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少爷来压寨-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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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伢子见景卿回来特别高兴,赶着问长问短,景卿倒也不烦,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向唠家常一件一件说给他听,偶尔还发出一两声轻笑。
接下来的日子和离开前也没有什么不同,景卿还是那样忙来忙去,不过是忙年了,大家索性放手让他去做,只是做着做着就不知神游何方。
年三十儿这天早上几个人准备去贴春联,刚伸手想把旧的撕下来,被赶过来的景卿一把推倒一边,他小心翼翼的把旧的春联一点点除下来,伸平,再把破的仔细的粘好,等顺伢子来时就看到他的手一点点摩挲着退了色的字迹。
“风起云扬青峰在,英雄踏歌纷至来。”青峰犹在,英雄们却不知去往何方?今夕何夕,那般苍凉低回的歌犹在耳旁“问君此去几时还 ,几时还?”
卿为义到有。“大少,想大当家了。”顺伢子跨前一步,把景卿从冥想中拉回来。
景卿看了看被自己推倒的伙计脸上都是血,有些茫然,问道:“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他不小心自己碰的,不管你的事。大少,回房吧,外面冷。”顺伢子的语气在冬日的狂风里甚是温柔。
景卿把残旧的春联宝贝般抱在怀里,任由顺伢子牵着手送回房间,身后的人窃窃私语:“大少的病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回房后景卿把春联铺在桌子上,颠过来倒过去的看,顺伢子端着药推门而入就问道:“大少你在干什么?”
“顺子你来看,人说字如其人,你看石黑虎的字真的和他的人很像,稳重中几许狂放,锋锐中几许温厚,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顺伢子看着景卿眼里深深的迷恋,觉得有一把火从心里烧起,他忍着将那破春联撕毁的冲动,温言对景卿说:“大少,过来把药喝了吧。”
“为什么要喝药,这又不是晚上?”景卿不满的嘟起嘴,很孩子气的样子。
顺伢子看着笑了:“今天不是过年吗?过年是不能喝药的,现在就喝了,乖。”
“那今天可不可以不喝,好苦的,我现在满身都是药味,熏死了。”
“大少,如果你不好好喝药,大当家是会生气的,他一生气就不会回来了。”
“真的吗?我乖乖喝药他就会回来吗?”景卿的眸子水波一样流转,清透的看见里面的期盼。
“当然了,快喝吧。”
景卿端着药刚要往嘴里送,忽然很神秘的对顺伢子说:“顺子,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要让他们知道了保准又说我有病。”
“嗯,什么事情?”
“我这几天晚上睡觉老是觉得石黑虎就在我身边,他抱着我,叫我的名字,你说是他真回来了,还是我的幻觉?”
“大少,都不是,是做梦吧。”
“奥。”景卿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睑,浓浓的忧伤似要跌碎在碗里。
“顺哥,顺哥,有事找你。”外面有人敲门跟着喊。
顺伢子看看景卿,景卿扑簌着黑黑的羽睫,端着碗说:“有事你去忙吧,我一定会乖乖喝药的。”
“嗯,大少那我先去了,一会儿在来陪你。”
看着他远走的身影,景卿天真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把药倒进一个罐子里,然后把罐子堆在床底。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剥落温情
更新时间:2013…9…14 0:30:53 本章字数:3408
过了不久,顺伢子去而复返,见景卿已经在床上睡着了。1顺伢子单膝跪在床边,用指尖来回抚摸着景卿不复樱花鲜色的唇瓣,病态的满足感受着从指尖到心间的柔软悸动。
“景卿,景卿,睡着了吗?”
景卿呼吸平稳,也不知梦见什么,嘴角似乎有丝笑纹儿。
顺伢子知道他的梦里没有他,连一丝影儿都不会有。
在他的心里他永远只会是那个看门站岗的孩子。
不,他会让他看到他有多强,连石黑虎都不能比的强大。
他站起身走到桌子前,将那个旧对联抓在手里。冷冷笑着“稳重中几许狂放,锋锐中几许温厚,狂放,温厚,狗屁。”他把对联抓在手里,大力揉搓了几把,风吹日晒后的纸片酥脆的如秋后的蝴蝶,振断翅膀死在冬日里。
景卿的梦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情景,他好看的眉渐渐皱起,皱成一个无法开解的死结。
这个年过得冷冷清清,景卿坐在厅里吃饭,一次次扫过桌子上的人,不是,不是他们,这边,应该是那个一身黑衣总稳如泰山的男人,那边是那个满嘴跑舌头的老二,还有那边,是一脸淡漠棺材脸的秀羽,还有斯文的翔飞,乖顺的阿傩。看,是老二在和老三抢鸡腿,一只鸡两条腿,那一条在刚上桌的时候就被石黑虎夹到自己碗里,剩下的一条就引发了他们的争夺,餐桌上筷子翻飞,翔飞和阿傩忙着劝架,石黑虎却老神在在的往自己碗里夹菜,最后秀羽稳占上风,鸡腿却放在了阿傩碗里,“老三你这个兔崽子,阿傩是你什么人呀,他又不下奶,不用补,把鸡腿给白老师,他伤还没好。”翔飞狠狠的瞪老二,阿傩却红着一张脸夹着鸡腿不知怎么该好。
“大少,大少,你在看什么,筷子掉了。”顺伢子轻轻的碰景卿。
景卿没有动,看着远处的虚无,一动不动,脸上兀自带笑。
大家都看见了,石黑虎的男堂客龙大少是真的疯了。
择日不如撞日,这一天顺伢子成为了连云寨的大当家。
顺伢子把属于石黑虎的一切都接手了,甚至包括景卿。
当然这只局限于照顾景卿,别的他还不能做。
景卿是个很乖的疯子,有时候比谁都正常,只是偶尔发呆,到处找石黑虎的踪迹。
“没有,这里没有,那里没有,都没有,你在哪,在哪里。”他可以跑遍山寨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孤单的跑回那间屋子缩在床上抱着一把牛角刀,那是石黑虎为他赢来的礼物。
初三那天下了一场薄雪,山上淡淡的铺展了一层,深绿之间雪白点缀,素淡的娇娆。
一大早儿,顺伢子到处找景卿都找不到,最后有人发现他抱着牛角刀在么子崖。
单薄的衣服,苍白的脸,浅色的樱唇,漆黑的眉眼,此时的景卿蜷缩成一团,没有了高傲率性的装扮,脆弱的像个玻璃娃娃,让人有摧残的罪恶欲望。
“大少,乖啦,快和我回去,太冷了会着凉的。”
景卿往后缩了缩身子,拒绝顺伢子的碰触“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他,我看着他从这里下去的,我自己下不去,但是雪可以落下去,我要让它把我的话带给他,告诉他我想他,让他快回来。”
顺伢子的手在笼着狐狸皮筒子的衣袖里狠狠攥起,暴力的因子狠狠的冲击着他的血管,他咬了咬牙说道:“大少,你的话已经带到了,现在可以回去了。”说着身后去拉景卿。
“我要在这里等他。”景卿一把抓在他的手背上,如猫爪一样锋利,顺伢子缩回赫然布着三道血痕的手背,伸出舌头一点点舔了,眼睛却一直盯着景卿,迸发出野兽一样的光芒。
景卿害怕的向后挪动身子,却被顺伢子一把抓起来,何时腼腆醇厚的少年竟变得这般高大有力,清瘦的景卿在他手里,犹如老鹰爪下的小鸡。
狠狠的一下,把景卿摔在雪地里,顺伢子一步一步逼近景卿:“给我,把刀给我。”他厌恶,厌恶石黑虎的东西,厌恶石黑虎的痕迹,厌恶心里只有石黑虎的景卿。
“不,不。”景卿的眼瞳蓦然睁大,因为恐惧身体抖在冰雪里,像一只被豺狗追赶的小兔子。
“拿来。”顺伢子伸手去夺牛角刀,景卿拼死攥住,顺伢子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静静的山野里景卿指头关节断裂的声音清脆可闻。
他把刀磕在膝盖上用力掰折,可是因为太过坚硬,根本就掰不动,景卿匍匐着趴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腿嘶声喊着:“你还给我,求求你还给我,好不好?”
了返摸间回。顺伢子一脚把他踹开,抽出刀砍那刀鞘,牛角做成的刀鞘碎裂,一张黄旧残破的牛皮从碎片中飘落。
顺伢子把刀扔在一边,捡起了那张小牛皮,细看之下大喜过望:“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来全不费功工夫,那半张地图原来在这里。”
那边景卿早已捡起了刀,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顺伢子把地图往怀里一踹,揪起景卿的头发,强迫他仰着脸看他:“龙景卿,我找到了,石黑虎真是爱你,地图都给了你,现在地图到手了,我不会再有顾虑,今天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景卿害怕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瞳里是投进石子的涟漪,害怕着碎成一片片。
“龙大少,为了一个石黑虎你看看你变成个什么样子,你还是那个威武不屈眼高于顶才高八斗的大少爷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把你当成我心里的神,想要膜拜你,吻你的脚,就算石黑虎死了,我夜夜搂你入怀我都不敢亵渎你,我希望有那么一天能感动你,能好好的爱你疼你,可今ri你变得这么微末可怜,这样也好,那我就囚禁你一辈子,要你做我的奴隶。”
景卿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来回摩挲着牛角刀,还把脸和刀贴在一起。
嫉妒、愤怒混合着男人的欲望像岩浆一样从体内喷发出来,,想把景卿噬魂灭魄,从此变成一个记忆力没有石黑虎的只属于他的娃娃。
“把刀给我,我带你回去,乖。”顺伢子伸出手来。
景卿抱着刀狠命的摇着头。
“拿来。”顺伢子伸手去夺,纠缠之间,刀锋划过景卿的右脸,鲜血如涌地温泉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冒出来,顺着下巴蜿蜒着流进衣领里。
景卿见顺伢子拿着刀便扑到他身上,顺伢子没想到他现在还有这么大力气,冷不防被撞了个趔趄,牛角刀脱手而出,落在不远的地方。
景卿转身走去拿刀,顺伢子一脚踹上他后腰,景卿趴伏倒在雪地上。
薄薄的一层雪透着湘西冬天的寒冷,透着人世的无情侵入到景卿的每一寸皮肤里,冻住了他的血液、骨骼,唯一活着他就只剩下心中的一点执念而已。
抬起埋在薄雪里的脸,已经模糊了一片殷红,更有新鲜的温热的从这具躯体里冒出来滴下去,一颗颗圆滚滚的落在了雪地里。
鲜红趁雪白,妩媚了苍寒猥琐的冬天,凋零了青春华茂的少年。
红消相残,千疮百苦。
风吹碎碎雪粉,迷住了眼睛,透过重幕一点点看着刀安静的躺在地上,积着一点残雪。
手指曲起,紧紧抠在地上,手肘支撑着半身的力量用腹部艰难的向前逶迤,一点点,再一点点,想要去抓住……。
抓住那坠落下的一只大手,抓住他曾给的期盼,抓住要等下去的唯一信念。
“石黑虎。”
“卿,这是你要的,我给你赢回来了。”
“卿,我们回家。”
风雪凄迷的场景转换变成了那个草绿水蓝的五月,石黑虎裸着上身淌着汗珠英姿勃发抡圆双臂敲动大鼓。
“石黑虎,逮起,逮起。”
“说,说你不要了,我就松开。”顺伢子大脚踩在景卿手上,重重辗着,压进泥土里。
“顺子,你其实一点都不明白,这个身子其实在石黑虎死那天早就死了,现在一个执念支撑着一具皮囊不曾倒下,怎么又会在乎这点痛苦。”
景卿颤巍巍伸出另外一只被他掰折指关节的手。
“让你要,让你要,今天就好好调教你,教你知道以后心里该有谁。”顺伢子完全是疯狂了,他不断的用脚踢着景卿,从胸腹到头部再回来胸腹,下脚完全不控制力道,分明是想生生踹死景卿。
景卿的申银越来越微弱,那只张开的期盼的手却一直伸着,伸向远方。
没有用的,石黑虎的一切是用最痛的方式刻在骨髓里,谁也拿不走,擦不掉。我是他的,他是我的,是生死和岁月都无法改变。
直到顺伢子大汗淋漓,累了烦了才停下来,景卿嘴角洇着鲜血已经昏死过去,顺伢子抱起奄奄一息的他,一脚把牛角刀踢落了山崖,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银色弧线,追随着石黑虎的足迹和景卿无声的告别。
生死由何难,难的是我为了你还在苟延残喘。
第一百一十五章 螳螂捕蝉
更新时间:2013…9…15 10:01:36 本章字数:3509
回到寨子的顺伢子又变回了那个憨厚的清年,他和底下人说大少想跳崖,然后亲自给大少擦拭包扎伤口,静静守在床边,直到外面有人敲门:“大当家,山下派人来了。”
顺伢子眉头突的一跳,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快呀,越快越好,自己五年的蛰伏是要结束了吗?看了看床上的人,也许以后就可以带着他离开这里,以前不舍得给他喝多了那种药,怕他彻底变成白痴,看来现在要挖空他脑子里石黑虎的全部记忆,只有下狠招了。
顺伢子走了后一个人影无声的闪进景卿房里,轻轻在床边喊着:“大少。”
本是昏迷不醒的景卿一下子睁开眼,眼里犀利的寒光一闪而过,他低声对那人说:“一切照原计划行事。”
那人点头看着景卿的脸,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景卿抬手摸了摸,“没事,一道伤疤而已,以后和石黑虎平衡了,他左脸我右脸。”
来人见景卿自此还能苦中作乐,一句大少梗在喉咙里,眼眶慢慢红了。
“快走吧,这个仇我们终会报的。”
来人又无声的退出了房间,景卿在枕头上闭上了眼。
这一晚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顺伢子似乎很忙,忙的都顾不上景卿。
初四早上虽然不再下雪,但天还是很阴沉,沉的像要掉下来压到人心里。
午后,连云寨迎来了一帮奇怪的客人。
景卿脸上带着伤缠着纱布被从床上掀起来,要去会客。
议事厅的椅子上赫然坐着的是龙贵和陈远桥。
他们远远的看着一身狼狈目光呆滞的景卿,脸上掩不住的快意。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的龙景卿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所以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们,你们所谓的那个条件我不接受。
“顺当家,陈县长意思很明白,不接受条件休想得到我们的半张地图。”龙贵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