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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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请太医……”玄谙睁开眼,眼中闪着莫名的惧意:“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治好,千万别传太医……”
“可是”慌乱中,慕禅也忘了自己现在和玄谙的姿势是如此的暧昧难堪,伸手撑住他的双肩:“为什么,为什么不找太医来?”
“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玄谙勉强地摇了摇头,吐出了这句话便已经没了力气,双目一闭,竟直接昏倒在了慕禅的肩上。
“玄谙,玄谙!”慕禅低声唤着,却怎么也叫不醒他,急了,一把将其推开,伸出拇指掐住了人中。
片刻,玄谙幽幽转醒,双目睁开,却开到慕禅的清眸中混合着焦急与担忧,心中一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去煎药吧,我没事的。”
“你……”慕禅无奈,拗不过玄谙,只得用披肩把他的身子盖好,又将摆在屋中的炭盆拖了上来。望了御座上的玄谙一眼,这才提步去了衡阳院,拿了白日里剩下的桂枝汤症所需的药材,又急急而回了。
“慕姑娘,你这是?”诸葛云在门外看着慕禅跑出跑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一把拉住她。
“没什么,皇上的咳症有些发散了,我得送些药过去给他。”想起玄谙不愿让她请太医,慕禅只得轻描淡写回答诸葛云。
想起白日里皇上就有些异样,诸葛云此时听慕禅一说,心中更加着急切:“难道不需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无妨的,虽然我只是存药房女官,可是这样的风寒表症是很好医治的。”慕禅赶紧掩饰,不想多说,只是托诸葛云再去拿些新碳过来,便又回去了御书房去。
放下手中的药材,慕禅见玄谙靠在御座上双目紧闭,面上的潮红也褪了许多,赶紧倒了一杯热茶上前,用手捂了捂他的额头,轻声唤道:“喝点儿水吧,这样会好受些。”
迷糊中听见慕禅一声唤,玄谙缓缓睁开了眼,依言起身。
慕禅忙伸手过去扶住他,拿来长枕垫在腰下,嘱咐道:“喝了水好好睡一会儿,等药熬好了我会过来唤你的。”
“嗯。”抬眼看了慕禅,见她面色如常,语气却犹如家人一般平和轻缓,玄谙感到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只是看到她只是着了件薄棉袄子就在外间进进出出,不由得皱起眉:“你就穿成这样出去么?”
见玄谙瞧着自己的衣裳,慕禅摇头,替他掖了掖披在身上的披风:“我没事儿,从小都吃祛寒丸呢,这点儿薄雪惹不了风寒的。”说罢浅浅一笑,让他放心。
“你就在此处煎药吧,去吩咐诸葛云让他回屋去,免得惹人生疑。”玄谙吩咐道。
“这里?”慕禅赶紧摆手:“宫里煎药本来就不好,在屋子里煎,万一走水了……”
“好了,都说了让你在此处煎药,其他就不用管了。”玄谙说罢,又咳了两声,惹得慕禅赶紧拿出手绢替他擦了擦唇角。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喊一声。”慕禅转念一想,在此处煎药还可以就近照看玄谙,也免得诸葛云多问,便点头答应了。
第五十一章 点破残寒…
三更已过,月朗星疏。断断续续下了半日的薄雪也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晴朗的夜空和密布的星辰。
诸葛云得了慕禅的传话,说是玄谙让他回房休息不用再守夜。虽然心中放心不下,总奈不能违背皇命,只得离开。他一走,整个上仪殿便显得更加安静,只剩得风声呼呼而过,卷起片片枯叶。
御书房内,新烧的碳炉发出阵阵热浪,使得整间房内暖意融融,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寒冷。慕禅蹲在窗下,开了个小缝,正卖力地扇着扇子,药炉上的罐子发出咕咕的响声,借着烛光往里一看,见熬得差不多了,慕禅这才拿了布抱住药罐的把手,提了起来。
倒上满满一碗药汁,顺手用一碗清水将药炉熄灭,慕禅悉心地关上窗,这才提步上了御座。
放下药碗,看着玄谙双目紧闭,薄唇紧抿,一丝怜意划过心头,慕禅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道:“药煎好了,醒醒吧。”
原本就未曾熟睡,玄谙在慕禅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抬眼见她面色略微有些疲惫,手上还端了一碗药汁,不由得心头一暖。
扶住他坐起躺好,慕禅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帕垫在玄谙的衣领下,这才拿起药碗一勺一勺地吹得凉了,喂入口中。
从始至终,御书房内的气氛都淡淡地蒸腾着一股暖意,两人都没有说话,偶尔炭盆会发出“噼啪”的声响,却只是惹得整间御书房更加寂静无声。
等到碗中药汁见了底,慕禅才将碗放在了桌上,拿起丝帕又轻轻替玄谙擦了擦嘴。
“谢谢你。”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响起,玄谙压住心头升起的一点异样感觉,抬眼,含着有些感激的笑意。
“不用言谢,臣妾本就是司职太医院的女官,这些都是份内之事。若真要谢,还请皇上答应臣妾一个请求。”慕禅侧头,安静的眸子透出一抹清然和冷静,冷冷的话音也拉开了两人之间原本平缓温暖的气氛。
听她不再以你我相称,玄谙一怔,心中虽有些淡淡的失望却并未显在面上:“说罢,什么事?”
咬牙,慕禅“噗通”一声便跪在了玄谙面前,埋头请求道:“求皇上赦免澜碧宫宫女侍儿的杖责刑罚。”
皱眉,玄谙一把将她拉起:“你直接说就是,不必行此大礼。”
慕禅拂开玄谙的手,复又跪了下去:“要的,因侍儿打碎了御赐之物,钱妃娘娘不得已才送了她去内狱司受罚。明日一早就会行杖责之刑,若得不到赦令,她是万万承受不起那十棍杖刑的。”
“所以你深夜到来,答应替朕隐瞒病症,替朕煎药,只是为了给那个名叫侍儿的宫女请罪么?”缓缓抬眼,玄谙话音再冷,也冷不过眼中散发的寒芒。
“不然还是什么,臣妾身为太医院女官,隐瞒圣上疾病不报已是大罪,若不是为了替侍儿求情,怎敢如此。”慕禅埋头答话,叫玄谙看不出神色如何。
“罢了,朕会让诸葛云一早就去内狱司,这下你可满意了?”玄谙冷着脸一把挥开盖在身上的披风,起身,脚步艰难地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去了寝殿。
阵阵灌入御书房的冷风瞬间就把烛灯给吹灭了,炭盆也眼看着就要熄灭。原本暖意融融的屋子里突然变得漆黑冰冷,慕禅却呆立在原地,眼看着玄谙步履蹒跚,心中竟有股冲动想要过去扶住他,只是脚下好像灌了铅一般,半分也动弹不得。
这下,真的满意了么……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慕禅心底却好像被人戳了一个窟窿,怎么也填不满浓浓的愧疚感。
……
江南,沈园。
虽是隆冬,但此处的徐徐和风仅仅是吹皱了一池湖水,却并不似北方那样刺骨的寒冷。
一身水色长袍,沈澈凭湖而立。轻风拂过脸庞,扬起垂落在肩头的黑发,丝丝缕缕就那样缠在了心上。静静地望着波光粼粼但湖面,被思绪缠绕了许久的心,也渐渐地,变得清朗起来。
回家几日来,每每面对青碧但湖水,沈澈脑中挥不去的却全是那抹青蓝但身影。时而颦颦浅笑,时而凝神远望,在慕禅那张素颜如玉的脸上,总有一丝坚毅掩不住地从骨子里透出来,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长长地,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抹浅浅的笑意慢慢爬上了眉梢,沈澈抬手撸了撸被风吹乱发丝,取了一根青色的细带拢在脑后,转身,心下仿佛从未这样坚定过。
……
因为昨夜一直忙到天擦亮才到衡阳院睡下,第二日一大早起来,慕禅就发觉镜中的自己顶着两个偌大的黑眼圈。无奈,只得找到丹颦要了个熟鸡蛋,再拿来个银戒指,用锦帕包在一起,反复敷了几下,才勉强能出门见人。
推门,慕禅才发现,见屋外一改几日来的阴雪绵绵,清清朗朗,竟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虽然化雪时要冷过落雪时,但仅仅是看着暖阳,心里也会暖上许多。
迎着阳光,想起今天早上侍儿就能被放回澜碧宫,慕禅心里欢喜得紧,昨夜以来的那股子郁郁之气也消散不少,伸手拉了拉领子,这才面带笑意地迈步出了院子。
提着衣裙,步履轻快,慕禅只想着先去趟澜碧宫,告诉岚儿她们好消息后再去给元景煎药。只是一路而去,还未到澜碧宫就远远看到两个内侍拖着一个粉装宫女丢在了门口。
慕禅一惊,心上仿佛是被重锤击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宫女面朝下趴在澜碧宫的门阶之上,从腰的位置下来,整个衣裙上满是鲜血,颜色殷红,刺目惊心。
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慕禅双目已经被不断涌出的泪水给糊住了,剩下的只是下意识地迈步过去。
“吱嘎”宫门推开,里间走出一人,正是澜碧宫掌宫姑姑岚儿。
“慕姑娘,你来的正好,进来帮侍儿上药吧。”摇头,看着慕禅如此,岚儿心头也是酸楚不已,侧身将门大打开,招呼了两个内侍过来,一并将侍儿抬回了后院的杂房。
咬住嘴唇,慕禅抬手胡乱擦了眼泪,并未依言进入澜碧宫,而是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上仪殿的方向快步而去了。
上仪殿。
“皇上,老奴该死,老奴去的时候内狱司已经开始行刑了,那个侍儿姑娘虽然只挨了三板子,可看起来性命也堪忧了啊。”伏在地上,诸葛云连连告罪,头也不敢抬一下。
“不怪你,是朕染了点儿风寒,起的稍微晚了一些。”玄谙一手撑住额头,艰难地揉了揉太阳穴位置,只觉脑中还是有些混乱不堪。
“可是,为了那侍儿,慕姑娘专程前来求皇上开恩的,如今不但没有完好的给送回澜碧宫去,还被打去了半条性命,万一慕姑娘问起,该如何交代呢。”诸葛云偷偷抬眼,一语中的。
“好了!”玄谙耐不住心头的一股火气,出言呵斥住了诸葛云,半晌才缓缓又道:“也罢,如今是已至此,你去太医院请司南大人去给那个宫女瞧瞧吧,好歹也是条人命。”
“老奴遵命。”诸葛云赶紧起身,上前两步,担忧地看着玄谙:“皇上,老奴知道你一直把先皇的死搁在心头不曾释怀,可身子染了病,始终是要太医们来看看的,皇上就别固执了啊。”
摇头,玄谙不想多说,只是挥挥手,示意诸葛云离开。
“哎”诸葛云知道自己人言微轻,无奈,只得甩甩头,按吩咐退下,往去太医院去了。
…………………
第五十二章 长恨不堪
冬日的清晨虽然有着明晃晃的太阳,可生活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化雪时比落雪时还要冷上三分。呼呼刮过的北风却犹如刀割般,难受的几乎无法让抬头。
心中憋气,慕禅因步子迈得太急,险些摔倒。不顾拂面而来的寒风,只希望肌肤上的寒冷能冷却被怒火烧烫的心。
一路行来,噗噗而落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都落在了前襟,湿了一片。一口玉牙几乎咬碎,现在的慕禅只想冲去到上仪殿去,找到玄谙面对面的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答应的好好的,最后,却把只剩下半条命的侍儿给送了回来!
上仪殿门口的侍卫见是慕禅来了,照旧没有阻拦。只是见她面色凝重,不断涌出的泪水几乎被寒风吹的结冰了,只得面面相觑,很是不解。
御书房。
闭着眼,玄谙一只手托着额首艰难地揉着两穴,冷不防听见“砰”的一声门响,抬头,却发现慕禅含泪立在门边,双眸透出一股无法释怀的忿恨之意。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侍儿?”冷眼看着侧坐在龙床一侧的玄谙,慕禅忘记了行礼,只是立在门边,一手紧紧地抓住门框,话语颤抖。
“我……”玄谙一看便知她匆匆而来是为了那个名叫侍儿的宫女被杖责之事,心下觉得没能履行诺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身为君王,应该懂得君无戏言。明明昨夜你就答应了我的,又为何要食言?”见玄谙不愿面对自己的质问,慕禅心底原本仅存的一丝希冀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阵阵愠怒:“是,在你的眼中,侍儿不过是一介宫女,她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个九五之尊开口去救,对吧?”
没想到慕禅会这样想他,玄谙心中也堵得慌,猛地起身,撑住面前的桌台,怒道:“你退下,朕不用给你任何的解释。”
“我不该来的,昨夜就不该来的,今天也不该来……”慕禅摇着头重复着一句话,泪水却已早已经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眸中透出的一股凉意,冷彻心扉,仿佛比那门外呼呼灌入的寒风都还要冷。
眼看着表情沉寂的慕禅缓缓转身,玄谙心中有话,“咯咯”着,却堵在了喉咙,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没想到慕禅竟会用那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没想到在她心目中自己竟是一个如此冷血无情的帝王……玄谙心下一沉:就算是解释,又真的会有用吗?
想到这儿,想起慕禅离开时的冰冷眼神,玄谙觉得整个身体仿佛都被一股凉意所包围,脑中却混乱的像有火在烧灼着,强撑住桌面的手也没了力气,双目一闭,竟彻底地晕了过去。
……
走出上仪殿,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风吹干了,只剩下两行浅浅都泪痕……收起心中的万般难受,当慕禅走到澜碧宫当门口时,却胆怯了。
脑中闪过适才被内狱司的人扔在门口的侍儿,想起她后背上那般猩红刺目的血痕,慕禅甚至不敢迈步往宫里跨。银牙紧咬在薄唇上,缓缓地转过身去,不愿面对有可能失去性命的侍儿,不愿去面对自己无力拯救的结果,收回迈进了澜碧宫半步的脚,慕禅有些茫然地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凉露阁。
门口两个内侍见是慕禅来了,恭敬地叫了声“慕姑娘”,又告诉她诚王殿下还未醒来。慕禅淡淡地吩咐了他们先去熬药,去后屋打了一桶水,这才提着进了屋子。
屋角花几上的青瓷瓶中插了一株腊梅,幽香四溢,混着淡淡药香,让慕禅胸中的憋闷舒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