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寒执珞-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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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幻境中那名小男孩与蓝衫男子还有那片蓝如梦幻的花海是那么的令他感到陌生与疏离,从未入过他的梦,亦探寻不得,若不是现出这种奇怪的现象,他可能终老一生都不会在脑海中留下记忆的残片。而慕清寒则让他感觉有种恍惚穿越时空的熟悉感。若说他与慕清寒前世有所牵绊的话,也许他会有八成的肯定,但若说与逸溪有所牵连的话,他是一成都不敢肯定。
“逸溪没事,再过多半个时辰,他自会回来。”慕清寒顿了下脚步说完后继续往前走。
话说逸溪被毕莘提着领子出了黯夜教后,立刻被二十四个黑衣人团团围住,这些黑衣人并未蒙面,头发扎着统一的马尾,以金线发带绑住,腰带也是同色,绘上一种古老的繁纹,黑衣底边袖摆衣襟处镶绣的是金丝花纹,衣襟左侧用金边勾出奇怪的形状,上面分别映上自己的代号,并非是数字,而是取自世间万物中任何一个字。从他们相貌中可以看得出大多数都比毕莘年纪大,岁月在他们脸上刻有不算多的痕迹,一贯的冷然如冰雕,而从他们眼中依然能读出那种历经沧桑世事的悲凉之感。
“倒是我低估了,想不到你在他的心中分量如此重。”毕莘放下逸溪悠悠道。其实他也并不是要真的劫走逸溪,只不过是觉得有趣,想看看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慕清寒难得露出紧张忧虑的神色。
逸溪揉着酸痛的脖颈,走到领头的大叔面前指着毕莘控诉:“林叔叔,刚才就是这个混蛋想要拐卖我。”
“小溪,我们快点回去吧,主子还在等着你。”领头大叔好生安慰他。
逸溪这次发挥了他的特长,眨着漂亮的水眸:“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回去。”
众人对他那双灿若光华的眸子很是没有抵抗力,领头大叔无奈的摇头:“小溪,别胡闹,我回去陪你比轻功可好?”
逸溪一拍掌高兴道:“好,真好,我又可以把你比下去。到时输了可是要接受惩罚。”
领头大叔慈爱的摸了摸逸溪的头,和他并肩向黯夜教里面走去,剩余的二十三个金影默默为自己抹了把辛酸泪,因为他们能预测到自己头儿输惨受罚的模样,随之而来的便是他们也得跟着头儿同甘共苦。
毕莘进入魅幽林时,望了望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唇角上扬:“出来吧,还想跟踪我到什么时候。”
路逍尘从大树背后走出,没有任何心虚,从容的问了一句:“不知阁主鬼鬼祟祟的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毕莘轻笑:“我倒还没问城主你偷偷摸摸跟着我有何意图?”回去的路也就这条,他可是大大方方的走,何来鬼祟之说?
“我的意图便是想看你的意图。”路逍尘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极为风雅的在胸前摇晃。
“只怕你看了会后悔。”毕莘拂起衣袖,前方忽来一片浓雾。
路逍尘继续摇着折扇,跟过去:“我做事从未后悔过。”
两人再次踏入幻境,不多时他们便走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只知道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悠悠转醒,毕莘笑得一脸云淡风轻,而路逍尘则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额上冷汗淋漓,那把折扇早已收入袖中,哪还有闲情装风度。
醒来的人见到城主的时候,慌忙问现在的状况。路逍尘简单的概括了下,随后慷慨陈词一番,无非是让他们养精蓄锐,东山再起之类的激励名言。众人便一步三叹,满怀遗憾的往回走。毕莘在一旁看着也不揭穿,笑得有些阴测测,看得路逍尘头皮发麻,冷汗流了再流。唉,他还是比较适合做一个清闲城主,这些烦人的事让叶梓珞处理就好。
自幻阵被破之后,柳丰的灵魂也逐渐回归本体。当他睁眼时看到空中急速掠过的两团光影,一黑一白,朦朦胧胧,柳丰以为自己看到了不明飞行物,又闭上眼睛揉两下,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应该是黯夜教没错,只是为何他会躺在地上,衣服怎会是湿哒哒的。柳丰捂着头敲打,忽然那两团光影又折返回来,在柳丰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踩了两脚,一脚在左半边脸上,一脚在胸口。柳丰捂着胸口重重咳几声,顺便用湿衣袖抹了下脸。要是被他逮到那个兔崽子,非扒他的皮不可。
缓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的站起来,没想到转角处走出三个人,其中为首的那人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周身散发一股不容人侵犯的霸道气息,气场强大。后面的一名女子美若天仙,还有一位自是不必说。
眼见他们步步走来,柳丰被吓得一个激灵,决定当做没看见,撒腿往后跑。“柳丰,你回来!”傅祈急忙喊道。还在飞奔的脚步却被这一道声音给硬生生止住。
潘玲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指着前面的人:“傅大哥,你说他,他是柳大哥?”见到傅祈点头后,她激动的走过去,一时扯袖子,一时摸脸颊。潘玲鉴定完毕后开心的抱住他:“真是太好了,柳大哥没有死。”柳丰牵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恐怕这时候的热情将会为以后的严刑拷打逼供做铺垫。
潘玲在见到柳丰高兴之余也生出很大的疑问:“柳大哥,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是谁救了你?”
傅祈在一旁插了句:“如此狡…奸巨滑,恶贯满盈,贪生怕死之人怎可能舍得死,这不过是他自导自演演的一出戏罢了。”
柳丰心里苦笑,他早知道水终究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被他发现,只是想不到那一天会这么快到来,如果他没拿走那把刀,不招惹上傅祈,不陪叶梓珞他们入阵,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惜没有如果,自己的心总会比理智快了一步做出抉择,也许这便是情惹的祸。
慕清寒适才开口道:“要叙旧也等办完正事再说,你们随本尊去噬绝堂。”
昏暗的大牢里,到处散发着湿冷发霉的味道。里面分为内外两室,内室关押的是重犯,牢房的布置与普通房间差不多,但三面围墙所用的并非是木料而是钢铁打造,坚而不催,稳固牢密,里面的刑具比较特别,大都是针对武功高强之人所用。外室相对简陋了许多,总共分有好几十个隔间,每个隔间都配有一个窄小的通风窗,冷风从中挤了进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却总也吹不散那股浓烈的霉腥味。
由于人数比较多,加上都服了散功丸,所以并不害怕他们会逃跑,把他们分成五人一间置于外室。慕清寒进来的时候,正看到木架上绑着一人,头发散乱,低着头看不清模样,衣衫有些破烂,血迹斑斑,身上到处都是鞭痕。狱卒们一见到教主就殷切的上前问候,并搬来一张上好的楠木椅伺候教主坐下。潘玲打从一进门便捂着嘴不愿闻到那种刺鼻的气味,傅祈则望向第三间里的那个锦衣身影,柳丰顺着目光看去,正是昨日那个与傅祈交谈甚欢的男子。一幅老实敦厚的面相,即使身在狱中仍能保持温雅从容的气度,静静打坐,两耳不闻窗外事。
慕清寒听完狱卒禀报的情况后,勃然大怒:“就把上面这人给凌…迟了,让他们好好欣赏。”
狱卒恭敬的应了声,备好刑具,准备上前行邢,旁边一个白发老者颤抖着手抓住木栏,狂吼:“你这魔头,灭绝人性,不得好死,迟早老天会开眼,把你收了去。”
狱卒上前重重踢了那老头一脚怒喝:“大胆,敢在教主面前大方厥词,你才不得好死。”
白发老者怒气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想他一代掌门,呼风唤雨,如今竟然沦为囚犯,若不是他们这些人阴险歹毒,害他中毒被擒,又被强行服下散功丸,他何须受这种气。
慕清寒眉毛一挑,平和的语气中透出狠毒之意:“割掉他的舌,挖了他的双眼。”狱卒立马把那白发老者给拖了出来,柳丰见状,忙上前紧张道:“教主,此举万万不可,毕竟他是一派掌门,时望所归,加之他年老力迈,失了武功,恐受不了折腾。”
慕清寒转头打量了下他,危险的眯起眸子:“想不到你游走江湖的这些日子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还未等柳丰说话,傅祈便走上去,手起刀落,伴随着一声哀嚎,血液飞溅,一只犹如枯枝般的手臂被砍了下来。慕清寒满意的站起来:“今日就到此为止,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思考,明日再来时本尊若是听不到满意的答复,噬绝堂里的所有刑具都供你们享用。”
他这一说立刻引起困在牢狱中人们的怒火,咒骂声连成一片,却又无能为力。
第92章 认个弟弟
慕清寒他们出去后,一黑一白的身影刚好要飞到这边,慕清寒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提力跃上半空截住那道白影,逸溪正撞了个满怀,耳畔嗡嗡作响,迷糊地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俊脸。慕清寒搂住他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朝西院而去。
柳丰这才记得就是那个小兔崽子踢了他两脚,本想好好逮住他理论理论,可是一想到他是逸溪,一想到他歪着头眨眼的模样,顿时连气都没地方撒了。
潘玲感到他们两人不太寻常的气氛,于是瞎扯了个理由先行离开。
傅祈仅是看了他两眼,转身便走,柳丰赶紧拉住他的胳膊:“你该知道即便如此,教主也不会怎么罚我,你为何还要这样做?”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教主不可同日而语,你好自为之。”傅祈不冷不热道。
柳丰笑着说:“傅兄,何必掩饰,你的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对吧。”
傅祈转过头冷冷一笑:“我是在乎你的生死,不过是想让你一直痛苦地活着,永世不得所爱。”
“无妨,我会让你快乐地活着,伴你一生一世。”柳丰斜挑的眼梢笑意更浓。傅祈态度的转变已经越来越向他所预料的方向发展,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但也不可操之过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他耗下去。
书房中,慕清寒皱眉听完夜影们带来的消息,深锁眉宇吩咐道:“继续查下去,务必找出他的势力范围。”他费心安排在四十八个门派中的所有眼人几乎全被除掉,不得不说那个人的手段确实高明。
“教主,是否需要再布置新线?”其中一人询问道。
“不必,你们一查到些蛛丝马迹就立刻回来禀告,不得有误。”听到他们恭敬应答后,慕清寒又想起一事,默了一会儿,才问了句:“冷夕桦现在在哪?”
“他和紫瑶被一位青衣人所救,据闻那人名唤端木流宇,是当今岑燕楼的楼主。目前他们的伤已好了大半,并无大碍。”夜三说完这话时仿佛整个人从浸泡的冷水中打捞上来,虚软无力。希望他这次的善作主张,妄自揣测教主的心思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厄运。
慕清寒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片刻,才缓缓开口:“你们都下去。”夜三紧憋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带着众人消失在教主的视线中。
这次是他失算了,如果真的要称霸武林的话,第一个棘手的人物不是路逍尘,不是叶梓珞,更不是冷夕桦,而是……毕莘。他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能有如此强大的对手与之匹敌,慕清寒倒是很期待。
人醒知冷暖,卧榻寝难安;心绪千回转,夜半泪烛残。
浮来云雾欲腾龙,划桨飘江山几重;怎奈浊雨打苍容,缘是彼岸归空。
慕清寒回到乾坤殿时,看到床上人儿安睡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慕清寒脱了外衣,把整张被子裹紧叶梓珞,自己则小心的躺在一侧。为了不让自己体内的寒凉冻醒他,刻意与他保持一段的距离,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上。不一会儿便传来细微的鼾声,叶梓珞缓缓睁开眼睛,望向虚空,目光漂浮不定。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掀开被子的一角盖住慕清寒,挪身靠了过去,把头抵在慕清寒的肩上。
第二天,慕清寒在一片暖和中醒来,才发现自己手脚并用,把叶梓珞缠进自己怀里。怪不得昨晚他能睡得这么安稳,原来是把叶梓珞当成了暖枕。他轻手轻脚的起身穿衣后推门离开。叶梓珞睡眠浅,只要有轻微的动作都能吵醒他。
叶梓珞洗漱过后,懒懒的靠在窗台上,以手撑腮,望着前方孤零零的一颗大树。门外,逸溪犹豫了好久,才踏脚进去。本来充分准备好的说辞,一见到叶梓珞时便全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逸溪硬着头皮在叶梓珞的对面坐下:“梓珞,我……”
“怡香她可安恙?”如今世道凶险,他自己抽身难退,怡香跟着他只怕会吃更多的苦头。加上她是黯夜教的人,若是把她安排在叶府,只会让她深陷险境。当初曾向慕清寒讨要过,没想到慕清寒会一口否决,后来这事便不了了之。但他承诺过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所以在离去的前晚拜托逸溪给她安顿个好住处,远离尘嚣。至少逸溪的请求,慕清寒总该不会拒绝。
“自你走后,我便让她跟她小虎哥离开黯夜教,在西郊置了座宅子,安静清幽,我给的那些银两足够他们花一辈子。”逸溪弯起眉梢笑着说。
“那就好。”人世沉浮,求的不过是平安二字。
对话到此便陷入短暂的沉默,逸溪打破寂静的气氛道:“梓珞,也许你待他好些,没准他就会放了那些人。”
待他好?真是可笑,他的心都给了他,还要他怎样待他好。慕清寒又怎会为了自己而放了那些人,他在慕清寒心中的分量岂能及得上他的宏伟霸业?
“逸溪,慕清寒的武功什么时候恢复?”叶梓珞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逸溪一愣,遂又低下头小声道:“应该还有一个多月。”
叶梓珞从袖中掏出一个绿瓶子:“我想把这药下到他的饭菜中,你帮帮我行不?”
逸溪显然没料到叶梓珞会来这么一招:“可是,清寒会生气……”
“没事,他一向舍不得骂你,我救了那些人后便随他们离开,永不再踏入黯夜教。你要是帮我办成了这件事,我这一生都会感激你。”叶梓珞握住他的手诚恳道。
逸溪动了动手指想要缩回最终还是放弃,抬头认真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他早已百毒不侵,无论是多烈性的毒…药对他而言只是杯水车薪,完全不起作用。”
叶梓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