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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栉风沐雨-第15部分

小说: 栉风沐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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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封信通常会写上好几天,划掉重写,写了又划掉,如此折腾。
  直至最后,纸上只剩满是“李沐雨,我想你”的各种痴念。
  好多话他在心里吼过藏进歌里唱过,现又可悲地发泄在纸上,随时都是被扔进垃圾桶的命运。
  白纸渐渐被填满,江栉突然觉得自己惨得没了救。
  他搁下笔,塞上耳机将脑袋埋进枕头,试图在音乐中挽救滑向阴郁的情绪。
  等到再次睁开眼,赫然发觉阿城正拿着他刚才涂满了的纸!
  “看什么看?!谁让你看了?!把它还给我!”
  江栉顿时脸色发白,马上又转成愤怒的红。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直接扑向阿城。
  阿城灵活地闪身躲开,转眼见江栉脸色绯红,不由笑了。
  “情书么,看看都不行啊?!”
  再次手一伸人一闪,非常技巧地躲开了江栉的抢夺。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纸片儿,嘴里还在跟着念:“李沐雨你不是我真正的爸,我从来都不想要你当我的爸,我要你当我的……”
  没有念完,腹部一阵剧痛,忍不住佝偻了腰。
  江栉发了疯似地抬腿就往阿城的身上踢,完全没了往日一幅斯文俊气的模样。
  他眼里溢满的痛苦和羞耻相交融的愤怒,让阿城不由稍许怔忡。
  愣了两秒,身上就挨了好几下,疼得他头昏眼花差点直接栽地。
  想江栉踢球好几年,腿劲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喂!你发什么神经啊?!”
  阿城急了,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曾经在国武队混过的人,身体壮实着呢。
  回过神后急忙劈手去抓江栉的腿,不想脸上又挨了两拳。
  下手完全没有轻重,此时的这个江栉根本像个疯子,红着眼要杀人的模样。
  阿城只觉得鼻子发酸,暖乎乎的血水就往下涌。
  这下,他真的火了。
  “想打架是吧?好哇,奉陪到底!”
  两人立即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桌子,踩烂了书本,从寝室里打到寝室外,然后在走廊上滚倒在地,各自拳打脚踢,不亦乐乎。
  离熄灯还早,楼上楼下前来围观的一大堆,有的想拉架,有的在拉票,更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瞎起哄。
  “流血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直到有学生发现两人脸上都已血流如注,顿时慌了,拼命大叫起来。
  一大帮子男生连忙涌上去拉人,硬是把两个疯小子分开。
  江栉一声不吭地抹了一把血,甩开众人转身奔回寝室把门关上,在杂乱中拼命寻找那张纸。
  阿城冲着门愤愤不平地大喊大嚷:“江栉,你这疯子,他妈的大变态!”
  江栉“砰”地把门撞开,铁青着脸色朝他又冲过来了。
  这回大家怎么也拖不住这发了狂的小子,眼睁睁地见他操起拳头一个劲往阿城身上招呼。
  两人又打得一幅不见人命不罢休的凶狠模样,直至有学生去找来了管理员才罢休。
  江栉没有告诉李沐雨他被打得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而且开学没多久就受到了处分。
  他怕李沐雨会问原因,不能说的原因。
  在病床上呲牙咧嘴地养伤时,脑门一抽,托护士寄出去了一封信。


第26章 阿城
  信是这样写着:
  “老木鱼:大学生活真是太棒了,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交了好多朋友,忙得快要想不起你长啥样了,伤心吗?哈哈,你一定会伤心的!还有,我有好好听你的话,每天吃三大碗饭,一大块肉排。我觉得自己应该又长高了,裤子穿上去紧得难受,想去买条新的,你说是牛仔裤好呢还是……”
  他在不能寄出去的信上是这样写的:
  “李沐雨: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会这么想你。上课自习吃饭踢球,甚至睡觉做梦的时候,想你在做什么说什么和谁在一起,无时无刻,我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被阿城骂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慌吗,那一刻我恨不得买张火车票冲回家杀了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不会变成这样子的,也不会被骂变态的。你老说我是傻小子,我也觉得自己很傻,明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可为什么在梦里你还是会抱我抱得好紧……”
  伤愈回寝室,江栉看到阿城已经好模好样地躺在寝室里吹水了,他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其他几个室友没什么异常,只是围过来探看他的伤势。
  大伙儿一个劲地打圆场:“大家要做四年的室友呢,别再翻脸啦!打过就算了,咱们还是好兄弟嘛!”
  阿城下了床,慢吞吞走到江栉的床边,伸出一只手,嗡声嗡气地哼。
  “江老弟,算是不打不熟吧,过去的事别再往心里去,反正咱俩受的处分一样,谁也没沾到好。”
  江栉点头,潦草地回握。
  室友们的神色都挺自然的,而阿城则回避了他的目光,又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第二天大早,照旧在手机闹铃中兵荒马乱。
  江栉蒙在被窝里,愣是没动静。
  “江栉,你休息吧,我们替你请假。”
  有室友嚷了一声,大伙匆忙地捡出书本上课去,阿城拖拖拉拉地落在最后走。
  等着寝室里只剩两人时,他拿指头戳了戳江栉鼓起来的被窝。
  “放心,我什么也没有说。”
  “谢谢。”
  江栉眼睛还闭着,他不想跟阿城说得太多。
  “那张纸我给你塞枕头下了,没有人看到。”
  阿城絮絮叨叨地还不走。
  “那天……我真没有存心想看你写的东西,纸掉地上了,只是想帮你捡起来,谁知就误会了……我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的,真的。”
  “对不起,是我太过头了。”江栉睁开了眼,挺诚恳地道歉。
  阿城点了点头就走,匆匆似逃一般。
  江栉长吁一口气,伸手探向枕头下,纸果然在。
  他掏出来叠整齐,准备藏回带锁的笔记本里。
  然后,发现纸的背面多了一行不熟悉的字迹:我也是gay。
  江栉怔怔地看了好久,他早就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可就是觉得前面的“也”字有点扎眼。
  我是吗?他反复地扪心自问。
  对李沐雨这个同性非比寻常的爱慕或许能将他直接归类,但到目前为止,除了李沐雨,他从来没有对其他男生产生过绮念。
  这样也算gay?
  不,当然不是!
  就像中学时就认定的,他只是不小心中了一种叫“李沐雨”的毒,而李沐雨恰巧是个男的。
  江栉固执地一遍遍逼自己相信这个稚气无比的结论。
  不过,阿城的自曝让他有了些许安心感。
  也许在外人眼里真所谓应了不打不相识的老话。
  小南方江同学和东北汉子阿城干过一场血腥架后,神奇地成了好得快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让其他室友啧啧称奇。
  要知道,这俩货完全是一阴一阳的矛盾性格。
  阿城大方外向脾气粗糙,喜欢开玩笑说荤话,喜欢到处结交朋友。而江栉敏感内向,斯文细腻,常常彬彬有礼到难以靠近。
  这样的八辈子都赶不到一块儿去的“天南地北”,竟也能成为勾肩搭背的铁子,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阿城在寝室里乱开玩笑:“你们瞧江栉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像不像我老婆啊?”
  其他室友长嘘:“像,太他妈像了!”
  受到鼓励,阿城顿时人来疯了,冲着睡在对铺的江栉就嚷嚷。
  “听到没,老婆,快叫一句老公来听听?!”
  众人暴笑。
  唰唰又写上的江栉暴躁地将眼神儿放冷。
  “还想打架吧?”
  阿城根本不怕他,还伸根指头勾啊勾的。
  “你长得跟姑娘似的白白嫩嫩,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我老婆啊?!”
  江栉扔了笔,扑过去就开打,两人又在床上扭成一团麻花。
  不过这回没人急,室友们早就习惯了他们常有的吵吵闹闹,变相的和气。
  阿城私下里常跟江栉说,这些玩笑其实没关系的,大多数的人神经都很粗,谁会没事儿往那种关系想啊?!
  可江栉脸皮薄心又虚,常常会被惊出一身冷汗。
  他一再警告阿城别乱开这种玩笑,迟早会被另眼相看。
  普通人只是很少注意同性那档子事,但不代表毫无概念。这年头别说“基友基友”叫不停的网上,连正经电视台播个电视剧都爱卖几对腐,谨慎点总没错。
  阿城瞧着他天天如临大敌的傻样,不由酸了。
  “你别老搞得咱好像真有什么似的,我咋就觉得这么亏啊?!”
  江栉没理会调侃。他正满腹心思憋得快原地爆炸,不知道怎么开口让阿城帮着分忧解难。
  眼看大半个学期要过去,李沐雨依旧不来电话也不见回信,这种情况自江栉小学起都不曾有过。
  上了初中,失去一起睡的资格。
  上了高中,失去被拥抱的资格。
  上了大学,获得关心的资格都没了?
  这是个什么样操蛋的长大?!
  江栉知道自己随便看人的眼神儿都蹿着□□味,一个火星能直接将人轰成粉末。
  而阿城觉察到这种严重的焦灼,却悠闲地按捺下好奇心硬是没怎么问。
  小学留过级的江栉还大了两岁,不过阿城在为人处世方面,显而易见要比他老成不少。
  晚自修之前,两人会在暮色四合的校园里到处溜达,嘴里有时还着叼一根烤肠或冰棍什么的。
  没过晚饭时间的档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跟中学时被陈艳逼着玩无聊的约会不同,江栉倒挺喜欢和阿城肩并肩地到处乱晃,能在人群中体验自成一方天地的疏离感。
  他觉得和阿城就像两只孤独且迷茫的狼,偎在一块儿只为揭伤与互暖。
  其实阿城似乎挺适应当个gay的,在他身边能让江栉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这是曾经最要好的铁子阿良都给不了的。
  “阿城,你几时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早得很,大概刚发育那段时候吧。”
  阿城往裤子上擦了擦油腻的手,然后交叉手掌抱住自己的后脑勺。
  他回得漫不经心,还无聊到冲身边路过的一长腿细腰的女同学吹了记口哨,引来一阵笑骂。
  江栉想了半晌都没记起自己到底怎么中“毒”的,应该也跟阿城一样,从那里的发育开始吧。
  “如果喜欢上了一个根本不会喜欢你的人怎么办?”他继续不耻下问。
  “你说的是直男吧,放弃啊,这种事没办法的。”
  阿城转过头睨他一眼,回得很严肃。
  江栉只得又沉默,好半晌才沮丧地哼。
  “放弃不了……”
  “没有试过,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放弃不了?”阿城嗤之以鼻。
  江栉没法回答。他的确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怎么去试。
  因为李沐雨一直在身边占据着他所有的心神,就算是无法说出口,就算是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可是一旦放弃了,心就成空城,只剩荒芜。
  他能给阿城说关于和李沐雨的一切,却没办法分享这种被“毒”入泥沼抽心不得的困境。
  “江栉,我不知道你和你那个假爸到底怎么回事。但我能给你一个最重要的警告:别惦记直男,他们跟我们不在一个世界,千万记牢了!”
  阿城突然而至的再三提醒,让江栉明白过来,对阿城来说,这警告必有深义。
  但他没有多问,跟阿城为人处世的老成不同,他不问只是因为对阿城这个人没多大的兴趣。
  江栉知道自己交上这个朋友的目的有些势利,只是需要有人一起分担胸腔内随时会爆炸的焦灼和压力。
  只要不打架,阿城相处起来还算温和,常笑他纯得可爱,话语中有怜惜的味道。
  江栉觉得他人还不坏,有时还比阿良要靠谱一点。


第27章 傻逼
  半个学期很快滑走,堕入工科这深坑的学子们终于发现轻松的大学生活对他们而言,只是传说中的传说,被高数物化各种线函积虐到体无完肤的年年大有人在。
  相比起中学填鸭式的套路,大学课程才是对智商的真正挑战。
  几番作业下来,江栉又开始堕入久违的不自信中。
  为了让噩梦般的江小学生不再附体,他不得不减少踢球瞎逛上网吧的频率,每天苦逼地沉沦于课堂机房寝室食堂加图书馆的五点一线的“丰富生活”中。
  远离李沐雨,似乎连“学霸之光”都要将他抛弃。
  阿城笑他有这个劲头干嘛早不去考清华或北大呢,后来才知道江栉的录取分全校榜首,这个体保生才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为什么上咱学校里来?”被录取分惊吓到后,他常这么问江栉,“离家这么远,人生地不熟的,名气又不大,学得再好以后能有什么发展啊?”
  起初江栉摇头没理这个问题。
  两人混得再熟了些,有一次在小饭馆里喝了点酒后,阿城才得到了答案。
  “我高考前,他结婚了。”江栉淡淡地解释。
  阿城这才不再多问,陪着一杯杯地喝下去。
  十月假期过后,江栉又给李沐雨的手机号发去一条字数不多的信息。信息内容和那些能寄出去的信没多大区别,充斥着自欺欺人的欢快和不知重点的流水账。
  只不过这次,他故意跟李沐雨提到了阿城。
  当然没有说阿城是个gay,只说交到一个不错的朋友,很够哥们。
  李沐雨的短信,是在江栉睡着后的凌晨回的。
  内容乏善可陈,不外乎关照他学习要认真,交朋友要看清,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书面口气和中学时给他打过的电话一样,让江栉极度兴奋后,再次尝到几乎要窒息的绝望。
  日思夜盼,纠结无数,思念爆表后获得的回报,竟还是寡淡至此。
  江栉发现自己实施的这个远隔万里的“惩罚”,最终狠狠地砸到了自己的脚背上。
  把短信看过无数遍后,天色未亮他就把阿城拽到操场上一起跑了好几圈。
  阿城嘲笑“兴奋得楼下跑两圈”这梗的升级版,原来是“兴奋得操场上跑两圈”。
  “整整一千多米啊,大哥,你以后的兴奋劲能换个方式表达吗?”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江栉。
  其实江栉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兴奋劲。
  他僵着脸大口喘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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