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拍个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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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令这幅如画的五官在瞬间生动起来,即使很浅,却像是落入水面的一滴浓墨,快速地蔓延晕染开来。
拿舒展着的唇和眉眼令傅栖楼不禁的想到了漫天黑夜里散碎的璀璨星辰。
林昑棠从傅栖楼的身上下来,曲起一条腿坐到旁边:“看什么?”他嘴角的一点笑还没散去,唇边有一个很浅的梨涡。
傅栖楼慢悠悠地躺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看你好看呗。”
林昑棠抬手搓了把沙子,随意地往傅栖楼脸上糊去。
傅栖楼懒洋洋地转过脸,任那道沙子糊在了自己脸颊上:“今天的月亮很好看。”
皎洁莹润,四周环绕着柔软洁白的光晕,圆满得近乎完美。
过了两秒钟,他像是觉得这句话不太对,抬手比划:“我的意思是,额,那个,字面意义上。”
“嗯?”林昑棠不明所以地转头,“不然?”
傅栖楼楞在原地:“没什么。”
没想到他人生的前十八年,竟然都没有勇敢的小姑娘给这位老哥科普科普情话的八百种延伸说法??
“刚我碰见你室友了,之前那个。”在沉默后,傅栖楼开口说。
林昑棠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问我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林昑棠瞄了他一眼:“嗯?”“他说你跟我住着挺好的,不然你就在这住下算了。”
“哦?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啊。”傅栖楼双手背在脑后,“还说呀,看了社团宣传册,觉得我傅某人出类拔萃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经天纬地,让……”
“不想吃沙子就闭嘴。”
“让你给我拍个片。”傅栖楼坚强地说完,咬紧牙关闭上了嘴。
林昑棠理都懒得理他,低头拍着自己手上的沙子:“你都经天纬地了,随便找个爱拍的人不就行了。”
“不一样。”傅栖楼闭上了眼睛。
闻言林昑棠有些好奇:“能有什么不一样?”
傅栖楼躺着,嘴角带着点笑,有点疲惫又有点无奈。
他很缓慢地睁开眼睛,眼里有些复杂到说不清的情绪,像是风雨前到了浓到了极致反而平静下来的天空,他歪头笑了笑,像是不甚在意般:“我总还是有一些需要坚持的东西的,对吧?”
但林昑棠直觉傅栖楼的情绪有一些不对。
两个人中间仿佛有一块塌陷下去了的沉默。
他不擅长安慰人,转头看了旁边用手臂盖住眼睛假寐的人一眼,在片刻的安静后,决定采用傅栖楼惯用的招数——我们不如来换个话题。
他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子,在对上傅栖楼眼睛的时候用脚尖勾了勾他弯起的手肘:“回去写作业了。”
傅栖楼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打架时候跳起来又是活蹦乱跳的大高个,踩着魔性的步伐抖身上的沙子:“啊是得回去了,今天的数学卷难死了,你写完了吗。”
“嗯。”林昑棠顿了顿,不自然地加了句,“你要不会,可以问我。”
只可惜傅栖楼向来是个擅长在别人底线上跳舞的:“那感情好!卷子我刚才都看过了,我就没有会的,你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吧。”
林昑棠眼角狂抽,看了傅栖楼两秒之后,迈开腿转身大步走了。
果然对待歹徒就应该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哇,冷酷!”
傅栖楼笑着大步追上去,一把勾住了林昑棠的肩膀,把自己压去了他身上。
傅栖楼碰见小眼镜是假的,但林昑棠倒是真的在第二天碰见了自己的前室友。
当时他正拿着傅栖楼从食堂抢回来的手抓饼,站在垃圾桶旁边吃早饭。
昨天打的一架两个人都没留情面,林昑棠现在的嘴角边还带着点乌青,嘴一张就顿顿得疼,弄得他一个战斗早餐吃了半天,优雅得跟下一秒就要拎起杯红茶来吟诗似的。
旁边几个教室隔个三五秒就有小姑娘探头出来围观,不少还成群结队地拿着水杯数次经过,洗杯子一趟接水一趟扔垃圾一趟,活生生把垃圾桶旁边围观成了著名景点。
而林昑棠作为著名景点本点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在看见努力穿越人群的小眼镜的时候抬了抬头。
“昑棠!”小眼镜看见他,笑着用力挥手,“亲自吃早饭呐!”
林昑棠淡定咽下嘴里的脆饼:“是啊,难得。”
“我刚去帮我弟弟交了寝室申请表了,老师说过两天高三的空寝就能整合完出来分配了,你马上就能回来啦!”小眼镜把手里的申请给林昑棠看。
林昑棠点头:“辛苦你。”
“我?我辛苦什么啊。倒是委屈你了,跟那个傅栖楼一起住还习惯吗。”
林昑棠歪了歪脑袋:“还好。”
但小眼镜却莫名一副同志你辛苦了的表情,拍了拍林昑棠的肩:“不用逞强,我懂。”
见林昑棠挑眉不语,小眼镜以为这已经就表达是酷哥倾诉的方式了。又叹了口气,凑过来垫脚小声地叮嘱,“这种星二代哇,脾气肯定都很不好的。”
“星二代?”林昑棠侧头好奇。
小眼睛被美色逼得往后推了推,手忙脚乱地扶正了眼镜:“什么啊,你昨天没看手机?”
林昑棠眼神有些飘忽:“啊,没看。”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在给傅栖楼从头到尾讲那见鬼的数学题。
其实要说傅栖楼脾气有多不好林昑棠倒是没大觉出来,他倒是敢肯定,这人脑子肯定不怎么好。
按傅栖楼自己的说法,他们艺术家学习,都是灵感大王型。
灵感上来了蹭蹭蹭就做出来了,灵感出门喝咖啡了那就趁早为自己点播一曲凉凉。
而昨天在林昑棠的再三追杀下,傅栖楼的灵感也硬是没找到回家的路。
一张卷子八道题,林昑棠花了一个小时才看着傅栖楼把第一个空填满。
而那一个小时中间,他俩各自洗了澡抹了红花油,傅栖楼还溜达去泡了壶咖啡,烧了水煮了两桶泡面。
等林昑棠从泡面碗里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傅栖楼早就从书桌前溜走了。
傅精致男孩前几天从学长那拖来一个懒人沙发,放到了窗户边说要用来看书学习用。
林昑棠放下碗,走过去居高临下地发射死亡凝视的时候,发现傅栖楼肚子上放着个手机,这会儿已经连眼睛都闭上了。
“起来。”林昑棠踹了踹他的小腿。
傅栖楼咬着牙闭着眼,往沙发里再挪了一点。
然后他就听见了林昑棠卷袖子的声音。
今天林昑棠穿了衬衫——是那种传说中所有校草都拥有的一件洁白笔挺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白衬衣。
傅栖楼今早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昑棠背对着他在穿衣服。
劲窄的腰线往上就是宛如下一秒就要翩飞的蝴蝶骨,宽阔的肩,修长的脖颈。
而下一秒转来的,却是如同浓墨般,美到近乎绮丽的一张脸。
傅栖楼碰在床边栏杆上的手指缩了缩。
林昑棠朝他笑了笑。
像是在苍白寒冷的雾气里盛放的西府海棠。
——但很快这种美丽虚妄的少年抒怀就被打破了。
现在傅栖楼对林昑棠那挺括的白衬衫剩下的唯一印象,就只有林昑棠在揍人前安静又优雅地卷袖子的场景。
那刷刷刷的声音听起来,吓人得很。
他现在眼眶子都还在疼。
在林昑棠动手的那一刹那,傅栖楼在半空中一把截住了他的手:“好汉饶命!”
林昑棠手腕的形状很漂亮,抓在手里的时候,傅栖楼都能感觉到他腕骨的形状。
“行了。”他手转了一圈,把林昑棠的手指托在了手心里颠了颠,“我做还不行吗,做。”
林昑棠斜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傅栖楼又讨好地搓了搓他的手背:“来来来,第二题,这就给我讲吧。”
林昑棠手背上的皮肤滑腻,被傅栖楼带着薄茧的手指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刻甩开了手:“滚过来。”
顺便的,他还把傅栖楼的手机随意地甩到了空桌子上。
在接下来的一个漫长晚上,他就坐在了傅栖楼旁边,左手拿着支笔随时给开小差的人进行“爱的鞭笞”,右手拿着自己的书——一晚上翻了三页。
现在想想,那时候傅栖楼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林昑棠眯着眼睛想了想,没想起来傅栖楼当时有什么外露的不开心表情。
他回头看向教室,最后一排的傅栖楼正把腿架在桌子下的横杠上,向后用一个角支着凳子,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听讲台上的班长说话。
沉默的傅栖楼一贯是有些深沉的。
伸展着身体的人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身型,从林昑棠的角度看,傅栖楼抿着的唇角坚毅,下颌弧线凌厉冷硬,神态里带着与生俱来的霸道。
但像是福至心灵般,傅栖楼回过头正好和林昑棠对视,朝他熟练又风骚地眨了个wink。
……算了。
霸道个什么。
第10章 著名摄影师袁啸和导演傅崇安独生子曝光
“昑棠,昑棠?!”在小眼镜一声叠着一声催命般的呼唤中,林昑棠收回了视线回过了神:“恩。”
“网上评论说他人品都不太好啦,反正你再忍两天,我去催催老师。”小眼镜一边担心着自己刚来到海城人生地不熟的弟弟,一边又操心着自己仰慕又敬佩的学霸,只觉得头顶都有点凉风习习。
林昑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快回去上课吧。”
小眼睛笑着恩了声,挥挥手跑走了。
林昑棠继续不紧不慢地吃完了手上的早餐,末了在铃声响起的前一秒走回了位置上。
“叫声霸霸,给你进去。”前排的两位班委正在进行他们每天的必修课。
“滚,快让我进啊!!!杜姐姐来了!!!”
“叫霸霸啊,你叫我立刻就让你进了啊!”
在看见傅栖楼饶有趣味地,带着星星眼转过头来的时候,林昑棠想都不想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不拍,闭嘴。”林昑棠眼睛一瞟,单手撑着傅栖楼的桌子直接挑起,动作利索地屈膝伸腿越过了傅栖楼。
在转头看着他们这边的同学发出一声惊呼。
傅栖楼一句话卡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愣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我靠。”
已经坐到位置上的林昑棠弯了弯嘴角。
杜杰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动静。
“刚刚谁!!”杜杰手里端着保温杯,猛地冲进来把保温杯一扣,“我看见了!你们谁自己站出来!谁刚唰得一下跳起来了!?”
班里一片寂静。
“不要以为我没看见!我都看见了!”杜杰插着腰气势汹汹,“我跟你们说了不能跳不能跳,男生那一蹦三尺高,唰得一下两米五就出去了!你们飞出去了咋办!踹到同学了咋办!脑子踹坏了咋办!留着力气去跳运动会不好吗非每天在教室蹦跶!”
一中的教室什么都好,就有一点——教室方位不太好,贩卖机小卖部都在教学楼后边儿。一个课件根本不够大家跑出去排队买东西再跑回来的。
所以久而久之的,大家都养成了个跳窗户的习惯。
而这每一条,都是在考验杜杰那一颗为他们操碎了的老妈子心。
“我真的生气了我跟你们说。”杜杰站在讲台上骂人,“高二的人了,万一摔出点好歹怎么办,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到这么大眼看着要送去高考了,你们摔伤了你要怎么对得起你们爸……”
“嗨呀!你霸霸来了!”
杜杰话还没说完,教室外头的窗框就想起了令在场所有人都肝颤的嘎吱嘎吱声。
接着,就眼看着纪律委员单手撑在窗户上,伸长了腿一脚踹塌了他同桌堆在桌子中间的书,再接着自己高空转体三周半,一个托马斯回旋扫起了桌上的试卷,最后自己完美跌进了他同桌的怀里。
他还落地造了个型,在他同桌的大腿上给自己打了个分:“妈啊今天jio感不太好。”
全班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角落里已经有女生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
“怎么啦?”纪律委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落地难道不完美!?姿态难道不美妙!?”
“嗯……完……完……”他同桌嘴角抽动,满脸我看你是完蛋了的表情。
他感受着全班不该有的安静,像是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默默地,僵硬地转过了头去。
杜杰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金银花,“砰”得一声把被子扣在了桌上:“你给我出来!”
看着纪律委员被杜杰拎着耳朵往外走,傅栖楼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自己的同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深藏功与名啊。“
林昑棠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声毛,耳尖上难得的有些飘红:“低调,低调。”
傅栖楼啧了一声,大着胆子伸手薅了把林昑棠的头发。
由于差点被班主任逮个现行,林昑棠现在还处于在努力隐藏存在感的阶段,破天荒地没有撸袖子对傅栖楼再进行一场爱的教育。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同桌今天都没骂我。
说不定过两天就愿意给我拍片了!
这几天天气已经慢慢凉了下来,林昑棠会在单薄的衬衫外头再套一件毛衣,稍长一些的发尾垂在浅色的毛衣上,在阳光下被描摹出了很浅的金色边缘。
这个温和雅致如同油画的场景,让傅栖楼又再生出了些狗胆,趁着林昑棠低头看书的时候伸手悄悄碰了碰他的头发。
在指尖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时,傅栖楼像是得偿所愿般地眯了眯眼睛。
他这几天一个很浓厚的兴趣,就是在赖床的时候顺便欣赏一下林昑棠的更衣秀。
林昑棠平常会起的比他稍早一些,偶尔大发善心,会在迟到的边缘线上把他喊醒。
傅栖楼其实一直都没怎么过过有室友的日子。
之前高一的时候,他室友是市里有名富商的独生子,别说独立生活了,傅栖楼都怀疑他到底能不能独自站立。傅栖楼当时还想着第一次住校,好歹要照顾人家一点,里外操持把差点没把自己活成了保姆。
但终于。
在室友因为太懒而懒得洗澡的第十天,他亲自动手把人扔进了浴室,在三十八度的夏天给他浇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