精英的一个小队追赶着。眼看已经近在咫尺。
顾笑之忍着痛反手将单刀从背上拔下,虎口也被割出了一道血口。
他疲惫的单膝跪在了地上,表情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将他挡在了身后,对着迎面而来的人说:“程择,好久不见。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我很欣慰。只是你不是应该被调去无海城了吗?怎么还在宫里头?”
程择在距离我不过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说:“寒雪舍不得宫里的差事,我便恳请皇上令我留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装扮,“为了留下来,被贬职了?”
程择抿唇颔首。
我拿眼角向后瞄了一眼,虽然什么也没瞄到,但听顾笑之沉重的呼吸也能猜到他此时有多痛苦。
“你想杀了我们去邀功吗?”我很直接的问。
程择看了一眼地上的单刀,“丞相夫人,您不该忤逆皇权的。”
“或许你说的对。”我轻叹,“可我与你不同。我只听信善言,侍奉善主。”
这距离……
刚好,够得上,将刀扇完全没入他的胸膛。
“我要对不起付寒雪了,但是无所谓,我对不起的人多了,不差你们两个。”
抽出刀扇,程择难以置信的瞪着我看,而后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在他身后的护卫都同样不敢相信,纷纷围在他身边呼唤起来。
“还有人想来吗?”我手持刀扇,冷冷的问,顺便补充,“哪怕我今日无法活着离开,也得让你们明白,想伤我男人的人,只有死。”
今日的我,一定已经疯了。
才会对昔日的部下们说这些话,还杀了程择。
但是,无所谓。除了顾笑之,一切都无所谓!
不知从哪来的力量,我搀扶起了顾笑之,让他把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拿着刀扇的手仍旧护在身前,虽然颤抖,但毫不退却。
“公子!”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天成竟骑着我的翻云从夜色深处赶了过来。
缰绳勒住的瞬间,天成已经翻身下了马,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围在程择身边的护卫们摆平了个干净。
“他受伤了!”我急急地说。
天成看了眼顾笑之,立刻做出了抉择,“你们两个上马,我跟在后面。”
上马……“去哪儿?”
“来不及解释了!”
天成看出了我的无力,用手托着我们两个骑上了翻云,自己则在前面带路。我示意翻云跟着他,耗着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将顾笑之牢牢地搂在了身前。他已经开始昏迷,伤口被颠簸着血流得更多,彻底染红了他的雪貂裘。
直到赶到山脚下,我发现那里竟燃着三个巨大的孔明灯,下面都还有一个竹筐一样的东西,足可以容纳三四个人。
更令我惊奇的是,齐眉和寒墨松也在孔明灯旁边。
见到我们过来,齐眉立刻提起药箱赶来帮忙。天成把顾笑之抱下了马,我则是直接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好在青橙也在,眼疾手快的扶了我一把,才使我摔得不是很重。
顾笑之在齐眉清理伤口时醒了过来,疼得额头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但他仍不忘呼唤我,“千年……”
天成将我抱到了他的身边。
顾笑之呲牙裂嘴的说,“敢抱爷的女人……”
天成面无表情的将我放到了他身边,“现在您已经无法自称爷了,只能是公子。并且若您能自己抱,属下是不会插手的。”
“你……”顾笑之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险些又厥过去。我已经累得将近动弹不得了,只能用手指碰了碰一旁的他的手,“很疼吗?”
齐眉在一旁笑:“伤丞相的武器上沾着辣椒粉,自然是会很疼的。”
看她笑的轻松,我倒到有些放心了。只是……
“为什么会有辣椒粉?”
青橙在一旁接话:“是爷安排的天成,如果到了时辰你们还没出来,天成就将事先捆着孔明灯的绳子割断,然后按照风向让孔明灯飞到空中。寒公子计算过,等到了一定的时间时兜着辣椒粉的绳子会被烧断,而后辣椒粉就会落在大部分皇宫的区域。”
“寒公子这么厉害?”我惊叹。
寒墨松受了我的夸赞,并且不忘提一下他的兄弟,“但主意是笑之出的。”
顾笑之这时看抬眼向了山顶,“等到了那一面……我就不再是顾笑之了。”
那一面……
我也跟着看过去。
高耸的山峰在阴暗的夜色中看起来就像隔绝着另一个世界的界限,令人望而生畏。
而它真的也通往着另一个世界。哪里不会有我熟悉的风景,不会有我熟悉的生活。
但我还有家人,还有我爱的人,和他的家人。
“阿眉,你们怎么在这?”我忽然想起来问。
齐眉笑道:“自然是要和你们去同一个地方。”
“咦?”
“仁医堂已经交给穗穗和刘大夫了,我记录下的心得笔记也留给了他们。这么多年来我救治过太多无征国的病人,是时候去津淮国看看那边的情况了。说不定,还有很多患有疑难杂症的人在需要我。”
寒墨松也道:“暴君即将出世,无征距离动乱不远了。到时珠宝生意定然不好做,我不如换个地方营生,也好带着眉儿和女儿们一起去游览更壮阔的异国山河。”
“……”寒墨松似乎看人一向很准。他所说的暴君出世,在今日我的见闻里,像是已经被证实了。我不知是该因为他们的陪同而高兴,还是该为谁去感到悲哀。但单纯的想一下,我不禁在津淮会有家人,还会有朋友了,真好。
忘了无征国的一切吧。它不会再属于我了。
巨大的竹筐里,三个孩子相互依偎在毯子上睡得正熟。齐眉处理好了顾笑之的伤口,就和青橙一同钻进了孩子们正在睡觉的竹筐里。寒墨松自己一个竹筐,但他的那个框里放了不少干粮和水之类的必备品。而天成则和我、顾笑之以前坐入了最大的那个竹筐里。
当然,顾笑之是缩着腿趴在里面的。样子滑稽的很。也让我心疼得很。
这时一直在旁边的翻云凑了过来,低头拿嘴拱了拱竹筐里的我。这时我才想起,我的爱驹还在外面。
天成和顾笑之都在看着我,没有说话。
刚放宽的心又酸涩了起来。我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是没法带翻云走的。
“你去找左久和追风吧。”休息了一会儿,我有了力气,抬起手拍了拍它的头说。
翻云依旧拿脸蹭着我。
“去吧,去找左久,他会好好待你的。”我重复着说。
☆、152。怀孕了
我一直认为,翻云是很有灵性的,这次却很担心,它会不会听懂。但很快的,我发现它的眼睛竟然湿了。我撑着竹筐的边缘站起身子,抱住了它的脖子,“翻云,对不起……我要走了。我也很舍不得你,对不起……”
翻云低反复的蹭了我几下,在我松开它之后扭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我。
“快走吧。”我说。
翻云回过头,又走了两步,回头看我一眼,重复着这套动作直到完全隐没在树林里,而后林子里传来了一声它悲切的嘶叫。
我捂着嘴坐回了竹筐,垂下头哽咽。
顾笑之握住了我垂在膝盖上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把孔明灯拴在树上的绳子被一一割断,孔明灯晃晃悠悠的浮了起来。我疲惫到了极点,侧躺着窝在了顾笑之身旁,握着他的手闭上了眼。
任由孔明灯载着我们飘向未知的地方。
“眉儿我妻,为夫能上天入海,是不是很厉害?”
清早便听见了寒墨松邀功的声音。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发现周围竟然在晃动。
难不成我还晕着?
但身上的酸痛竟都消失了,只觉得很饿。我环顾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小屋里,发现这是一个由木板钉成的屋子。
刚把脚放在地面上准备穿鞋,周围的空间又晃动了一下,弄得我心都悬了起来。这是我才发现不是我晕着,而是我到了个了不得的地方。
因为寒墨松在外面说:“今天的海浪有些大啊……好在我们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