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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酥心糖[ABO]-第18部分

小说: 酥心糖[ABO]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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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不是第一次谈恋爱,苏朔却在这些天的相处中找到了与从前全然不同的感觉,他会为了一个吻心跳加速,也会为余棠的一个笑容欢欣鼓舞。在这场以婚姻为开端的恋爱中,他作为alpha本该游刃有余地做主导,可实现起来却又蠢又笨,仿佛情窦初开。
  苏朔隐没在黑暗中的手搓了搓裤缝,说:“明天多睡会儿,我十点后来接你,赶上回家吃午饭就行。”
  余棠点头,湿润的瞳仁在黑暗中分外明亮,里面装着两个傻乎乎的人影。
  苏朔沉下一口气,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塞进余棠手中,干巴巴道:“明天……明天就快到了,这个,不帮我戴上吗?”
  余棠摊开手掌,低头看,手心里躺着一枚男士戒指。
  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你那一枚,我跟纸条一起扔到你房间的阳台上了,呃……弄丢了也没关系,我们去订一对新的,你要是想重新办婚礼也没问题,等咱们的宝宝落了地……但是这枚戒指……你得先给我戴上,不然我不安心。”
  苏朔抓耳挠腮,语无伦次,这边的余棠似乎没听进去,看着那枚素白的戒指出神。
  正当苏朔懊丧不已,准备把戒指拿回来,余棠突然握紧抓着戒指的手,张开双臂扑到他怀里。
  苏朔猝不及防,被余棠扑得倒退半步,揽着他的腰,紧张地问:“怎么了?”
  余棠踮着脚,胳膊紧紧圈着苏朔的脖子,肚子太大,拥抱的姿势不自然,他还是不愿意放手,半张脸埋在苏朔肩窝里,闷声说了一句什么。
  恰巧有风吹过,苏朔侧过耳朵:“宝贝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
  余棠用力摇头,嘴唇紧抿,生怕声音泄露出来。他闭着眼睛在心里重复:好像做梦一样。


第二十六章 
  戒指到底是重新订做了一对。
  拿到的当天恰逢余棠产检,苏朔心急,在诊室里就托着余棠的手给他戴上戒指,对面坐着的还是那个泼辣女医生,她嫌弃道:“跑医院来求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苏家大少爷哪能让人这么小瞧?于是产检结束,苏朔直接带着余棠去了离医院最近的教堂,在耶稣神像前单膝下跪,正儿八经求了次婚。
  回去的路上有点堵车,好在苏朔换了辆宽敞的商务车,放低座椅让余棠躺着,舒适度尚可。
  到家门口,苏朔熟练地抱起余棠往屋里去,开门冷不丁对上意想不到的人,一点也没慌,错开那人径自上楼进房间,把小Omega稳当当地放在床上。
  余棠眯着眼睛似醒未醒,苏朔俯身在他额上亲了亲,温和的alpha信息素让余棠感到安逸,他慢慢松开攥着苏朔衣襟的手,偏过头继续睡。
  直到余棠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平稳,苏朔才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带上门。
  转身便撞上苏砚似笑非笑的脸,原本打算无视他直接下楼,苏砚好死不死地堵在楼梯口,很欠揍地问候道:“哥,好久不见。”
  “也没有很久,”苏朔道,“总觉得你昨天好像刚来过家里。”
  苏砚咧嘴笑:“原来大哥这么想我啊。”说着视线越过苏朔的肩膀,往他身后紧闭的门看,“不知道大嫂是不是也想我了。”
  苏朔沉声道:“你要是再敢招惹他,别怪我在公司里让你下不了台。”
  “啧,别这么凶嘛。”苏砚脸上笑容不减,“人家就是来慰问一下大哥大嫂,干吗要拿事业威胁人家,万一让爸爸听到了可怎么办?”
  苏朔对这个不着四六的弟弟实在没什么好感,想到之前的事,急于保护余棠的心情占了上风,绷着脸看他:“那样最好,不然我不介意当着爸的面把你揍到脑袋开花。”
  先前在医院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苏砚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鼻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低垂的目光扫到苏朔手上锃亮的戒指,又来了劲:“哟,大哥大嫂终于复婚了?”
  这话苏朔不爱听,皱眉纠正道:“就没离。”
  苏砚在这件事情上拥有话语权,他得意起来,看透一切似的:“我就知道,最后肯定是这个心机深沉小Omega赢。”
  苏朔对他的称呼和形容都十分不满,卷袖子摆出一副准备揍人的架势。
  苏砚抱着头往后退,急道:“诶诶诶我不这么叫他了还不行吗?爸,咱爸在楼下看着呢!”接着还不死心地咕哝,“可他就是心思深啊,我又没说错。”
  苏朔懒得同他理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反剪到身后,连推带踹地把他弄下楼。
  苏砚凄惨哀叫,到苏朔把他扔到沙发上也没个人来救他,他觉得无趣,止住叫唤,跑到厨房看大哥给大嫂热牛奶。看着看着又憋不住话,撇着嘴说:“他那么对你,你是不是傻啊,还对他这么好。”
  苏朔不理他。
  苏砚更来劲,继续嘚吧嘚:“他算计你也就罢了,把我也一块儿算计了去,我招谁惹谁了啊?
  “没完了是吧?”
  苏朔扔了手上的勺子,又要发作,苏砚打开冰箱门躲在后面,摆出防御姿态:“不是我没完啊,我只是不想看你被骗。你想想啊大哥,当时在山上,他躲得好好的,怎么就偏偏让我这么容易找到?找到也就罢了,就这么让我轻易地近了身,还回回都正好让你撞见?”
  苏朔愣了一下。他至今都对山上发生过的某些事心有余悸,当时他要是再蠢一点,余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现在苏朔的话猛地勾起那段他不愿回想的记忆,像是一记警铃,让他把注意力挪到之前忽略的一些细枝末节上。
  “我先前说他对我不冷不热,态度奇奇怪怪的,你还不信。”苏砚见苏朔的神色松动,忿忿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把我当猴耍,我后来琢磨半天才弄明白,他不是想勾搭我,而是在利用我呢!啧,为了让你吃醋让你心疼,眼泪说掉就掉,腺体都差点让我咬了……我说他那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热情,明明昨天还冷着脸不让我进屋!”
  苏朔的嘴唇机械地动了动:“他……在你面前哭了?”
  “昂。”苏砚挺起胸脯,理直气壮,“还不止一次,要不是因为他可怜巴巴地掉眼泪,我怎么会轻易上他的当?”
  下午,余棠睡了一阵,又看了一会儿书,苏朔从公司回来的时候,他跟苏母一起去门口迎接。
  苏朔放下手上的东西,跟往常一样抱着余棠,亲了亲他的脸,问他宝宝有没有乖。
  “乖,很乖的。”余棠埋在他怀里小声道,“我给他讲故事,他很喜欢,还踢了我一下。”
  在苏朔的循循善诱下,余棠近来变得开朗不少,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习惯也收敛许多,每次回答完一句话,都要愣神思考一会儿,然后再慢吞吞地补充一句。虽然看着有点笨拙,至少是能跟人好好交流的状态了。
  晚饭时间,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讨论余棠何时住院,苏母认为应该下周就住,余棠年纪小又是第一次生产,医院有医生护士陪着,早些住进去也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苏朔觉得这事还得征求两位岳父的意见,苏母当场给亲家打电话。余棠的Omega父亲的想法与苏母一致,说自己当时生双胞胎兄弟就是临时送去的医院,当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产房门口吓得直哭。
  苏母听完哈哈大笑:“棠棠从来不哭,到时候他说不定比我们所有人都淡定呢。”
  苏朔听着两位长辈讲电话,把盛好的鸡汤端到余棠面前。抬头时顺便看了一眼,只见余棠神色坦然,嘴角噙着浅笑,对苏母的话不置可否。
  最后还是决定下下周再住院,苏朔知道余棠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据理力争说服了各位长辈,说自己会多请一周假,在家好好陪着余棠,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余棠的高兴只在表面流露出三分,晚上睡前,他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苏朔的胳膊,瓮声瓮气地说 :“谢谢。”
  苏朔把小Omega搂在怀里,看着他安然入梦,却生不出丝毫睡意。
  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把之前逃避回想的事情挨个捋清楚,每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每条线索的逻辑合理性,统统梳理了一遍。
  他以为结论至多不过就是像苏砚说的那样,被小Omega在眼皮子底下耍了一番小心机而已,然而每当他深究其中一个细节,都能挖掘出之前忽略的东西。
  比如余棠知道有了孩子也无法得到他的心,便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明明有很多去处、有很多可以解决的办法,却偏要瞒着所有人,独自躲到山上,其实就是为了等他找过去,在迫不得已的朝夕相处中渗透进他的生活,让他知晓他的好。
  比如余棠明知道和苏砚混在一起被他看到会怎样,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勾搭苏砚,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吃醋嫉妒、自乱阵脚,让他在极度愤怒中说错话、做错事。小Omega甚至不惜伤害到自己,然后悄悄离开,借他人之口不动声色地让他发觉真相,让他后悔,让他受到良心的鞭挞,让他无可奈何,只能满世界找那个被他辜负的人,以求内心的安宁。
  比如他千辛万苦找到人,追在屁股后面求原谅,余棠却变得冷漠无情,故意躲着他,让他抓心挠肝、看得到得不到。在他确定自己动了真心,想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时候,余棠轻飘飘地说自己不爱了,既冷漠又潇洒地抽身而出,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渗进他因为挣脱束缚尚未愈合的伤口里,让他痛得深刻,让他吃足苦头,终是不能甘心。
  再比如,余棠明知道他讨厌被束缚,却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每次不多不少,就越界一点点,触怒他的同时恰到好处地示弱,让他自己找到诸如 “不跟小Omega一般见识”之类的理由,从而心甘情愿地接受,一步步倒退,直到在余棠面前打破所有原则,让他在心里扎了根,再也拔除不去。
  苏朔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苏砚上午说那些话意挑起两人的不合,谁知这低劣而幼稚的手段歪打正着,帮他想透了这些事。
  只是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怀里的小Omega睡得安稳,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下,随着呼吸簌簌颤动。苏朔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睫毛戳得人指尖发痒,苏朔的嘴角不自然地扬起,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其实这个过程中其实并不全然没有破绽,比如他亲口承认孩子是他的时候,余棠夺眶而出的眼泪。
  人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最真实的,可惜当时他只顾心疼,并没有将这眼泪与后来余棠突如其来的冷漠态度联系起来,轻而易举地信了余棠已经不爱他的话。
  而被他忽略的更重要的一点是,余棠从不在别人面前哭,先前从岳父那里得知余棠自上学之后就没哭过,他还诧异许久,现在才恍然明白过来,眼泪是余棠示弱的武器,对苏砚是如此,对自己更是如此。
  苏朔想起自己曾形容余棠“不是省油的灯”,没错,的确不是。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余棠另辟蹊径,把所有的“油”都耗在他想不到的地方,徐徐图之,步步为营,让他深陷其中却不自知,当真成了个傻子。


第二十七章 正文完结
  预产期在十月初,余棠提前十天住进医院。
  苏朔说话算话,请了一周的假陪在床边,虽有护士在,他还是端水喂饭事必躬亲,样样不假手他人。
  由于月份大了,余棠的腿肿得厉害,他觉得丑,不愿意让苏朔看见,苏朔就趁他睡着偷偷给他按摩。
  这事儿通过父亲的嘴巴传到余棠耳朵里,无可避免地添了些夸张成分,可依旧把余棠感动到了。他思想保守,能想出的回馈方法有限,记得苏朔说过爱看他笑,他就躲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练习。
  这种事从前也不是没干过,练着练着还是有点效果。被推进产房那天,周围所有长辈都忧心忡忡,余棠的Omega父亲更是当场飙泪,只有余棠本人,疼得冷汗直冒,脸都白了,还是面带微笑,十足淡定。
  “干嘛呀都,眼一闭一睁,孩子就出来了,你们这么紧张,让生孩子的怎么办?”医生说着指指苏朔,“你,快咬他一口。”
  一般Omega都是在完全标记后怀孕生产,像余棠这样的实属罕见,医生担心他撑不住,让苏朔给个临时标记,有alpha的信息素在,好歹能让产夫放松些。
  苏朔二话不说,照着余棠颈侧一口咬下去。
  这事他不常干,下口没轻没重的,余棠的脸色当即更白了几分,苏朔问他疼不疼,他还撑着笑脸说不疼。
  苏母心疼儿媳遭罪,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要什么都行,还保证等他一出来,东西就摆在他眼前。
  余棠拉着苏朔的手,犹豫许久,直到手术室门打开,护士把他往里面推,他才慌了,磕巴着说:“学、学长,可以在门口等我吗?”
  苏朔本来就打算在门口守着,怎么可能不答应。
  手术室门关上的前一秒,余棠的目光还落在苏朔身上,眼中似有诉不尽的千言万语。
  门关上,手术灯亮起,苏朔站在那里,恍惚以为自己全都读懂了,下一瞬脑中又空茫一片,什么都没抓住。
  这些日子,他一如既往地对余棠好,把不小心发现的那些事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他也确实做到了,不仅余棠毫无察觉,他自己都快把自己骗过去,好像他和余棠之间,跟所有人看到的一样,经历过挣扎、懊悔、痛苦和彷徨,终于得到令人羡慕的圆满。
  事实虽不是如此,可到底算不上糟糕。
  等待的过程既短暂又漫长,苏朔刻意不去思考,然而或许是因为精神紧绷,脑中仍像装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有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掠过,耳畔也淌过成串杂乱无章的声音。
  过眼云烟,通通不值一提。最后留在整个意识里的最清晰的,唯有余棠进手术室前,看着他说的那句“可以在门口等我吗”?
  门应声而开,纷乱的思绪在刹那间随着大开的闸门被洪水一冲而散。
  苏朔重重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认了,他妥协了。
  小Omega心思深沉又如何,被骗了又怎么样?横竖没别人知道。
  既然他都安排好了,自己配合着掩耳盗铃,做那只看结局不看过程的傻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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