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_桃灼灼-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本来打算接走媳妇过二人世界的!一个快三十的大小伙子不能自己回家这种事纯属意外;他活了这三十年,压根想都没想过。
蒋绎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谈衡赶紧上前两步,抓住蒋绎的胳膊:“哎,你这是干嘛啊,咱大不了绕个路把他送回爸爸那,然后该干嘛干嘛呗。”
蒋绎一把甩开他:“你自己送吧,我得回去把车还给露露。”
说完谁也不理,转身就走;反正谈衡在,也不怕怠慢了Frank。
至于这个跟谈·艺术品·正亲密接触一小时的机会,还是留给他自己享用吧。
谈衡觉得蒋绎这脾气发得十分没道理,莫名其妙地看了傅秉白一眼。傅秉白似笑非笑地回过去:“谈衡,你这个侄子挺特别的。”
谈衡:“啊?”
傅秉白不欲多说,话说多了显得他挑拨人家家庭关系。他对谈衡挥挥手:“处理你的家务事吧,我替你送Frank。”
Frank喜出望外,连忙跟上,堪称整个下午最大赢家。
蒋绎给小姑娘还完车,正好是晚高峰。蒋绎有点不想回家,而且他车也还开不了,干脆回公司加班。
陪了Frank好几天的蒋绎,对自己的本职工作还颇有点想念。
……结果有点投入,本来打算七点下楼吃饭八点回家,一抬头发现已经九点了。
蒋绎加完班神清气爽,发觉下午的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开车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只忐忑不安的谈衡。
蒋绎走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行了,我哪有那么小气?”
谈衡好像松了口气,可看起来总觉得笑得有点勉强。
时间不早,蒋绎洗了个澡爬上床,关了灯就准备睡觉,谈衡却八爪鱼一般裹了上来,贴在蒋绎耳边说道:“小绎,林正彦回来了。”
蒋绎:“……”
下一秒,他反手拍开台灯开关,翻身坐起,怒道:“谈衡,这件事我以为咱俩早就说明白了,如果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请听我说完再提问。而且你最好一次问完,我不希望咱们一直因为一个外人节外生枝!”
“第一,这件事是下午傅秉白告诉我的;第二,我没有非要见他;第三,以后让你们家那个宝贝侄子离我远一点!”
谈衡有些惊讶。
谈正不讨人喜欢——他自己血脉相连都很难做到,更遑论蒋绎一个外人。可是蒋绎涵养多好啊,这才不过一天时间,谈正再怎么作,能惹他这么反感?
蒋绎冷笑了一声:“谈正都跟你说什么了?”
谈衡摇了摇头:“没什么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孩子跟人握个手都脸红,怎么可能主动跟我说话。”
蒋绎:“那你怎么知道林正彦回来了的?”
“他下午来公司了啊。”谈衡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来谈合作。”
蒋绎:“……”
错怪了谈正一回,蒋绎有点过意不去,连谈正下午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没有那么可恶了。他默默地关灯睡下,谈衡翻了个身,把他抱进怀里。
林正彦是个过去式,属于蒋绎年少无知的青葱岁月。
蒋绎小时候很乖,十六岁情窦初开,在这个初恋普遍在小学的大环境下不算早。
当时谈衡十八岁,大一,揣着某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念头已经不知有多久了。
可是蒋绎的初恋不是他。
林家那小子比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在他就知道为蒋绎打架的时候,林家小子都是送蒋绎限量版球鞋,游戏机,原版游戏碟,讨人欢心的手段吊打十个谈衡。没过多久,蒋绎就毫无悬念地跟他在一起了。
回想起谈衡当年的心情,大概跟自己精心呵护舍不得下口的白菜,被一头半路杀出的野猪给拱了的心情差不多,痛悔交加,痛心疾首,痛不欲生。好在老天有眼,蒋绎的初恋跟大多数人一样,没能顺利地走到最后。仅仅几个月后,随着林正彦的不告而别,蒋绎短暂的初恋也无疾而终了。
谈衡以己度人,比少年蒋绎更加小心翼翼,他一直尽力避免在蒋绎面前提起林正彦的名字,久而久之,反倒成了烙在他心底的一块新病。
却不想少年心性,哪有那么多的刻骨铭心。
☆、第九章
夜色静好,夜……长梦多。
跑,拼命跑。
路,仿佛永无尽头。
惨烈的白,凄厉的红,浓墨重彩,前途未卜。
嘈杂,恐慌,疑窦重重。是谁气若游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照……照顾好小绎,求你!”
而他最后看到的,只有一只手,五指成爪,骨瘦如柴,死不瞑目。
谈衡猛地从床上弹起,急促地喘息着。月光温柔,夜色静谧,身边的爱人睡颜安然,这一切都与可怖的梦境格格不入。谈衡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噩梦却占据着脑海,不肯散去。
床单都被自己的汗给洇湿了。谈衡睡意全无,打算去书房抽一支烟,他尽量轻地掀开被子,却还是惊动了浅眠的蒋绎。
“阿衡哥,怎么了?”
旧时的称呼与经年的噩梦交织在一处,谈衡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俯身轻轻捂住了蒋绎的眼睛,低声道:“没事,上厕所。”
幸好,触感依旧是温热的。
谈衡走进书房,点燃一根烟。他轻车熟路地从沙发垫子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保险柜。
他的保险柜,内有乾坤。
谈衡撬开夹层,里面还有个窄窄的空间,刚好挤得下一只厚文件袋。蒋世元遗言犹在耳:“如果你撑不下去了,就打开它看看,说不定有一线出路。”
谈衡伸出手,摩挲着那只发旧的牛皮纸袋,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又小心地放好隔层,锁了柜子,把钥匙藏回沙发里。
烟即将燃尽,谈衡将它拿起来,最后深深吸了一口。
第二天蒋绎醒来时,发现谈衡就坐在床头静静地凝视着他,吓了他一跳,瞬间人就精神了。
蒋绎抱怨道:“一大早你在这装什么望夫石呢,吓死人了。”
谈衡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小绎,我得出差一趟,等着跟你道别呢。”
蒋绎一愣:“出差?”
谈衡点点头:“有点急事。小绎,NE没有太多事,你不用管;谈正你再带他几天,就到我回来,好不好?”
蒋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我昨天说气话的。”
谈衡俯身亲了亲他的头发,拖着箱子走了。
蒋绎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悠闲地起床洗漱。他今天不打算去公司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蒋绎要去见一个人,已经拖了好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刚好谈衡出差,他一走蒋绎去书房拿出他爸给他留下的旧手机,匆忙出了门。
那人把见面地点约在了郊区的一个咖啡馆,离蒋绎家十八公里,人迹罕至。蒋绎下了高速就看见一片布局杂乱的破旧楼房,按照导航穿过一条狭窄的土路后,他的旧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在路口的悦己花店买一支带着露珠的新鲜红色玫瑰。”
蒋绎:“……”
他果然在路口看见了一个名叫悦己的花店,门口摆着玫瑰百合小雏菊满天星各种花,不过打眼一看都蔫得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拿着只喷壶,正在给花喷水。
蒋绎抽着嘴角下了车,彬彬有礼地问道:“老板,请问您这有带露珠的新鲜红玫瑰么?”
男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蒋绎一眼,又看了看他开的车,然后一言不发地进了店。片刻后,男人拿着一小束刚剪下来的玫瑰出来了。他往上面喷了点水,对蒋绎道:“新鲜的,一百一枝。”
蒋绎:“……”
蒋绎无语地看着这位狮子大开口的花店老板,可惜他实在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经验,半天才没什么底气地说道:“五十……吧?”
老板摇头。
蒋绎:“八十!”
老板拿着花转身就要走。
蒋绎忙道:“好好好,一百就一百!”
蒋绎买了他这辈子最贵的一支玫瑰花,小心翼翼地把它安置在车上。启动车子时,他又收到了第二条信息。
“去约定的咖啡店,中间那一排第三个位置坐着等我。五分钟后,我会过去问你‘先生,请问您有烟吗?’然后你拿出玫瑰花递给我,咱们就算接上头了。”
……一个私家侦探,有必要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么。
然而不管怎么说,蒋绎到了咖啡馆后,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思在指定位置坐好,并且要了一杯美式咖啡。蒋绎人长得很好,咖啡店的小姑娘还没话找话地多跟他说了几句。
“先生,您不要再来点甜点吗?我们店里的提拉米苏是特色哦,老板自己烤的。”
蒋绎委婉地拒绝了:“先不用,我等一个朋友。等人来了让他点吧。”
不得不说,这间咖啡店是蒋绎今天见过的最赏心悦目的东西。周围的环境实在太差,内部装饰稍微华丽新潮一点就会显得特别突兀。而这个咖啡店装修得非常简单,整体光线偏暗,再配上一些小饰物,营造出了一种怀旧的气氛。
蒋绎很喜欢这里。
当然是在咖啡端上来之前。
咖啡杯是小清新风格的,挺漂亮,然而这杯美式的味道还比不上雀巢速溶。蒋绎只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了一边,看都不再看一眼。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妙龄女郎。她站在门口往里面扫视了一圈,然后直冲着蒋绎走了过来。她纤长洁白的手染着正红色指甲油,搭在蒋绎对面的椅子上。
“这位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蒋绎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抱歉,我在等人。”
女郎白了他一眼,一步三摇地走了。
第二个出现在店门口的,是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还有点猥琐。他走到蒋绎面前,低声道:“先生,请问您有烟么?”
蒋绎:“!!!”
他硬着头皮拿起桌子上的玫瑰花,递到了大叔手里。
咖啡店的小姑娘看蒋绎的眼神立刻微妙了。她本来站在离蒋绎很近的地方,在围观了蒋绎拒绝美女却给大叔送花之后,立刻远远躲到了吧台后面。
真是个口味独特的死基佬啊。
蒋绎抽了抽嘴角,低声道:“您是孟老板?”
大叔点点头:“孟竞知,幸会幸会。”
说实话,蒋绎的心情有点急迫。这位孟老板也没吊他胃口,直截了当地掏出一只牛皮纸袋子,递到蒋绎手里:“您看看吧,您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蒋绎也没客气,当场就把东西掏出来,略略翻了一遍。那里面只有几张纸,大多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有一颗旧弹壳,锈蚀的表面染着一点可疑的暗红。蒋绎一惊:“这是……”
“证据。”孟竞知懒洋洋地说道:“蒋先生,您可以去化验一下,虽然年头有点久了,不过以现在的技术应该还是能查出来的。总结报告在最下面,您可以看看,然后咱们把尾款结一下——我做事,您放心,那上面每一个字都是有理有据的。”
蒋绎点点头,口中道谢。他的手有一点抖,就好像带着恐惧似的。孟竞知也不催他,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里,见过太多类似的画面。很多人都是这样,当期待已久的真相近在咫尺时,他们反倒不敢面对了。
而比如他面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养尊处优,家教极好,可能比普通人还要更脆弱一点。
也许他根本没有胆子看到那个残酷的真相吧,孟竞知这样想道。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蒋绎只犹豫了片刻,就把那页纸翻了出来。他带着急切,几乎一目十行地从头看到尾,喃喃道:“竟然……竟然是他!”
蒋绎嫌恶地丢开那一页纸,然后迅速平静向来。他给孟竞知签了支票,只是几度欲言又止,孟竞知笑了:“怎么,蒋先生还有事?”
蒋绎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头。
“我想……再下一个单。”
======
蒋绎撞上左前方的那辆厢式货车时,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一片,连怎么被人扶出来的都不知道。货车驾驶员看见宾利的车标就吓坏了,尽管可以大致确定是对方的责任,但是巨额赔偿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可能性。也足够让他觉得心惊胆战。他连声道歉,蒋绎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没事,不好意思啊,是我的责任,我现在就给我的保险公司打电话。”
可是不知怎么的,蒋绎却把电话打到了谈衡手机上。
谈衡的私人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表情凝重地站在一间小旅馆的窗前。他手边有一只装着高度烈性酒的杯子,里面浸了一只纸团,火焰刚刚燃起。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蒋绎的名字,神色颇为挣扎。
可是最后,他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小绎?怎么了?”
谈衡的声音透着浓重的疲惫,可是蒋绎心里太乱了,竟然没听出来。蒋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最后他说道:“阿衡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谈衡一愣:“怎么,想我了?我……”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对不起啊小绎,我可能得晚两天回家,这边的事有点麻烦。”
蒋绎:“阿衡哥,我车撞了,可我不记得保险公司的电话了。”
谈衡一下就慌了:“怎么回事?严重吗?我马上回去!”
“不用不用!”蒋绎赶紧说道:“只是车不能开了,我人没事。”
谈衡似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把保险公司电话给你发过去。”
这一通电话前后打了不到一分钟,可蒋绎心里的阴霾却奇异地散了大半。
他只是突然很想谈衡。
都说父债子偿,可是,这都什么年代了,株连那一套早该作废了。
酒杯里的火焰已经差不多要熄灭了,杯底只剩了点丑陋的灰烬。谈衡闭着眼,表情十分痛苦。他喃喃自语道:“竟然是你……真的是你!”
“你让我怎么办,爸……”
☆、第十章
蒋绎实在太想早点见到谈衡,好像只有见到谈衡,他才能稍稍汲取一点安慰。
他父亲的死与爱人的父亲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样的结果他要怎么接受?
蒋绎甚至没想好,他该怎么办。
蒋绎处理好车祸事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