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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云上-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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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竹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慕禅和司南义一并从后院来到花厅的门口。虽说是小儿戏言,停在慕禅耳里却羞赧无比,司南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迈进了屋内就冲玉竹嚷开了。
    慕禅跟在后面,被司南义这一闹,反而不那样尴尬了。进屋和沈澈对面坐着,一并瞧两个半大的孩子在那儿闹腾,也觉得有趣之极,不由得相视一笑,心中释然。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各表一枝
           夜幕沉沉而下,朗月高挂,周围缀着繁星点点,春末的夜晚总是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白日里春雨早已润过万物,入夜来,清新的空气茵茵而升,使得整个皇城都笼罩着一层微凉气氛。
    楚鸾宫。
    佳人各色,佳肴满席,玄谙只是斜斜倚在广座当中,捏着酒杯独饮,冷眼看着这群属于他后宫的女人们,好像一处正在上演的好戏一般,却只会让他觉得了无趣味罢了。
    徐荭玉憋了一肚子的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整晚都只是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侧席,不理会徐绿茱在耳边对香卿的冷嘲热讽,从头到尾连正眼也未曾看过上首的玄谙和香卿。
    香卿则是半靠在玄谙的广椅便,乖巧地帮着斟酒夹菜,含笑的两腮有着淡淡的红晕,满脸满心都是幸福的样子。
    下首的韦舒兰柳眉蹙起,不想白白来了却又败兴而归,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起我看身移着莲步来到首座前,福礼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玄谙微微聚拢目光,看着韦舒兰,挥了挥衣袖,淡淡道:“说罢。”
    “只有宴,而无歌舞助兴,这贺宴实在无趣了些。今日是为香卿姐姐能怀上龙裔而摆宴,不如让臣妾表演一段舞蹈,也算替姐姐答谢宾客。”韦舒兰一边说,一边徐徐抬首,一双勾人的凤目流转着无比酥媚入骨的风致。
    只是韦舒兰这样一个娇人儿立在面前。却让玄谙想起了沈澈先前在上仪殿所言,不由得心中冷意涌来,俯身过去,直直盯住韦舒兰那张国色天香般地玉颜,半晌却仰头朗朗大笑了两声:“韦修仪不是说这是香卿的庆贺之宴么。不如让主人亲自表演一段。才算是真心答谢宾客吧。”
    “臣妾么?”香卿又惊又喜地起身来,望着玄谙。有些慌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早些时候诸葛云就曾经不断地在玄谙耳边提起过,香卿来自江南。会唱许多江南小调,说玄谙闷的时候可以让她过来解解乏。只是玄谙历来不喜那些热闹的事儿,所以从未曾放在心上。如今韦舒兰成心想在诸位妃嫔和自己面前露一手,玄谙自然不会顺她的意。毕竟沈澈告诉了自己她曾害地慕禅落水,让玄谙忍不住心生厌恶。
    “你不是出身江南小吏之家么。唱个小调应该是不成问题地吧。”玄谙冲香卿点点头,笑意中透着微微的安慰和鼓励。
    “那臣妾就献丑了,为诸位姐妹唱一曲李贺先生地《江南弄》吧。”香卿接收到了玄谙的目光,一颗心就那样平静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捏起个兰花指,站直了身子就准备唱开了。
    “姐姐稍等。”哪知韦舒兰不知好歹,又出言给打断了:“姐姐不如下来殿中唱罢,让妹妹也好给姐姐伴个舞。免得只有歌声显得单薄了些。”
    香卿回首望了望玄谙。迟疑地点点头,这才提了裙角步下高坐。立在殿中,环顾了一圈,这才又开始唱了起来:
    “江中绿雾起凉波,天上叠润红嵯峨。
    水风浦云生老竹,渚暝蒲帆如一幅。
    。鲈鱼千头酒百斛,酒中倒卧南山绿。
    吴越吟未终曲,江上团团贴寒玉。。。。。。”
    存药房。
    因为天气渐暖,加上白日里春雨过后空气清甜,慕禅的寿宴便摆在了后院子里的桂树下边,大家一边赏月,一边闲聊,品着野味烫煲,还有烧鸡佐酒,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慕禅因为不胜酒力,一直都是滴酒未沾,只是后来抵不住司南义的劝,浅浅的尝了一小杯,却也再不愿喝了,司南义则一直缠住慕禅不放,非得要她和自己再对饮一杯。沈澈则是一直小酌着,颔首与成之浩在低声交谈,不久后就看到成之浩双目放光,崇拜地眼神毫不掩饰地挂在了双目之中,好像心中对沈澈一直以来的孤傲印象全然改观了似的。五人就这样聚着,气氛融洽,让慕禅的心也一直觉得暖暖的,好像家人围绕在身边,生辰也过得有了家的味道。其间偶尔和沈澈交换眼神,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安稳平静让人想要时间停住,心情也永远如此开怀舒展。
    楚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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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卿如莺啼般的动人歌声甫一响起,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均没想道这个宫女出身的婕妤小主除了煲得一手好汤,连嗓子也甚好,唱出了那种犹如流水般江南女儿地情怀,也难怪会受到皇上地青眼有加了。
    随着香卿歌声,韦舒兰也扭着柳腰,即兴地舞了起来。本来她就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娇媚模样,身子又丰腴柔软,长袖一挥,倒也有那几分江南女儿地柔情滋味。
    香卿与韦舒兰在殿中一歌一舞,一个恬静温柔,一个风流妩媚,倒也极为相称。只是韦舒兰跳得越来越起兴时,旋转扬手中,只听得“啪”一声响,手上的珍珠串竟突然断开了,滴滴答答滚了一地。
    没想到腕上珠串竟在此时断开了,韦舒兰跺了跺脚,心中气愤,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喘着气收住身型,对这玄谙福礼道:“臣妾不慎,打断了香卿姐姐的歌声,请皇上责罚。”
    香卿也随即收住了歌声,看了看韦舒兰,又向着玄谙赶紧福礼道:“韦修仪并非故意,皇上莫要怪责。”
    盯住韦舒兰,先前以为韦舒兰真心要害的慕禅落水,不过看此情形也有可能是偶然罢了,玄谙自嘲他原本不该如此介怀,不由得浅浅扬起了一抹笑意,淡淡道了句:“算了,兴许你也并非故意。”
    香卿见玄谙并未追究,转身对着众位妃嫔颔首道:“诸位姐妹见笑了,下次有机会,香卿再给大家表演。”说罢徐徐转身,提了裙角准备回到上首座位。哪知刚刚转身,就听得香卿“啊”的一声喊,下一刻,身子已经斜斜跌落在了首座的台阶之上,一手捂住脚踝的位置,一手捂住小腹,表情痛苦不堪。
    与此同时,殿中每一个人都看到一丝鲜红的血迹从香卿的裙角慢慢晕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颗适才从韦舒兰手腕上掉落的珍珠。那珍珠徐徐滚落出来,已经从莹白的颜色变得鲜红,煞是可怖刺眼。
    韦舒兰见状,惊恐的捂住嘴唇,一把就跪在了玄谙的面前,猛地磕头,嘴里喊着:“皇上恕罪,这不关臣妾的事儿啊…………”
    玄谙哪里有时间理会韦舒兰,一边吩咐诸葛云赶紧宣太医进宫,一边冲下了高台挥开挡在前面的韦舒兰,一把将香卿拦腰抱起,直直冲回了楚鸾宫的后殿寝屋。
    面对突如其来的混乱,诸位妃嫔个个面色惊异,回过神来才发现殿上就只剩下了埋头求饶的韦舒兰,以及那不停回荡在殿内的哭喊之声。
第一百二十八章 玉璁难系
           微凉的夜风拂过面庞,就着如水的月光,慕禅很久未曾觉得如此舒心过了。十八岁就这样到来,身边有了那人的陪伴,恍然如梦般,想想总觉得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玉竹,困了吗?”沈澈侧身揉了揉玉竹的头,轻声问道。
    “师父,我不困,还要和义哥哥玩儿鲁班锁呢。”说着玉竹跳到了院子当中,和司南义埋着头耍开了。而司南义也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和玉竹耍的起兴,朗朗笑声不绝于耳。
    仍旧在桌旁的成之浩有些醉了,斜靠在背后的桂树上,闭眼,不一会儿就扯起了小酣,眼见是睡熟了。
    看着无人打扰,沈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递到慕禅面前,漆黑的眸子反射着点点月光,晶亮无比:“看看喜欢吗?”
    “这,是什么?”慕禅拾起锦囊,就着微光仔细打量着。那是一方锦白色的锦囊,上面用碧色丝线绣着几片柳叶,翩翩飞舞中很是活灵活现。只是锦囊好像有些年头了,原本的白底儿有些微微发黄,上面的系带似乎也有些松了。
    “柳丝长,玉骢难系。。。。。。”沈澈并未回答,只是盯住慕禅的素颜,缓缓念道:“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这诗?”慕禅不由得启唇,满面疑惑。“这诗句是两百年前沈园主人唐婉去世后,陆游先生重游故地留下的。”沈澈朗眉微蹙,眼眸中含着似有若无的温柔。仿若流水般被月光晕染着,让人挪不开眼:“从那以后,整个江南便有了柳叶寄相思地习俗,沈家祖宗也命了工匠用翠玉雕琢成柳叶玉佩和柳叶玉簪,分别送给沈家姑爷和沈家媳妇儿。”
    听到此。书_斋慕禅已经羞地双颊烧红。玉牙紧紧咬住粉唇,双手交握在衣袖里。捏着锦囊紧张的微微有些颤抖。
    幸好是夜里,月光清浅。沈澈也看不清慕禅的脸,只是声音在夜风的吹送下略显得有些低沉道:“打开它看看吧。”
    慕禅点点头,纤指搭住锦囊上端的系带,轻轻一扯,便打开了。一支柳叶玉簪露了出来。
    在冷月地光华下,那玉簪通体都流转着灵动地碧色光滑,簪身细长,簪头则是两片缠绵而上的柳叶,寓意了然。
    “这。。。。。。”慕禅细语如呢喃般,微微抬首,水眸迷朦地看着沈澈,心中微颤着,抑制不住那股子从心底突然涌上地感动。有些言语不能了。
    “我帮你别上吧。”沈澈说着起身。绕到石桌对面,立在慕禅的身侧。拿起了玉簪。
    绾发别簪,对于男女而言,那是再亲昵不过地举动了。沈澈却如此自然地将发簪别在了慕禅的发中,神色如常,恍若习惯。慕禅也只是含羞地坐着,感受着心上人为自己绾发别簪,像个小女儿般,抿唇恬静。
    “唔…………”
    一声浅浅的呼声打破了桂树之下静谧微妙的气氛,正在醉中酣睡的成之浩此时却突然醒了,难受地捂住胸口,眼见就要吐出来。
    沈澈无奈,只好过去一把扶住成之浩:“我先把成之浩送回去,然后再来接玉竹。”说罢又回首对慕禅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他出了存药房。
    沈澈一离开,慕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掩住双颊,觉得手心火烫,赶紧深呼吸了几下,起身招呼在后院子里玩耍地玉竹和司南封,让他们过来休息。
    哪知司南义和玉竹搭着肩膀一并过来了,就听得存药房的大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司南义赶紧丢开玉竹跑了过去开门,门外立着太医院的一个医士,见了司南义就问:“院判大人在吗?”
    司南义不知道沈澈去了哪里,只好回头望向慕禅:“小禅,是来寻沈大人的,他去了哪里?”
    慕禅一听,赶紧过去,冲那医士颔首道:“大人送成吏目回去寝屋了,有什么事儿吗?等下他还会回来接玉竹离开。”“哎,小的去了惹翠园也没寻到人,后来听说今日慕姑娘的生辰,所以想着看大人是不是来了这里。”医士抬袖擦了擦头上的汗,急急道:“楚鸾宫的婕妤小主出事儿了,司南大人让小地赶紧通知院判大人一声,得马上赶过去帮忙。”
    “香卿小主出事儿了?”慕禅一听,脸色大变,赶紧拉住那医士:“小主有孕,怎么会出事
    “姑娘问我,我问谁去啊。”医士跺了跺脚:“等下沈大人来了,还请姑娘给通知一声,小地也要赶紧去帮忙了。”说罢要走。
    “等等。”慕禅叫住了医士,转头对司南义叮嘱道:“等下沈大人会过来接玉竹,你把这医士大人的话系数告诉他便可,我这就随着进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放心,我陪着玉竹等在此。”司南义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点头。
    慕禅想想,又赶紧去到存药间包了几根百年老参带在身上,这才和医士一并匆匆赶去了楚鸾宫。
    楚鸾宫。
    原本正在大摆筵席,喧闹无比地楚鸾宫已经全然变了模样。内侍宫女进进出出,个个面色紧张,生怕惹恼了正在气头上的皇上,没有差事的就尽量躲得远远的,都不愿趟这趟浑水。
    殿外回荡着从香卿屋里传出来的阵阵呼声,痛楚中带着凄厉,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却越来越微弱,似乎是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诸葛云,你去看看,为什么御医们还没到?”玄谙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转身对这诸葛云低声道。
    “老奴这就叫人去催。”诸葛云也吓得满头是汗,正好转身出去,寝殿的门却一把被打开。
    原来司南封终于带着几个御医赶来了,一进屋匆匆对这玄谙行了礼便上前忙活开了。
    玄谙本想从香卿的榻前离开,可刚起身就觉得衣袖一拽,回头看到香卿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满是祈求,心一软,又坐了回去。
    只是司南封刚搭住香卿的手腕把脉,愁雾便爬上了眉头,低声道:“皇上,婕妤小主的身子恐怕。。。。。。”
    司南封话音还未落下,香卿听了半句却已经双目一蹬,眼睁睁地就那样吓晕了过去。
    “小主,小主!”司南封喊了两声,不见香卿有半点回应,赶紧伸手掐住了她鼻下的人中**位。
    感觉手上一松,玄谙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了床榻,转身来到窗前,推窗望着天上的一轮冷月,只觉得心中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大石堵在了胸口。回首望了一眼司南封等人表情严肃又焦急无比的样子,只是暗暗祈祷,这云瑞朝好不容易得来的龙裔千万要保下来,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已逝的太后,面对以及云瑞朝的列位先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温而疏脉
           从存药房到楚鸾宫只需要一炷香不到的路程,慕禅一路跟在那医士的后面,遇见了好些妃嫔,也遇见了侍儿等人,書齋从她们零零碎碎的言语之中才知道,今夜乃是玄谙为了庆贺香卿育有皇家龙裔而在楚鸾宫设了喜宴。
    匆匆而行,临到宫门口,慕禅却停住了脚步,长长的影子印在宫墙上,一动也不动。
    “慕禅,快些进去吧。”呆了半晌,耳后传来一声唤,慕禅转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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