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年画家的罗曼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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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沈广霁忽然开口,他依旧坐在他的画架后面,并没有因为沈广晴的到来而终止画画的意思。
“在小汤山约了客户,顺路过来看看,”沈广晴移开视线,她掸了掸外套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边往里走边说,“小弟,你跟我进来一下。”
沈广霁放下画笔,进去的时候轻轻合拢了门。
周念玖不好意思地小声跟孟梦说:“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家里来人啊?”
孟梦冲他挤挤眼睛,道:“更年期,别往心里去。”
周念玖“哦”了一声,说:“要不我先回去。”
孟梦拉住他,说:“不用,小舅会搞定的,再说了,她能呆够十分钟就不错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沈广晴就出来了,她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她匆匆叮嘱了孟梦一些事,临走的时候还温和地跟周念玖说:“小周,欢迎以后常来。”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画家的任性
沈广晴的出现就像一场热带风暴,带来一阵骤雨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念玖有点好奇沈广霁和她说了些什么能让她的态度变那么多,于是孟梦不在的时候他私下问了沈广霁。
沈广霁说:“也没说什么。其实我这个姐姐平时谁的面子都不给,唯独对两个人毫无办法,一个是儿子孟醒,一个是女儿孟梦。你既是孟醒的同学,又是孟梦的朋友,我姐姐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周念玖直觉不会这么简单,但沈广霁不说他也就不追问这个,不过对方的话让他想起孟醒,就问道:“孟醒回国了吗?”
沈广霁道:“还没。怎么,想知道他的近况?”
周念玖说:“也不是,随口问一问。”
沈广霁一笑,道:“据我所知孟醒在国外过得不错。对了,你妈妈的旧宅找得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周念玖摇摇头,说:“没有。那边很多地方都拆迁过,行政片区也改了好几回,要查一个二十几年前就迁走的人住过的地方真挺难的。”
沈广霁道:“听你说过是在西山附近对吧?”
周念玖说:“是啊,我妈妈说小时候能从院子里就能看到满山红叶,不过她说的最多的还是冬天,漫天飞雪之后的西山是她最喜欢的。”
沈广霁道:“所以你才画那么多西山的雪景,是吧。”
周念玖隐隐有些惆怅,说:“我妈妈过世的时候就惦记这个,我没办法替她做什么,现在就当是变着法儿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沈广霁说:“逝者已矣,不要太难过。”
周念玖摇摇头,说:“其实也说不上难过,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儿不舒服,就像看着一副有些历史的画忽然色块剥落了,唉,我也说不好,我妈妈过世的时候我都没哭过,那时候医生护士看我的样子都怪怪的。”
沈广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你有你爱她的方式,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周念玖道:“我哥也是这么说。”
沈广霁想起方老太太去世时他身在异国,沈广晴电话里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通,说他为了什么狗屁画连亲妈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不由说道:“有这样的哥哥,你很幸运。”
周念玖笑道:“是啊,我很幸运,我有这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和哥哥。”
这笑容看着暖融融的,如同一阵微风吹进沈广霁心里,他谨慎地收回停留在周念玖身上的目光,因为他看到孟梦已经回了院子。
“你们聊什么呢?”孟梦刚录完一首新曲子,看着心情很不错。
“聊西山的美景呢,”沈广霁说,“孟梦,你算算你都多久没出门了,整天在这里窝着当心跟社会脱节。”
孟梦撅起嘴,说:“沈广霁,你怎么也跟我妈似的,管这管那的?”
沈广霁说:“一耍性子就没大没小。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你妈的说客,她就盼着你出去走走。”
孟梦振振有词说:“外头那么乱我才不想出去呢,而且我每天在网上看的新闻也不比你们看的少,哪里就跟社会脱节了。再说了,我记得小舅你画画的时候不也十天半个月的不出画室嘛,我这也是搞创作,小舅,你可别不拿原创音乐当份事业啊。”
沈广霁道:“行行行,你有理,只要你能说服你妈,你爱在屋里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保证没人敢来给你添乱。”
孟梦的慷慨激昂一下子偃旗息鼓,道:“要能说服她我早回老宅呆着了,哪儿用的着在这儿屈着,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一天天的光吃外卖。”
沈广霁说:“你知道就好,你什么时候说服她,我也就不用在这儿跟你一块儿吃外卖了。”
孟梦拉着沈广霁撒娇:“小舅,你帮着跟我妈说说呗。”
沈广霁说:“你就歇了这心思吧,在这件事上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孟梦在一旁赌气说:“哼,你就是不肯帮我,算了,我就这么耗着,看谁能耗得过谁。”
沈广霁无奈地对周念玖说:“让你看笑话了。”
周念玖摇摇头。他从小画画,一路走来家人都是无条件支持,后来看到李想因为画画的事情和他妈妈生出矛盾,这才了解家人的态度对一个人的影响,现在的孟梦显然和当年的李想是同一种状况,于是他就把李想的事情跟孟梦说了,只是没提李想的名字。
孟梦一脸羡慕地问:“你是说你那个朋友已经和他妈妈达成共识,而且现在在念美院了?”
周念玖道:“是啊,而且是S市最好的艺术学校,他的妈妈现在也很支持他,每次参加大型比赛都会跟着一起去当后勤。”他没说其中也有担心李想身体的因素在,“所以态度放软一点,多和你妈妈聊一聊,没准她也会改变想法呢。”
孟梦想了想,说:“行吧,我试试看,虽然我妈那人就是个牛脾气……”她说到这,就听有人敲门,她连忙奔过去,一边小声嘀咕说,“该不会说曹操曹操到吧。”
好在外面并不是沈广晴去而复返,而是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
“你是谁,来这儿干嘛?”孟梦虚惊一场,瞪了他一眼。
“我们领导找沈广霁先生有事,让我来这儿接人。”小伙子一脸憨厚,他没敢多看孟梦,低着头说明来意。
“你们领导谁呀?这么大谱,找人不会自己过来。”孟梦挡在门口。
“孟梦,”沈广霁也过来了,他在孟梦耳边说了几个字,然后冲小伙子说,“你等我两分钟,我收拾下东西。”
孟梦听到沈广霁说的那个名字就不说话了,方怀民,她孟梦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大舅。
“我出去一趟,今天不回来了,”沈广霁边收拾画具边冲周念玖说,“天也不早了,我让司机顺道一起送送你。”
“好的。”周念玖跟他一道收拾好东西,然后和孟梦道别。
孟梦冲他们挥挥手,说:“明天见。”
周念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被在阳台抽一颗的方乐业看了个正着,刚进家门,他就被抓着肩膀问:“周小念,抽烟喝酒通宵游戏什么的,你没跟我家老头子说吧?”
周念玖扇扇扑面而来的烟味,说:“你说什么呢方乐业,我连你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上哪儿跟人说去。”
方乐业狐疑的问:“那你刚坐的谁的车?”
周念玖说:“有人找沈老师有点事,他顺路让司机送我回来,怎么,那车你认识?”
方乐业琢磨过味儿来,说:“虚惊一场。”他也没打算再瞒周念玖,于是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爸是方怀民,沈广霁是我小表叔。”
“原来你跟沈老师是亲戚,”周念玖犹豫着问,“听你的意思,你爸难道比沈老师还有名?”
方乐业看稀有动物一样看了周念玖三秒,然后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周小念,居然不知道我爸。”
周念玖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见方乐业没有继续说明的意思,干脆去问度娘,这一搜索,下面一长串的文字说明一下子让他长了见识,他冲长期在他这儿蹭吃蹭住的好友说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
方乐业“呸呸呸”道:“别挤兑人了,太子什么的说的是我哥,像我这种属于方家的怪胎,等闲入不了那群人的眼。”
周念玖点点头说:“嗯,一个大男人写傻白甜小言,这么算起来你是挺怪的。”
方乐业一记抱枕飞到。
等到周念玖和方乐业终于握手言和一起坐下来商量晚饭吃什么的时候,沈广霁已经到了大院,方怀民正坐在客厅里泡茶。
“广霁,你来了。”方怀民示意沈广霁坐下谈。
“大哥,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是袁家和境外势力联络的事情,我已经解决好,并且相应的报告也已经递到你这边了。”沈广霁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我已经看过了,你处理得很好,”方怀民指指前面的一个杯子,“试试这个。”
沈广霁接过闻香,然后点了点头。
方怀民替他倒了一杯,说:“这是去年的,新茶上来再让人给你送过去。”
沈广霁说:“不用那么讲究。”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广霁,”方怀民笑道,“我认识的广霁要么不要,要么就要最好的。”
沈广霁说:“这几年在外面倒是把这臭毛病改了。”
“改了也好,”方怀民笑意不改,说,“回来做事少给人留个话柄总是好的。”
沈广霁不急不缓替方怀民换了杯热茶,说:“大哥,你知道我没有从政的打算,之前出手也是因为对方把火引到我身上。”
方怀民说:“我以为你这次回来是改主意了。”
沈广霁道:“我还是那句话,方家有老爷子坐镇,还有大哥,有二哥,小一辈有立业、佳业,足够了。”
方怀民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央美那边的事也已经解决了,你有空就去销个假,以后还当你的教书匠。”
沈广霁说:“好。”
方怀民见他回答毫不犹豫,不由笑问:“当老师的滋味真这么好?”
沈广霁道:“对我来说至少比其他职业有趣一点。”
方怀民说:“还是这么任性。”
沈广霁笑道:“方家理智的人已经够多了,我还是任性一点的好。”
方怀民说:“你呀你呀,老爷子当年就不该把你送去沈家。”
沈广霁说:“不送去沈家难道留在方家当靶子吗?当年家里的情况我可是听姑妈说过不止一次,她当时对我太小心了一点,差点被我姐看出不对来,我姐那会儿还问过姑妈我是不是她亲弟弟。”
方怀民说:“袁家和我们方家的积怨由来已久,上一次换届我们勉强压他们一头,这两年他们一直卯这劲儿找回场子……”
沈广霁示意他打住,说:“大哥,我相信你们早就有后手,不用试了,我对这些是真不感兴趣。”
方怀民说:“行行行,不说这个。不过老爷子可发话了,你今年都三十好几了,什么时候给他找个儿媳妇?”
沈广霁说:“这个不着急。”
方怀民说:“你不急有人着急,你看看立业,孩子都五岁了,用不用让你嫂子给你留意留意。”
沈广霁说:“大哥,你有空就多带带孙子,别老惦记我这个不靠谱的了。”
方怀民没那么好糊弄,问道:“你是不是有目标了?”
沈广霁低头喝茶,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陈年旧事
兄弟俩正说着话,方怀民的妻子李颖回来了。
“大嫂。”沈广霁忙站起来跟人打招呼。
“是广霁来了啊,”李颖脱了外套,过来坐到方怀民身边,说,“听说你回来之后一直替广晴看孩子?”
对于大嫂的开门见山,沈广霁只有苦笑,说:“姑妈去世那会儿我不在场,她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变着法儿给我找事做。”
李颖道:“广晴这个脾气,从商这么多年也没见给她磨平。”
“多的是人求着她,哪里轮到她看人脸色,”沈广霁说,“算起来,从她出生到现在恐怕也就在孟深那里栽了一次。”
方怀民道:“孟家出来的人哪有什么好相与的,一个个的都是虎狼之辈,对了,你这次出国见了孟醒,依你看他怎么样?”
沈广霁道:“五年前孟醒拿到A国顶级商学院的入学资格,他用三年的时间修完全部学分,然后毛遂自荐进了AP风投。短短一年时间他就得到布莱耶的青睐,现在在资本市场做得风生水起,他经手的每一笔投资都有超过百倍的回报,业界称他拥有能看到未来的眼睛。”
方怀民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沈广霁道:“如果你是指他本人的话,表面上比以前成熟了不少,至少说话不那么刺人,不过本质上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在A国的成功让他更加自我,他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拿捏的人,如果老爷子还打算用他牵制孟深的话,恐怕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方怀民道:“这一点也在老爷子的意料之中,拔掉孟深势在必行,有孟醒这股助力,我们做起来会事半功倍。”
沈广霁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茶。
“孟氏当了袁家这么多年的提款机,广晴嫁给孟深五年却一点都没察觉出来,不得不说孟家藏得深,如果不是当年安海出事,我们恐怕也查不到孟氏,只可惜他们把证据抹得一干二净。”李颖一想起这事就郁闷,当年她刚转刑事组,和同事一起调查这起狱内杀人案件,安海是她认识的人,她也明明知道不是简单的斗殴事件,却始终惩治不了真凶,这一度让她十分气恼。
方怀民道:“可惜了安海,当年他可真当得起青年才俊四个字,可惜识人不清,又感情用事,否则B市现在哪有陈家说话的余地。”
李颖也道:“当年他要是跟广晴成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沈广霁笑道:“我姐的性子安海估计也看不上,我记得当年的郑家小姐长得楚楚可怜,身后常常跟着一大票追求者,听说安海可是过关斩将才抱得美人归的。”
李颖道:“那抵什么用,最后安海出事郑家除了落井下石还干过什么?安海也是个傻的,到了那种时候还顾忌着退婚那档子事不肯找老爷子,等我们知道消息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