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猫为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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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力挺大的。”谭言突然冒出来一句，“去你们班，对他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
肖佐一听就不自觉坐直了身体，他很严肃，“怎么说？”
谭言叹气，“觉得追赶不上你们呗。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他说自己是超常发挥，根本没想到能去你们班。所以一整个暑假都在担心—”
“我知道了。”肖佐点点头，“他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能怎么说啊？太难为他了。”谭言有种嫁女儿的心情，意识到这一点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所以能看到你们好好相处我也很欣慰。”
肖佐拍拍他的背，“你放心吧，我和穆余不会亏待他的。”
有哪里不太对吧？谭言一时没想通这个逻辑，“那谢谢你们了。”
而肖佐有了危机感，谭言今天跟自己说这些是怎么个意思？是出于担心朋友的托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情不自禁把视线移回正在跑动中的虎佑身上。。。。。。虎佑的头发软，跑起来就不自觉被气流带动着飘起来。运动过后的脸有些红，还有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了脸上。肖佐叹叹气，这么招人喜欢么？
第二十八章
C28。
大幅降温以后感冒的人不少，为了不让更多的人被传染上，老陈在班里提醒了几次最好不要关着窗户吹空调。穆宇余作为314体质最弱的人，在感冒开始蔓延以后就戴上了早早准备上的口罩。虎佑看着穆宇余那些五花八门的卡通口罩，忍不住把孟卿给他的那些口罩拿了出来，“你戴那些根本不顶用。”
“何以见得？”穆宇余正对着镜子摆弄，想让自己显得帅一些。
肖佐推推他的头，“你就听他的吧，他妈妈是医生。”
穆宇余表示怀疑，“你怎么知道？”
虎佑把口罩递过去，“他去过我家。”
穆宇余吃惊地睁大眼睛，“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肖佐把羽绒服套在了校服外面，“好了吗？”
虎佑手还伸在那里，“你不要口罩？”
“我身体好。”肖佐拍拍自己的胸口。他算是学生中的异类—入冬以后穿校服不方便，套在最外面不够大，穿在里面又不够保暖，所以一般只有在周一升旗的时候大家才会穿，平时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唯独肖佐，每天都老老实实地穿着那套谁都不喜欢的校服。
白天要是出太阳还好，等到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完全就是冰窖了。
凌可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玻璃瓶，仔细小心地灌了热水拿手套包着取暖。这周换了座位，他们正好坐到了窗户旁边，顶着冷风吹实在是磨练心智。
晚自习第二节开始没多久，教学楼就突然停了电。
两三秒的寂静之后，整片教学区变成了狂欢的海洋—根本不知道第一声是谁发出来的，很快就是第二声、第三声，随即场面完全失控。哪怕老师在讲台上敲黑板也没用，下面的人还是该吵就吵，该闹就闹，仗着一片漆黑的优势正大光明地顶撞老师的权威。
“靠，我刚才那道题就差最后两步了。”凌可生气地捶了一把桌子，把旁边的肖佐吓到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骂脏话呢。”
凌可撇撇嘴，“也不知道多久来电。”
穆宇余直接转过去，“听说这几天是电路检修，估计一会儿就来了吧。”
守晚自习的老师出去了解情况，教室里更乱了。
几分钟以后，教学区有人吹哨子，噪音渐渐小了下来。
“刚才我去了解了情况。今天的停电原因是附近片区电路抢修出了点小问题，恢复时间大概在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现在需要班长配合我的工作，清点一下班级走读生的人数—走读的学生可以先回家了。”老师回到教室，说话都是用喊的。
“那住校生呢？”下面有人问了一句。
“等待通知。”
班长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打着手机上的手电筒把班级名册翻了出来，等走读生依次离开教室以后，班里只剩下二十来号人。
虽然有人坚持不懈打着手电筒完成作业，但大多数人还是凑在一起小声闲聊。也是，这么好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了。
“我们玩点什么啊？”凌可拉来旁边桌的几人，凑到了一起。
穆宇余假正经地提议道，“不如背课文。”
余下几人默契地“切”了他一下。
“那。。。。。。”穆宇余想了想，“真心话大冒险？”他掏出手机，“我记得之前有关注过微信上一个游戏助手，我推给你们。我们可以建个房间，然后再玩，这样比较方便。”
肖佐懒洋洋地开口，“那还不如玩别的游戏，谁输了再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这个好！”被拉过来的人纷纷附和，“凭自己本事，愿赌服输。”
“好啊好啊。”
游戏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314的三人运气很好，连续玩了四把都没有人中招。
肖佐更是嚣张的要命，“你们还要玩吗？小心一会儿哭着回宿舍哦。”每一把他都能玩到最后，成为指定惩罚的那个人。不管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都能想出新鲜的怪招，把其他人弄得叫苦连天。
“游戏体验太不好了吧？”上一把输掉的男生忍不住抱怨，“肖佐你是不是应该趁热打铁买彩票啊？就没见你输过。”
“那没办法。”肖佐耸耸肩，“再来呀。”
然后过分得意的肖某人成了新鲜出炉的最后一名。
凌可带头鼓掌，“乱吃东西也就拉个肚子，话乱说的话。。。。。。”她故意停顿了几秒，“说吧肖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摆在书桌中间的，是几个长亮着屏幕的手机，它们充当了这一片区的光源，把每个人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
肖佐有些窘迫，“我这张嘴。。。。。。”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凌可有意无意地往虎佑那边看了几眼，肖佐立刻作答，“我选真心话吧。”万一选了大冒险，指不定凌可会想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他是无所谓，误伤到虎佑就不太好了。
“真心话啊。”凌可摸了摸下巴，“容我想一想，问点什么好。”
周围的人都是看好戏的心态，默默等待凌可的下一句。
“想好了。”凌可神秘地笑了笑，“我们班，有你喜欢的人吗？”她这个问法很有意思，等到肖佐点头承认以后，那个没有老陈在的班级QQ群里全是开着匿名讨论的一条条消息。
—XZ到底喜欢谁啊？有人猜一猜吗？
—我表示很震惊！他不是拒绝了很多学姐学妹吗？
—难不成本班首个班对要诞生了？
—啊啊啊啊啊我现在跟他表白还来得及吗？
—楼上别想了！我不允许他早恋。
—先回家的走读生想问问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有谁前景提要一下吗？
穆宇余难得没八卦，大概是之前关于虎佑女朋友的错误消息让他失去了对肖佐的信任度，哪怕肖佐本人盖章了他都没兴趣多问。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这些住校生也回了宿舍。摸黑洗漱完，迅速上床睡觉。
虎佑有那么一点在意。
既然凌可把答案范围限定在了班级内，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至少凌可知道肖佐喜欢的人是谁。虎佑也没想通肖佐喜欢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居然会实时关注QQ群里的消息，跟着那些发消息的人一起推断那个被肖佐喜欢的人姓甚名谁。
他倒不觉得那会是凌可。后座的两个人经常斗嘴，肖佐完全不让着凌可，凌可总是被他气到胡言乱语。反正虎佑没看出那是什么情趣，有时候他听着都想替凌可动手打人。
那到底会是谁啊？
还是我们班的人。。。。。。虎佑盘腿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对照着群聊列表使用排除法想要找出神秘人的时候，宿舍来电了。突然到来的光明弄得人有些手足无措，穆宇余茫然地看着虎佑，“你还没睡啊？”
虎佑拉开被子躺下去，“不不不，我这就睡！”
第二十九章
穆宇余最近要参加了一个辩论赛。辩论赛是市教委牵头的，分成初中组和高中组，市里每一所学校都要参加。穆宇余是被老师推荐去的，他倒是没意见，反而很有兴趣，课余时间全部贡献给了辩论学习和演练，除了上课和回宿舍，其他时候基本看不见人。
虎佑对于期中考试的成绩耿耿于怀，虽然孟卿看了成绩单没说什么，但他自己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之前总是和穆宇余或者谭言三/四人行，想让肖佐帮忙补补课也不好意思开口。这下谭言不知道在忙什么，穆宇余又有要事在身，虎佑终于找到机会跟肖佐提了提开小灶的事。
肖佐比他还积极，第二天就拿出了一套学习计划。
虎佑看着那张计划表，“冒昧问一下，这个字是？”
“用心感受你就知道我写的是什么。”肖佐笑了笑，“日子还长，你要早点习惯啊。”
这鬼画符谁能习惯？！
肖佐的学习计划还是以理科为主，学习时间统一定在了晚自习前。
“我还以为你是要问我别的。”肖佐换到穆宇余的座位上，一边翻课本一边跟虎佑聊天。这时候的教室没什么人，但能听到附近球场上穿来的声音。
虎佑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你不好奇我喜欢谁吗？”肖佐冲他眨眨眼，“这次你跟穆余都没问我，我还有点不适应。”
这人是会读心术吗？
虎佑心虚地重新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谁关心这个啊？你喜欢谁跟我有关系吗？”
“哦。”肖佐拖长了声音，“那就是我想多了，原来我的室友都不关心。”
虎佑划掉写错的那一行，“不过你要是愿意说，我还是可以听听看。”
肖佐转过身去憋笑，“好好做题。”
“。。。。。。”
那你提这么一下干嘛？虎佑懒得再说话，专心做题。
这天的晚自习是地理老师来上。
作为文科中的理科，其实要把地理学好也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有兴趣是一方面，能不能学进去又是另一方面。刚进教室地理老师就问了，他准备了一部有关天文的纪录片，要是大家有兴趣，那就占用一节课的时间放映一下。
少数服从多数，于是放纪录片这事就立刻安排了起来。
有人去关了前后门，坐在窗边的也自觉放下窗帘营造出一个更好的观影效果。
由于穆宇余还在准备辩论赛并没有回来上晚自习，所以肖佐理所当然地占了他的位置，成了虎佑的同桌。
凌可在后面啧了几下，肖佐假装没听到。
00K：狗男人。
XZUO730：？
00K：人说的是虎佑不是你。
00K：不要想趁黑偷偷牵手，我在后面，我能看见。
XZUO730：你未免想太多。
XZUO730：你看不出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00K：可是我知道。
00K：所以我有这种预感，就先提醒你一下。
XZUO730：无聊。
“对我们来说，像婚戒黄金一样的珍宝实际上也可以在一颗遥远的、数百万光年，甚至数亿光年远的恒星上产生。” *出自BBC纪录片《宇宙的奇迹》
幕布上的投影效果并没有太完美，但大家还是看入了神。
肖佐盯着画面上举着戒指的镜头想了想，先前来教室的时候他买了一罐可乐，可乐的拉环并没有完全被扯下，还有一部分连接在铝罐上。他不动声色地把拉环弄了下来，然后悄悄碰了碰虎佑。
虎佑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纪录片上，但他还是分了一些给肖佐，“怎么？”
“手给我一下。”肖佐才不管后面的凌可看没看到，“有东西要给你。”
虎佑一边把手伸过去一边小声问道，“不会是虫子吧？或者什么恶心的东西。你要是敢逗我，我肯定打你。”
肖佐闷声笑，抓到对方的右手后他摸了摸，接着无比准确地把可乐拉环套进了小拇指上—
虎佑没打他，而是小声骂了一句。
肖佐吸了吸鼻子，“我看你看的那么认真，我也送你一枚戒指。”
虎佑想笑又觉得太不像话，他绷着脸，却没把拉环取下来。“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肖佐意有所指。他不指望虎佑现在就能明白，但他一定要说。
大概傻字是虎佑的死穴。
两个人像幼稚的小学生一样，你来我往地重复对方的话，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地理老师拎出教室罚站。
下课的时候老陈立刻来班门口带走了两位门神，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在询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虎佑看了一眼肖佐，刚要开口就被肖佐抢先得了机会—
“我们在讨论一道题，就是陈老师你今天布置的最后一道大题。”肖佐说的有板有眼，“我和他的运算方法有很大的差异，但答案都是对的。”
老陈更奇怪了，“那你们在吵什么？”
“虎佑觉得他的方法更省事，但我觉得我的更有意思。”肖佐面不改色地陈述了两种办法，直接把老陈糊弄了过去。
说实话，虎佑连最后一道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既然肖佐这么说，他也只能做一个出色的配角，时不时地附和上几句。
“我就说嘛，你们俩也不像是会主动闹事的人。”老陈悬起来的那颗心放了下去，好像都忘记了之前校门口附近的那场纷争。“在解题的过程中有不同观点很正常，但还是要尊重彼此尊重老师。行了，一会儿上去跟地理老师道个歉，他好心好意找来纪录片给你们看，结果你们还。。。。。。”老陈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最后叫了肖佐的名字，“你留一下，我还有点事要找你，虎佑先上去吧。”
虎佑点点头，“好，谢谢陈老师。”他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也不知道老陈留肖佐是要做什么。
肖佐压根儿没想到他和凌可的所谓绯闻会闹到老陈那里去。
但老陈的态度很有意思，他不反对，只是强调不能影响学习。肖佐脸都黑了，要不是眼前这人是班主任，他真的很想发脾气—“老，不，陈老师，你听我说，那真的是误会。”
老陈笑眯眯的，“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又没有要请家长，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啊，也年轻过，理解青春期的悸动。但我找你没找凌可也是想着女生面子薄，你可不要辜负老师对你的一番好意啊。”
肖佐沉默再沉默，然后继续无力地反驳，“陈老师我真的没有。我不喜欢凌可！”
“那你喜欢谁？”老陈根本不信，“行了行了，你自己把握好度，我就不再多说了。”
我喜欢虎佑你信吗？
这句话飞快在脑中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