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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的心上人ABO-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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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贱人娘亲,住到我妈的房间去……她也配?”
  房间内回荡着少年的冷笑,林厌的笔尖停顿了一下,却没有抬头,只道:“校规上写了禁止斗殴,他们这次是主动挑衅,少说也有三天禁闭……”
  “可是迟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迟纵喃喃道:“就因为他是Omega,全世界都要让着他……就连老爷子也不会管这件事的,他巴不得迟家完蛋,好带着那个贱人和杂种一起私奔……”
  说到这里时,少年的眼睛已经湿了,他强迫自己抬头望着顶上素白的天花板,或许是今天已经这么丢人了,索性一直丢个够:“……只有我是多余的。”
  他背负着少爷的名头,享受着继承人的优待,却没有一刻是真正被家人关怀的……他那样憎恶迟羽,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就连自己仅剩的一点东西都要夺走,那他还能剩下什么?可怜的尊严吗?
  林厌笔尖的墨水已经凝住了,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迹,他垂着眼,没有再去刺激少年那高傲的倔强——只是做好一个沉默的听众。
  迟老爷子和原配夫人是政治联姻,当时为了让两人就范,迟家的老一辈安排了一场人为的**期……这都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对外,迟少爷永远表现的全不在意,自然也没有人愿意主动触他的霉头提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再如何强势的Alpha,也有像现在这样如此脆弱的时候。
  毕竟都是人啊……林厌恍惚的想着,突然起身走到迟纵身边,从抽屉里取出烟盒。
  “你不是想学抽烟吗?”他娴熟的点上,吸了一口:“我教你。”
  灰白的烟雾模糊了彼此的表情,迟纵在沉默中伸手,接过了对方手里的东西。
  其实吸烟这种事情,呛上一两次就好了,哪有什么可教的?但林厌却只能用这种方法安慰对方……这是他一贯的稳妥、保持在安全线的范围内,不会越界。
  “吸的时候慢一点,用鼻子喷出来……”青年的嗓子被烟火撩过,带着点儿性感的沙哑,“凡事都不能太着急了,一着急就容易被呛着,然后露出更多的破绽……”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这只是人的欲望,无关性别。”
  暗言之便是不论迟羽分化成什么性别,他仍会不择一切手段来对付迟纵——而在这一点上,迟纵至少幸运的多。
  似乎是想明白了这点,迟纵只觉得前路豁然开朗起来……就算老爷子偏心又怎么样?搞再多的小动作,身为Omega的迟羽注定坐不到继承人的位置上,如果他想借机搞垮林家……那么,林家除了老爷子之外的那些元老,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刚才是他因为一时悲愤钻进了牛角尖里,如今被林厌点明,只觉得胜券在握,刚想张口道谢,话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来。
  林厌也是私生子。
  一想到这个,迟纵却没有最开始的排斥,而只剩下矛盾——他偏过头,看着对方抽烟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夹着灰色的烟嘴,姿势十分优雅。
  未散去的白雾模糊了他的目光,从迟纵的角度,只能看清青年苍白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颌削瘦且苍白,尖细的下巴微微抬高,喉结随吞吐滚动着,藏进了立起的衣领。
  第一眼肯定会觉得冷淡的一个人——他想,可或许是烟草的关系,在靠近之后反而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他记得对方的信息素也是烟,曾经在车上闻到过,却很苦、很呛人……但也仅此而已。
  Alpha应有的攻击性,他在林厌身上从未看见过,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在接触时才没有过度的排斥……这样的话,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但有一个前提。
  “林厌,”迟纵张口唤出对方的名字,他看见林厌停顿了一秒,偏过头来,那双与林溪月极为相似的眼睛前蒙着雾,以至于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
  “你……”迟纵舔着嘴唇,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但就算如此,他始终凝视着林厌的眼睛:“如果我说……只要你放弃继承权,我们、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他问的很直接,很笨拙,语序颠三倒四。
  换做从前的林厌或许会嘲笑对方异想天开,而如今的林厌,却清晰看见了少年人眼中黑白分明的渴望……他是真心这么问的。
  也是真心,想与他做朋友……
  林厌有些想笑,他也真的笑了——因为对方的天真和幼稚,可夹着烟的手指却在轻微的发抖。
  迟纵身上有着太多他难以触及的东西……就像一团耀眼的火,点燃一切,只为做回自己。
  而他就像之下身不由己的影子,随着火光摇摆……却不由自主的,追寻着那光而去。
  理智在崩塌。
  胸腔内传来破碎的声音,那被冰封起来的东西彻底打破了,溢出的情感淹没了他的心脏——林厌呛到了,被口里未来得及吐出的烟雾,以及那份只有他才尝得到的苦涩。
  撕心裂肺的咳嗽中,他恍然抬头,却见那人始终不曾移动目光……他仍然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咳咳咳……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无奈之下,林厌断断续续的开口。
  迟纵的眼神灰暗下来,他咬着唇,正收拾着自己的情绪时,却又听那人道。
  “但我答应你……不会对林溪月不利。”
  这是事实,也是承诺……林厌踩在了理智的边缘,下面便是万丈深渊,他摇晃了几下,又逐渐站稳。
  但也仅仅只剩下脚底这一块立足之地——他没有退路了。
  迟纵会接受他吗?
  不等林厌思考太多,他落入了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里。
  迟纵用力抱着他,感激的、感动的、兴奋的……他从对方那有力的心跳中感受到了那股欣喜。
  迟纵说:以后你就是我哥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他说的直白,也很幼稚,林厌忍不住发笑。
  只要是人,就会有想要得到的欲望,林厌曾经没有,但现在却有了。
  但与一般常人不一样的是,他更有自知之明,也不会……自不量力。


第十二章 上(现在)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林厌有些倦了,进屋后什么也没说便直奔洗漱间,不一会儿,浴室里便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林溪月的目光追随着对方的背影,直到被门隔断才缓缓收回。
  没有了旁人,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笑容终于淡了下来,似笑非笑的模样竟也有几分冷淡。在沙发上坐下,林溪月撩起前发,仰头露出光洁的额头,轻轻吐了口气。
  胃里的饱足感被食物填上了,可心理上却要比先前更加饥饿——Alpha是重欲望的动物,而分化期是本能的觉醒,他们骨血里流淌的信息素带有天生的兽性,这一点,就算是自小被当成Omega呵护长大的林溪月也无法避免。
  舔着口内锋利的牙尖,林溪月垂着眼,像是压抑的掐着手指,秀气的眉心揉成了一团,他在忍耐,理智安抚着欲望的野兽,让其不要过早露出马脚……万一把猎物吓跑了怎么办?
  不过那张写满了漠然和厌恶的脸,惊慌失措时,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就在林溪月想得入神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来电人是迟纵。
  在看到那两个字的瞬间,他眼底的欲望散去了,惯有的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林溪月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
  当林厌洗完澡出来时,就见林溪月衣装整齐的坐在客厅里,见他出来,起身笑了一下:“哥。”
  林厌穿着枣红色的浴袍,系的不是很紧,隐约可见胸口白皙的皮肤,湿漉漉的黑发还淌着水,手里还拿着准备擦头发的毛巾。
  林溪月心中一动,不由得上前一步:“我来帮你擦吧。”
  一下子贴的近了,那股熏人的信息素扑鼻而来,林厌皱了皱眉,本想拒绝,毛巾却已经被对方抢走。
  ……算了。
  他垂下眼,坐直在沙发上,林溪月来到靠背的后面,伸手触上那人湿润的发……
  布料摩擦着头顶发出细碎的声音,林溪月的动作很轻柔,弹钢琴的手指穿梭在柔软的乌黑间,用毛巾轻轻捻干上面的水分……他的目光落在林厌微弯的后颈,因热水的关系,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色,像一块包装精致的点心。
  唾液不自觉开始分泌,林溪月喉结滚动,不动声色的将其咽下。
  “你待会要出门?”
  林厌翻阅着手里的电子书,用手指抹去滴落在屏幕上的水,他问的很随意,几乎不带任何感情,但落入林溪月耳中,自然就带上了一点别的意思。
  受宠若惊的小少爷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弯下腰,用鼻尖蹭着林厌湿润的发梢,撒娇道:“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怕你死了我还要坐牢。”林厌面无表情的偏了偏头,“擦完了就滚出去,最好别回来了。”
  对于他毫不留情的言语,林溪月却已经习惯,他变本加厉的将脑袋搁在对方肩头,湿热的吐息擦过那人的耳尖:“我才不要……”
  林厌本能抬手想将他推开,却听对方突然道:“我要去见迟纵,哥你不会生气吧?”
  于是这个动作在空中停滞了一秒,又重重的落在林溪月的脸上。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林厌的声音很冷,簌簌落着冰碴:“管我什么事?”
  可你分明是在意的——林溪月抓住对方推来的手,感受着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像是遇到危险时的本能的警惕……他眯起眼睛,心情突然有些不快。
  上大学的那几年是他们交集最少的时候,那会儿他大多数的课余时间都浪费在乱七八糟的应酬上,加上林厌那会儿也忙,又是刻意避着自己,两人光是见面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那时候林溪月就想啊,哥哥这么辛苦,自己如果变得强大的话,应该可以为对方分担一点吧?
  所以他一直很听话的,接受了家族的所有安排……唯一一次叛逆,可能就是执意要将林厌重新写上族谱的时候。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林家倒了,散落的家财还在被豺狼虎视眈眈,作为林家最后的“继承人”,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林溪月沉默了片刻,垂下头用脸轻轻蹭着林厌冰凉的指尖。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行程,”他的声音缓慢且温柔,带着一丝丝不难察觉的委屈:“就像出门的时候会告知亲人去哪里一样,这样会比较有家的感觉……只剩下两个月而已,哥你就满足我一下吧?”
  他说的至情至理,林厌一下子也不知如何反驳,干脆翻了个白眼,“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快滚……”
  “那我就走了。”林溪月见好就收,也不再纠缠:“哥你等头发干透了再去睡,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你不用管我,我带了钥匙……”
  林厌坐在沙发里没动,直到那人的声音被门板阻隔,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才狠狠抹了把脸。
  一个两个都这么……烦死了,还特地加那么一句?
  他为什么要生气?分明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那小子不会知道什么了吧?迟纵跟他说的?
  一想到这个,林厌干脆点了根烟……那些丢人的黑历史还是不要有人知道为好,特别是林溪月……
  但是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都过去了……最多也不过是丢人而已,反正要是他回到那个时候,他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一根烟抽完,林厌冷静了许多,收拾了一下准备休息。等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发现周围留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十分霸道的掩盖了洗发水的味道。
  ……他想起林溪月之前将脸埋入他发间,估计就是那时候沾上的……这死小鬼跟个香薰机似得,丢外面去是不是也会吸引蝴蝶?
  那可真成了香妃公主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情好了些许。


第十二章 下(现在)
  但始料未及的,是突如其来的噩梦。
  意识被拖进了漆黑的污泥里,一片黑暗中,唯有仪器滴滴声响,闪烁着的红光犹如凶兽的眼睛,光是注视便已让他浑身僵硬,一股寒意沿着脚趾缓缓而上,像是冰冷的、还未冻结的海水,直至没顶……
  羞耻、悲痛、屈辱……以及那如刀子般切开身体的仇恨,心脏是一块冰,被铁锤生生敲碎了,飞溅的冰屑在空气中化成了水,又被蒸发殆尽。
  所有的情绪哽在喉口,他却没有了叫出声的力气,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空洞的目光落在头顶的天花板上,仿佛那是一块即将盖下来的帷幕……
  那是林厌二十年来第一次想过死亡,却又不甘于死亡,所以他活了下来。
  却再没有了心。
  梦里的青年在手术台上挣扎,仪器运转的声响混着少年人的怒骂,仿佛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声音——那是他一生中最黑暗也最不堪回首的梦魇,他花了很多力气抚平创口,又花了更多的时间剜去腐烂的内里,露出崭新的、鲜红的血肉。
  然后再一点点的,从停止流血到缓缓结痂,化脓,反复清理……最终愈合至不再会痛。
  可如今时隔数年,这道已经封存的伤疤被人毫不留情的揭开,他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无所谓了、不会受伤了……却又在堕入梦魇时无力挣扎,像是溺水的人,只有不断的下沉……沉到污泥和黑暗中去。
  他想醒过来。
  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好,梦里的林厌想,无论是谁都好,只要给他一点点机会……只要向他伸出手。
  他会不顾一切的抓住——他不能沉溺在过去的痛苦里,他还有更长更好的人生要走。
  他要醒过来——
  凌晨三点,夜深人静。
  林溪月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有夜晚的潮气,多少冲散了一室燥热。
  今晚与迟纵相谈并不尽如人意,林少爷心情不佳,本能想要找兄长寻得一些安慰,却在进门时被满屋的烟草呛了一下。
  因打过几年激素的关系,林厌的信息素要比一般Beta来的浓烈,却也只有在他情绪激烈时才会如此……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青年低沉的喘息,急促的、断续的……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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