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_桃灼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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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结果不太好,蒋绎甚至没敢说“过正常的生活”,只是委婉地建议他没事出门走走,谈衡就暴怒了。他阴沉地看着蒋绎:“你又想逃,是吧?”
蒋绎抓来当同盟的猫被谈衡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咪呜”一声从蒋绎怀里跳出去,跑了。
谈衡已经隐隐有了偏执成狂的颓态,这些天他一直把自己绷成一根越来越紧的弓弦,已然近似强弩之末。蒋绎本来想要反驳,可是一眼看见他发红的眼睛,心里一痛,什么都没说出来。
谈衡拂袖而去。
第二天谈衡就不知道从哪弄到一副手铐,二话不说把蒋绎的左手铐在了床柱上。
蒋绎被他铐了一白天,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则被谈衡死死箍在怀里。如此过了两天,谈衡才大发慈悲把手铐收了起来——临了还威胁地在蒋绎面前晃了晃。
要说蒋绎不生气,那是假的。但是比起生气来,更多的则是忧心。
于是蒋绎第二天就冒着再次被铐起来的危险,跟谈衡谈了第二回。
前一天夜里谈衡好像睡得比较好,第二天心情也就相应地不错。他刚把蒋绎铐了两天,心里愧疚,对他格外和颜悦色,甚至愿意跟他一块看个电影了。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从小到大最后步入婚姻殿堂的故事,流水账,没什么情节,但是很温馨。在电影结局,主人公们在神父的祝福下相互交换戒指,拍的很煽情,让人由衷地跟着他们一起热泪盈眶了。
蒋绎揩了揩略带湿意的眼角,感叹道:“真好。”
可惜谈衡现在混沌成一片稀乱的心已经容不下温情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结婚就修成正果了?伤害和背叛还在后面呢。”
蒋绎皱了皱眉,冷声道:“人家的生活里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恩怨。”
谈衡立刻反唇相讥:“可难道我们不比他们情深意笃吗?”
两人互不相让地看着对方,却渐渐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温柔追忆的神色。
正在这时,谈衡的手机响了。
那手机不屈不挠地响着,被自动挂断了一次又一次。蒋绎终于看不下去了,对谈衡道:“你接一下吧。”
谈衡的眼睛里隐隐有不祥的红血丝,这么多天熬下来看来也是强弩之末了。他接电话的时候还不错眼珠地盯着蒋绎,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那边不知是谁,一听见谈衡接了电话差点哭出来:“您总算接电话了!您这段时间跑到哪去了啊!谈总,您可回来看看吧,出大事了!”
谈衡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去,天塌下来让个高的顶。”
“天还真塌了,可是别人顶不了!谈老先生越狱了!”
谈衡的手机不漏音,蒋绎一个字也没听见,就看着谈衡满脸的不耐烦顿时变成了被雷劈过的表情。只听谈衡说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先尽量瞒下来——算了,估计早就满城风雨了,随他去吧。”
他收起手机,弯下腰对蒋绎说道:“我出去一趟,你……”
蒋绎:“我不跑。”
谈衡满意地点点头,走了。蒋绎有点好奇,究竟出了什么事,能让准备在这座房子里终老的谈衡踏出去?是什么做到了他磨破嘴皮也说不通的事?
没多久,谈衡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那只手铐。他强硬而温柔地把蒋绎恩手和床柱绑在了一起,说道:“不要乱挣就伤不着你,乖一点,我还回来就帮你松开。”
☆、第六十三章
谈衡不想知道谈岳是怎么越的狱; 他只是不理解谈岳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证物也只是证物而已,三十年过去了,很难说上面还能有多少痕迹。谈岳有强大的律师团队,死人都能说得活,把这桩死无对证的旧案一推二六五,将谈岳弄出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越狱了,这不就变相坐实了他心虚有罪吗?
谈衡当了将近半个月的甩手掌柜; 不管不顾的时候把自己跟别人都折磨得心安理得,再出门都觉得恍如隔世。
真实的阳光和春风,真实的让人焦头烂额的烦心事; 把臆想成疯、把自己深深拖进妄想漩涡里的谈衡稍稍拉出一个头来。他猛然想道,这些天自己干的都叫什么事啊。回去一定要跟蒋绎好好谈一谈,就是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听自己说话……
谈氏内斗归内斗,可出事的时候向来都能摒除成见; 一致对外。比如谈岳越狱的消息一出,赵青就当机立断把谈衡叫了回来——他要是由着这事这么恶化下去; 谈家一家子的声誉固然别想要了,可谈氏也未必就能择得干净。
谈衡也是一样,他一到公司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事,给我详细说一下。”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没有过龃龉一样。
蒋绎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谈衡锁在了家里; 一道手铐一道房门锁,想必楼下的大门也反锁了,除非他从十八楼跳下去,不然真是插翅难飞。等蒋绎回过神来; 谈衡早就不知道走了多远了,他连破口大骂都没了对象。
只好憋出一身暗伤。
后来蒋绎气得迷迷糊糊地好像还睡了一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仿佛在睡梦中听见了“咔哒”一声门响,立刻醒转过来。
蒋绎怒道:“谈衡,你这个混蛋!”
然而蒋绎很快就发觉事情有些不对——谈衡是有钥匙的,犯不着跟外头那位似的暴力破坏门锁。
难道家里进贼了?这个念头像一盆冷水,一下子把蒋绎的怒火全都泼熄了。
手被铐在床头,战斗力基本算是零——虽然战斗力这玩意他活蹦乱跳的时候也不太有。蒋绎认为自己应该装死,可惜他刚才已经暴露了。正当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此起彼伏时,门锁终于被人砸开了。
蒋绎目瞪口呆地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人。
“谈正?你不是在医院吗?”
谈正的左臂还挂在脖子上,他好整以暇地对蒋绎笑了笑,然后答非所问:“摔的时候没掌握好火候,把胳膊都摔断了。可惜我那痴心的小叔叔依然不信是你干的,啧啧,色迷心窍啊!我看你就是说煤球是白的,他也能捏着鼻子对对对。”
蒋绎:“……”
谈正的眼神落在他腕子上的手铐上:“哟,这是怎么回事?”
蒋绎一个字都不想说。
谈正略一思忖,恍然大悟:“一定是你不好,你又想逃?”
……这人就跟长在他们家墙角的蜘蛛似的,猜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知怎么的,蒋绎觉得谈正看着那手铐的样子竟然透着一点艳羡。
谈正收回目光,说道:“不跟你废话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离开?”
蒋绎怔住了。
谈正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把大钳子,往那手铐上比划了两下,嗤道:“情趣用品,我就知道他舍不得。说啊,你要是想走,我就给你把这玩意剪开。”
突然能得到自由的诱惑力有点大,蒋绎迟疑了一下。然而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等他回来。”
蒋绎心里清楚得很,就谈衡现在的样子来看,他不能再跑了;再跑一次恐怕他们俩就真完了。然而谈正诡异地一笑:“等他?真的吗?”
“他一定没有告诉你他突然出门做什么吧?蒋绎,谈岳出来了。”
“出来”这个词用得十分微妙,保释、或是干脆谈氏一手遮天地摆平了这件事。蒋绎大概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谈岳越狱了,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了。
偏偏谈正还在他耳边道:“走吗?”
走吗?不走吗?蒋绎为了给先人讨回一个公道,连珍而重之的婚姻都差点搭进去,却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吗?蒋绎自认他已经把心态放得十分平和了——他只要一个公道,法律该怎么判怎么判,尽管谈岳判死刑的可能性非常小,他也没想着要出手干预什么的。可是如果连这个公道都无法企及,那他机关算尽又是为了什么?
“有劳了。”蒋绎最后这样说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但是谈正知道,他心里一定已经洪水滔天了。谈正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笑意,愉悦地剪断了手铐,把钳子规整地摆在床头柜上。
然后他掏出车钥匙递给蒋绎:“顺手给你拿上来了。”
蒋绎明知道谈正挖了个坑给他,可惜却没法不跳。他最后也只好没什么底气地说了一句:“我会回来的。”
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谈正听的。
谈正脸上笑意更盛:“你自便。”
蒋绎跟谈正一前一后出了门,一直趴在阳光底下晒太阳的小猫突然蹿了起来,对着闯入者的脸就是一爪子。幼猫爪子并不锐利,而且力气也小,只在谈正脸上抓出很轻的三道痕迹。谈正吓了一跳,单手拎着它的脖子用力一甩——
蒋绎听见“嗷呜”一声可怜的惨叫,惊愕地回过头去,正好看见小猫从墙上滑下来。
小猫戒备地缩在墙角,被蒋绎硬抱了起来检查。经常有猫从好几层楼高摔下去也能安然无恙,但是蒋绎的这一只太小了,好像伤着了脚。蒋绎怒道:“谈正!你干什么!”
谈正耸耸肩:“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只猫,吓死我了——别那么看着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什么,你先走吧,这玩意我替你送兽医院不就行吗?”
蒋绎不怎么信任地看着他。
谈正失笑:“我还能对只猫崽子怎么着?再说了,这是我小叔叔的东西。倒是你啊,再耽搁一会,别说没法在小叔叔回家之前赶回来,恐怕都要出不去这个门了。”
蒋绎犹豫片刻,深深看了他一眼,走了。
楼下的大门“彭”地一声,将谈正和猫一起隔绝在这封闭的空间里。
奶猫好像能觉察出危险似的,绝望地嘶叫了一声。谈正轻轻抚着它的后颈,半晌方才丢开了手:“罢了,我今天心情好。”说完扬长而去。
逃过一劫的猫拖着伤腿拼命爬上蒋绎的床,窝在他刚刚躺过的地方瑟瑟发抖。
在家里呆了小半个月,甫一出门蒋绎还真有点不适应了。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了挡刺眼的阳光,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可能就要变成一只昼伏夜出的吸血鬼了。
他的车落了一层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油。
蒋绎走了过去。
谈岳越狱的事比谈衡想象中的还要棘手,一整天他都忙得头重脚轻。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谈衡心里就越急躁——他现在有点后悔把蒋绎锁在床上了。
“先这样吧。”谈衡站起来宣布道:“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一直这么熬着也于事无补——方叔叔,媒体那边还得麻烦你关照一下,能压就先尽量压几天。”
“方叔叔”是负责公关部的一个副总,闻言点了点头:“您放心。”
谈衡疲惫地叹了口气。幸亏警方还没发通缉令,大部分媒体还不知道这件事,掀起的一点小浪花他们左支右绌也勉强算是压住了。可是以后该怎么办,谈衡还真不知道。
等到散会,赵青有意慢了几步,把谈衡堵在了门口:“谈总,你打算怎么办?”
谈衡:“走一步看一步吧。”
赵青摇摇头:“想救谈氏,走一步看一步是不成的。”
谈衡看了他一眼:“那赵叔教我。”
赵青为难地叹了口气:“这就看谈总有没有大义灭亲的魄力了,为今之计,只能赶在警方发通缉令前把董事长送回去。”
赵青的话是没错,可是对谈衡来说,却是条左右为难的路,而且哪边都是悬崖峭壁。多少人仰仗谈氏养家糊口,他当然不可能不管;可要是按照赵青的意思,眼前的危机或许能度过去,他的余生里可就要背着“薄情寡义”的名声了。
时间久了,谁还会深究他当年的初衷?
赵青这个老狐狸,好处都让他占尽了。可他又没法反驳,因为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最终谈衡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好,您容我想一想。”
赵青丝毫不掩饰得意的神色,貌似大度地点了点头:“当然。不过谈总可要快一点;毕竟,别人可不会等咱们。”
☆、第六十四章
蒋绎一边嘀咕不知道车还有没有油; 一边推开车门坐了上去。可他万万没想到,副驾驶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冰冷的枪口毫无征兆地抵在他的太阳穴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命令道:“下车。”
那是谈岳。
蒋绎慢慢转过头,只见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紧贴着车门,冲他露出了一个狞笑。
谈衡憋着一口气回到家,幸亏早就过了晚高峰,路上的车稀稀落落的; 他才没出车祸。家里黑着灯,静悄悄的,谈衡心里有点愧疚; 他没想到自己会离开这么长时间,把人锁了一天不说,连口水都没给人准备。
谈衡想,他一定已经气得睡着了吧。
谈衡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里面果然黑着灯。紧接着他又想到,蒋绎被他铐在床上; 就是醒着也碰不到开关。谈衡想了想,带上房门,下楼煮了一碗面。
他今天出去散了趟心,偏执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反省了一下; 觉得自己实在混账,蒋绎没趁他睡着的时候干掉他妥妥是真爱啊。
面是拿排骨汤煮的,上面飘着最嫩的菜心和新鲜的笋丝,下头沉着剔了骨头的小排; 香气四溢。谈衡自己闻着都觉得食指大动,他仔细想了想,最近这段时间在家待的日子越过越糙,连做饭都敷衍了事。
谈衡再次上楼,打开床头灯:“小绎,起来吃点东西吧。吃点东西再……”
他的眼睛落在床头挂着的那半副手铐上,突然说不下去了。
谈衡觉得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把碗扔了。他将那碗面重重往桌上一放,也不管滚烫的汤汁溅在手上,直愣愣地就去掀被子。结果手伸到一半,谈衡就像凭空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抖了一下,然后就这么停在半空,进退维谷。
他太怕被子下面没有人了,虽然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太大。
直到那被子下面漏出了一声可怜的猫叫。
谈衡猛地掀起杯子一看,他们家的小奶猫把自己团成一个团,窝在蒋绎的枕头旁边。谈衡几乎气笑了,见过在被子里堆枕头假装有人睡觉的,没见过往里塞猫的。奶猫一见铲屎官顿时有了生气,瘸着一只脚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