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_桃灼灼-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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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着一只脚扑过来抱谈衡的手。谈衡一下就笑不出来了,猫受伤了?
那蒋绎怎么可能丢下受伤的猫不管不顾地跑掉?
除非他是被人绑走的。
至于谁会干这种事,答案简直不言而喻。谈衡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看来真的没办法不答应赵青了。
谈衡把猫寄放在小区门口的宠物医院,自己则驱车回了趟老宅。
这个时间白烈已经睡下了。谈岳被警方带走已经好几天了,他每天却依旧该吃吃该睡睡,该浇花浇花,生活半点没受影响。谈衡推门的声音并不轻,白烈似乎也没被吵醒。倒是家里的保姆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一听见动静就忙不迭跑了出来。
“大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这个保姆在他们家待了没两年,跟谈衡不算太熟,说完这句话就没别的可说了。谈衡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她姓什么,只好道:“……阿姨,白叔在不在家?”
“在的在的!”保姆赶紧道:“我去叫他起来!”
白烈在睡梦中听说谈衡来了,没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保姆还在一边絮絮叨叨:“大少爷也真是的,先生出事这么久,他连个面都不露,大半夜的倒是跑回来,吓我一跳……”
白烈淡淡看了她一眼,警告道:“少议论主人家的是非。谈先生要是出不来,你还得指着大少爷发工资呢。你先去招待他一下,我要……换身衣服。”
“换衣服?”谈衡焦躁地看了看表:“我的天啊,白叔可真够慢的。”他本来就心急,白烈换个衣服换了快半个小时,谈衡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就在谈衡忍不住想去敲白烈的门时,白烈终于出来了。他穿着整整齐齐的黑色西装,一看就十分名贵;白发梳的一丝不苟,笑容可掬,看起来就像……
肯德基上校爷爷。
谈衡差点哭出来,他挥挥手让保姆回了房间,对白烈说道:“您见我一面打扮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啊,我又不是隔壁张奶奶!”
白烈嗤笑了一声:“你不是要我跟你出门?”
谈衡愣了愣:“出门?我就问您几句话,您这老胳膊老腿的我折腾您干什么?”
白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是吗?”说完他对谈衡勾了勾手指:“过来,阿衡。”
谈衡不明所以,站起来走了两步。紧接着,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呈一个七扭八歪的“大”字形。谈衡连疼都没顾上,愕然看着白烈。
白烈冷笑了一声:“看我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要不你总带着我儿子在我面前晃悠做什么——还不起来,走了!”
谈衡车上载着一尊白烈,干巴巴地叙述了事发经过,想问的话一个字却都想不起来,还是白烈先开了口:“你找我做什么,总要说说吧。”
谈衡:“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我爸现在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白烈诚实地摇了摇头。
谈衡急道:“那您跟着我做什么!”
“年轻人要沉得住气。”白烈觑了他一眼:“我跟你爸的小伙伴有特殊的联络方式。”
谈衡一愣:“什么小伙伴?”
白烈轻笑了一下:“你啊,关心则乱。你就不想想,你爸身体虽然好,可是好到轻易制服一个成年男子的地步了吗?他必定带了帮手。”
谈衡忙点头:“他的帮手就是您的朋友。”
白烈:“是啊,要不然我可想不出有谁还能帮谈岳做这种事了。说来惭愧,我的这个小朋友对蒋世元大概有些误会,所以对绑架他儿子格外上心了一些。”
这一句话说得谈衡心惊肉跳,白烈轻咳了一声:“油门加这么大做什么,你知道方向吗?”
谈衡:“……”这位大概天塌下来都不会着急,谈衡可急得不行,只好干巴巴地说道:“您一直待小绎很好。”
白烈笑了笑:“要打感情牌?不必如此,我很喜欢那个孩子。何况蒋世元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会劝谈岳放手的。”
谈衡愕然:“救命?”
“是啊。”提起蒋世元,白烈的眼里终于有了怀念的温情:“我有一回被人暗算受了伤,小陈把我放在了蒋先生的医院门口。当时实在太危险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找到我,那样的话连医院都会被连累。小陈怕蒋先生不肯收我,就又去求了你父亲。可他小人之心了,蒋先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给我做了手术。他说人命大过天,我哪能见死不救呢?”
白烈又是怀念又是伤感:“蒋先生宅心仁厚,可惜天不假年。”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谈衡默然,要是早知道这回事,他也用不着想方设法带着尹维在白烈面前晃悠了。想来这个老狐狸对自己的蹩脚计谋一定笑掉大牙了;丢点人倒是不算什么,关键是代价太大,他跟蒋绎一度因为这个人闹得很僵。
谈衡边后悔边反省,白烈好像也乐得清净。后来谈衡沿着高速开了好久,白烈始终没有说话,他便忍不住问道:“白叔,咱们还有多久到啊?”
白烈偏偏头:“没多久了,你急什么?你爸不过是想出口气,还能真要了蒋绎的命么?”
谈衡:“可是……”
白烈哼了一声:“怎么,心疼了?这孩子行事太偏颇,吃吃苦头也没什么不好。”
谈衡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他尽管生气,尽管心意不平,可也从没觉得他做得错了。而白烈就像是说起自家儿孙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论如何语气里都带了回护的意味,却是依旧站在谈岳一边的吗?可白烈跟他父亲不过是雇佣关系,而且一直那么疼蒋绎,却是真的觉得蒋绎做事任性毫无道理么?
谈衡苦涩地问道:“您真的也觉得他做错了吗?”
白烈抽了抽嘴角:“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谈衡,虽说三十年前那件破事板上钉钉是你爸做的,被人翻出来也是咎由自取,不过那个姓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复杂地看了谈衡一眼:“法理无情,小绎做得不算错,但是你的立场可有点奇怪。”
谈衡木然看着前方:“将心比心,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要是有人雇凶杀了我爸,我也恨不得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的。”
白烈的脸色终于变了:“你说什么?”
☆、第六十五章
白烈一把抓住谈衡的手臂; 力气大得好像要将它箍断似的,黑暗的车厢里时而会又若隐若现的路灯光,映在白烈的脸上,愈发衬得他面色狰狞。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谈衡疼得抽了口气:“您轻点——怎么,您不知道吗?”
谈衡对此倒是真的很意外,这么大的事,难道他竟被蒙在鼓里么?
白烈眉头紧锁:“蒋世元难道不是重病去世的吗?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 他明明已经病入膏肓了。”
谈衡点点头:“他确实是重病,重得离了仪器活不了几小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多此一举谋杀他。”说到这里; 他叹了口气:“可是,当时我就在场啊。”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白烈想必不太信。可是谈衡是谈岳的儿子,污蔑亲爹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白烈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我们就要快一点了。下一个路口出去,我带你走条小路——可能不太好走; 幸亏你开的是辆死贵的越野。”
蒋绎活了这么大,头一回坐谈老董事长亲自开的车,真是受宠若惊。可惜这体验实在说不上美好,因为旁边的人时而拿枪指着他; 时而又会宝贝地拿着那凶器把玩一番。而蒋绎百分之百肯定那玩意是上了膛的,走个火什么的可不是好玩的。
谈岳终于从镜子里观察了一下后排的情况,淡淡道:“黑虎,好好看着他。”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悍匪黑虎!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名小卒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他老人家亲自绑架……让他的逃脱几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黑虎漫不经心地把枪往旁边一放; 二话不说给蒋绎套上一个眼罩。蒋绎挣扎了两下发现他的反抗简直犹如蚍蜉撼树,索性节省点体力。又过了一会,他们好像离开了大路,开上了一条十分颠簸的乡间小道。蒋绎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的:这帮人不会是打算杀人抛尸吧?
正在他自娱自乐地胡思乱想时,车抛锚了。
蒋绎只觉得身子一歪,然后听谈岳骂了一句,紧接着就被人推了下来。谈岳绕着车转了两圈,哼了一声:“早就说了让你们不要花这么多钱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陈先生,劳烦给谈正打个电话,让他先不要去机场了。”
“陈先生”好像没有什么动作,半晌才拖着长腔调,对谈岳说道:“早跟你说了不要做这劳什子的绑架,你偏不听。看看,天意难违吧。”
谈岳哼了一声:“不绑了他我咽不下这口恶气!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你们出来?蒋世元以为留着那东西就能拿捏我了,也不想想他都死了八年了,还能诈尸出来指认我吗!”
蒋绎听得暗暗攥紧了拳头。
黑虎却很冷静:“别拿蒋世元激我,冤有头债有主。行了,咱们还走不走了?我看咱俩就把这小子扔这,赶紧去机场吧。”
谈岳狞笑了一声:“休想!让阿正来接我们,我今天一定要带着他!”
黑虎蹙了蹙眉:“你冷静一点,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再意气用事了。你以为你那个孙子是什么省油的灯?明明你的律师团队过几天就能把你放出来,他却非要撺掇你越狱。你还以为他跟你那个傻儿子一样呢?不信你就看着吧,看咱们等不等得到他。”
谈岳冷哼一声,似乎很不以为然:“你懂什么?阿正一向贴心,最明白我想什么!我这辈子就没在这么浅的阴沟里翻过船,他就知道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
“早就说了让你们不要花这么多钱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白烈一个劲地摇头叹气:“你们这些后生仔啊!就这玩意还有脸叫‘越野’?”
谈衡看着陷入泥泞里的轮胎,沉默无语。
白烈推了推车子,发现陷得挺深,大概是拖不动了,只好无奈道:“反正也不远了,咱们走过去吧。你找个信得过的人过来,把车拖走。”
谈衡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远”的地方,一走就是一个小时。
走得天都快亮了。
每每问白烈,得到的答案都是“快到了”,后来谈衡发现这个“快到了”大概是白烈随口哄小孩子的。谈衡干脆闭上嘴,这破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实在耗体力。
直到白烈忽然停下脚步,谈衡满怀希望地问道:“到了?”
白烈却皱着眉头喃喃道:“不对啊。”
白烈伸手指着前方一片虚无缥缈的黑暗对谈衡说道:“你看那边,如果他们去了应该是会开灯的——看见了吗?”
谈衡木然摇摇头。
白烈:“如果他们开了灯,你大概就看到了。不对,他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他们去哪了?”
谈衡目瞪口呆地听着白烈的自我质疑,忽然见他发足狂奔起来。
“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多有荒草野树,你看这月黑风高夜,是不是杀人灭口的好时候?愣着干什么,等你爸凑齐天时地利人和哪?”
白烈绝对想不到谈岳跟他们一样倒霉。谈衡艰难地追上白烈,气喘吁吁地问道:“他们会不会是把小绎关起来,然后离开了?”
白烈:“那叫你的人去搜那个仓库,咱俩接着找——看什么,在仓库里多绑一会也死不了,万一不在可就麻烦了!”
……
黑虎把蒋绎的手捆好,扔在一边就不管了。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弄到的草棍子,含混不清地说道:“我说你非得带着他干嘛?一个看不好还容易暴露。你要么把他扔下,要么干脆杀了他,再磨叽下去天都要亮了。哦,还有,这都多长时间了,你那个孙子怎么还不来?”
谈岳脸色铁青:“电话给我。”
正在这时,道边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发动机轰鸣声,不多时,一辆粗犷的吉普歪歪扭扭地停在他们面前。车窗摇下,露出谈正羞涩的脸:“对不起啊爷爷,我来晚了。”
“怎么这么慢。”谈岳淡淡问道。
谈正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去了趟公司。”
谈岳眉头一皱:“公司?”
谈正:“嗯,处理一点急事,最重要的是弄了这辆车。”
谈岳耀武扬威地看了黑虎一眼。
黑虎牙疼地把头转到一边。
不知是谁,粗暴地把蒋绎从地上拽了起来。蒋绎知道,如果他这会不拖时间,等真的再上了车就只能由他们摆布了。谈衡已经回家了吗?他发现自己再一次不见了时,会大失所望还是会去找他?蒋绎想了想自己的前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好像有点渺茫。
蒋绎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黑虎一时大意居然没按住他。蒋绎甫一挣脱便拼命跑了起来,他什么都看不见,就只管往车的反方向跑去。
黑虎愣了一秒钟,大步追了上去。
这个地方几乎就没路,蒋绎没跑两步就被一块石头绊倒了。眼罩松松散散地落了下来,他被剥夺的视力终于回来了。
在这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蒋绎只能看见黑虎近在眼前。
然后蒋绎二话不说,拾起将他绊倒的那块大石头。
黑虎轻蔑地笑了笑,诱哄道:“那玩意对你来说没有用,乖,放下来,放下来我就……”
他话音未落,却见蒋绎突然高举起石头,眼睛眨都不眨就往自己脚上砸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黑虎目瞪口呆,待他反应过来时,蒋绎的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竟在对他微笑。
蒋绎诚恳地说道:“你看,我脚伤了,也许已经断了,你们要逃命,带着我也太不方便了。”
黑虎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怒极反笑。他揪着蒋绎的领子,粗暴地将他拎了起来:“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你听过我的名字吧?我手上不知有多少人命,杀你就跟捏死一只小鸡一样!”
蒋绎的声音极度虚弱,却十分镇定:“可你并不想杀我啊。”
说话间,黑虎已经扛着他来到车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