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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穿堂惊掠琵琶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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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识檐“哎”了一声,蹭着他的肩膀摇头,说他没诚意。

孟新堂亲吻了他的右肩,以一个很深的吻。

“是英雄。”

而我真的很抱歉,没能真的对你,一见倾心。


第二十九章 想你了

孟新堂开始跟一个新的型号,忙了一整个冬天。沈识檐做的剪报都已经有了厚厚的大半本,可掰着手指数数,他们两个都得空能够见面的日子,实在少得可怜。平时在医院里忙得脚不沾地,沈识檐倒还没觉出什么来,等到自己在家歇着的时候,他才会倏然觉出些空静。

沈识檐伸了个懒腰,到院子里点了一支烟。他摁开收音机,眯着眼睛蹲在地上,对着院墙外光秃秃的树枝尖发呆。

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识檐一愣,起身时,匆忙打乱了一个刚腾到空中的烟圈。

“在干什么?”

孟新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沈识檐侧了侧脑袋:“发呆来着,你很累吗?”

“加了几天的班。”

孟新堂不急不缓地说着,沈识檐又走到了院子里,在台阶上坐下。等电话讲了一会儿,他才发现指尖夹的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他发出轻微的一声叹,那端的孟新堂听到,便询问怎么了。

“本来点着烟来着,跟你一说话忘了,都灭了。”

孟新堂笑了一声:“再点着不就行了。”

沈识檐却说:“烟不点第二次。”

“为什么不点第二次?” 孟新堂以为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讲究,可转念一想,沈识檐可不像是会遵守那些“老辈子说法”的人。

“我是这样的。你看,抽烟是为了某种情绪,如果这根烟燃断了,说明情绪变了,”沈识檐笑了笑,“既然情绪都变了,也就没什么再点的必要了吧。”

那边孟新堂静静地想了一会儿,伸出手,拨了拨一旁窗台上未化的雪。他拨落一小撮,很小,落到地上几乎都寻不着。

“好像很有道理。”

沈识檐轻笑,说他倒是好说服。

“那这支烟,是为什么情绪点?”孟新堂看到远处有一对院里的小情侣,依偎着走过了宽阔的停车场,“今天可才周二,这么早就把这周的份额抽了?”

听筒中静默了一小会儿,随后传来一声低笑,和几个浮在笑意上的字。

“想你了。”

窗台的雪一下子被拂落了一大片,它们灰头土脸地扑在了地上狼狈,却又过去生动。

两边忽然都没了声音,听筒中寂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孟新堂的一声轻唤。

“识檐。”

孟新堂紧了紧手中的电话:“二十九的晚上,院里会组织新年联欢会,过来看好不好?”

“你们院我能去么?”沈识檐马上问。

“可以,晚会是面X向职工和家属的。”孟新堂停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将声音放得很轻,甚至细听,都已经夹杂了一点叹息。

“过来吧,我很想见你。”

于是腊月二十九那天吃完午饭,沈识檐就开始在家准备今天出门的行头。他将衣柜里的衣服溜了一个遍,最后拎着那件粉色的衬衣比在了胸前。

上次爬山的约会没机会穿,要不这次……沈识檐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被那笑容激得打了个激灵。最终,他还是卸了衣架,将那粉粉嫩嫩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临出门,他收到了孟新堂的电话。

“记得带着身份证,进门办通行条要用。”

“在哪里办?传达室么?”

孟新堂“嗯”了一声,很快又说:“我会去门口等你,我帮你办。”

“噢,”沈识檐打开钱夹看了看,确认身份证带在了身上,“别的呢,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我还没去过这么严肃的地方。”

“没什么严肃的,”孟新堂笑了一声,“噢,不能在院区里面和周围拍照,不过这一条对你没什么用,你好像不怎么拍照。”

沈识檐虽然会开车,但嫌麻烦懒得开,也就一直没买车。他出门打了车,跟司机师傅说了地点之后,司机师傅瞅了他一眼:“您在那上班啊?”

“不是,”沈识檐笑着说,“去找朋友。”

这话一出口,沈识檐突然生出了一种睽违很久的奇特感觉,那是十七八岁时才有的悸动——想见他,去见他。

这大概是沈识檐打过最远的一辆出租,付钱的时候,他都有点自己腰缠万贯、财大气粗的错觉。正捏着那张发票张望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沈识檐回头,差一点撞上孟新堂的鼻梁。

“吓了我一跳,”沈识檐一只手捂着胸口笑道,“你这是在哪藏着来?”

孟新堂指了指不远处:“我以为你会从那边过来,没想到司机却走了这条路……”

说着说着,孟新堂忽然停下。他抬起一只手,碰了碰沈识檐露出的衬衫领子:“你穿了这一件?”

沈识檐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起来,问:“不好看么?”

“好看。”孟新堂牵起沈识檐的手,“待会我要仔细看一看。”

两个人进了传达室,里面的人跟孟新堂打了声招呼。孟新堂接过从窗口递出的表格,拿起旁边的水笔刚要开始填,却被沈识檐拦住。

“哎,我自己来。”他笑着抽过孟新堂手中的笔,“第一次,得有点仪式感。”

前面都填得很顺利,到了“与接见人关系”时,沈识檐挪开笔尖,低着头轻声询问这一栏要怎么填。

“合作。”

“爱人。”

两个回答几乎是同时响起,沈识檐愣了愣,抬头看向孟新堂,有些呆地冲他眨了两下眼睛。

没有解释,孟新堂已经直接拿过沈识檐手中的笔,将那两个字写在了表格中。他甚至没有用平日惯写的行书字体,而是用了端端正正的正楷。

沈识檐看着被重新推回来的表格,有些晃神。

“在下面签上字就行了。”

听到提醒声,沈识檐才回过神,在左下角签了自己的名字。他将填好的表格和身份证一起交给了窗口里的人,那人盖了个章,重新将表格递给他。

“孟老师待会要签字,出来的时候把这张条给我,再把身份证取走。”

“那我现在就签了吧,待会还得找笔。”

孟新堂的名字是要签在右下角,而离他们两人的名字最近的,便是那“爱人”两个字。

沈识檐看着孟新堂的名字缓缓落成,有那么一瞬的极度恍惚,好像他们两个签的,并不仅仅是一张通行证。而是余生契。

果然,相思害人,浮想联翩。

将通行证给站岗的武警看过,进了院门,沈识檐还在端详着那两个字。

“怎么一直看?”

沈识檐指了指,眯着眼睛问:“你这么写,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孟新堂反问:“有什么问题?”

“闲言碎语,被别人知道了的话,可能会对你印象不好。”

“没关系,”孟新堂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不会开除我,目前也找不到人来代替我的工作。至于闲言碎语,我从来不去听。”

沈识檐笑了:“你这算是……恃才傲物?”

“不,是为爱痴狂。”

沈识檐的目光立即投向了他,紧接着,压低了声音笑了起来。

这会儿院子里的人并不算少,孟新堂忽然拽着沈识檐的胳膊停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胸牌,给沈识檐戴上。沈识檐捏起来一看,上面写着:“2015年新年晚会 亲属证”。

耳朵有些痒,沈识檐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孟新堂的声音就已经揉进了他的耳窝。

“总算把你等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在他的话音刚落下时,沈识檐的眼睫抖了两抖,他抬头,重新看向了孟新堂。

因着天气寒冷的缘故,他的皮肤显得逾发的白,这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清冷了几分。可与之对比强烈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灿若暖阳。孟新堂似看到了一整个宇宙,并沉溺其中。

很久,他叹了一声,将手搭到了沈识檐的肩上。

“要不是想着要低调,我真的想在这里吻你。”

沈识檐立即抖着肩膀笑出了声音,笑他的情话越来越直白。孟新堂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搓了搓,说:“不是情话,只是心里话。”


第三十章 话家常

办新年晚会的礼堂倒是不大,但很热闹,会场布置得偏温馨,不像是个正经的演出晚会,而更像是一场阖家联欢会。沈识檐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好像比他想得要年轻些。

孟新堂帮他脱掉了大衣,带走了一身的冷气。沈识檐转头,看到孟新堂已经将自己的大衣搭到胳膊上,含着笑,目光在他的上身梭巡。

沈识檐低头看了看自己:“好看?”

孟新堂微倾身,擦着边碰了碰他的额头:“非常。”

沈识檐刚要调侃,却瞥见两个人影,是很久未见的江沿小,还有沈习徽。江沿小的发型和表情都没怎么变,唯独肤色,黑了好几个度不止。

“沿小回来了?”

孟新堂点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沈习徽的时候一愣,慢半拍地“嗯”了一声。

那边江沿小正和一个女生聊着天,不知道那女生说了什么,江沿小皱着眉头拉过沈习徽的手和自己的排在一起。那个女生指了指他们两个的手腕,捂着嘴笑得起劲。

沈识檐仰仰头,在孟新堂耳边小声:“在比黑白。”

沈习徽是真的白,在这种白炽灯光下,露出的皮肤白得像是在反光。

江沿小垮着脸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呆呆地看向了沈习徽。沈习徽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上前一步,摸了摸江沿小的脑袋,低声说了句什么。

“他们两个……在谈恋爱?”一直沉默地看着的孟新堂忽然发声,语气中有疑惑,还有难以置信。

沈识檐点点头:“很显然。”

他看到孟新堂慢慢拧起了眉,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你不同意么?”

“嗯?”孟新堂刚才像是在走神,没听清沈识檐的话。

“我说,我觉得沈习徽人不错,很可靠,你不用太担心。”

“没有担心,”孟新堂摇着头解释,“我只是在想,沿小进场这么久,他俩都没见过面,是怎么在一起的。”

沈识檐愣了愣,很快,低头笑出了声音。孟新堂转回目光,探寻地看向他。沈识檐吸了吸鼻子,抬头说:“爱情来了,时间空间,都不是问题。”

沈识檐的脸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孟新堂同意沈识檐的话,却并不满意这句话的某些内容。因为他在这一刻发现,距离是很拉扯人的——人在梦中笑,和人在眼前笑,感觉非常非常不一样。一为思念如疾,一为欣喜若狂。

演出很快就要开始,孟新堂领着沈识檐坐到了第三排,沈识檐低声问:“你没有节目吗?”

孟新堂摇头,笑了笑:“都说过了,我真的没有艺术细胞,我连唱歌都走调。”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瓶水,孟新堂伸手拿过其中一瓶,拧开瓶盖,递给沈识檐。

“我觉得你很有艺术细胞啊,”沈识檐喝了一口水,补充,“而且是大家风范,自成一派的那种。”

孟新堂听到这夸奖有些忍俊不禁,沈识檐见他低着头笑,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真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件艺术品。你说的话,你的思想,也都是艺术品。”

孟新堂这回笑到停不下来,心里甚至有些得意生了出来,他在开始暗下来的灯光中握住了沈识檐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

“承蒙沈先生抬爱。”

沈识檐翻了手腕,不动声色地回握住他,两人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不客气,孟先生当得。”

在大堂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孟新堂忽然想到一直忘了说的一件事。他凑近了沈识檐,用很低的声音提醒了一句:“对了,忘了跟你说了,待会你应该会见到我的母亲。”

他感到沈识檐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两人的手,再抬头,正对上沈识檐流淌着光的双眼。

“你母亲?”沈识檐的唇紧紧抿上,好一会儿,才又动了动嘴巴,“你怎么不早说?”

“紧张?”

孟新堂这么问着,视线却一直没离开沈识檐的眼睛。

“紧张啊,”沈识檐忽然咂了下嘴巴,“早知道就不穿这件,穿件正式点的,你该……”

你该早一点告诉我。

这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忍了很久的吻截断。而话的尾音还没消散,孟新堂已经主动离开了沈识檐的唇。

“不用担心,该做的工作我都已经做好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过了,你只需要给她看看你有多好……”

孟新堂忽然停住,沈识檐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毕竟,这个我描述不来。”

沈识檐没想到孟新堂情话的火力已经猛到这种程度了,他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最近到底学了什么?”

孟新堂有一下没一下捏着他的手:“不需要学,肺腑之言。”

“那你就是天赋异禀。”

尽管孟新堂已经在尽力让沈识檐放轻松,在看晚会的时候,沈识檐还是总想到待会要见家长的事情。节目刚刚过半,沈识檐思绪又有些起伏,他换了个姿势,用手肘碰了碰孟新堂。

“你母亲来了吗?”

孟新堂朝前面看了一遍,摇头。

“她跟我说还有工作要忙,晚一点过来。”

沈识檐舒了一口气,松了松肩膀,身子也顺着椅背向下滑了一点。孟新堂看得新奇,弯着唇角问:“还真的在紧张?”

沈识檐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拉过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胸口。

“上天作证,这是我第一次见家长。”

孟新堂笑得靠到了沈识檐的肩头。

孟新堂的母亲在临近结尾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她刚从侧门进来,孟新堂就注意到了。他示意了沈识檐,沈识檐忙直起身子看过去。

孟新堂母亲的样子和他想得差不多,只是好像看起来要更加随和一些。他看到她弯着腰掠过两个人,没去礼仪示意的中间位置,而是坐在了第一排靠边的一个空位。不少人朝她点头打招呼,她都微笑着一一回了过去。

“你母亲,在专业上是什么程度?”

“总师,总体总师。”

沈识檐吸了一口气:“太厉害了。”

晚会散场后,沈识檐抻了抻有些发皱的袖口,刚要问是不是要去找孟新堂的母亲,就听到孟新堂已经唤了一声。他抬起头,看到了正款款走来的人。

“阿姨好。”沈识檐轻轻鞠躬,淡笑着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乔蔚停在他们面前,带着笑打量了一眼还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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