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拍个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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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昑棠的视线不可避免地黏在了傅栖楼的大腿上,整个人又陷入了呆滞。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心率,觉得好像又出现了超速的状态。
傅栖楼本来就气不顺,这会儿蹲着低了半天的头,鼻子塞得半点气儿都没进去,只觉得自己憋得后脑勺都快要炸了。
他努力吸了吸鼻子,直接伸手强硬地掰起了林昑棠的腿,让他踩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林昑棠的脚背高,但是窄,在傅栖楼黑色的运动裤上显得苍白而脆弱。
傅栖楼单手握着他的脚踝,感觉像是自己一用力就可以拧断一样,仿若自己正捧着一件精美的瓷器。
“刚还说我弱智。”他回过神来,低下头,用手臂夹着林昑棠的小腿,一边拧开烫伤膏的盖子,挤了一截在自己的手指上搓热,“现在好了吧。”
林昑棠其实没觉得自己脚上怎么样,虽然水是外面刚烧开的沸水,他穿的还是夏天的人字拖,泼上去的那一瞬间疼得撕心裂肺,但坐下来好像就没剩下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毕竟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些别的……更占用他容量的东西。
傅栖楼还在碎碎念,但是他好像听不太进去太多东西。
他只听见傅栖楼又在诱骗他。
“诶你说你这个人,长那么好脑子有什么用。”傅栖楼用无名指的指腹动作轻巧地给林昑棠上药,“数学考一百五你也得有命去高考不是,喝奶粉都能洒了是什么级别的智商,啊?”
林昑棠看着他的发旋,在想傅栖楼头发长了应该会很软吧。
“最后还不是我照顾你,是不是?你看我看天太冷了都没忍心让你去冲凉水。我就是惯的你,你看看你自己,上个药还能发呆。”
但头发留长了也不好,留长了就更像那些典型艺术家了,那样就不像傅栖楼了。
傅栖楼只要继续做傅栖楼就已经很好了。
“你看我这一天天的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你,你是不是得叫声傅哥。”
“傅哥哥。”就在傅栖楼顺嘴说完,安静到他都心虚得开始默默拾掇药膏的时候,他听见自己脑袋上方传来了很轻的一声。
“什么。”傅栖楼猛得抬头。
上方的林昑棠晃了晃脚丫子,一双剪水般的眸子里映着他惊愕的脸。
林昑棠歪头笑了笑,眼尾眯起来,直直斜飞进鬓角,眼角仿佛含着朵潋滟的桃花。
他说:“傅哥哥。”
第21章 上门拜访
在那一瞬间,傅栖楼发誓自己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怎么把林昑棠扣进自己的怀里,或者是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或者是捧着放在衣服里用心口的温度暖着。
但又想是什么想法都没留住。
所有之前在他脑海里闪烁过的那些或是旖旎或是绮丽的画面,在这一刻剩下的意义都少的可怜。
林昑棠美得太明亮,明亮到那些想法甚至都无处可藏。
他木楞地看着林昑棠的笑,伸出手很轻地碰了碰他的嘴角。
有些东西在心里开始疯狂蔓延着生长。
傅栖楼很快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门边,关上了寝室的灯。
“恩?”黑暗中传来林昑棠很轻的疑问声。
“没什么。”傅栖楼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捏紧再放开,循环往复数次,“睡吧。”
林昑棠不明所以,但见傅栖楼一直就站在原地不动弹了,只能换了衣服随意洗漱好,自己翻身上了床。
黑暗中,林昑棠听见了傅栖楼悉悉索索上床的声音,林昑棠转过了身,却发现傅栖楼反常地把自己裹成了个面包,用后脑勺对着自己。
“怎么回事啊……”他轻轻咕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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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了一个晚上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傅栖楼直接光荣了。
林昑棠眉头皱的死紧,站在窗边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烧到起不来的人。
他伸手,轻轻把手指放到了傅栖楼的鼻子下边儿。
“鼻子没气了。”傅栖楼开口,说话的声音哑得几乎快失声却还要打嘴、炮,“你可以放嘴上。”
林昑棠作势要打他,傅栖楼敷衍地避了避,整颗脑袋移动了不到一公分。
“手机,我打电话给你家里。”林哥哥冷酷无情,“手给我放回去,不准玩了。”
傅栖楼可怜兮兮地把手挪进了被子里。
林昑棠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傅栖楼手机里录的自己的脸,但是他拿到好像非常自然而然地就打开了。
“阿姨。”和傅栖楼家里阿姨说话的语气好像也很自然,“傅栖楼生病了,您能带着司机过来接他一下吗。对,我是林昑棠,现在正陪着他。没关系,上课不耽误。”
——其实耽误的。
今天上午林昑棠本来该去竞赛班跟着一起考试的,毕竟林昑棠表示过自己以后可能继续物理学术方向,学校虽然劝了他转高考,但当时就承诺不会耽误他的学术水平。所以前前后后,林昑棠的日程几乎都是被学校最好的师资和最多的考试占满的。
但林昑棠并不怎么在乎。
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半点兴趣。
多亏了小时候强硬给弟弟穿衣服的经历,林昑棠在短时间内顺利把傅栖楼裹成了一个巨大的面包。在他亲自看着傅栖楼上了车之后,他才转身去了实验楼,去拿自己迟到了两个小时的卷子。
他的脖子还围着刚才傅栖楼从车窗里钻出来给他围上的围巾,上面一如既往的有些沉香的调子。
一起住的久了,林昑棠的衣服上甚至也跟着沾上了很淡的味道。
最先察觉到这个的是他弟弟。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林昑棠刚进门放下书包,就感觉到了来自他弟弟的异样眼光。
“干什么。”他淡淡地瞟了林景酌一眼。
林景酌刚拍完戏,获得了两天回家休假的时间,这会儿躺在林昑棠的床上宛如一具死尸:“哥,你衣服压到我脸了。”
林昑棠伸手,把自己刚脱下来扔上床的衣服挪了挪。
“你衣服上好香啊。”林景酌皱了皱自己的鼻子,“挺好闻的。”
林昑棠往外掏书的动作一顿:“恩。”
林家两位家长都是大学教授,每个人都带着个课题组,平日里忙得昏天黑地。
所以即使是好不容易两个儿子都在的周末,他们也只抽了一天的空出来。
到了周日,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兄弟两个人。
“哥中午吃什么啊。”一大早,林景酌刚吃完林昑棠给他从冰箱里掏出来的面包,就开始问起了下一餐。
林昑棠虽然只比他大了没几分钟,但是却很习惯照顾他的所有事情。
是个因为懒得商量所以变得非常强权的实干家。
林景酌这么形容他。
“你自己解决,我要出门。”林昑棠慢条斯理把最后一点吐司塞进嘴里,习惯性地想去拿手边的杯子,摸了半天没摸到把手,最后才意识到自家的杯子是无柄玻璃杯。
对面的林景酌满脸疑惑:“大周末的你要出门?哪个小姑娘终于成功把你约出去了?”
林昑棠冷漠地斜了他一眼:“去拿我同桌的自行车。”
说完,他就把杯子和盘子顺手放进了洗碗机里,自己拎起大衣和书包就走了。
留下林景酌一个人在原地眯着眼睛迷茫。
是他最近拍戏拍久了思维逻辑混乱了吗?不至于啊,他每天都有写作业啊。
你同桌的自从车关你什么事啊??
不是,退一万步讲。
你同桌关你什么事啊??????
半个学期没上课的林景酌感觉自己已经被时代淘汰了。
他不信邪地拿起了手机,在荒芜的朋友圈里发了一条: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半分钟内,页面上方的评论提示就如同一个没的感情的计数器,开始了速度惊人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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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栖楼的自行车一直落在了上次去吃的饭店那,他本来想自己去取,顺便和林昑棠再吃顿饭。
但这个建议被林昑棠无情地驳回了。
今天不用穿校服,林昑棠难得听从他弟弟的建议,穿了件修身的长大衣。
浅驼色的大衣里是低领的黑色毛衣,下面还破天荒的配了条破洞的牛仔裤。
拎着傅栖楼的自行车上电梯的时候,林昑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好像有一点风骚过了头。
傅栖楼家在海城市中心的步行街区,那里大多都是些艺术展馆和私人工作室,傅栖楼就住在某幢楼的最顶层。
林昑棠单手握着傅栖楼的自行车,径直穿过了旁边的艺术家人群一样的眼光,硬靠着一张堪比隔壁艺术品的脸和三米之内不得站人的冷峻气场径直通过了保安。
电梯是直接入户的,电梯门一开,林昑棠就看见了靠着墙试图摆出一个风骚姿势的傅栖楼。
“你最好不好告诉我,从我打电话开始你就已经站在这了。”
他到街口的时候,给傅栖楼打了个morning call想问对方现在醒没醒,却没想到电话那头早已经精神抖擞。
因为昨天睡太久,导致凌晨五点半就起来收拾家里的傅栖楼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怎么可能呢,绝对没有。”
林昑棠把车放到了旁边的角落里:“打扰了。”
“不打扰~”傅栖楼拿过林昑棠手上的袋子,在前面欢快地跑着。
“把拖鞋穿上。”
“……好的。”
躁动的脚步声瞬间停了。
“你手上有粥,小心点。”
“知道了。”傅栖楼把自己的大跨步瞬间换成小碎步。
林昑棠只觉得自己刚甩脱家里一个青少年,就来这里安置起了儿童。
“去楼上吧,楼下冷。”傅栖楼把林昑棠带进来的东西胡乱塞进了冰箱,自己从里面拿了片面包胡乱嚼了,拉着林昑棠的手腕就往上跑,像是个要给好朋友展示自己新玩具的小孩儿。
林昑棠被他拽得磕磕绊绊:“怎么了。”
“给你看我新拍的照片!”
在推开阁楼小房间的门的时候,傅栖楼犹豫了一瞬,最后回头,双手反握在身后:“这里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和阿姨进去过哦。”
林昑棠有些触动,但同时却也有点想笑:“谢谢?”
“我认真的。”傅栖楼带着鼻音笑着,“我家阿姨的级别可比我爸妈高多了。”
说着,他倒退着,慢慢推开了门。
林昑棠径直的,就在视线的正前方看见了自己的脸。
第22章 晚安,我的小棠儿
与其说这是个小房间,林昑棠倒觉得不如可以直接叫这里“傅栖楼照片的停尸房”。
地上墙上角落里,从地上堆到天花板,满满当当的几个箱子里装的全部都是他的照片。
据傅栖楼说,从小到大搬了几趟家,他唯一没有弄丢的就是这些东西。
“这都不重要。”在林昑棠第三次问起那些陈年老照的时候,傅栖楼不高兴了,他盘腿坐在地上抽了抽不通气儿的鼻子,“你快来看你啊。”
林昑棠光脚站在旁边 ,抬头看着层层叠叠被贴在一起的照片,回头的时候脸上全是无奈:“我每天都看,有什么好看的。”
傅栖楼坐在原地,一边低头捣鼓着相机一边还反驳:“谁说不好看的,好看。”
林昑棠短促地笑了笑,过去在满地的照片中试图找个座位。
“不用整理。”傅栖楼嘴里叼着根温度计,眯着眼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坐下就是。”
林昑棠伸腿踹了他一下,被傅栖楼抓住脚踝晃了晃。
“你脚上怎么回事。”傅栖楼的手指在林昑棠的踝骨处碰了碰,上面有一道很浅的疤,但一看就是陈年的老伤,怕是要陪一辈子的那种。
林昑棠低头看了看,没怎么在意:“小时候跟我弟一起下水玩的时候滑下去了,把我弟推上去的时候被石头划了。”
傅栖楼低头,唇线抿得平而直,黑亮的眼睛在暗室里看起来更加摄人心魄,眼角下的一颗泪痣随着眼角上挑的弧度,和浓黑如鸦翅的睫毛形成了一道仿若能蛊惑人心的绝色。
每当和傅栖楼沉默着对视的时候,林昑棠总是会被不由自主地吸引进去。
他仍旧喜欢用他自定义的颜色来形容身边不同的人。
傅栖楼大概能是五彩斑斓的黑。
明知内里定是豁然开朗另一世界,但却从不让人看透。
林昑棠语气轻松地耸了耸肩,“很久以前的事了。”
傅栖楼的拇指在上面轻轻按了按,动作很轻地放下了林昑棠的脚。
如果你和你弟一起掉水里的话。
傅栖楼在心里想。
那我就下水和你一起帮你推你弟弟吧。
——我站在石头那边。
“你坐下吧,抬头看你好累啊。”傅栖楼开口却是完全不相关的话题,“小时候吃什么的长这么高。”
“吃数学题。”林昑棠小心地蹲下捡起地上散乱的照片,放在手上理整齐,在盘腿挤着傅栖楼坐下后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傅栖楼嘿嘿笑了声:“什么烂笑话,我对着天空对着大海发誓我慕容栖楼从来不歧视学霸。”
林昑棠用一种非常变扭的姿势,越过傅栖楼的肩膀看向他手上的相机。
傅栖楼从出生开始,十几年里收到的大部分节日礼物都是相机。他有的的机子大概能够他在学校开个展览,叫“小傅带你见世面”。
但他常用的机子不多,日常口袋里一台卡片机,和现在手上的一台单反,因为用得频繁,上面都有了不少磨旧的痕迹。
林昑棠拗着脖子,看傅栖楼一张张地翻照片。
摄影的很大一部分魅力大概就在于它能把你每天所处的乏味世界变得完全陌生而新鲜。
林昑棠在人生中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因为一张课桌感到开心。
“真的吗。”他笑着指镜头里的照片,回头仰着头问傅栖楼,“我桌角?”
“对啊,我刻上的。”傅栖楼放大了一些给他看,温热的呼吸就喷在林昑棠耳边,“你考一次第一我就刻一笔,统计一下我同桌的战绩。”
林昑棠用手机轻轻碰了碰屏幕。
他从坐下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桌角是被画花的。
大概是上一任主人受了什么刺激,在木头表面的桌子上又是划又是写又是砸的,乱七八糟一团堆在桌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