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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墨道不销魂-第6部分

小说: 墨道不销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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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弓腰送走了童队长转身进屋,问严天佐:“这东西,您真不知道来历?”
  严天佐把笼子往掌柜的怀里一推,笑道:“下午一定给我修好了,我就在你这儿等着。”

☆、忧愁无人述相思只自知

  严天佐果然一动没动地守在集宝斋通往后院的门口,端着杯茶看工匠在院子里修那鸟儿笼子。他本来可以坦然跟童飞讲清这笼子来历,让他直接认走都没有关系,可是见到童飞的那一刻,他本能地生出些许厌恶,故意找了点不痛快。他知道童飞也看出来了,这反而正合了他意。哪怕童飞跨出集宝斋门口就查出他是谁,他也不在乎。
  天色渐昏时,笼子才修好,严天佐沿路找着黄包车,瞥见路旁有买鸟儿的。他看着手里脱胎换骨的鸟儿笼子,想着空荡荡的岂不可惜,物自要尽其用才好。他凑过去见有虎皮鹦鹉、画眉、鹩哥几样,还有一种红喙翠羽,颈腹又是亮黄的鸟儿,生得俏丽可爱。严天佐叫不上名字来,遂问老板。老板高声亮调答道:“这是相思鸟,好看吧?”
  “好看。叫的好听吗?”
  “哟,要说叫,不如这几只画眉。”
  严天佐仔细听了听,确实不如画眉鸟鸣啭动人,可这样子实在招人爱,且就这么两只,怕是不买就叫别人买去了。“我还是要这只相思吧。”
  “得嘞。”老板说着,伸手到笼子里捉了一只相思鸟,严天佐打开自己手里的笼子,严丝合缝地把这小鸟儿接了进去,付过钱,准备拎着走。甫一转身,悟到这鸟儿唤作相思,这笼里的两只如今分开,岂不是真的要相思了么?这么想着,严天佐回头,看那笼里的另一只正在引颈鸣叫,细听隐隐透着嘶哑呜咽,似乎真是备受相思之苦。遂叹口气,回去把另一只也买了。
  待坐到黄包车上,他拎着鸟笼在眼前反复看里面两只对鸣的鸟儿,忽替它俩感到心满意足。“虽然不能天高任你们飞了,但到底有个作伴儿的,你们得知足啊。”感叹一路,方想起这其实也不是买给自己的,只好摇头笑自己犯傻了。
  严天佐赶到天桥儿时,章晋平正拿出绝活儿——耍大旗,作为结束表演的节目。曹恩凡在不远处的茶摊儿喝茶,忽听几声鸟鸣,抬头看严天佐拎着鸟笼在他头顶晃悠。
  “修好了?”
  “你看呢?”
  “怎么还买了两只鸟儿。”
  严天佐拉过一个板凳坐到他身边,把鸟笼放到膝上,伸进去个手指逗弄鸟儿。“路上碰到了,看这两只怪好看的,分开了可怜,就都买了。反正那笼子空着也是空着。”
  “可不知道康爷爷喜不喜欢。”
  “不喜欢鸟儿,要鸟儿笼子干什么?”
  “康爷爷爱死物,不爱活物,这鸟笼放他们家,估计也是跟手把件差不多。”
  严天佐撇撇嘴,转头对两只鸟儿说:“看了么,人家还不一定喜欢你们俩。”然后对曹恩凡说,“他要是不要你就帮我养着,我住旅馆不方便。”
  曹恩凡看那两只鸟儿确实招人喜欢,又见严天佐那么上心,就点点头答应了。
  那边章晋平散了场,俩人回去帮着收拾了。
  临别时,严天佐想跟着曹恩凡一起去康爷爷家,他大概估计到童飞也会去,不知怎么地就怕曹恩凡吃亏,就算童飞不会怎么着,那康爷爷也是个拉着手不放的主儿,但是这话又不能明说。到头来,在集宝斋遇到童飞的事情他也没对曹恩凡说,毕竟不是他的熟人,他可不愿意显得自己什么都往心里去。
  曹恩凡好不容易让严天佐离开自己大半天,不想这晚上一路去康爷爷家又会勾出自己何等的心思,寻了个理由跟他说:“康爷爷唠唠叨叨的,我自己快去快回,你帮我忙了大半天了,回去休息吧。”说完,转身大步就走了。
  严天佐见他回绝的这么干脆,原地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见他已经在几步开外,想起那两只鸟康爷爷不见得喜欢,扯着脖子喊:“鸟儿他要是不喜欢,你可得替我拿回来看好了!那叫相思鸟儿!”
  曹恩凡听了最后几个字,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停了步子,看看手里的鸟儿,又回头看看翘着脚的严天佐,略点点头,继续走了。
  严天佐没看清曹恩凡的点头,却仿佛看到他眼睛里闪了闪,慢慢放下了脚跟。
  灵境胡同他以前也总来,碰到了几个熟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康爷爷家是第几个院儿。朱门青瓦,就算是不如从前康锡哩家的宅子,倒也称得是上等的宅第了。叩了几下门环,里面问了声“谁”。隔着厚重的门板,曹恩凡听不清声音,回了句:“我给您送笼子来了。”答完片刻,不见有人开门,他以为是康爷爷腿脚不灵便,索性自己伸手去推。刚挨上铜环,门吱呀一声开了。门缝渐渐敞开,一个高大的黑衣身影寸寸露了出来。曹恩凡顺着那身笔挺制服往上看,肩头有三星两杠的肩章,再往上便是一张盈盈的笑脸,只是这笑掩不住那人本身横生的气魄。
  “恩凡,好久不见了。”
  曹恩凡脑子一懵下意识地用枪杆拄了地面,暗暗撑着自己,抬头淡淡笑道:“童大哥啊。”
  “进来吧。”童飞接过了他手里的笼子瞧了瞧,把曹恩凡让了进去,看他额头已经渗出汗,轻轻笑了笑,“怎么还拿着枪?”
  曹恩凡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张口胡诌了句:“枪也坏了,和鸟笼一起找人修的。”
  其实,童飞这天刚一来他康爷爷这里,就把他姥爷里里外外盘问了个遍,早已弄清楚了白天在集宝斋碰到的那人是曹恩凡的朋友。只不过那人油腔滑调,实在不像是曹恩凡会去结交的人。听说曹恩凡会来送笼子,他便故意拖着没走,如今还真叫他等着了。本想伺机问问曹恩凡那人的事情,可见他这般扯谎定是有隐情,也不戳破,闭了大门,与他并肩往影壁后面走。
  “我姥爷在东屋里了,咱先去北屋坐着。”曹恩凡点头,把枪立在门口,抬腿跨进了北屋。童飞把鸟笼挂在斜伸进廊下的桂花树枝上,逗了逗鸟儿说,“这两只鸟儿好看,可惜我姥爷不喜欢听鸟儿叫,麻烦你费心了。”
  曹恩凡在屋里望着,看那桂树长得旁逸斜出,两只鸟儿在笼中蹦蹦哒哒,甚是生机盎然,由此想到了自家院子的萧索,摇摇头说:“我忘了这事儿了。”
  “两三年没见了,忘了正常。他不喜欢我拿走养。”
  想起严天佐的百般嘱托,曹恩凡忙道:“童大哥你这么忙,哪有时间照顾鸟儿,我倒是不嫌吵,还想着康爷爷要是不喜欢,我继续养呢。”
  童飞回身看看他,笑道:“你喜欢的话,我就不夺爱了。”缓步走到他身前,端详着曹恩凡垂目的样子,“你童大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先紧着你的。”
  曹恩凡仓皇抬眼,只觉着自己全然被看进了童飞那双含笑的眼中。
  “哎哟!恩凡来了!”
  他这才分出神,从童飞的目光中逃出来,起身迎了康爷爷进北屋。
  “笼子给您修好了。”
  康爷爷眯着眼睛往廊下看,满口称赞道:“好好好!谢谢你了。”
  “您客气。”
  “哼,比那小子强多了!”康爷爷挥手指站在廊下的童飞,“你这个亲外孙子,还不如我们这世交家的孩子呢!”
  “是,鄂托家人人都是巴图鲁。”童飞哄孩子似地软顶了一句,“我去给你们倒茶。”
  “不必了,我这就走。”曹恩凡起身,被康爷爷一把拉住,“再陪我坐会儿,好不容易才又碰见你。你跟你童大哥也有日子没见了吧。”
  童飞接话道:“自打六叔病故,接着我做了巡警总队长,就再没见过了。”
  “那俩人还不多聊聊。”康爷爷呵呵笑着,突然疾言厉色对着童飞,“可是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不许打鄂托家人的主意!”
  童飞没辙地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姥爷,又转头盯着曹恩凡。康爷爷浑然不觉地拉过曹恩凡的手:“我们恩凡这一表人才,能文能武的,可得好好成家立业,重振我们满人的威风啊。”
  跟老辈儿人说,总是三两句就转到这儿。曹恩凡无奈摇头,自己如今的境况,谈什么成家立业啊。
  屋外两只鸟争相叫了几声,曹恩凡想起严天佐告诉他,这鸟儿叫相思,分开了可怜,还是在一起好。檐外天色已经青灰,说了放下笼子就走,不想又多说了几句话,曹恩凡抽回了手,跟康爷爷说:“谢谢您惦记着。我实在是要走了。”
  康爷爷见留不住,招呼童飞去送送。童飞过来扶着他的肩,柔声道:“康锡哩家大爷爷要我送,我可是不敢不送。”
  曹恩凡借着去拿枪的空,甩开了他的手,说:“那鸟儿……”
  童飞没想到他是真心记挂那两只鸟,只好找了康爷爷不在意的一个鸟笼,把两只鸟装了,替他拎上。
  他本以为童飞送到门口便会留步,谁知他一路送到了兵马司胡同儿这边。童飞走的极慢,曹恩凡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走三步退两步。很近的一段路,生生走了一个小时。天色越来越暗,颗颗星斗在薄薄的云层后明灭。曹恩凡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
  他并不讨厌童飞,甚至那晚之前他是崇拜他的。童大哥高大、英俊、有本事,就连家世都是自己比不了的,他是真真正正的皇族出身,满洲镶黄旗佟佳氏。如今虽改天换地,是民国了,可满洲皇族骨子的倨傲还在,童飞更是不掩这份傲气,而这一切他曹恩凡都没有。
  然而仅是崇拜,似乎没别的了。纵是那次即将逾矩的亲近,除了让曹恩凡知道他对男人有反应外,也并没有想和童大哥怎样。他只是和童飞一样的人,童飞或许相中了他,但他却没有。童飞还是自小看他长大的那个哥哥。
  “这些日子,新交了什么朋友么?”
  “嗯?”曹恩凡没想到他居然问了这么一句,对上童飞的眼睛,对方还在等答案。他低头忖着,想到了严天佐,但是又不想张口提他,说出这人来,似乎就会有什么秘密随着一起溜出来让旁人知道。之后他想到了章晋平,这也不能说,卖艺的事还是能不说就先不说。这么一来,他只能摇摇头说:“没有。”
  童飞不知缘由,却知他是打算一直瞒下去了,没再说话,闲步往前走。
  “童大哥,留步吧,你再回去该不好走了。”
  “我现在虽然不巡逻了,可是路还记得清。自打你出生我三天两头往这跑,最近不怎么来也不至于就不认识了。”
  “真不用了,再说康爷爷还等着你呢,已经送出这么远了,再送我过意不去了。”
  童飞见他面露难色,是真心不想自己送了,笑笑说:“那好,回头有空我来看你。”
  曹恩凡应付地点点头:“谢谢童大哥了。”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恩凡,你那朋友我今儿在集宝斋见到了。你这枪我刚看了也不像修过的。”
  曹恩凡身子停滞,悟到童飞已经知道了许多,却猜不出此时他想说什么,只好回身,等他后话。
  “那人来北平干什么,你最好问清楚,没事少跟他搅在一起,你们不同路。”
  曹恩凡想问一句此话怎讲,却是不愿再同他多说,便随口应了,转身往家走。进了门,他看看手里枪和鸟儿,不由自主地想到,同不同路不清楚,可严天佐,他是个不错的人。

☆、猛抬头见一树高与云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事,终于得空写了
  严天佐见天色不早了,估摸着曹恩凡即使是在康爷爷吃完饭这时也该回来了,不知道是放心不下那两只鸟还是放心不下那个人,他滚下了床,跑出旅馆,决定去曹恩凡家看看。
  北平的路好认,头一次去曹恩凡家的时候他就把周围问了个清楚,这第二次来就显得熟门熟路了,只是胡同儿里有点儿黑,他不小心被砖头儿绊了一下,直接扑到了曹恩凡家大门上,梆地一声,撞得不轻。
  曹恩凡在屋里坐着,听外面这么大的响动,起身去开了院门,本想瞧瞧出了什么事,可刚一开门一个人就倒了进来。曹恩凡被唬地往后跳了一小步,倒在地上的人哼哼唧唧地叫着疼,他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原来是严天佐。
  “大晚上的,你这是折腾什么呢?”他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又帮忙掸了掸他身上的土,看他狼狈的样子,真是好气又好笑。
  严天佐整整衣服,嘿嘿笑了两声,倒不觉得什么,拦住了曹恩凡的手,说:“别管我了,再弄脏你的手。”
  曹恩凡这才看了看自己手心的土,意识到自己刚才摸上了他的身,连忙转身往厨房走:“你也过来洗洗手吧。”
  搪瓷的水盆放在老式的盆架上,上面搭着一条用旧了的擦手布。曹恩凡用大瓢舀了水,倒在盆里,“洗手吧。”
  严天佐围着灶台看新鲜,回了句:“哦,你先洗。”
  曹恩凡看他跟只小猫似的看上看下,跟什么都没见过一样,就由他去,自己将双手浸到了水里。
  “你家连油盐酱醋都没有。”
  一双手忽然覆上了水底的那双手,曹恩凡一个激灵,抬头看,只见严天佐的眼神还留在灶台上。盆中本是清凉的井水,此刻却如沸水般,滚烫的让人无法忍受。曹恩凡抽出双手,挤出了一个假笑:“我自己不怎么做饭。”取了擦手布擦干净双手,把布直接丢到了盆边。
  严天佐一手凌空接住,笑笑说:“小心扔地上。”
  “洗完了?”
  “嗯。”
  曹恩凡把水泼进了院子,忽感满院子泛起了沁人的潮气。水映着月光,像结了一地的冰凌,闪闪烁烁,很好看。
  “去里面坐吧。”
  严天佐还没迈进堂屋,便看到了桌子上的两只相思鸟。他高兴地盯着,走到了桌边,朝还在厨房里的曹恩凡喊:“康爷爷还真不要他们啊?”
  曹恩凡从小煤炉上拎起了刚煮沸的一壶水,进屋给严天佐泡茶。“嗯,我记得他不喜欢的。”
  严天佐接过一杯茶,坐下了,满脸堆笑,学着鸟叫逗弄那两只相思:“那就麻烦你养着了。”
  “客气了,这两只鸟儿……”曹恩凡看着笼子里的两只小鸟儿活泼泼地叫着,争先恐后地去啄严天佐伸进笼子的手指,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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