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寒执珞-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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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舍不得,而是未到时候。”叶梓珞冷笑道。慕清寒闷哼一声,踉跄地退后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然后垂头看下去,左侧腹上□□一把短刀,几乎十分之七的刀身已没入体内,鲜血不断的往外涌,把黑袍染成暗红色。逸溪大惊,忙走过去想扶起他,却被他推开。
任由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慕清寒看向叶梓珞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你当真如此恨本尊?好,很好,本尊给你个机会,从黯夜教正门走出去,只希望到时你不要后悔你今日所做的决定。”
叶梓珞看了眼他的伤口,皱了皱眉,僵硬的转过头离开了。逸溪,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我给你的机会,不要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慕清寒在叶梓珞走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抬手点上鱼际,尺泽,曲池几处大穴,用手捂住那伤口。逸溪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很慌乱,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能无助的抱着慕清寒,稀里哗啦的哭泣着,乍看之下,似乎比受了刀伤的慕清寒还要委屈几分。
慕清寒缓了口气,打趣道:“多大了,还哭鼻子……你要是不想本尊死的话,就赶紧去叫桐大夫过来。”
逸溪这才如梦清醒,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清寒,你要撑住,我立刻去叫桐大夫。”说完,便使上独门轻功,一刹那间,跑个影儿都不见。慕清寒无奈的摇摇头,闭眼晕了过去。
桐箐匆忙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浑身倒在血泊中的慕清寒,吓了一跳,不过他是医者,什么情况没见过,何况这伤并不是致命的伤。他把慕清寒半抱起来,打开医药箱,拿起绷带和剪刀,剪开伤口处的那块布料,把药粉洒在上面,利落的拔下短刀,再倒些药粉,然后用绷带缠紧,最后喂他吃了颗生肌丸和严铁内丹。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利落简练。
逸溪在一旁看完后,撇撇嘴,他好像什么忙都没帮上呢,于是忍不住问了句:“就这样?”
桐箐收拾好药物,连头都不抬,吩咐道:“去打些热水来帮他擦拭一下身体,顺便换过一套衣服。”逸溪立马领命奔了出去。
一直折腾到半夜,桐箐看慕清寒的状况似乎稳定多了,才回去休息,而逸溪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着他,彻夜未眠,执起慕清寒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絮叨起来:“清寒,你要快点好起来,你曾说我熬的鱼片粥最好喝,如果你醒来的话,我愿意给你熬一大锅,让你吃个够,你还说喜欢我的眼睛,喜欢我对你的笑,所以你得快点醒来,不然我就天天摆个哭脸给你看……你要是想去找梓珞的话,我不拦你,只要你醒来,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我只想要你开心。到时候你真的不爱我了,我可以尝试着不去在乎,可能,时间一久,我就真的不在乎了呢?我可以做到的,清寒,你要相信我。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到那时不要抛下我,不要赶我走,好么?”
没人知道,逸溪说出后半部分的话时心是多么的痛,几乎每说一个字,心都在泣血,痛难自抑。
到底是多么深沉的爱恋,让他放下男人的自尊,雌伏在那人的身下;又是多么刻骨的深情,让他坦然去面对慕清寒转爱另一个人的事实,甚至宁愿为他卑贱到尘埃里,只愿能守护在他身边。
第75章 岑燕问归
叶梓珞出了黯夜教的乌漆大门,靠在柱子上,用左手托起软嗒的右手腕,闭眼咬牙,左手一使劲,咔哧一声把骨骼移正。然后右手五指曲了曲,感觉没什么大碍了,才抬头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按逸溪所说,踏下石阶往前走十步便是真正进入剑阵,剑阵后还有水阵,迷阵等等,总共有四十八道奇阵。
如果自己硬是要闯的话,十二个时辰也未必能走得出,费时既费力。叶梓珞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那张卷纸,摊开一看,记下那些重点圈画的地方,再把纸它收入怀中。
纵身一跃,跳入九宫中,乾位进三,右转平五,俯下腰挑选了四颗比较大的石子,在手中掂量了下。这道阵本需五人一起才能破解,缺少任何一人都无法突破阵眼。叶梓珞就一个人,只好拿石子代替另外的四人。不过这样的话倒困难许多,扔向不同的四个方位最重要的是把握好力道,一定得把它们分别同时落到雷阵退六,水坎左二,山艮右四,火离进一,不能进前一步也不能后退一步。
通常石子落地的瞬间都会滚落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很有可能就会触动机关,所以只能靠内力驱动,嵌入地表固定住。
叶梓珞把四颗石子抛向半空,形成近似半弧形,而他则在半弧形里面,屈指弹出四道指风,催动石子落到相关的方位,而自己旋身而下踏入中宫。只听见轰隆一响,左侧地面瞬时开裂一道三尺宽的地道。
叶梓珞毫不犹豫地走进去,空间也随之转换,如今的他置身在一个静谧的树林中,应该是逸溪所说的魅幽林。魅幽林算作是四十八道奇阵中比较难以走过的一关,而刚才他过的那道剑阵则是最容易的一关。很多人会认为越到最后,阵形越难,实则不然,黯夜教就是个特例。
前面的二十道会逐渐的增大难度,消磨那些闯阵人的心理意志,之后又从难至简,到了魅幽林,也就是最核心的迷阵,以八卦为总局布列,几乎融合了四象五形六气,没有阵眼,又似乎处处都是阵眼。熟悉魅幽林地势和布阵的格局的人,很容易走出去,而那些初来乍到的人,即使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仍是要颇费一番功夫。
即使有详细讲解的机关阵图傍身,叶梓珞还是小心谨慎的行走,以免走岔道,不多时便出了魅幽林,紧接着来到悬崖边,峭壁千仞,云雾蔼蔼,一眼望不到尽头。
叶梓珞垂眸往下望时,却只能看到浓重的云雾,无法丈量其峡到底有多深。叶梓珞正思量着要如何过去,逸溪画的那张图中并没有提到这里,他只讲到“出魅幽行叶球”,难道自己走错了?可自己明明按照上面的路线走,怎会错得了,莫不是阵法变换误导了他?叶球,从字面的意思来理解便是与树叶有关,可是与这悬崖有何相关?
叶梓珞席地而坐,靠在一颗的三人合抱的大树旁,拿出那张图细细研究起来。此时,日照当空,阳光透过树缝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摆动。
叶梓珞摊开手掌,望着掌中跳跃的斑斓,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五指并拢,拍向枝干上的树叶,哗啦啦,落满一地。叶梓珞轻笑了声,挥扫袖袍,散乱树叶像是发狂一般纷纷奔向悬崖,出乎预料的是,树叶落下五尺的地方便停止降落,而是逐渐的汇成一个圆球悬浮着。
叶梓珞轻轻一跃落在那叶子做的球上,触觉并未有想象中的轻软,而是如铁般刚硬结实,好似有种什么力在支撑着它。
本想探查一下为何会形成如此怪异的现象,但怕树叶会随时散开,也就不再逗留,催动内力御球飞行,等差不多见到对面的峭崖时,叶球呼地一声爆裂,叶梓珞早便猜到会有这个可能,在那瞬间,脚一蹬,旋身几个跳跃稳稳的落到地面。
大约用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走过了四十八道奇阵,叶梓珞松了一口气,看了下四周,怎么感觉和师父爬地道出来的地方不一样呢?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出口,而那个出口极有可能是在东侧,且很不容易被发现。
中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街边小摊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买卖的砍价声,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的熟悉悦耳。叶梓珞唇边不禁漾起了笑意,多么希望这里武林纷争不会再起,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不再用刀剑的形式来解决,人们就这样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简单快乐的生活着,那该多好。
也许杜榕临一生的心愿也是如此吧,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因一时善念未连根拔除邪道这颗毒瘤,才造成了如今邪教占据桃临城半壁江山的局面。
岑燕楼这三个字闪亮亮的挂在朱漆大门上,而门匾下有一副对联,用的字体是草书,笔势连绵环绕,肆游放纵,不拘一格。叶梓珞还未踏进门口,便迎来一个娇媚的女子,华丽艳俗的衣裳,柔软婀娜的身段,如花似玉的脸蛋,瑰姿艳逸。
“呦,是叶盟主大驾光临,云烟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云烟收起她那轻浮姿态,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早前她便听过新盟主上任的消息,只是那时因为有事忙得抽不开身,没能一睹盟主风采。事后虽着手调查他的身世来历,性格人品,却不甚在意盟主长啥样,以至于他来了两次都未能察觉他是谁,最后还是宜轩告诉了她。
真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叶盟主竟长成这般清逸俊秀,雅楚无暇,恍如画中走出的仙人,蓝衣菁华,美到让人有种隔忽时空而望的恍惚感。
“叶某有事想和云烟一谈,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叶梓珞微微一笑,温和道。
云烟脸色变得肃穆起来,寻思了一会儿,才笑道:“好,请叶盟主随我来。”
叶梓珞随着云烟进入了一个似乎是女子的闺房中,墙壁四面都被漆上繁复的粉色花纹,地板上铺了一层锻花锦团绒毯,门口左侧置了个大斗型的青花缠枝花鸟纹梅瓷瓶,胎质纯净。
往右侧有一帘粉红纱幔,纤薄轻柔,从中可以朦胧的看到那张衔月桃心楠木床,戏水鸳鸯绣被,虹盈玫瑰花枕,垂帘半卷,无一不透着浓郁的女子气息,引人生起遐想,似乎能看到一名半卧在塌上的美人,肤如凝脂,皓腕似雪,指如削葱根,美目盼兮倩然。
云烟走到紫檀桌上拿起两个瓷杯,把刚泡好的君山银针倒进杯里,递到叶梓珞面前:“这是今年采来的金镶玉,虽比不上凤忻楼的无忧茶,却汤黄澄高,味醇甘爽,盟主尝一尝。”
叶梓珞轻抿了一口:“不愧是君山银针,入口甘醇鲜爽,令人回味无穷。”顿了下,又道:“云烟,你可认识星芜阁的阁主毕莘?”
云烟面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盟主为何提起他,莫不是盟主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嗯,云烟蕙质兰心,想来你应是了解毕阁主的为人。”经她这么一说,叶梓珞更加确定毕莘和云烟之间定是有种牵屡不清的关系,正好可以探查一番。自序婵亭的那夜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确实可疑,当时也是太过情绪化才着了他的道。
“他向来如此,以最低的本钱去换取最大的利益,”云烟轻叹了声:“拿捏别人的软肋可是他最擅长干的事。”
叶梓珞眉毛一挑:“此话怎讲?”云烟似乎很熟悉这个毕莘,这样一来,就好办事多了。
云烟答非所问:“你回去告诉他,我是永远不会离开岑燕楼,叫他死了这条心吧。”说话的语气里是绝对的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瓦解她此刻的想法。
“云烟,叶某虽然不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毕竟是相识一场,何不见次面,和他好好聊聊,兴许能消除芥蒂。”叶梓珞对于云烟能猜透他来的意图也不奇怪,而心里好奇的是他们俩人的过去。
云烟闻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你不懂,他早就走上了那条不归路,而我,虽不能阻止他,却也不能陪着他一起堕落。”
收到叶梓珞疑惑的眼神,云烟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若不是他碍着楼主的面不敢强行带走我,可能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个只知道杀戮的女魔头。”
“云烟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说出来,叶某或许能帮得上忙。”叶梓珞听到云烟这么说,暗自心惊,那毕莘果然不简单,也许比自己预料的更加狠辣。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要是武林再起纷争的话,他极有可能便是发起人。
云烟再次摇摇头:“对不起,叶盟主,恕我不能相告,你终有一天会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真相。”她知道自己这样说的话反而会引起盟主更大的疑心,可能还会加派人手去调查,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不想再趟这趟浑水,因为,她心累了。
叶梓珞张了张唇本欲再逼问,可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她既然不想说,也没办法逼她开口。毕莘这事,一定得亲自查探清楚,搞不好他与爹爹的死有间接的关系。
“云烟,不知你们楼主在不在?叶某想见他一面。”叶梓珞来这的目的其实还有一个,就是想见识一下行踪神秘,连毕莘都对他忌惮几分的端木流宇。话说此人行事向来低调,若不是经毕莘提醒,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
第76章 念语莺辰
冷夕桦所创立的凤忻楼是亦正亦邪的组织,位于正与邪交叉地带,不偏袒任何一方;而慕清寒则彻底归列为邪教;至于路逍尘虽然与他同为正道首领,却从未对这些事上心过,似乎他很乐意见到门派相杀,正与邪相斗,把江湖搅得腥风血雨。而岑燕楼,作为桃临城最大的青楼,虽不表态站在哪一方,但多年来的所作所为,隐隐能看到他们是偏袒盟主这一边,所以他得努力把这人争取过来正式成为自己的盟友,以后要办什么事的话也好有个托付。
“楼主一般不见外客。”云烟为难道:“我可以帮盟主你通传一下,只是这个时候楼主正在小憩,可能需一两个时辰才醒来,要不你先回去,明日再来。”
“无妨,叶某在这等着。”叶梓珞轻笑了声,然后又觉得有点不妥,这毕竟是女子闺房,待会云烟出去招待客人,自己在这不太合适,连忙起身道:“不知大厅可有座位,叶某去那坐坐。”
云烟一愣,随即捂嘴轻笑:“盟主,你要是嫌闷的话,云烟可以叫上几名舞姬给你奏奏曲子解闷。”
叶梓珞耳根子露出些许微红,显然云烟曲解了他的意思,正要出口解释,早已不见那道粉红倩影。他只好又坐回去,瞥了那杯只啜饮一小口的茶水,于是拢袍端起来一饮而尽。不多时,进来了两名女子和一位少年。少年身穿白衣,面容秀丽,气质高华,长相并未有多出众,却能让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能认出,如同一朵高傲的白莲花,圣洁静雅,那种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气质,不是任何人都能比拟的,甚至连同穿白衣的阿莲和逸溪都无法穿出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