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庄叔叔的喜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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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铮去开研讨会之前,找来了那个度假村的基本介绍和构造图,现在是冬天,是这类度假酒店的淡季,所以房间大多是空余的,像邵艺那样的咖位,肯定会选择酒店最好的房间。
于是苏铮先锁定了邵艺会住的那间房A,然后找到对面楼上的房间B,如果站在B房间的窗口,借助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A房间内部。
这两栋楼之间,有一个比较封闭的小花园,有景观亭,几块苗圃,和一小片池塘。
之后,他打电话到酒店,用了一个假身份,预定了B房间。
研讨会第一天,苏铮带着吴亮,一大早就坐着保姆车往郊区度假村赶。
这辆车还是苏铮从S市回来之后,庄心诚送给他工作室的,是他工作室为数不多的有形资产。
这天天气阴沉,天空积满厚重的、灰黄色的云,风不大,但像刀子一样冰冷刺骨,空气里充满凛冽的寒意,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大概很快就会降临。
吴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解地问:“咱们去这么早干什么?赶到度假村吃午饭就行了,正式开会要下午呢。”
苏铮用玩笑的口吻说:“早点去,我带你看花儿去。”
吴亮不明所以,也没深究,在车上睡了一路。
结果苏铮真的把他带到了一个度假村附近的花店,在那里买了一束用于迎接贵宾的花束。
“苏苏,你买花干什么?”吴亮挠了挠头,“送人吗?送谁啊?”
苏铮把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折页卡片固定在花束里,把原来配的祝福卡片丢掉了,他对吴亮轻轻一笑:“当然是送贵客。”
他没有立刻拿走那束花,而是写了个小纸条,找了个送货员送到酒店的礼宾部,就说这是粉丝订的,送给邵艺的花。
邵艺这样的大明星,去到某个地方,有酒店、当地主办方、或者粉丝送一束花到他房间,这是很正常的操作。
到了酒店,苏铮让吴亮去办他们两个人的入住手续,自己坐在大堂吧喝咖啡,等吴亮办完了,他拿了房卡,让吴亮自己先回房间去休息。
吴亮走了以后,苏铮才戴着帽子、墨镜,用了另一张身份证,在前台把他之前订的B房间开了出来。
他独自来到B房间,把窗帘拉好,从缝隙里,举起望远镜往A房间望去。
果然视角不错,那套房子客厅里的一切一览无余,没过一会儿,有个服务员进了那房间,把一束紫红相间的花放在了靠近窗边的小几上。
苏铮微微一笑,诱饵放好了,就看邵艺那条鱼会不会上钩。
他在那张折页卡片里面打印的字的不是“我们爱你”或者“欢迎光临”,而是“江城悦意酒店707室敬致邵艺先生”。
江城悦意酒店707室就是当年的案发现场,受害女演员从707房间坠亡。
这是苏铮翻了很多网页和旧报纸才找到的消息,毕竟是十三年前的案子了,蛛丝马迹也淹没在广袤的现实和网络空间里。
苏铮顺着这个地址,去查这家悦意酒店,才发现这个酒店已经不复存在,当地影视城扩建,酒店那一片已经拆迁。
现在707室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房间。
苏铮搬了把凳子坐在窗前,抽了两根烟,临近中午的时候,对面那房间的门终于开了。
苏铮举起望眼镜,在圆形的取景框中看到邵艺进了门,他打开灯,把东西放下,去了趟洗手间,然后意兴阑珊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邵艺看见了那束花,他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走过去,懒洋洋地抽出了那张卡片。
苏铮握紧了望远镜,他的心脏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
邵艺打开卡片,目光就像被锁住一样,身体的所有动作也随之定格了。
苏铮看不清他低着头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那一瞬间邵艺全身僵硬,宛如一尊冰冷的石像。
紧接着,邵艺惶恐不安地左右看了看,甚至短暂地望向窗外,继而暴躁狂乱地把那张卡片死得粉碎,狠狠丢在了桌子上,他在房间里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了两圈。
又四下看了一遍,邵艺仿佛终于承受不住某种无形的压力,拿了手机,打开门,从房间里出去了。
苏铮放下望远镜,也匆忙下了楼,他的心跳依然飞快,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像鬼片片段一样,邵艺的反应像是见了鬼,而他看邵艺,同样像是看见鬼,他现在只觉得毛骨悚然,思维就像被冻住了,只能凭借本能行事,根本无法深入思考。
他不知道邵艺出了门会去哪儿,但他们两栋楼之间有一个相对封闭的小花园,现在天寒地冻,没人出来看光秃秃的花圃,邵艺要是不想被别人看见的话,很有可能会去那里。
苏铮没坐电梯,狂奔下楼,冲进小花园,钻进了一丛冬青里。
他想如果邵艺不过来,他就离开,邵艺要是正好到这里来,他就看看他还会干什么。
苏铮刚喘匀气,邵艺就拐了进来,他四下看了看,直奔花园中间位置比较高的凉亭。
苏铮只好又把身体往下压了压,几乎完全趴在了花圃里。虽然已经是中午了,但云层越来越厚,一丝阳光也不见,包裹得整个世界仿佛黑夜,苏铮趴在湿冷的泥土上,手很快就冻僵了。
邵艺在亭子里转来转去,两只手仿佛无处安放,一会儿叉腰,一会儿抱胸,终于他走到台阶边,拿出了手机。
“喂,小刘,”苏铮听出邵艺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虽然他在努力克制,“你去联系酒店给我换一个房间。”
“别问为什么了,没有这间好也没关系,反正不要这间!”
邵艺心烦气躁地挂了这个电话,紧接着又打了一个。
这次他的声音更小也更不稳定了,苏铮只听他颤抖着叫了一声“赵总”,后面的说话声他就听不清了。
苏铮心下着急,想要换个位置离邵艺更近点,但他刚一动,裤兜儿里的手机却突然震了起来!
现在小花园里出了风声再无声息,那嗡嗡嗡的震动声吓得苏铮魂飞魄散,他赶紧摸索着摁停了声音。
但是邵艺还是察觉了异样,他转过头,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望向苏铮的方向,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色苍白,嘴唇却因为紧紧咬着,而呈现出一线鲜红,在萧瑟阴沉的背景映衬下,他那样子十分可怖。
苏铮一动不动,他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艺哥?你怎么在这儿?”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女孩儿从门廊里出来,冲邵艺招了招手,“午饭时间到了,剧组组织聚餐呢,就等您了。我带您去吧?怕您找不到。”
这女孩儿是剧组的一个助理,也是这次研讨会的策划之一。
邵艺放下手机,理了下头发,强自镇定道:“好,走吧。”
他跟着那女孩儿走了,还回头又看了一眼灌木丛,却什么动静也没看出来。
等他们走远了,苏铮才从灌木丛里爬出来,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现在纵使有怀疑,但就凭他看到的、听到的,也证明不了什么。
但他最初的猜测还是被证实了,邵艺确实与十三年前的旧案有关系,否则三十多岁的男人,何至于看见一个地址就吓成一只惊弓之鸟了?
苏铮缓了一会儿,身体的感觉才慢慢地回来了,他这才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他拽着冻僵的手脚,返回楼里面。
他拿出手机一看,刚才那惊魂电话是吴亮打来的,估计也是叫他吃午饭的吧。
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又发现微信里也有几条未读信息。
都是庄心诚发来的——
【铮铮,到了吗?这次的酒店怎么样?】
【今天冷,你要多穿点衣服,多喝热水。】
【怎么不回复?】
【我刚看窗外,居然飘起了小雪花,你那边下雪了吗?】
下面是一张庄心诚随手拍的窗外的雪景,其实说是雪景,那雪实在太小,根本就看不出来。
苏铮看见这些信息,突然眼眶一热,就好像刚才经历的寒冷、紧张、焦虑、不安,还有他心里恐怖的猜疑,凝成了坚硬的寒冰,而这几条信息带着温度将它们化成了春水。
苏铮心想,不管怎样,总还是有一个人时刻牵挂着他的,这给了他平静下来的力量。
苏铮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地间真的飘起了零星的小雪花。
☆、风月(二)
苏铮换了身衣服; 到餐厅和大家一起吃饭,午餐是自助的,苏铮到的时候,餐厅基本已经坐满了。
他随便取了点东西,端着盘子举目一望,见邵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位置,一副生人忽近的气场; 所以也就没人敢靠近他身边,苏铮挑了挑眉毛,往那边走去。
“艺哥; ”苏铮自然亲切地一笑,“我能坐这里吗?找不到别的位置了。”
邵艺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看了苏铮一眼,做了个手势请他坐。
苏铮坐在了他对面; 自顾自地吃起东西来。
倒是邵艺先说话了:“庄导那边,《花瓶》的后期制作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吗?”
苏铮心里紧绷; 但面上轻松:“谢谢艺哥关心,都顺利,已经定档明年情人节了。”
邵艺又顺着这个话题,带着玩笑口吻说:“知道你跟庄导的关系不同寻常; 这次你在他电影里演配角,下次肯定要演主角了。”
苏铮笑道:“哪里,艺哥说笑了,小叔选角还是很严格的。”
苏铮明白邵艺跟他绕来绕去地搭话; 应该也是想要试探他。以苏铮的判断,邵艺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邵艺现在冷静下来,也有可能把出现在他房间的神秘花束和苏铮联系在一起,不过苏铮之前的准备工作做得小心谨慎,邵艺最多怀疑,他很难查出什么来。
既然彼此都在试探,苏铮也不介意假装一回蠢鱼,去咬邵艺的钩。
果然邵艺又把话题往苏铮家庭关系那方面扯:“小叔?看来我听到的传言都是真的,你也算半个庄家的人呐。”
苏铮回答:“以前算是庄家的继子,不过我母亲去世之后,关系就疏远了。”
“哦,”邵艺面露关怀和遗憾,“那你自己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苏铮的神情动作都毫无变化,他一边专注地吃东西一边说:“没有了。我爸爸生病去世了。”
“什么病啊?”
“癌症,唉,他还有疯病,”苏铮这才叹了一口气,“病了几年,糊里糊涂,到死都不认得我。”
邵艺也跟着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啊,不该提这些的……我也只是想着马上要跟你合作演师兄弟了,彼此多点了解也是好的。”
“没事,”苏铮抬起头,笑容礼貌得体,“我来演《风月》,就是想和艺哥合作,趁此机会和您交流学习。”
邵艺淡淡地笑了笑。
……
这天夜里,苏铮做了一个梦,他梦见爸爸去世那天的情景。
那天是除夕,本来合家欢庆的时候,他却一大早就接到又一封病危通知书,爸爸已经连续几天昏迷不醒,只能靠着生命维持系统勉强续命,连医生都建议他放弃治疗。
可是苏铮还是不想放弃,其实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他只是执拗地认为,他不能替爸爸决定生死,爸爸即使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但每次醒来看着他的目光依然充满渴望,只要爸爸还想活着,他就不能放弃渺茫的希望。
医生说,你要是执意要抢救的话,先把药费、治疗费交了吧,你已经欠了医院不少钱了。
苏铮说,我交!我现在就去借钱。
他把爸爸托付给袁小圆,从医院跑出来,当时天上也飘着小雪,他在雪地里茫然地转圈,想来想去,想到了最不想想起的那个人,他实在走投无路,除了小叔,再没人可以帮他了。
他从新闻上知道庄心诚回国了,但不知道去哪儿能找到他。
他只能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回庄家老宅,结果刚下定决心坐上回庄家的车,袁小圆就给他打电话,说不用去借钱了,医生说没用了。
苏铮一路狂奔回到医院,苏凌竟然清醒过来了,而且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他张了张嘴,难得说出了清楚完整的句子:“你,孩子,过来。”
苏铮走过去,病入膏肓的男人抓住了他的手,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中嘶哑地说:“小,小伙子,你是谁?谢,谢谢你照顾我。”
苏铮含着泪说:“爸爸,我是铮铮。”
苏凌对他的话没有反应,他没有多余的生命力弄清这个问题,他只能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拜托这个看起来心地善良的小伙子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抓紧了苏铮的手,因为太用力,在他手上留下了几个血印子,他用尽全力说:“我有一个儿子,叫苏铮,你帮我告诉他,‘对不起,我不是坏人’。”
苏铮哭了起来,他急切地拉着爸爸的手摸自己的脸:“爸爸!你看看我!我就是苏铮啊!”
然而苏凌的眼神又变得一片空茫,他喉咙里咕噜响,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儿,子,对不,起,爸爸,不是,不是坏人……”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就缓缓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可在苏铮梦里,这句话一直在重复,无数张神情各异的苏凌的面孔,都在围绕着他,一遍一遍地说着“爸爸不是坏人”……
直到苏铮看见满脸是血的苏凌,隔着监狱的铁栏,冲他使劲伸手,大喊:“我不是坏人!”
他终于惊醒了。
苏铮在黑暗之中急速喘息,他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翻来覆去再也无法睡去。
以前他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爸爸一直疯疯癫癫,最后还在找儿子,这句话能有什么意义?就算有意义,苏铮想,那多半也是爸爸处于自责愧疚,出于想要青白离世的愿望,交代给儿子这样一句话,让儿子不要再怨恨他。
他从没想过爸爸可能是在说“我冤枉”,可是邵艺的一系列反常举动,尤其是今天他看到卡片的反应,让苏铮重新想起这句话,他努力回忆爸爸临终时的眼神,越想越觉得爸爸要表达的就是“孩子别恨我,我不是坏人,我没做坏事,我冤枉。”
如果爸爸是冤枉的,那十三年前的奸…杀案凶手就另有其人,而从邵艺的反应来看,他很可能知道内情,甚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