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跟踪了怎么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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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言默给他让路:“我就是。”
“哦?”中年男人眼神在他身上走了一圈,有点轻蔑:“你就是?赶紧来给我看看这盆兰花。仔细着点,这可是素心寒兰,弄坏你卖了店都赔不起!”
说起话来颐指气使的,配合手腕上的劳力士,活脱脱一个暴发户。
一听到素心寒兰,店里的客人全围了过来。
素心寒兰是青寒兰的一种,株型修长,叶姿优雅俊秀,花色淡绿。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技术能成批培育,因为数量极少而尤为珍贵。
今天能有幸一睹素心寒兰的风采,那太值了!只可惜,现在貌似还不到寒兰的花期。
中年男人很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施施然将怀中的花盆放到地上。
只见广口的陶土盆里的兰花叶片细而挺拔,苍绿的叶片形状优美,不过那份美感硬生生被焦枯的叶尖给破坏了。
“是常见的兰叶焦尖哪。”围观的客人大多是退休在家的老人,其中一个老爷子摸了摸山羊胡说道,看起来对兰花很感兴趣。
“我不管这是什么病,这盆我可花了几十万买来的!老板你就说能不能治好吧!”中年男人仰着下巴,“我看你年纪轻轻,能行么?治坏了可是要赔的。”
客人看不过眼,纷纷说道:“小张懂得多着哩,你莫急。”
“小老板年轻归年轻,看过的书不少啊,你就放心吧。”
张言默充耳不闻,仔细察看这株寒兰,边用剪刀剪去病叶。
盆里的黑色腐殖土微微湿润,很符合兰花的生长需要;叶片偏干,说明没有浇水到花叶上,显然不是由于病菌侵染。按理说,春城夏天多雨湿润最是适宜兰花生长,发病也不该是枯尖。
“怎么样,你能看出病因?”中年男人问道,围观的客人都等着听他说话。
张言默摇摇头,之前信誓旦旦的客人们一下哽住了,打脸太快,面子上挂不住啊。
中年男人正要大肆嘲讽一番,这小店虽然不起眼,可自打他们准备在春城发展观赏花卉,便三番两次听行内人提到这家店的老板,语气中莫不是推崇赞赏,他怎么能让绊脚石挡自己的路——
“哼,原来也是浪得虚名……”
“不过,这盆兰花不是寒兰。”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惊得失望的客人们目瞪口呆:那可是几十万一盆的素心寒兰,说不是就不是?
他们一致忽略了脸色难看的中年男人,七嘴八舌发问:“怎么看出来?”
“要是开花了还好说,光凭叶子就看出来了?”
“小张快说说!”
张言默端起花盆到窗前,拉开卷帘让阳光照射进来。一伙人呼啦跟在他后面,还有不少人外面遛食的人被吸引进来看热闹,反倒是兰花的主人被挤在外面。
“叶带形、薄革质、暗绿色,这些都符合寒兰的特征,但是刚才我剪去病叶的时候——”他指向一根叶片的横切口,“发现兰叶韧性很强,多用了三分力道,寻常的寒兰不是这样的。”
“这素心寒兰本就不是寻常的兰花嘛!”有人说道。
张言默点头:“所以我当时没下结论,不过,后来我注意到假鳞茎长出的花葶。”
假鳞茎位于植株根部,如果里面长出花葶了,也就说明花期将至。这个理论放到一般的兰科植物中并无不妥,但兰花不适用,因为兰花生长极慢,从花葶抽…出到开花需要数月的时间。
比如一盆春兰,它在秋冬就开始抽花芽,直到来年春天才会开花,花期也长达三四个月。
一伙人的眼珠齐齐盯在兰花那枝藏着几朵黄豆大小花苞的花葶上,立马有人问道:“看着没什么不对,要开花是好事啊?”虽然真正开花最起码还得等上一个月。
“你不懂就别乱说!”兰花的主人挤了进来,面红耳赤的去推张言默,粗着嗓子吼:“谁敢说我的素心是假的!”
“兄弟你不要着急嘛,先听听小张老板怎么说,万一真是被骗了也好去讨说法呀!”有年纪大的人来劝。
张言默看着他,闭嘴没说话。
一个老头跺跺拐杖,“不要吵,今天咱们就要听听小张辨兰!”
还在嚷嚷的中年男人看到老人,眼神微闪,偃旗息鼓了。我做的那么隐蔽,他到现在不也没发现?区区一根还未开花的花葶算什么证据,只要这小子没发现、只要我的兰花还没开花,谁能百分百肯定这不是寒兰!哼,不知死活,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五六来,我一定要把他的名声搞臭,看他怎么收尾!
吵闹声渐消,最终店里静不可闻,都等着小张老板说话。
张言默这才开口,没有一点不耐烦:“素心寒兰属于寒兰一种,寒兰花期一般在8至12月。”
这话没错,养兰花的都知道这寒兰的花期在8到12月,最起码差两个来月呢!不过这盆素心不是比较特别么,花期早一个月也不是没可能啊,大家听他继续分析。
“观察这枝花芽,长大约不到40厘米……”他说着用手比了一下兰叶中挺直的花枝,确定没估算错才接着说:“而且长出了花苞,不符合寒兰的花期。如果真是寒兰,这时候花葶应该只有20厘米,更不会已经有苞了。”
“就凭这点?”有人觉得不能信服,花期也有不准时的时候,哪能那么确定不偏不倚一定得在八月开?
男人更是不服,眼睛圆瞪:“放屁!你说的算什么狗屁证据!你要是不能证明我的兰花是假的,看我不砸了你的店!”
他看起来气愤难掩,心中却在暗自得意:果然是拿着这个说事,可惜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今天看你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日过后,你可没有以往的好名声了。
想到就能达到踢开这块绊脚石的第一步,男人决定再添上一把火,撸起袖子挥手,神色不善:“大伙做个见证,这家伙分明才是骗子!我看他就是唬我好便宜卖给他这盆素心,心太黑了!”
众人不虞地皱起眉,这人实在粗鲁!小张店开在这几年了,他们经常来店里看看花下下棋,还会不知道这孩子是好是歹?明明是好心,不想他被骗买了假兰花还被蒙在鼓里,在他眼里却成了坏事,不知感恩!
张言默心中已有猜想,也不理骂骂咧咧的男人,半蹲下身凑近花盆,一手拨开稍显浓密的兰叶,一手食指轻拂根部湿润的腐叶土。
只见最上一层腐叶被扫开,又把一撮黑褐色的泥土清理到旁边后,假鳞茎下竟露出一截圆圆的缺口,被泥土弄成了脏污的颜色。
“啊!这是被剪掉了根花葶?”有人发现了,惊讶的喊道。
第7章 正面交锋
张言默点点头,扫了眼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男人,如今脸黑得不行。把缺口指给他看:“看样子剪去不超过三天。”
男人暗地里恨得不行,刚刚才说他必定无法证明这不是素心,好借此机会抓住他的污点宣扬一番。实在没料到他会对兰花如此了解,还发现了自己在兰花上动的手脚。
要命,若他猜到是我自导自演,怕是会当场揭穿!男人心里着急,暗道待会儿得咬死自己是被花商骗了。
“还真是,年轻人眼睛就是利啊!”山羊胡老爷子凑过去看了看,“才那么一小点,不仔细真看不出来。”
能拨开泥土找出不妥来,这才是他厉害的地方,肚里没几两墨水哪能哦!
至于为什么一副尘埃落定的模样?仍有几位对兰花知之甚少的客人不明不白。
张言默也没卖关子,直白道:“这枝被剪去的花葶长在最底下,是最先长出来一枝。从口子能看出它比这枝更壮,已经长成并且开过了花,所以不可能是寒兰。”
是了,要说寒兰花期提前一个月还有点意思,但两个月确实勉强了。再者,如果不是心虚又何必将花枝剪去?还做的这么隐蔽。
这时候,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盆天价的素心寒兰,是假的!
“看它的叶质、叶面和叶沟,应该是铁骨素兰花。”
山羊胡老头子接下张言默的话茬:“铁骨素属于建兰中的名品,正是6月到10月开花,哎!没错了。”
一开口,仿佛下了最后的判决书。这里的人心眼不坏,纵然不喜欢这位蛮横无礼的客人,此时也纷纷同情起他。
中年男人脸上早隐去傲据的神色,故意把一张脸苦成一团,看着颇为可怜。他知道刚才说话矛头直指张老板,又煽动人群想抹黑他,现在他们心里估计是不满自己的,只得卖惨博同情才能全身而退了。
“哎,吃一堑长一智。”
“哪个奸商那儿买的,找他去!”
平时冷冷清清的店里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或出主意,要不就在研究那盆兰花,只有张言默面无表情的看兰花主人假伤心。
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他去取了根一次性筷子插…进花盆里,□□一看,果然下半截是干的。
旁边拄根拐杖看兰花的老头抬头看到他的动作,清明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赞赏。
“先生,浇花切忌浇半截。”张言默把一半干一半湿的细筷子给哭丧的男人看,“浇水要浇透,不然就会出现枯叶尖的情况。”
“不干不浇,浇则浇透。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玩兰花哩!”
“铁骨素也算是名品,好好养着吧。”
中年男人谦虚的接过筷子,弯腰赔笑:“我知道了,之前多有得罪。”今天算我略输一筹,且等着下次吧!
说完,他放下钱抱着花盆飞快挤出围观的人群跑走了,也不知是不是臊得慌。
正主一走,店里的众人做鸟兽散,也有几个人挑了些喜欢的盆栽回去。
张言默把阮嘉叫过去:“你之前有没有看到过那个人?”
“谁?你说那个被人忽悠了几十万的二百五?”阮嘉咯咯的笑,摇头晃脑:“我没见过,我要见过肯定印象深刻哈哈!”
谁是二百五还不一定。张言默无奈:“你真以为是他买的?”
那人做戏倒是做的真,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淬了三分恶毒。张言默别的本事没有,谁对自己好谁心怀恶意,这一点他却敏感得很。
阮嘉也察觉出点不对劲:“我说他咋不着急去跟骗子拼命呢,怎么回事?”
“他早知道那盆不是素心寒兰,浇半截水估计也是故意的。这两种兰花虽然习性相似,但生长环境有不同的地方,我要是没分辨出来把花治坏,名声也就砸了。”
要知道,“花店”能在春城有个好口碑,与张言默一手治理和培育的技术有很大关系。他虽然不爱多说话,却不代表是个蠢人,连被人上门来害了一把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注意着点。”不用交代,阮嘉也晓得应该提高警惕,别又踏进了套子里。
反应过来又“哎”了一声:“不对,他打的什么坏主意?老板你刚才怎么不揭穿他!”
张言默边走去洗手:“不知道。懒得跟他闹,要他聪明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长得个猪头样,聪明个鬼哟!”阮嘉笑骂,扬起手里的水杯:“要他会识趣我直播吃杯子。”
后边玻璃房传来冷漠的声音:“店里有条规,不许骂人。”
……
街道转角处,中年男人恼怒的一脚踢在路灯杆上。好心疼用盆铁骨素做戏,竟然被他轻易分辨出来,不仅没把名声搞臭还助他又在人前出了一次风头!想想真特么气的肝疼!
一辆银色的保时捷飞快转弯,轮胎带起路上的积水,顿时一片雨花浇在怒火高涨的中年男人身上。
等他回过神来,车子早没了踪影,又是一顿暴跳如雷。
阮嘉注意到店门口停着的豪车以及……从豪车上下来的男人,她怔怔地拽了拽要上楼去的张言默。
于是张言默回头,心脏猛然悸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该怎么形容的人呢……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正装,笔挺的站在店门口,表情看上去很冷漠,可当他狭长的眼睛向你扫来,会让你顷刻头皮发麻。
张言默现在就觉得自己头皮有点麻,不仅如此,连四肢都像过电了一样,难以言喻的感觉……
还是阮嘉先反应过来,露出一朵美美的微笑:“先生,请问您要什么?”
“一束花,送给病人。”男人走进店里,声音很清冷,一如他的眼神。
“喔,好!”阮嘉激动的答应,然后转头向张言默求助,她觉得自己包不出这男人想要的花!
张言默勉强冷静下来,为何见到这个男人身体会如此反常?完全没有征兆,就好像……生活如一张白纸,之前任何人任何事都没能在上面留下色彩,但他一出现,自己便看见了颜色。
这感觉……太奇怪了,以前从没体验过。
“请稍等。”他露出个算不上笑的笑容,心跳如擂,在店中间簇拥的鲜花中挑选合适的花朵。
一身正装的男人静静站在那看着,仿佛全店的鲜花都是为他而装点,非常引人瞩目。
想到男人正在看自己,张言默紧张的有点手抖,飞快从里面挑了十来支黄百合。选包装纸的时候,在米黄和靛蓝犹豫了一下,最终手指停在靛蓝上。
这样,他捧着花束和衣服会更搭。
百合花束被靛蓝色的皱纹纸半包裹,用小草绳轻松系着,被男人单手抱在臂弯。温暖的颜色让人感觉他冷冰冰的脸柔和了些许。
在他付钱时,阮嘉敬业的拿出一沓小卡片:“先生,要写鲜花卡片吗?可以祝愿病人早日痊愈~”
张言默站在旁边,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男人没有多少犹豫,从笔筒里抽出支笔便在最上面一张写下两句祝福的话。字体有棱有角,最后的签名很清晰,不像现在大多数人设计的艺术签名一样天马行空。
“季霄。”张言默心里默念一遍,有种奇异的熟悉感。
不等他多想,季霄已经带着花推门离开,只余下一个背影。
望着他的背影,张言默按了按心脏所在的胸口,那里跳动的频率好像不属于他一样。
“好优质的男人啊……”阮嘉一脸荡漾的面对门外,忽而问道:“老板诶,你认识他吗?”
张言默故作平静回道:“不认识,你怎么会这么问?”季霄一看就是有钱有身份的人,他一个小市民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有交情。
阮嘉无所谓的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